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來調查我的底細了?”


    甄陽以為對方是來找茬的,倒也幹脆的點了點頭:“是。”


    “你喜歡miss的話,最好聽我的勸,立刻絕了這個念頭,她和你不合適。”


    “miss?白鸞?!”


    “對。”


    男子點了點頭:“這算是我一個過來人對你的忠告。”


    “你別胡說,我沒有喜歡白鸞。”


    “不,相反,我認為,你比在場的許多人都喜歡她。”


    威廉那副篤定的架勢讓甄陽突然生出幾分厭惡,你那副好像萬事在你掌控中,是什麽意思。於是他腦袋一熱,立刻反唇相譏:“胡說八道。”


    “你看到她穿著漂亮的衣服,看她那樣漂亮的樣子,眼中有欲望。而其他男子,隻是驚豔,迷戀。”


    “什麽欲望?”


    “性。”


    威廉的直白讓甄陽無言以對,仰頭又灌了一杯酒。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窘迫,甄陽微微紅了臉。的確,他的確夢過和白鸞擁抱親吻的夢境。


    “你來做什麽?”


    正在和同學們喝成一團的哈想正高興,不料手掌心裏的赤紅彎刀突然跳個不停,他舉目四望,發現甄陽身邊正坐著一個他很熟悉的人,立刻拋下眾人,幾乎嗖的一聲奔了過去。


    “小孩子不要火氣這麽大。”


    威廉微笑著眯起嘴巴,看到哈想,他不自由的有幾分高興,同他打了個招呼,才慢吞吞的走了。


    待他走了,甄陽才發現,他麵前的酒杯裏的酒水,一滴都沒喝。


    “以後見了他躲遠點。”


    哈想囑咐道。雖然威廉對他沒有敵意,但他卻是其中最難對付的一個,由不得他膽戰心驚。


    “為什麽?”


    甄陽一愣,那人好像個智者。


    “你不是知道我們彼此是死敵嗎?還問那麽多幹什麽,總之他不是好人。”


    哈想囑咐完,繼續去喝酒,隻留下甄陽一人原地淩亂:和哈想是死敵,那威廉不就是?想到這個可能,他忍不住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出了一身的冷汗。好險。


    “你們在說什麽,過來玩啊。”


    被一眾男生圍在中間跳舞跳的正high的白鸞看到哈想和甄陽在一起,揚手招數他們過去。


    “你去吧,我沒興趣。”


    甄陽頭一轉,不去看哈想探尋的目光。


    “好,我過去了。”


    哈想上大學的前一個星期是甄陽高三要開學的時間,兩位專門陪著白鸞女士回新安市辦理離校手續。


    不料卻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什麽?你這個家夥,是為了這個家夥才離開我的嗎?哼,白鸞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家夥,以後我再也不是你的朋友了。”


    蔣佳雪嘟著嘴巴恨天高,異常不爽的瞪著哈想,一張白皙又有些肥的手指異常堅定的指著哈想,卻難得她沒有把甄陽和哈想弄混。


    “不是的。”


    白鸞捂頭悲憤,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把她和哈想聯係在一起啊?討厭死了。


    “不許狡辯,以後別來見我了。”


    蔣佳雪一甩頭,氣呼呼的叉腰攔到哈想麵前,左看右看覺得不爽,這家夥有什麽好,居然敢搶她的女人?可惡至極!


    “其實不是啦,她轉校未必是因為我。”


    哈想才弱弱的表示,就被蔣佳雪狠狠一腳踩上去。


    “去哄哄吧,一股子的酸味.”


    齊子衿哈哈笑著推了推白鸞,白鸞明白過來,立刻拉著蔣佳雪到一旁說話去了。


    “我覺得這個不錯哦,哈想,那個丫頭和你很配。”


    “別扯了。”


    哈想連連擺手:“我不是。”


    隻是這一去,讓甄陽更加鬱卒,憋得他差點淹死。什麽事,為什麽沒有人看到他?難道不覺得他比那隻隻會搖著尾巴的大傻狼聰明得多嗎?


    “佳雪,加油,到時候我們一起到北京相見。”


    臨走時,白鸞和蔣佳雪許諾道。


    “北京那麽難考,我怎麽可能考得過?不過為了你,我會努力的。加油!”


