將在x-13區發現的驚人狀況同步到了官網,葉煒沒敢在遊戲外麵待太久,發完帖子立刻戴上頭盔重新回到了線上。


    即便x-13區沒有被黏菌感染,保持離線狀態在野外待太久也是極其危險的。


    更何況盟友和自己人還是有點區別,隻接觸過短短幾個小時,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相信那個雲夜。


    略微昏暗的燈光重新映入眼簾,此刻的夜十正以雙腿翹在桌上的姿勢,靠在一張折迭椅上做假寐狀。


    坐在桌對麵的雲夜,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上寫滿了古怪的表情。


    十分鍾前,這家夥突然一句“有點累,休息下”,然後便旁若無人地找了張椅子坐著打起了盹兒。


    讓雲夜驚訝的倒不是這家夥的旁若無人,而是他在這種環境下竟然還能睡得著。


    雖說x-13區沒有被黏菌侵蝕,這裏不可能有子實體活動,但就在他們隔壁的房間裏,便躺著一具腐爛的屍體。


    而且他們還在那具屍體的身上了易海的名牌……


    沒有證據表明那個腐爛的家夥一定是易海,但種種一切跡象都能表明,地表上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家夥一定有問題!


    而且是大問題!


    雲夜深吸了一口氣,她感覺現在腦子很亂,需要靜下來仔細想想,整理下已經掌握的線索。


    這時候,坐在她對麵的那個小夥子忽然晃了晃腦袋,從桌子上放下了翹著的雙腿。


    “你醒了?”


    “嗯……”


    對上雲夜古怪的視線,夜十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行為在正常人眼中確實有些怪異,於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解釋說道,“覺醒天賦的副作用…·不好意思哈。”


    “沒事,正好我也走得有些累了,坐下來休息一下也沒什麽不好。”雲夜隨口回了一句,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她不是生物領域的專家,對“覺醒”的了解並不是那麽專業,更何況這在戰前就屬於前沿領域的研究,即使是真正的專家也未必了解多少。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夥子看養還有點本事,沒想到身體意外的虛啊………


    並不知道雲夜此刻在想著些什麽,


    夜十為她沒有繼續追問鬆了口氣。


    畢竟根據《玩家手冊》中的規定,有些事情真不好解釋。


    整理了手中的武器,他環視了一眼周圍,岔開話題地說道。


    “是我的錯覺嗎?這房間裏的燈怎麽變暗了?”


    雲夜看了一眼周圍,說道。


    “剛才開始就這樣了……估計是切換備用電源的緣故。”


    “原來如此,這麽說來蔣雪洲和瓦力那邊已經成功了?”


    “也可能是管理者辦公室那邊,”將目光投向了通往生活區的大門,雲夜


    推了下眼鏡,繼續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加快速度了。”


    剛才看見的槍戰現場,總讓她感到有些在意。單看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彈孔,很難不擔心後麵的房間他們還會遇上什麽……


    就在她從椅子上起身的同時,兩人身後的合金門忽然打開了。


    夜十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槍口對準了那邊,厲聲道。


    “誰!”


    “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捂著胳膊的蔣雪洲靠在了門邊,臉色微微發白,


    胳膊上滲出的血跡像是被子實體抓傷。


    “蔣雪洲?”夜十驚訝地看著她,壓下了手中的槍口。


    盯著他手中的步槍,蔣雪洲的表情有些害怕,但還是用關切的表情看著房間中的二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你們還好吧?我剛才路過檔桉室的時候……看見牆上有好多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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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好,彈孔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雲夜吃驚地看著她,“你這是受傷了?”


    蔣雪洲神色陰霾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在動力室附近遇上了屍潮,瓦力為了掩護我不幸遇難,我的


    小汪也壞掉了,不過好在最後關頭我成功啟動了消防係統,冷卻劑注入反應堆……母巢已經被凍住了。”


    原來那個機械狗的名字叫小汪…·


    夜十還是頭一回聽她稱呼那家夥的小名。


    隻是不知為何,看著那個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姑娘,他的心中總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等等!


    她為什麽會來這裏?


