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華彩,富貴如雲。


    李成濡身處其中,好不得體,他接了名帖,隨意一瞥,臉上的肆意一下凝固住了,再是不信的,從頭看了一遍。


    “這……”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手在抖,胸中有一股驚懼之氣充塞著,想要說些什麽,但心思震蕩,已是難得組織起語言了。


    “看把李大師給氣的,這是開罵了。”


    眾人還沒有意識到為問題的嚴重性,說說笑笑的,很不嚴肅。


    “混賬!”


    李成濡被刺激到了,剛才有多麽的風光肆意,現在就有多麽的驚懼。


    他破口大罵,眾人還以為是在罵陳生,笑意吟吟的,卻是被調轉了槍口,被懟道:“混賬!你們通通都是混賬!”


    驚霄商會之事,他和陳生是有些過節,但那都是無關緊要的。


    田府之謀,卻是將他給卷了進來,還成為了主導者之一。


    之前,他還洋洋得意,能為參與進來分一杯羹而高興。


    此時再看,卻是欲哭無淚。


    派遣人去紅線樓做說客,打著的是他李成濡的名頭啊,現在想賴,也賴不掉了,已經被釘死了。


    滿堂之人都被罵得呆愣住了。


    即便李成濡被刺激到了,也該罵罪魁禍首吧,關他們什麽事?


    “我看看!”


    田家族長覺察到一絲的不對勁,從李成濡的手上,拿過了那份名帖。


    “糟了!”


    看了一遍,他的麵色一下變得灰白,此次做絕了,卻是將田家往死路上逼。


    他做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大的錯誤決策了。


    代價,是整個田家即將墜入深淵了。


    越想,他的麵色就越是慘白,連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維護不住了。


    接連兩位主事的,心緒都出了狀況,眾人都知道事情不簡單了,急躁的往上湊,觀看名帖的內容。


    “廣秀仙宗外門長老,執掌藥廬,位列二階煉丹師,地位尊崇……”


    靜。


    死寂。


    看過名帖的眾人,通體感到冰寒徹骨,他們踢到了不可招惹的鐵板了。


    邊地五大仙宗之一,廣秀仙宗的外門長老,執掌著一整座的藥廬。


    這等人物,蘊藏的能量太大了。


    彼此間的差距,讓人絕望,整座四九城的修士,都無法承受這股怒火的。


    “田族長,可不可以當我們此行沒來過。”


    絕望中,有人抓到了生機,卻是想要打個馬虎眼,讓得田家將禍事給背了。


    畢竟,田家走脫不開是一定的了,但他們這些人,是能夠逃脫得掉的。


    隻要田家,將黑鍋都給背了。


    “是啊,此次宴席打的是田家和李大師的名頭,仙宗的那位是不知道我們的名諱的,隻要你們兩位講義氣,大家都不會有事。”


    這個提議,得到了場中九成九之人的讚同,個個腆著臉,讓田家族長和李成濡頂上去,將他們摘出。


    “諸位,這可能嗎!”


    田家族長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眼前一陣發黑,一力擔之,田家沒有這個魄力,也沒有這個能力。


    “田族長,一家一戶和滿城修士,孰重孰輕,你是能掂量的,發發慈悲吧。”


    底下這些家族的代言人,可不計較什麽臉麵了,這一場禍事極大,一個鬧不好,整個家族的前途命運就會徹底的斷送了。


    趕緊避禍,才是正理。


    “要死,一起死。”


    田家族長眼睛血紅,大吼一聲,顯然是無法忍受眾人的嘴臉了。


    收割利益的時候,一個個往前衝,拉都拉不住。


    現在遇見禍事了,就要讓他出去祭天,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誰都走不了。”


    不僅田家族長瘋狂了。


    李成濡也是如此,他的大名,可是早早的就入了仙宗大人物的耳中。


    誤會二字,可是無法解釋清楚的。


    唯今能做的,就是拉上大夥,或是法不責眾,酌情處罰,或是一同赴死,一個也逃不了。


    一番話說來,四九城中那些家族勢力,個個都哭喪著臉,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


    “四九城中的大人物,都被嚇破膽了。”


    隻有掌櫃的無法感同身受,他是一個局外人,所以能平靜的觀看著事物的發展。


    看到這一幕,他覺得有些的好笑,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招惹了劫數,也依舊是會如凡人般惶恐不安。