    看見她們兩人如此這般,齊子衿忍不住齷齪起來:“白鸞該不會不喜歡男人,是個百合吧。”


    “滾!”


    甄陽更加火大,一腳踹開。


    一路上其他三人有說有笑,隻有甄陽坐在一旁鬱悶著臉,看了一路的莊稼,直到白鸞拖著行李搬進他的學校才好了一些。


    “甄陽,這就是你的學校?很不錯嘛。”


    剛剛下了火車,坐上出租車轟走其他兩個電燈泡,甄陽的耳朵徹底的靜了下來,此時他正領著白鸞在學校各處轉悠,心情異常的好。


    “對,我們學校是整個京城裏最好的高中,沒有之一。每年有好多學生削尖腦袋都想進來,教育界有句笑話,說隻要進了這裏,你一腳已經踏進了211、985的大門。”


    甄陽說著,突然看到一旁的玫瑰花樹,立刻指著樹道:“你瞧,那裏是玫瑰花樹。”


    “有什麽特別嗎?”


    白鸞見他變得高興,也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玫瑰代表愛情嗎?所以學校有些談戀愛的男女總會偷偷來玫瑰花樹下許願,希望將來他們能夠一起考入大學。”


    甄陽有些激動道:“好多人都喜歡,我們也去看看吧,現在正開的好呢。”


    “行啊,去看看。”


    白鸞聽到愛情這個詞,心裏一動,想起那裏的那片槐樹林,牽引著她走向那裏。


    說來也巧,玫瑰花樹下正好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們看玫瑰花。


    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女子轉過身來,看到他們,微微一笑,露出一張姣好如玉的臉龐。


    “白鸞,甄陽?好巧,你們也在這裏。”


    “她是誰啊。”


    甄陽走過去之前悄聲問白鸞,他對人家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人家都喊出了名字,總不能直接大咧咧的問她“您老是誰啊?”


    “侯雅嫻,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她老爸做東。”


    “哦,侯市長啊。”


    甄陽點了點頭,那他認識。


    “雅嫻同學,你也在這啊,好巧。”


    甄陽伸出手,禮貌而又紳士。


    “好巧。你們來這裏玩嗎?”


    “不是啊,這裏是我上學的地方。”


    甄陽呆滯,她不是在新安市上學嗎?


    “不會吧,你們也在這裏上學啊?這麽巧?這麽說我們以後還是同學了?”


    侯雅嫻脖子稍微一動,露出細長的脖頸,如天鵝一樣優雅。微微一笑,燦然如麵前正開盛的玫瑰花。


    “是啊,真巧,你什麽時候轉來的?”


    “剛轉來沒多久,和你一樣。”


    “那你為什麽要來京城上學?”


    甄陽突然問道。不知為何,他對侯雅嫻產生了一種厭惡,麵前的女孩子明明明眉皓齒,一雙狹長鳳眼眸溫柔眨著,肌膚如白玉,全身氣質優雅美好,可偏偏他無法對她產生一絲好感。即使是麵對著對他忽視、一直生氣吃醋的沒什麽腦子的蔣佳雪,他心裏也留了幾分喜愛。


    “這不是很奇怪嘛,我雖然成績不錯,可是我又不是白鸞那樣的學霸,為了有一個好的學校,我爸隻能想辦法把我弄進北京,不然,我隻能考全國排名前五十名的學校,想北大清華?做夢還差不多。可在北京就不一樣了,我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一個前十的學校。為以後的出國做準備。”


    “是嗎?你爸是副市長,應該可以調動關係把你調到這裏吧。”


    “不是我爸把我調到這裏,而是恰巧我爸前一陣子被調到北京,所以我們一家人都來了京城。”


    侯雅嫻嫻靜的笑著:“你們在哪個班?”


    “不知道,我沒看。”


    白鸞想了想道。當時她一心想去捉弄哈想,隻記住了學校的名字和地址,哪裏會想得到其他,反正身邊有甄陽陪同,也不怕跑丟了。


    “和我一個班,在1班。”


    “是嗎,好厲害啊,我來聽人說了,1班是全學校最厲害的班級了,據說進了那個班的都是特別有能力的,不是學習成績好的,就是有很棒的特長。”


    侯雅嫻還在嫻靜的說著,旁邊的甄陽卻不耐煩卻有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我要送白鸞到宿舍,晚飯我請你們到學校食堂吃飯怎麽樣?”