    學院的研究員竟然會對開拓者


    的乘員們感興趣,她這會兒不應該急著趕去管理者辦公室嗎?


    這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夜十分明記得,這家夥每次看向自己的時候,都是一副嫌棄、不信任甚至於敵視的眼神。


    怎麽這會兒突然關心起來了?


    就在這時,夜十猛然間想起了躺在隔壁檔桉室裏的易海,和躺在營地病床上的那個易海。


    原來如此……


    夜十的眼神微微閃爍。


    他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更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幹什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家夥絕對沒安好心!


    八成易海的死,便於她或者她身後


    的組織有所關聯。


    感知屬性並不意味著絕對,連死亡之爪這種野獸都能小心地藏住氣息和殺意,受過訓練的人類自然也可以。


    更何況覺醒者的感知力,在廢土上本來也不算什麽秘密……


    並沒有將心中的發現暴露在臉上,夜十關切地看著她說道。


    “你被啃食者抓傷了,傷口不處理的話有可能感染,我幫你包紮下吧!”


    如果抓住了這家夥,應該能問出些什麽。如果是自己誤會了,大不了給她解開道歉就是了。


    應該不至於變成外交糾紛。


    如此想著,夜十取出了一盒繃帶,故作殷勤地走了上去。


    蔣雪洲倒也沒有懷疑,反而嘴角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她猶豫著,鬆開了捂著胳膊的右手,低著頭像是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謝謝……拜托了。”


    看到那“嬌羞”的表情,夜十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這家夥絕逼特麽的有問題!9


    那個恨不得殺了他的家夥怎麽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雖然不想對女孩子動粗,但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夜十在心中默念了一聲罪過,在扯開繃帶包裝的一瞬間,猛地將繃帶套在了她身上。


    “你幹什麽?!”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蔣雪洲驚得瞪大了雙眼,慌忙著後退想要掙脫。


    然而夜十手上的動作根本不停,直接一圈又一圈的套了上去。”


    聯盟出品的繃帶裏摻雜了魔鬼絲做的纖維,想要掙脫可沒那麽容易,很快她身上被綁了一圈又一圈。


    不隻是蔣雪洲,一旁的雲夜也吃際地瞪大了眼睛。


    “夜十…··…你,你在幹什麽?!”“退後!”他大聲吼道。


    “什麽意思………”


    “這家夥是假的!”


    雲夜微微一愣,正懵逼著,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具屍體。一瞬間反應了過來,她向被捆住的蔣雪洲投去了詫異的視線。


    然而幾乎就在她的目光與那張臉接觸的一瞬間,那張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白皙的色彩從她臉


    去,露出了健美的小麥膚色和脖子下的疤痕。


    “媽的……沒意思。”


    粗魯的呸了口唾沫,她忽然暴起抬腿,膝蓋頂向了夜十的胯下。


    預感到了小命的威脅,夜十一個激靈猛地向後一躲,堪堪躲開了致命一擊,但還是被那膝蓋頂在了胸口。


    龐大的力道轟在了他胸前的防彈襯片,幾乎抽空了他肺裏的空氣,讓他差點兒沒嗆出胃酸。


    不等他站穩身子,那女人已經掙脫開纏在身上的繃帶,緊接著又是一個扭身,聚集從腳踝到腰的全部力量,一記鞭腿掃向了他的脖頸。


    那龐大的殺意終於不再遮掩,被那


    鞭腿帶起的勁風就如同一把橫切的斧子,呼嘯著砸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


    夜十的反應終於快了她一步。


    在她出腿之前,他本能地預判了她下一次攻擊,抓起掛在胸前的步槍一槍托猛地砸了出去。


    槍托和小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鑽心的疼痛讓那女人的眉頭一瞬間抽動。


    不過她的反應很快,迅速拔出了綁在大腿一側的匕首,不帶絲毫停頓地刺向了夜十的喉嚨。


    隻見那白刃閃爍,夜十感覺渾身汗


    毛都豎了起來,隻能架起手中的ld-50,堪堪擋住了那刺來的匕首。


    刀刃卡在了槍膛上,鋼製的機匣擋住了那一點寒芒!1


    看著那張近在遲尺的容顏,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女殺手的鼻息,正有規律的吹在他的臉上。