    同一個種族的人,身份沒有高低上下。


    現今有之,隻不過是得利者劃分資源的手段罷了。


    “這位道友,那位大人還在紅線樓嗎?我等想去賠禮道歉。”


    田家族長收拾了崩潰的心理,漸漸恢複了理性,第一時間想的是賠禮道歉。


    隻要此事,有轉圜的餘地,就是砸鍋賣鐵的,他也在所不惜。


    “對,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叫得大人原諒了我們。”


    諸人連連點頭,這一關過不去,整個家族都得垮,往日裏斤斤計較的性子,徹底的放開了。


    破財免災,破得越多,他們的心理就越輕鬆。


    “那位大人已是離開紅線樓了。”


    掌櫃的享受了一把超規格的待遇,那些對他恭恭敬敬的人,可是昔日高攀不上的大人物啊。


    不過,他心下受用,卻也知道這不是自身威勢帶來的,而是來自於那位大人,不敢過多的拿捏,而是實話實說。


    “離開了!難道是走出四九城了?”


    驟然得知這個消息,四九城中的諸人差點被嚇死。


    這位一走了之是沒問題了,他們失了和解的機會,那是永遠都沒有說話的權利了。


    “不對,那位大人若是遁走了,底下人會來稟報的。”


    田家族長反應過來,他們是做過阻攔陳勝離去的安排的,之前是為了為難,現在卻是看到了活命的機會


    “似是往洗龍河畔去了。”


    掌櫃的不確定道。


    “洗龍河?玲瓏娘娘留下的秘境?對,他去洗龍河了。”


    聞言,眾人才是恍然,魚符在手,洗龍河秘境在側,這位仙宗的大人物,確實不會就此離去。


    想清楚後,一行人烏壓壓的,行色匆匆,朝著洗龍河而去。


    洗龍河。


    溪水濤濤,兩岸廣大,一輪大日懸掛中天,揮灑下金燦燦的光芒,看起來氣象萬千。


    “那些都是得了魚符的人。”


    陳生看到了,遠處的修仙者,還有水底潛藏的妖獸,都跟他一樣,得了魚符,在等待著洗龍河秘境的開啟。


    “最高境界是築基境初期的修士,沒什麽問題。”


    綠珠感受著天地間的氣意,發現這些競爭對手,境界不算高絕,是能夠抗衡的。


    她和陳生兩人聯手,在秘境之中,足夠鎮壓一方了。


    “嗖”


    “嗖”


    “嗖”


    等了小半刻鍾,洗龍河中,一個秘境天地的輪廓,從水中浮現,似是和虛空隔著一層,極為虛幻。


    各人手上的魚符,牽引著得主,打破了那層虛幻,直往機緣之處而去。


    “大人,等些時候……”


    四九城中的大人物,匆匆而來,卻是見得陳生的身影,落得秘境之中就此不見。


    這讓他們很焦急,就差一點,他們就能當麵求饒,讓此事有個結果了。


    現在這般的等待,實在是煎熬。


    “怎麽辦?”


    有人問道。


    這也是所有四九城之修需要麵對的難題。


    “請罪要有請罪的姿態。”


    田家族長歎息一聲,擺明了低頭,道:“至於接下來如何做,靠伱們自己了。”


    他的意思很明確,作為家族的領袖,職責就是帶領家族活下去。


    此次招惹的禍端,最好的解決方法是破災免災,但仙宗長老那等人,家底豐厚,“誠意”不夠,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進來了。”


    陳生和綠珠攜手,讓得魚符接引著,來到了洗龍河秘境中,兩人的頭頂是一方陸地,修築著亭台樓閣,很有神域的威嚴氣度。


    而在他們的下方,是一條黑色的河流,延伸入無盡的虛空深處,深邃難測,水麵飄蕩著茫茫白氣,有種隔絕陰陽氣韻。


    “這是?幽河!”


    這條黑色的河流,太過的引人矚目了,眾人第一時間就被吸引了。


    一個穿著白色布衣,眸光明亮的老人,眼睛一凝,死死的盯著下方的河流,卻是認出了來曆。


    他呢喃自語,道:“傳聞幽河通幽冥,那玲瓏娘娘走上神道,莫非想以此來構築生死輪回,自成一域……”


    方孝錦想到了很多,四九城中的玲瓏娘娘,手段通天,卻是走上了一條斷絕的長生之路。


    他跟很多的同道,都在猜測著,其中隱藏著什麽隱秘。


    如今幽河在眼前,他已是理清了頭緒,玲瓏娘娘當年的謀劃,當真是恐怖,可惜的是失敗了。


    “生死輪回?這是真的。”


    生死之事,哪個修士能夠抵擋得住。


    一時間,諸多道眸光都死盯著幽河,想從其上看出點什麽。


    “別想了,那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古老就不見有人歸來。”


    方孝錦冷笑一聲,古老的生死輪回之事,都隻見傳聞,不見真實。


    幽河通幽冥,未必是真的。


    即使是真,沒有引物,沒有護持,隻怕沒能真正的抵達彼岸,身軀就腐朽了。


    “嗯?”