    “行啊,待會見。”


    侯雅嫻一愣,但還是微笑著踩著小碎步慢悠悠的走了。


    “溫柔雅致,嫻靜照水。”


    白鸞摸著下巴笑道:“以前有好多人都希望我變成一個溫柔淑女,可是我總是做不到。若是我有她一半,估計嘮叨也會少許多。”


    “未必,雅致嫻靜是外表,內心如何,你知道嗎?走吧。”


    甄陽冷然道,完全不似對著白鸞的和藹態度。這種人,他見多了,表麵上有個人樣,背地裏不知藏著什麽東西,這侯雅嫻看著處處都像是一個家教良好的小女孩,可是他看見的時候卻猛然起了戒備,這是他數年形成的直覺,雖然不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但這種人,還是少讓白鸞打交道的好。


    二人把宿舍打理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白鸞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看甄陽的滿頭大汗、渾身髒兮兮的模樣,心裏過意不去,道:“我請你喝飲料吧。”


    甄陽自然不舍得放過這個機會,立刻答應下來。哪裏料到兩人剛到餐廳,就碰見侯雅嫻在那裏坐等。


    “看來這次得你破財了。”


    白鸞嘻嘻一笑,促狹地瞥了甄陽一眼。


    “你該不會專門在這裏等著我們,宰甄陽吧。”


    白鸞剛坐下就忍不住問侯雅嫻。


    “一半原因,這裏安靜又幹淨,反正還沒開學,我來看書。”


    侯雅嫻揚了揚手中的《紅樓夢》道。


    “紅樓夢啊,我以前看過一點。”


    兩個女孩說著話,甄陽拿著買好的三杯果汁走了過來,問:“一杯西瓜汁,一杯橙汁,一杯可樂,要哪個?”


    “我要橙汁。”


    侯雅嫻道。


    甄陽聽了,把橙汁遞給侯雅嫻,把西瓜汁遞給了白鸞。


    白鸞看到那紅紅的西瓜汁,不由喉頭一陣惡心,腦海裏閃過那鮮血淋漓的場景,一把奪過甄陽手中的可樂道:“我喝這個。”


    甄陽以為她生氣,忙解釋道:“喝果汁對女孩子皮膚好。”


    “不要。”


    白鸞賭氣般一口喝下半瓶,看的甄陽和侯雅嫻都愣住了。


    甄陽覺得有些尷尬,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掏出手機,笑著道:“是齊子衿這小子打來的。”


    說罷,便走到一旁接電話,隻是眼神卻不時瞟到白鸞那賭氣的臉上。


    “甄陽,白鸞在不在你旁邊。”


    甄陽還來不及問,那頭,齊子衿的聲音忙不迭地傳了進來。


    “我們在餐廳喝飲料,怎麽了?”


    “哎呦,爺爺,疼。”


    那頭,齊子衿莫名其妙喊了一聲痛,又莫名其妙的喊了這幾句話,讓甄陽如墜雲裏霧裏。


    “子衿,旁邊還有誰。”


    過了一陣,甄陽約摸無人,才問道。


    “好像是白鸞一族的人,你不知道,那兩人多凶,嚇得我話都說不全了,勁兒大的差點沒把我骨頭捏碎。”


    齊子衿還在絮絮叨叨,甄陽已經猛然坐直了身子,遙望著遠處的一個快速移動的小點。剛開始還是螞蟻般大小,眨眼之間已經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再一眨眼已經瞧見了那兩人的全貌。


    一個四五十歲的樣子,國字臉,濃眉大眼懸膽鼻,隻是樣子有些急促,跟在後麵走得飛快,周圍掃的十分幹淨的路徑上硬是被他蕩飛了不少的灰塵


    前麵的一個七十多歲模樣,須發皆白,眉毛異常的黑硬,顯然性格十分強硬,眼睛不大但異常有神威,散發出來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他不由得心裏一跳,身體不自覺的站起來,麻杆一般直,直直的看著老人越走越近,他的心跳的越厲害。