    隻不過那股深入骨髓的殺意和懸在鼻尖前方幾寸的寒芒,讓他絲毫沒有半分香.豔的感覺。


    反而疹得慌。


    雲夜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突然發生的驚變,隻覺得手腳冰涼,完主道該如何幫忙。


    這大概是她距離戰場最近的一次……


    “哦,有兩下子。”


    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女人盯著夜十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忽然嗬嗬笑了聲,“你的氣息很亂,這麽緊張,該不會是個處男吧。”衛


    夜十臉色一僵,罵道。


    “草!要你管!”


    舌尖舔了舔幹枯的嘴唇,那女人對著呼吸節奏越來越亂的小夥子吹了聲口哨,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加入我們如何?姐姐幫你成長。夜十冷冷一笑。


    “嗬嗬。”


    老子信你個鬼!


    他敢打賭,自己隻要一鬆手,那匕首就會紮進自己嘴裏。


    虎口隱隱發酸,夜十咬了咬牙,架在胸前的步槍左右搖晃著,感覺這家夥逼得越來越緊了。2


    媽的。


    本來想抓個活的。


    誰想到這家夥近戰能力這麽強!


    雙方都穿著輕型外骨骼,機械的因素姑且忽略,她的反射神經與肌肉少說也是三階段覺醒者!


    “嘖,還挺倔。”


    女人嘖了一聲,眯著眼睛盯著他,遊刃有餘地繼續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麽發現我是假的?”


    夜十調整著呼吸,腦海中念頭轉的飛快,一邊思索著應對策略,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破綻太多了……你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了。”


    女人不在意地嗬嗬笑了笑。


    “是麽,果然沒有完整的記憶還是不太好辦啊。”


    夜十咬著牙說道。


    “就算有完整的記憶······你也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


    “哦?”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真這麽認為麽?”


    這時,兩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了劇烈的震顫。


    夜十略微錯愕,而那女人的臉上卻浮起了愉快的笑容。


    “看來我們的計劃很順利,聽到那聲音了嗎?那是你們飛艇墜落在地上的聲音。”


    說著,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冰冷的眼神就如吐信的毒蛇。


    “加入我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聽著那聲音,夜十麵無懼色地嗬了一聲。


    不過是屬性高了點而已,區區一個精英怪也想讓他投降。


    呸!


    大不了一條命。


    老子就算死了,三天後又是一條好漢,你丫的有本事順著網線過來刀了老子啊!


    “做夢!”


    就在他打算拔了手榴彈和這家夥拚了的時候,天花板上忽然毫無預兆地噴出了白霧。


    被那白霧淋在了頭頂,順著衣領滑向了背脊,灼燒的刺痛讓那女人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痛呼,臉上表情瞬間因痛苦而扭曲。


    幹冰?!


    室內滅火器裝這玩意兒?!


    來不及詫異,夜十當即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機會,趁著那白霧還沒噴到自己身上,鬆開手中的步槍側身閃躲到了一旁,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被冷凍劑淋了個透心涼、滾在地上蜷縮成也一團的女人。


    在他先前脫離的時候,天花板噴灑的於冰已經切換成了泡沫凝膠,將蜷縮在地上的她整個黏在了地板上。


    “別動!就趴在那裏!”出聲警告的


    同時,夜十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向後拉開了安全距離。


    如果她敢站起來,或者掙脫身上的束縛。


    他會毫不猶豫地開火。


    “你沒事吧?”


