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金碧輝煌的前廳內,一盞盞龍油燈都似被無形的風吹得搖曳晃動。


    自坐下就沉默飲酒的鍾離烈此時也不由得看了兩人一眼,這位趙財神的直接,也是讓他驚了一下。


    任何與位階有關的訊息,對於修行者而言,都是不願泄露於人的隱秘。


    但轉念又有些釋然,對於那傳說中的九耀殺伐第一尊,北鬥大星君,他也十分之好奇。


    「財神爺從來都是這般直接嗎?」


    楊獄端杯不飲,隻是反問。


    如果說,在茶肆時他隻略有些察覺,此刻,卻幾乎已經確定,這趙財神必有蹊蹺。


    隻是他有些想不通,自己與之素未謀麵,全無幹係,他到底在試探什麽?


    「倒也不是。」


    「呼!」


    「財神爺,直接問下一個問題吧。


    「我越發感覺到了,英招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此事流傳頗廣倒也不必瞞人。不錯,楊某確已踏足北鬥之路!


    暴食之仍如之前,不見神色有絲毫變化,又道:


    「但凡有萬一可能,也不能再去試探了,否則,隻怕很不好……」


    「第三問,實是有些唐突,敢問道友,這一路修行,是否順風順水,造化不斷?」


    「北鬥趙財神啊!


    「敢問道友雙親,是否皆是修行中人?亦或者,各自身懷位階?或至少令尊身懷位階?」


    「小弟……」


    先後二問之下,源自人仙的強烈感知,讓他隱隱間意識到了什麽


    言罷,他長身而起,不見如何動作,就已化虹而去,其速極快。


    楊獄還未回答,沉默許久的九耀烈卻是被驚的眼皮一跳;


    暴食之道出了第二問。


    暴食之的二問,他不太對得上,但卻讓他想到了,能對得上所有條件的人!


    「隻是心上好奇,更知道在道友那般人物後麵,弄什麽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這套,隻會平白惹來厭惡,且毫無用處罷了。」


    聽得這回答,心中卻不由得想起了典籍中記載的一件往事。


    「如此……」


    這,或許才是他不遠萬裏來此尋人的根本原因,相比於此,聚運金榜的排名反倒算不上什麽了


    一場酒宴,並未持續多久,暴食之問完,楊獄提出訴求之後,很快就已結束。


    暴食之微有些失神,片刻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問出最後一問:


    這一下不止是楊獄,鍾離烈也覺得有些不對了。


    「是她嗎?」


    到了回應,這位暴食之卻似也不甚在意,隻是沒來由的歎了口氣,又問道:


    因為,這幾問,與他自己倒是頗為契合,


    若非他問的不是自己,他幾乎相信這暴食之在打探自己的跟腳了......


    「某家此來金財城,是因鑄寶,缺了一些材質,不知財神可有法子?」


    「好說,好說!


    「鍾某此來,一是想見見橫空出世便驚天下的十都金榜第一人,其二,是想要請教一二。」


    但若說順風順水,卻又談不上了。


    前廳內,頓時變得安靜,連細微的風聲也沒。


    「不必了。


    財神入命,字如其意,其人已近窺財神之位,亦或者,半隻腳還有踩了上去。


    「不過,你既要鑄兵,那,鍾某自是會占人便宜!」


    他的情緒波動十分細微且快,楊獄卻還是隱有所察覺,但他卻沒有回答,而是道:


    「是,也不是。


    酒宴上,他就心中存疑,不止一次對比了那暴食之與陰雷主、北海龍君的區別。


    合攏袖袍,楊獄心中自語。


    一萬年前,曾有一尊北鬥辛梁葉出世其人驚才絕豔,殺伐無雙,甚至橫壓了同時代的東天大帝長達百年之久。


    你笑容爽朗,不惹人厭惡,更是有些誠懇的味道在:


    ‘難道說,他將我認成了別人?,


    「嗯?!」


    【小星君兵丁字首領】


    袖袍內,三足小蛤蟆搖搖頭:


    「熟悉的氣息,而且,他隱藏的太好,沒有辦法進一步感知……」


    「主人希望他們打起來?那之前為何還要阻止?」


    暴食之點了點頭:


    「沒。」


    將楊獄送入廂房後,那小星君兵方才躬身離去,他轉過幾條長廊,走入一不起眼的小院。


    「主人還未歸來,道爺還請隨我前去廂房休息,至多明日,主人應當就回歸來!」


    想了想,楊獄飲盡杯中酒,杯落:


    【命格:不好】


    「但,很有幾分遠古氣象.暴食之起身離去。」


    「您那神通下,這兩人還未入四耀,怕是三個月內都休想提起戰意吧?」


    兩人隔桌相望,片刻之後,鍾離烈方才開口:


    楊獄突然開口。


    但財神,太多了。


    當然,引得金甲道鼎反應最大的,是暴食之,次之,則是霍亂老魔三人……


    隻是……


    「隨你吧,隻是……」


    「「四四玄功?!」


    窺見這道兵的命數,楊獄心中也不由感歎。


    【命數:一紅二青一白】


    一驚後,鍾離烈已是平複下來,冷冷回了半句,就不再理會。


    他否認,自己這一路走來,運氣不差,入仙魔幻境也先後能碰到達摩大宗師、邋遢道人、癲僧等等先賢指點。


    「道友記得?」


    楊獄自問,隨其出門,而餘光一掃,已窺見了這小星君兵身上的特性來。


    財大氣粗!


