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路邊歇腳，連續走了幾個小時，已經體力透支。
將白色小皮鞋脫了放在腳邊，這種時興的皮鞋真不如布鞋靴子穿的舒服，偏偏母親執意，總說上海灘的大家閨秀和小姐們都這麽打扮。
使了點勁扯掉上衣的蕾絲下擺，包住兩個腳掌心，雖說這行走的小百合蕾絲衣服不是我的審美。不過，此時此地，倒是還有點作用，多層的蕾絲既可以墊腳還能包住頭不被山風吹。
滴！一聲響。
嘀嘀嘀！身後連續發出汽車鳴笛的聲音。
有車？
抬頭就見前方駛來一輛汽車，可速度並未減慢，眼看就要開過去了。我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山路中間揮手。
汽車一個猛刹車，從駕駛室探出一個頭：“你這個小姑娘怎麽搞的，突然跳出來，不怕死的嘍！”
我走上前交涉：“請問，”
“要上車趕緊上，今天最後一班回鎮的車。”
“。。哦，好！”我從善如流，提起裙擺，拎起一雙小皮鞋上車。
車上沒有多少人，不過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不像村裏人。還有這車的外觀，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司機駕駛座旁邊放了一個牌子，鹿山縣—石門鎮。
這裏原來不是上海？！
外麵天色已經轉暗，山道兩邊是飛馳而過的樹影，不時有小汽車從後麵超過，除了一輛金黃色寫著出租的汽車，其他汽車樣式均未曾見過。
既來之則安之。
將疑惑壓在心底，隨便找了個座椅坐下。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飛馳的車子放慢速度，走走停停經過多個紅綠燈，穿過喧囂的馬路街道最後開進一座大院。
車還沒停穩，車上的人就稀稀拉拉背著包拎著東西往車門口走。
“到站了，到站了，都下去，去其他村的轉其他車了。！”車頭的售票員喊著。
我跟著人後麵最後一個下車。
“小姑娘你把車票補一下啊！”車上的售票員大姐跳下車，邊低頭看票本邊走過來。
“車票？”
大姐猛的抬頭，挑眉：“對啊！你半路上車半價，全價票50元，你給我25。”
上海坐公交才一個銅元，就算是長途的巴士用紙幣也不過幾塊錢。
“你那麽看著我幹嘛，我還能坑你錢啊。”大姐不爽.
“我沒帶錢。”
“沒錢微信支付寶都行，來來來手機掃一下！”
眼前猛地伸出一塊長方形的物體，上麵字跡清晰，在黑夜中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心中正疑惑著，突然長方物體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喂！幹什麽？！我還沒下班，這點票還要計算呢？”
這是，電話？
不用連線，不用手動撥動？
“怎麽？我不回家你還要餓著啊，你餓著就餓著還要我們兒子跟你一起挨餓，我不回家你不會叫外賣啊。你累？！我一天到晚都在車上，我還累！我還憋屈呢！就這樣吧，我忙著呢，掛了掛了！煩死了！”
售票大姐粗糲的手指點在長方物體上，然後雙手又飛快在上麵點了幾下，伸到我麵前：
“你瞪那麽大眼睛幹什麽，掃一下趕緊付了車費，我還等著回家呢？”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手雞這個詞了。
我想了一下摘下一對耳環遞過去：“我沒有手雞掃一下，這對耳環抵了車費吧！”
對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沒手機？！”
我點了點頭。
看來要了解一下手雞倒是是什麽。
“這東西是翡翠，你確定給我？！”售票員拿在手上反複看了很久後開口。
“應該可以值這車票。”
售票員：“什麽值車票，夠你全年坐大巴了。算了！算了！今天沒帶錢你就先把這耳環壓在我這裏，回家問你家長要錢，明天來找我李娟娟。”
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售票員手裏的長方物體，我搖了搖頭，向出口走去。
“記得明天過來！”售票員在身後大喊。
出了車站，沒有方向的走在馬路上，四周是既熟悉又有些許陌生的街道。
前麵一座三層樓的百貨店燈火通明，樓頂沒有掛鍾卻顯示著時間。北京時間：2020年8月11日18：50分。
“嘻嘻！聽說這幾天有你最喜歡的明星來我們鹿山拍古裝劇，不如我們明天去酒店蹲守吧，看看能不能要到合影？！