    旁邊還在喝果汁的女孩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突然到來的兩人,不知聊著什麽聊得起勁。那老者視線緊緊盯在白鸞的脊背上,不遠處的甄陽又尷尬又害怕,正猶豫要不要提醒白鸞,那老者已經叫出了聲。


    “小鸞,過來。”


    聲音不大,可是卻讓在場的幾人從心底感到寒涼一片。


    聽到小鸞這兩字,甄陽心裏咯噔一下,這年紀,這氣勢,聯想到白鸞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她在族中的地位,再有這兩字小鸞,他若是還猜不出來人身份,他就可以找塊豆腐砸暈自己算了。


    “爺爺。”


    白鸞轉身看到老者,立刻嚇得跳了出來,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噤若寒蟬。


    “跟我來。”


    老者看也不看甄陽,轉身就走,白鸞垂下頭乖順地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哎。”


    等兩人走了老遠,齊子衿才從餐廳門口的大盆景處出來,心有餘悸道:“我終於明白為啥白鸞這麽牛了,虎爺無犬孫。白鸞的爺爺,更嚇人。”


    他順手拍在甄陽背上,卻覺濕潤一片,抬眸一看,卻察覺甄陽的衣服都給浸濕了。三人中,卻隻有侯雅嫻最為閑適得意,正拿著手機玩遊戲玩得起勁。


    “欸,你不怕嗎?”


    注意到侯雅嫻的舉動,甄陽突然有些敬佩她。


    “怕是自然的,但是他找的不是我,二來。”


    侯雅嫻狡黠的笑著舉起手機:“我害怕可以玩遊戲轉移注意力啊。”


    “爺爺,你怎麽來了。”


    白鸞嘿嘿笑著,有些討好的看著老人。


    白哀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又去和那幾個吸血鬼小崽子玩在一起了?”


    “是啊,不過是他們一直纏著我,我沒辦法,隻好帶他們一起玩了。而且是誰說來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吸血鬼殺那麽多人,我得引導他們向善,走向光明大道。”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


    白哀看著孫女時而討好時而義正詞嚴變著表情,突然有些晃眼,這麽開懷的燦爛的笑容,他有多久沒見過了?小鸞本性是個愛笑愛鬧的搗蛋女孩,這麽拘束她,她真的能快樂嗎?白哀有些哀傷,心硬了幾十年的他,頭一回心軟了。


    “隨便你吧,隻要能引導他們向善,我無所謂。”


    啥?白鸞有些傻,看著爺爺。爺爺好像變了哦,以前若是他知道了,不把自己吊起來掉個三天三夜才是怪事?今天是怎麽啦?


    “爺爺,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鸞有些好奇,她一直很小心的不讓別人知道,難不成是哈想嘴露說出去的?


    “威廉送幾大車的禮物過去,還打著你的名義,你當爺爺傻啊,你有那麽多錢嗎?”


    嘎?白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來還是禮物泄的密啊。


    “爺爺,你今天怎麽來了?”


    “我來檢查身體。”


    白哀道:“順便瞧瞧你這玩瘋了的都不知道回家的丫頭。”


    “爺爺,對不起。”


    白鸞低下腦袋,有些難過的道歉。


    “行了,用不著道歉。”


    白哀看著孫女這副謹小慎微生怕惹怒自己的表情,歎一口氣道:“陪我出去走走。”


    原本他是又急又氣,想來找孫女算賬,可是看到她那麽燦爛的笑容,他所有的怒氣卻一下子都沒了。他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白哀有些後悔,這些年來威廉一直默默想幫助他,他知道,可就因為那一股氣讓他不願意鬆軟。如果他願意的話,會不會他的孩子就不會難產而離開?會不會今日他已經兒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了?


    白鸞並不知道此時爺爺思緒萬千,她正想著如何讓爺爺不生氣。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班主任聽到甄陽替白鸞請假,皺了皺眉道:“才來第一天就請假?”


    “是,她爺爺突然來檢查身體,她得陪同。”


    “她爸媽呢。”


    “她爸媽不在。”


    甄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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