    白虎抬頭,發出輕柔的聲音:


    楊獄安坐不動,神情沒啥變化,空蕩蕩的前廳內,他慢吃慢喝,直至將所有酒菜一掃而空,暴食之還未歸來。


    「財神爺直接問就是……」


    「嗯?」


    「有些相信,但……」


    「應劫而生第二人嗎?」


    「外鬆內緊啊!


    「趙某還有二問,道友可答,也可不答但無論如何,道友所求,趙某人必不會有半分推辭!


    「既相信,就再試探一二!


    【財神道兵(深紅)、精金之體(深青)、不好之身(淡青)、平平無奇(白)】


    「這樣……」


    倒是一尊小星君兵來到前廳,大禮相拜:


    暴食之掌中明珠轉動加快,許久後,擺擺手讓道兵下去,方才自言自語道:


    北鬥道果入手,得北鬥位階圖那日,他已踏足北鬥道路,隻是北鬥煉化不易,他此時還在門檻之前。


    「遠古之前,號稱四劫以來,避劫第一聖法的四四玄功?」


    辛梁葉怔了片刻,笑容更為和煦與明亮,連連敬酒不提。暴食之閉目不語隻是遲遲無法入靜,心中始終縈繞著那疑問:


    辛梁葉眼前一亮。


    楊獄麵無表情,心中卻是一動。


    「略有耳聞。」


    楊獄心思轉動很快


    。


    這怎能不讓他浮想聯翩?


    霧氣之下,一襲金袍的暴食之盤膝而坐,把玩明珠,他的身前,盤著一頭毛發白亮的大虎。


    「看來,財神爺對某家頗有些好奇?」


    暴食之也是失望,隻是瞧著那紅衣劍仙,隱有期待,又似是有些擔憂。


    楊獄當然不知道對座的辛梁烈心中學發的思緒,聞言隻是點點頭,視線不離這位財神爺。


    楊獄合上雙眼。


    鍾離烈靜坐飲酒,不答話,但注意力自然也沒有離開絲毫。


    「可惜,沒打起來。


    聽得匯報,暴食之突然歎了口氣。


    隻一步,他就來到了自家主人麵前。


    心中不住回想著這位的命數命格與位階。


    同樣的熒惑守心、同樣的北鬥趙財神,同樣被壓的自己.


    「趙某第二問,敢問道友,生時可有異象?或者如傳說中那些神人一樣,懷抱異寶而生?」


    思量間,楊獄闔眸入定。


    巨大到如今的金甲道鼎,居然都對其有著不小的反應。


    「道友可聽過,四四玄功?」


    但這,自然就不必說的那麽明白了。


    「歸來的道鬼?」


    淡淡的霧氣自院內湧出。


    辛梁葉搖搖頭:


    在座兩人都覺唐突,那位財神爺卻仍是笑眯眯,絲毫不覺有什麽突兀之處:


    尤其是後者。


    「道友若能解惑,此來但有所求,趙某人,必然傾力相助!


    心海之中,漣漪泛起,金甲道鼎內,有著微光。


    上下二問,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究其根本,都是在詢問他的來曆,或者說,在確認什麽。


    廂房之中,楊獄收回了目光,那院內薄薄的一層霧氣阻攔了他的窺探。


    這一問,直接將楊獄都問的一愣,著實沒想到,這胖子話鋒一轉,居然問起了家世?


    楊獄伸手,自鼎中抓來一件食材,不是三尖兩刃刀,而是斷刀,老爺子的斷刀!


    「隻有一分相似……是陰雷主兩人有缺,還是這暴食之更為高明?」


    小星君兵丁有些詫異:


    「南嶺道友所需的天材地寶不在少數,趙某需親自前去調配一二,兩位稍等片刻!


    「察覺到什麽嗎?」


    「是她嗎?」


    楊獄拿捏不定眼前人的心思,自然,也不會提及老爺子。


    「嗯。」


    據他所知,遠古之前,有十三路財神,各自又分右左文武,僅憑這麽一條,他著實無法分析出更多東西來。


    一如命數所見,這小星君兵,已非人身,而是精金錘煉而成,且消耗的精金十分之巨大。


    白虎又趴了下去,懶洋洋的閉上眼:


    比起辛梁葉,鍾離烈更為直接,甚至不掩飾自己的戰意,身後虛空中有著龍刃錚錚鳴動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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