“哈哈！你算了吧，我看啊不是我最喜歡的明星，是你。我呢，就算喜歡也不追星，明星我就看看，她們說到底也隻是比我們掙得錢多，又沒有對國家做出什麽貢獻，我的偶像是中國科研學家王。。”
“停停停！知道你愛國，別說了我不感興趣。快！我們趕緊去買點麵膜，再不逛，一會商場就要關門啦！”
“哈哈！好！”
兩個女孩說說笑笑從身邊走過去，其中一個走上台階還回頭看了一眼。
“你看後麵那個女孩好奇怪，一直盯著頂樓看，不會是想爬上去。。？”
另一個用胳膊肘碰了下她低聲道：“現在的初中生都是這麽奇奇怪怪的，別看了，進去吧！”
樓頂的鍾表此時跳到了19：00分。
這時旁邊傳來聲音。
北京時間7點整，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
循著聲音看過去。
電影？彩色電影，還是？，，，又是從未見過的東西。。。
播放出的內容從民生故事到洋人再到戰火連天的美國，或者是其他國家。。
“這新聞聯播一天天就知道歌舞升平，國外就整的戰火連天，有意思嗎？！”一位老伯
搖了搖頭從旁邊走過去，掏出方形物體對了下時間，然後慢慢悠悠的在上麵點著。
我偏過頭去看。
老伯對好時間後，猛地抬頭發現旁邊的目光，立馬把手機塞到兜裏，眼睛還斜了我一眼，氣哼哼的走開。
我收回目光，原來這個手雞不隻是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當作手表來用。
百貨商場。我從一樓走到了三樓，乘著電梯上上下下。
一對男女從衣帽間走出來，前一秒還說說笑笑，下一秒就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我盯著她們看，直到兩人走遠才將目光放到服裝店內的鏡子上。
整個牆麵的大鏡子，不用走近也能照到人的樣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裏的人也摸著自己的臉。
是我，又不是我。
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22歲。。。
而不是鏡子裏，麵黃肌瘦，除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再無半點活力的女孩。
2020年。
做夢！現實？
將白色小皮鞋脫了放在腳邊，這種時興的皮鞋真不如布鞋靴子穿的舒服，偏偏母親執意，總說上海灘的大家閨秀和小姐們都這麽打扮。
使了點勁扯掉上衣的蕾絲下擺，包住兩個腳掌心，雖說這行走的小百合蕾絲衣服不是我的審美。不過，此時此地，倒是還有點作用，多層的蕾絲既可以墊腳還能包住頭不被山風吹。
滴！一聲響。
嘀嘀嘀！身後連續發出汽車鳴笛的聲音。
有車？
抬頭就見前方駛來一輛汽車，可速度並未減慢，眼看就要開過去了。我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山路中間揮手。
汽車一個猛刹車，從駕駛室探出一個頭：“你這個小姑娘怎麽搞的，突然跳出來，不怕死的嘍！”
我走上前交涉：“請問，”
“要上車趕緊上，今天最後一班回鎮的車。”
“。。哦，好！”我從善如流，提起裙擺，拎起一雙小皮鞋上車。
車上沒有多少人，不過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不像村裏人。還有這車的外觀，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司機駕駛座旁邊放了一個牌子，鹿山縣—石門鎮。
這裏原來不是上海？！
外麵天色已經轉暗，山道兩邊是飛馳而過的樹影，不時有小汽車從後麵超過，除了一輛金黃色寫著出租的汽車，其他汽車樣式均未曾見過。
既來之則安之。
將疑惑壓在心底，隨便找了個座椅坐下。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飛馳的車子放慢速度，走走停停經過多個紅綠燈，穿過喧囂的馬路街道最後開進一座大院。
車還沒停穩，車上的人就稀稀拉拉背著包拎著東西往車門口走。
“到站了，到站了，都下去，去其他村的轉其他車了。！”車頭的售票員喊著。
我跟著人後麵最後一個下車。
“小姑娘你把車票補一下啊！”車上的售票員大姐跳下車，邊低頭看票本邊走過來。
“車票？”
大姐猛的抬頭，挑眉：“對啊！你半路上車半價，全價票50元，你給我25。”
上海坐公交才一個銅元，就算是長途的巴士用紙幣也不過幾塊錢。
“你那麽看著我幹嘛，我還能坑你錢啊。”大姐不爽.