    喘著粗氣的雲夜從隔壁房間跑了回來,先前剛剛發生戰鬥的時候,她便跑去了一旁的檔桉室。


    在她記憶中,那裏有台終端機。


    多虧了動力室的消防係統被激活,讓整個避難所的消防係統都進入了狀態。


    以至於她沒費多少力氣就拿到了


    x-13號區域消防係統的控製權,並且將滅火裝置切換到了手動操作模式。


    避難所的滅火係統並不完全是用來滅火的,同時也具有“鎮暴”作用。根據警情級別的不同,即可以噴灑澹水,也可以噴灑幹冰,同時還有一種可以限製人行動能力的凝膠泡沫。


    那東西比繩子還好使,一旦被黏上,整個人會像粘鼠板上的老鼠一樣。失去了發力點,力氣再大也掙脫不了。


    “我沒事······”視線從那個被泡沫凝膠黏在地板上的女人身上挪開,夜十看向了一旁的雲夜,喘著粗氣說““謝謝。”


    “不客氣······如果不是你拖住了


    她,我也不可能這麽順利地將她控製住。”


    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雲夜輕輕咳嗽了一聲。


    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框背後的眼神重新恢複了銳利,她盯著那個女人繼續說道。


    “剛才從電梯上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門禁係統錄入的人數竟然有八個……我還以為是學院的機械狗被識別了進去,沒想到是我們的後麵跟了一條小尾巴。”


    以極其屈辱的姿勢側躺在地上,


    人沒有掙紮,隻是抬起眼皮冷冷地看著房間裏的兩人一語不發。


    雲夜盯著她,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是誰?”


    “莊嵐,”那女人冷笑了一聲,視線在夜十和雲夜的臉上交替著,“廢話那麽多幹什麽,趕緊動手吧。”


    雲夜平靜地看著她說道。


    “我們不會殺了你,但你會被以謀殺的罪名起訴,等待著你的將是永無止境的刑期。”


    “起訴……嗬嗬。”


    那個叫莊嵐的女人撇了撇嘴,絲毫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


    雲夜看著她繼續說道。


    “我不明白,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襲擊我們。”


    “無冤無仇麽……”莊嵐冷冷地看著她,“你們也配說這句話。”


    那寫滿恨意的眼神,讓雲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就在她正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一旁的夜十盯著莊嵐繼續說道。


    “你剛才說的飛艇·····掉下來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莊嵐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兒,“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我們一直在旁邊盯著你們,從你們襲擊黑石變種人部落開始。你。紮營,我們就咋你們旁邊埋伏,你們進


    入這座避難所,歸墟大人就讓我跟著你們一起進去……就在你們進來的同時,我們的部隊已經發起了進攻。就那種用護衛艦核心改出來的玩意兒,一發相位炮就搞定了。”


    “歸墟?”雲筱和夜十的臉上都寫滿了茫然,完全沒聽說過這個詞。


    莊嵐對兩人的反應沒有絲毫意外,用那毒蛇般冰冷地眼神在兩人的臉上舔舐著。


    “嗬嗬······你們還是老樣子,傲慢且無知。可憐了那些信任你們的人,他們滿眼懷揣著希望和熱情踏向地表,果卻等來了一個分崩離析的世界·····你就不好奇他們去了哪裏麽?”


    “你在說什麽?”雲夜不解地看著她。


    然而莊嵐並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隻是冷笑著自顧自地說道。


    “戰後重建委員的聚居地遍布整個行星,幸存者們互幫互助重建家園……我們在地洞裏聽著你們的廣播長大,然而門打開之後我們才發現,你們在廣播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戰後重建委員一百多年前就完蛋了,然而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我們履行了上上代人甚至更久遠立下的誓言,我們尋遍了廢土的每一個角落去尋找的蹤跡。我們盡可能地救助同胞,我們盡一切努力收留饑餓的流民,然而它的子嗣不是將我們拒之門外,便是偏安一隅事不關己……甚至給我們戴上鐐銬,強迫我們做的他們的奴隸。”□


    夜十忍不住插了句嘴。


    “那個應該是威蘭特人。”


    算上大裂穀,四個墮落帝國好像就軍團還在搞奴隸製,那幫大鼻子把整個廢土的風氣都搞壞了。


    雖然企業和學院的管理模式更加高效,但大多數幸存者聚居地和掠奪者巢穴都更願意抄軍團的作業。


    然而那女人無視了夜十的插嘴,


    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雲夜——那個來自企業的職員。


    “那些廢土客們更不是好東西,他們就像豺狼一樣,饑餓的時候順從的像條狗,吃飽的時候貪婪的像老鼠,而一旦我們露出虛弱的疲態,便毫不猶豫地對我們露出了獠牙,和那些變種人相比……倒是那些憨頭憨腦的家夥可愛得多,嗬嗬。”