    突然的,陳生感知到了儲物袋中,有異樣發生,一陣摸索,卻是不大確定的,鎖定在了星盒之上。


    這是當年在周家返回仙宗之時,救了柳清平之妻蔻娘得來的部分報酬。


    星盒之上,被下了一層禁製,他剛剛拿到時試著解開,但進展緩慢,隨後就不去搭理了。


    一下耽擱,就到今天。


    “錯覺嗎?”


    將忘記了的星河拿在手上,他端詳了一下,卻是沒有發現異常,隻得再度放了回去。


    但是,他打定了主意,抽空會解開上麵的禁製,看看裏麵藏著什麽。


    “嗡……”


    幽河一動,大陣複蘇。


    虛空天地變化莫測,垂落下一片光幕,卻是在幽河之上,填土化地,造就城池,以及形形色色的凡人。


    然後,風雨傾盆而下,幽河發威,席卷全城,很多人在水災禍患中遇難。


    百業蕭條,生民多艱,生活在困苦之中,不得解脫。


    “這是四九城八百年前的模樣……”


    有修士看出了根本,大陣演化的是八百年前的四九城,沒有玲瓏娘娘的時代,那片地界,確實是多災多難。


    天上神域中,飄然落下一個仙娥,是仙道傀儡的本質,不生不死,無知無覺。


    她運轉的機製,是一早就定下的,朗聲道:“請神君,平定水患。”


    時間似倒流了,八百年前的一幕,再度上演。


    “陣法演化,都是虛幻,頂上的神域仙宮,才是真正的機緣所在。”


    入得洗龍河秘境之修仙生靈都不為所動,下方的諸般景象,除卻了幽河是真實存在的,所有一切都是虛幻的。


    而幽河之中,沒有一丁點的修煉資源,既然無利可圖,沒甚可做的。


    “走了。”


    一道道的身影,飛天而上,入得神域,去找真正的機緣了。


    “平了水患,會發生什麽呢。”


    陳生垂眸,看到了城池之中,一張張惶恐無助的臉,還有揮之不去的哀傷,選擇留了下來。


    即便是假的,他也想破了此演化陣勢,讓得一切都消散。


    況且,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無意義的,既然玲瓏娘娘設了這個環節,定然是有深意的。


    “小輩,此處無寶,何不離去。”


    陳生留下來,綠珠自然沒走。


    但除卻了兩人之外,還有一個方孝錦留了下來。


    他在賭,治理水患是一樁考驗,畢竟玲瓏娘娘就是以此走上神道的。


    若是猜測沒錯,那麽陳生兩人就是他的競爭對手了。


    “老前輩先走吧。”


    陳生麵色平靜,不為所動。


    “既然如此,互不相擾。”


    方孝錦明白了,這兩個後生跟他一樣的心思,是沒法忽悠著騙走了。


    陳生不去搭理對方,而是沉下心來,觀測著天上的風雨,發現那並不是能簡單化解的。


    風雨是大陣演化出來的,想破風雨,得破大陣。


    大陣抽取了部分幽河之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想要破解,是在撼動一方虛空天地。


    “先嚐試一二……


    陳生觀摩風雨水勢,發現無處著手,於是自身入陣中,以己身體悟。


    他築基境的氣意,衝開了風雨,起手法力運轉混元,極盡所能的,去影響一方天地變化。


    狂暴洶湧的力量,肆意的在湧動,衝轉著虛空天地,上擊幽河,上卷風雨。


    大陣之力,變得紊亂,風雨飄搖,幽河翻騰。


    隻是。


    這種效果並不好。


    隨著他的法力停歇下來,風雨依舊傾盆不止,幽河濤濤,四九城動蕩。


    “此人,是我大敵。”


    不遠處,方孝錦眸光微凝,觀看陳生在虛天中調理風雨,不由得心下忌憚。


    這人法力雄渾,根基穩固,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轟”


    綠珠也嚐試著治水,她以法力鑄就城牆,想要引水外流,但風雨不熄,水勢不斷的增強,最終還是造成了水災。


    “這兩人,不得不防。”


    方孝錦在風雨中,感到了一陣陰冷,不是寒氣入體而,而是覺得陳生兩人太過的難纏,打鬥起來,一對一他可能不懼,但雙拳就難敵四手了。


    “無有治水之法,是難以定鼎乾坤的。”


    陳生經過幾次的施為,都是失敗,知曉不能繼續下去了,他飄身來到仙娥麵前,道:“可有治水的記載?”