“我沒帶錢。”
“沒錢微信支付寶都行，來來來手機掃一下！”
眼前猛地伸出一塊長方形的物體，上麵字跡清晰，在黑夜中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心中正疑惑著，突然長方物體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喂！幹什麽？！我還沒下班，這點票還要計算呢？”
這是，電話？
不用連線，不用手動撥動？
“怎麽？我不回家你還要餓著啊，你餓著就餓著還要我們兒子跟你一起挨餓，我不回家你不會叫外賣啊。你累？！我一天到晚都在車上，我還累！我還憋屈呢！就這樣吧，我忙著呢，掛了掛了！煩死了！”
售票大姐粗糲的手指點在長方物體上，然後雙手又飛快在上麵點了幾下，伸到我麵前：
“你瞪那麽大眼睛幹什麽，掃一下趕緊付了車費，我還等著回家呢？”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手雞這個詞了。
我想了一下摘下一對耳環遞過去：“我沒有手雞掃一下，這對耳環抵了車費吧！”
對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沒手機？！”
我點了點頭。
看來要了解一下手雞倒是是什麽。
“這東西是翡翠，你確定給我？！”售票員拿在手上反複看了很久後開口。
“應該可以值這車票。”
售票員：“什麽值車票，夠你全年坐大巴了。算了！算了！今天沒帶錢你就先把這耳環壓在我這裏，回家問你家長要錢，明天來找我李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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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明天過來！”售票員在身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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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一座三層樓的百貨店燈火通明，樓頂沒有掛鍾卻顯示著時間。北京時間：2020年8月11日18：50分。
“嘻嘻！聽說這幾天有你最喜歡的明星來我們鹿山拍古裝劇，不如我們明天去酒店蹲守吧，看看能不能要到合影？！
“哈哈！你算了吧，我看啊不是我最喜歡的明星，是你。我呢，就算喜歡也不追星，明星我就看看，她們說到底也隻是比我們掙得錢多，又沒有對國家做出什麽貢獻，我的偶像是中國科研學家王。。”
“停停停！知道你愛國，別說了我不感興趣。快！我們趕緊去買點麵膜，再不逛，一會商場就要關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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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後麵那個女孩好奇怪，一直盯著頂樓看，不會是想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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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的鍾表此時跳到了19：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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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7點整，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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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彩色電影，還是？，，，又是從未見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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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新聞聯播一天天就知道歌舞升平，國外就整的戰火連天，有意思嗎？！”一位老伯
搖了搖頭從旁邊走過去，掏出方形物體對了下時間，然後慢慢悠悠的在上麵點著。
我偏過頭去看。
老伯對好時間後，猛地抬頭發現旁邊的目光，立馬把手機塞到兜裏，眼睛還斜了我一眼，氣哼哼的走開。
我收回目光，原來這個手雞不隻是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當作手表來用。
百貨商場。我從一樓走到了三樓，乘著電梯上上下下。
一對男女從衣帽間走出來，前一秒還說說笑笑，下一秒就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我盯著她們看，直到兩人走遠才將目光放到服裝店內的鏡子上。
整個牆麵的大鏡子，不用走近也能照到人的樣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裏的人也摸著自己的臉。
是我，又不是我。
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22歲。。。
而不是鏡子裏，麵黃肌瘦，除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再無半點活力的女孩。
2020年。
做夢！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