    “看看我脖子上的疤……”


    莊嵐動了動脖子,露出了那蜈蚣狀的疤痕,表情猙獰地盯著雲夜。


    “你知道它是怎麽來的嗎?如果不是那個鼻涕掛在胡子上的老東西覺得老娘臉蛋還有幾分姿色,我的腦袋恐怕我的父母一樣,已經被他們用斧子剁下來釘在了木樁上。”


    “而那時候你們在哪?一句分家了就和過去撇清關係了嗎?得虧啟蒙會的人找到了我。可惜啊,我技不如人,愧對了歸墟大人栽培,栽在了你們手上……否則我真想把你們抓起來慢慢折磨。比如……砍斷你的雙手,把你和變種人關在一起如何?小妞,你想要哪種口味?綠色的還是灰色的?


    雲夜怔怔地看著她,似乎被她的惡毒嚇到了,臉色蒼白地向後倒退了一步,嘴唇顫抖地說道。


    “你就算和我說這個也沒用……我,我又不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的人,且……我……我……”


    夜十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穩住了那幾乎快癱倒的身子,拍了拍她肩膀。


    “別聽她胡扯。”


    看著表情寫滿瘋狂和扭曲的莊嵐,夜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喂,我不知道你過去遭遇了什麽,但我不認為這是你在那兒發癲的理由。如果你認為這個世界糟透了,那就想辦法做些什麽讓它好起來,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也行,而不是對著完全無關的人發泄你的仇恨。我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和我們站在一起,但至少別擋在我們前麵。你現在這樣子,和你口中的那些家夥有什麽區別。”


    “嘖嘖嘖,你是避難所居民吧,我還以為你能成為我們的同伴,”莊嵐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用調侃的口吻說道,“可惜了小帥哥……你就跟著那些老頑固們一起埋在這裏好了。”


    “至於你說的,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麽,”她頓了頓,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笑容,“放心…·…比起什麽也沒做的你們,我們已經在幕後做了很多,你會發現的,很快就會。”


    夜十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那就走著瞧好了。”


    他相信他夥伴們。


    怎麽可能會輸給一群躲在陰溝裏密謀的鼠輩。


    一艘飛艇而已。


    就算真墜毀了又如何?


    那東西從來都不是他們真正的底牌……


    同一時間,地表之上。


    歸墟的表情略微錯愕,一動不動地看著楚光,不理解眼前這個男人為何如此澹定。


    僅憑一把動力錘和一套動力裝甲,怎麽可能抗下一艘從千米高空墜落的鋼鐵飛艇!


    那座從雲端墜落的巨物會像蒼蠅拍一樣,將他與他腳下的這座營地一並拍成肉泥。


    然而當他將視線轉向天空的一瞬間,錯愕的表情卻是如同凍住一般被黏在了臉上。


    隻見數以千計的降落傘如滿天星一般綻放,一朵朵飄揚在空中。與此同時,飛艇的底部也向外撐開了一頂頂碩大的氣囊。


    再加上兩排螺旋槳提供的推力,那座鋼鐵巨物塌向大地的速度明顯放緩了下來,同時向著營地旁邊的開闊地帶緩緩滑翔。


    “這是…·…什麽玩意兒?!”他整個人都懵了,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當我知道解決反重力裝置和偏導護盾隻需要一發相位炮之後,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楚光澹澹笑了笑。


    他之前從企業那兒訂購的可不隻是五輛基地車,還有一整套為鋼鐵之心號打造的“緩衝氣囊”。


    【……即使遭遇相位炮的打擊被擊落,也能最大限度保證艦上船員的安全以及設備完整,並使其在擱淺後能發揮固定炮台的作用。】


    他是如此向那個長戈集團下單的。雖然那個武牧一開始也覺得他在開玩笑,但回去讓工程師們一琢磨,發一也不是不行。


    不過光是降落傘和氣囊是不夠的,根據計算結果,還需要主動炸掉焊接在飛艇兩側和前端的裝甲鋼。


    硬著陸對飛艇的艦體肯定會造成一定的損傷,不過隻要最關鍵的護衛艦核心沒事兒就無所謂了。


    這些準備工作,早在鋼鐵之心號進入2號綠洲之前就已經完成了。


    看著臉上寫滿錯愕的歸墟,楚光言簡意賅地繼續說道。


    “感到榮幸吧,這本來是為裁決者號準備的。”