    他覺得應該是有的,玲瓏娘娘是以治水起家的,不可能不記載水文知識。


    “神域水文殿內有相關資料。”


    仙娥眼眸中,閃過一抹靈光,顯然是對上了設定的內容,開啟了解答。


    “嗖!”


    話落,陳生騰空而起,入得神域,找了幾座殿宇,終是找到了水文殿。


    殿宇內一片明亮,無有珍奇之物,有的隻是一疊疊的玉冊。


    他隨意的找了一本,打開一看,上麵記載著治水的思路,還有一些水道的術法。


    “玲瓏娘娘曆二十八年,伐山泄水,引水中妖獸南出,斬殺百餘之數。”


    “玲瓏娘娘曆九十九年,自創一道水龍吟,借調風雨,漸平洗龍河。”


    “玲瓏娘娘曆一百三十年,水中妖獸作亂,四九城近成澤國。”


    “次年,殺殺殺,創法四方金術,固守一方。”


    ……


    “伐山泄水,水龍吟,四方金術……”


    陳生看得很認真,水文殿中的知識,不局限於仙道術法,也包含著地理風水等,從根源上,講解了治水的方法。


    他有了思路,就在腦海中推演起了玉冊上記載的術法,水龍吟和四方金術。


    前者是調理風雨的,後者是固守一方水土的,再配合治水的知識,足夠讓他解決難題了。


    “好小子,天資聰慧啊。”


    方孝錦是從後麵趕來的,見到陳生在水文殿中,大放光彩,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殺機。


    機緣在那,誰得到了,就是誰的,他可不想白白的陪跑一趟。


    “將己身代入,你就能想到了。”


    陳生不是智慧超人,而是執掌藥廬後,知道很多事情,一個大勢力,一般是前人遺留,後人承惠,偌大的一處神域,不會那般單調的。


    方孝錦沒想到,純粹是散修出身,缺少了領袖一方的閱曆。


    “是嗎。”


    方孝錦麵上不顯,神色淡淡,但對這個對手,卻是越發上心了。


    之後,陳生從水文殿中退出,再下神域,臨近幽河天地。


    “轟!”


    陳生將手一揮,一道法力飛出,破碎了一座大陣演化的大山,讓得風雨垂落積攢下來的水勢,稍稍退下。


    接下來他接連出手,橫推數百座大山,硬生生的造出了另外一條水路。


    “轟隆隆……”


    二分水勢後,陳生施展出四方金術,定化四座金山,鎮壓住了四九城的四方,讓得水患從中退出,變成了水中島嶼的形象。


    水龍吟。


    最後是最關鍵的一步了,調理風雨,破開大陣,讓得此地變得清明。


    他法力運轉,外顯在身,環繞一圈,化作了一道水龍,鱗爪具備,龍頭威嚴,將口一張,呼嘯的風雨灌入體內。


    借此,水龍的威能暴漲,身軀暴漲,仿佛化作了太古天龍般,狠狠的朝著大陣衝去。


    轟!


    恐怖的震蕩傳來,四方風雨直接被掀翻,神域的明亮光輝,直照幽河,肆虐的水患出現了平靜的狀態。


    隻不過,這種變化沒有持續多久,幽河沸騰了,大陣之力重新運轉,明光斂去,風雨重歸。


    “失敗了?!”


    陳生有些的呆愣,他將手段盡出,以為憑此是能夠破陣的了,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他思索起了緣由。


    “若是讓我來操作,也無法做到更為完美的了。”


    方孝錦從水文殿中歸來,腦海中已是有一個清晰的治水方案了,但見得陳生的手段,還有最終的結果。


    他沉默了。


    突然覺得,這平定水患之說,太過的虛無縹緲了。


    是不是從出發點開始,就是錯的呢?