    由於突然發生的變故,營地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無論是聯盟還是企業亦或者威蘭特人的部隊都已經完成集結。


    當然,主要的戰鬥力還是在聯盟這邊。


    第26突擊隊大多去了工業大廈那裏,而裁決者號的航空陸戰隊大多都在飛艇上待著。


    那些威蘭特人似乎完全沒料到他們會遭遇星艦級別的相位炮打擊,裁決者號正朝著黑石變種人部落的方向墜落。


    可憐他們得吃點苦頭了。


    楚光食指在頭盔上點了點,將剛才收集到的錄音截取了部分關鍵的片段,發給了作為盟友的企業,同時軍團和學院的代表也發去了一份。


    看著外麵的騷亂,躺在病床的男人故作鎮定地嗬嗬了聲,臉部肌肉扭成了一團。


    “嗬嗬…·…凋蟲小技。”


    楚光沒有搭理他,拍了拍一臉茫然的易川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半坍塌的營房。


    雷雲風暴對長距離通訊的影響相當嚴重,那個自稱歸墟的家夥應該距離這裏不算太遠。


    如果他還不打算逃跑的話。


    那就留在這裏好了。


    裁決者號最先墜落在地麵,撿起的塵埃和碎片衝上了百米高空,撼天動地的巨響傳到了眾人腳下。


    與此同時,啟蒙會埋伏在附近的武裝力量發起了進攻。


    數百人的部隊分成了數十隻隊伍,幾乎同時朝著營地內傾瀉出輕重火力,營地內的守軍一時間陷入了苦戰。


    “這群家夥瘋了嗎?!”


    瞪大眼睛盯著營地外麵閃爍的槍焰,吳昌年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緊接著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便化作了怒火。


    雖然情報的獲取很倉促,但他已經從楚光那兒得知了啟蒙會,以及他們那個不可告人的密謀。


    那些人謀殺了他們的員工,並且假扮成了他的樣子,愚弄了他們這些不遠萬裏前來搜救的人。


    那些人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打算取代他們的身份,頂著他們的臉回家……


    “這是對理事會乃至全體理想城居民的挑釁!這群·····…可恥的襲擊者,我不管他們是誰,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是叫啟蒙會是麽?


    他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也是頭一回像今天這般怒不可遏。


    不過不重要了。


    這些陰溝裏的老鼠配不上正式的宣戰,他們應該獲得掠奪者與變種人同等的待遇!


    他發誓,等他回去之後,他會立刻向理事會提交議桉,將這個邪惡且愚蠢的組織列入黑名單!


    所有與企業有密切經濟往來的幸存者聚居地、活躍在廢土上的行商和客戶都將收到關於啟蒙會的懸賞。


    一旦鎖定了那些人的消息,那便是他們的死期!


    他發誓,他會讓他們下半生都活在陰影之下。


    “部長先生……這裏太危險了,請跟我們暫且回避一下!”


    幾名突擊隊的士兵埋著腦袋穿過了的待遇!


    他發誓,等他回去之後,他會立刻向理事會提交議桉,將這個邪惡且愚蠢的組織列入黑名單!


    所有與企業有密切經濟往來的幸存者聚居地、活躍在廢土上的行商和客戶都將收到關於啟蒙會的懸賞。


    一旦鎖定了那些人的消息,那便是他們的死期!


    他發誓,他會讓他們下半生都活在陰影之下。


    “部長先生……這裏太危險了,請跟我們暫且回避一下!”


    幾名突擊隊的士兵埋著腦袋穿過了


    火線,一把拉住了吳昌年,將大聲嚷嚷著的他,從惹眼的位置迅速帶到了一旁安全的地方。


    幾乎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他先前站著的位置便被一發火箭筒轟了個正著,竄起了衝天的火光。


    看著自己先前站著的位置,吳昌年臉色蒼白,心中一陣後怕,自己要是慢了兩步,隻怕人已經沒了。


    不敢在停頓,他立刻緊跟在了突擊隊的士兵身旁,老老實實地聽從這些專業人士的安排避難。


    得虧聯盟的士兵們在營地裏蓋了不少意義不明的營房。


    之前他還尋思著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麽用,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幾名突擊隊的士兵將吳昌年拉到了一棟營房後麵,展開了移動掩體,接著障礙物的掩護構築了簡單的庇護所。


    另一邊,那個b級研究員的科研船打算撤離,然而還沒離開地麵多遠,便拋錨摔了下來。


    阿德裏亞艦長吃驚地看著外麵的驚變,聽完屬下的匯報之後,臉色從驚懼漸漸變成了憤怒。


    “這群該死的家夥!


    麥克倫表情僵硬地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被一個叫啟蒙會的組織擺了一道。”


    “啟蒙會?”麥克倫愣住了,“那是什麽玩意兒?”


    “鬼知道,”阿德裏亞罵罵咧咧了一句,朝著麾下的軍官大聲吼道,“特娘的,準備戰鬥!讓那些玩意兒瞧瞧我們的厲——”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


    大地震顫的聲音從鋼鐵之心號墜落的方向傳來。


    眾人紛紛吃驚地向那邊望去,卻瞧見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一隻隻身披重甲、利爪足有半畫米長的猛獸,正踏著沉重地步伐與滾滾塵埃一並而來。


    它們就像是行走的坦克。


    那強有力的雙足無視了崎區的地形。


    “見鬼,那是什麽·…·…”阿德裏亞嘴裏喃喃了一句,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和詫異。


    他剛來到這裏。


    之前從未聽說過,聯盟還有這麽一支騎著死亡之爪打仗的部隊?


    麥克倫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方向。


    隻見一台湛藍色的動力裝甲,站在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前麵。那個男人伸出手,拍了拍那隻向他奔來的死亡之爪的脖子,然後翻身騎在了它的背上。


    那隻死亡之爪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嚎叫,踏在地上的雙足蕩起了滾滾塵埃。


    沒有去看那隻死亡之爪,麥克倫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或者說他手中的戰錘。


    這一幕實在是太眼熟了……


    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


    “已經結束了。”


    正準備調兵遣將的阿德裏亞看向了突然出聲的麥克倫,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眉毛。


    “那些襲擊者的裝備看著可不好對付。”


    麥克倫撇了下嘴角。


    “就算給他們人手一把高斯步槍,外行也是外行。”


    正說話間。


    啟蒙會的士兵已經衝到了營地的邊上,展開了第二階段的攻勢。


    事實上,他們並非像麥克倫調侃的那般無能,其中大多數人都訓練有素,身體素質優秀。


    大多數人身上都穿著外骨骼,手上的裝備更是精良。


    不過——


    有一點麥克倫確實猜對了。


    千人規模的作戰,他們確實是頭一回……這與小隊級別的對抗完全是兩回事兒。


    在看到那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怪物時,他們的大腦本能地宕機了一下,臉上不可控製地浮起了一絲惶恐。


    死亡之爪……


    廢土上最棘手的異種之一!


    而此刻竟然有如此之多!


    不止如此,那些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騎手,以及那一雙雙渴望戰鬥的目光,更是讓不少人感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慌。


    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可不是什麽散兵遊勇,更不是那些孱弱無力的幸存者民兵。


    那是一支久經沙場的兵團!


    它來自屍山骨海一般的地獄!


    那沸騰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除去那些被遠程操控的克隆人士兵,幾乎所有站在它麵前的活人,都不自覺地向後挪動了腳步。


    看著那群衝到營地邊上、卻開始猶猶豫豫不敢向前的鼠輩們,楚光麵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戰錘,然後猛地揮向了前方。


    “碾碎他們!”


    沸騰的吼聲與咆孝響徹了整個戰場,如潮水一般衝向了那些前一秒還勝券在握的啟蒙會士兵。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那蓋過雷聲的槍炮轟鳴——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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