    “不會錯的,再試試。”


    陳生堅信,這個治水思路是沒錯的,水道術法上,也沒有出錯。


    雖然不知道哪個地方錯了,但他決意再行嚐試,在失敗中發現錯誤。


    “轟”


    虛空天地中,再起動蕩。


    陳生身軀挺立,眼神堅毅,手上法力運轉揮使,不斷的橫掃山嶽,改造水道。


    四方金術。


    水龍吟。


    金光閃耀,立起四山,固守四九城。


    水龍衝天,在風雨中不斷的借勢,積攢自身的威能,最後爆發,化作一道恐怖的威能,直衝大陣。


    還是跟之前一樣,大陣停歇了一陣,但又複蘇了起來。


    淅瀝瀝的。


    風雨不停,陳生的氣意回落,接連兩次的施法,他的法力損耗得極為嚴重,丹田已不見充盈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站定在虛空上,眼神掃視著下方,那裏有巍峨的城池,惶恐的人族生民,數之不盡的群山,揮灑的風風雨雨。


    風雨,下落。


    匯聚在……


    “幽河?對,是幽河的問題。”


    陳生想得通透了,信心大增,道:“水龍吟不該衝擊虛空天地,大陣的部分根基建立在幽河之上,我該下擊幽河的。”


    他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即便很累了,但心氣勁兒,依舊昂揚。


    轟!


    一股蘊藏著強烈意氣的法力,顯露天地間,群山為之震蕩,相繼崩塌。


    陳生伐山泄水,以四方金術,穩固四九城,形成短暫的穩定局勢。


    水龍吟!


    他體內的養生經運轉開來,竭力的讓能夠動手的法力,多上些許。


    術法的波動在綻放,風雨搖蕩中,一道水龍的身影,越發清晰,它的身影在遊動,攥取天地的能量,補充自身。


    直至水龍的身影,膨脹到十五丈長,腰身粗壯如水缸,猛地將口一張,吞盡了所有的風風雨雨。


    吼!


    天地清明,水汽消散。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繼而,一道磅礴的身影,從高空俯衝而下,打破了虛空流層,像是一道粗壯的法則般,衝入了幽河之內,直擊根本。


    轟隆隆……


    一道巨響震蕩八方,整個神域都聽見了,幽河動蕩,一顆顆鬥大的水珠,逆勢撒遍了虛天。


    隻是,這一次沒有陰雨連綿的黏黏,而是一種雨後見得彩虹的清新。


    “讓他做成了!!!”


    方孝錦特意等了十幾個呼吸,希冀著大陣複蘇,連綿的風雨再度來襲。


    這次,他失望了,水龍吟過後,水患真的讓陳生平定了。


    “嗡!”


    幽河底,飛出了一方小小的玉璽,沒甚威能,但卻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洗龍河秘境的中樞權柄。”


    陳生一把將玉璽攥在手上,他的手掌不大,都能一把握全了。


    然後,他清晰的感知到,他對洗龍河秘境變得極為的熟悉,甚至是它化作了本體的一部分。


    “那是什麽?”


    方孝錦的眼睛直勾勾的,又有些的不甘心,這本是他的,隻不過慢了一步,就落到旁人的手裏頭過去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他也是有機會的,所以就越發不甘了。


    “好東西。”


    陳生看出了方孝錦的心思,也能利用洗龍河秘境的權柄,一把將其人踢出秘境的,但他沒這麽做。


    在秘境中,他能權柄,能拿捏所有人,不急著顯露,等敵人一一跳出,再來一個絕殺才好。


    “老夫走了。”


    方孝錦是想動手的,此時陳生的法力是有些虧空,但邊上一個綠珠護著,他怕還沒得手,就被兩人合力解決了。


    心思念轉,他決意先退走,尋些人,再來做計較。


    “就這般讓他走了?”


    綠珠敏銳的覺察到方孝錦的惡意,有心將其留下,但她深知陳生並不愚蠢,既然將人放過,是有考量的。


    “不急。”


    陳生將玉璽的來曆說出,他此時在洗龍河秘境之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並不怕遭受到圍攻。


    “這般啊,那我們現在就等著?”


    綠珠笑了。


    這才是陳生的麵目,心中和善,但不是迂腐之人,該行使雷霆手段的時候,從不會含糊。


    “不,真正的好東西在前方,我們過去取了。”


    陳生搖頭,得了洗龍河秘境的中樞權柄後,他能感知到秘境之中的機緣,其中某處堪稱是精華所在,不能錯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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