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壓抑的空間,一個白團子呆在一個黑色人影身邊,看看前方的一片黑,再看看身邊人影的一片黑,歎了口氣。


    淩啟倒不覺得有什麽在這會有什麽遺憾,隻是看著旁邊這個忽然笑盈盈的人影有些心煩,索性問道:“前輩,你看著我一直笑幹什麽?”


    人影依舊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隻是聽到淩啟的問題思考了一下,然後嘶啞的聲音傳來:“我是看到你腦海裏翻騰的奇怪想法想笑,你為什麽會想到什麽化妝成魔族然後找我族仙人逆天改命呢,甚至還編了身世淒慘的故事,你不會覺得世間真的有什麽慈悲心腸的魔族吧?”


    “人最大的潛力就是想象力,在另一個世界人們就是靠著想象力才有了研究的方向,而且你又不能代表所有的魔族,你怎麽知道不會有這種可能呢?”淩啟有些不服氣的爭辯道,不過看著人影不為所動的樣子,最終還是將頭轉向了前方,看著眼前這片壓抑的空間,不知道自己還能呆多久。


    人影看著身旁這個白團子,眼睛裏金光浮現,他想要嚐試解構這個奇怪的靈魂,隻是看著忽然一臉提防盯著自己的白團子,打了個哈哈說道:“你的靈魂到底是誰幫你護下來的,有著一種奇怪的秘術,好像還有什麽……“


    “前輩,研究小白鼠還是等出去再說吧,你不是說施法會被吞噬嗎?”淩啟倒也沒有生氣,隻是覺得這個魔族的前輩好像還藏著什麽。


    “法術隻要沒有離開靈體就不會被感應到,自然就沒有什麽損失。”前輩頓了下,繼續說道,“不過這個法術對你確實沒有什麽作用,異鄉人果然有意思。”


    “前輩既然可以在眼睛上施術,為什麽不嚐試將自己的靈體往人類的軀體上靠近呢,哪怕隻是有些相似也會減少這個陣法對你的禁錮吧。”淩啟索性閉上眼睛,趴在那裏隨口回答道。


    “哪有那麽簡單,我族研究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解析出人族身體的構成,隻能通過特殊功法將人族身體模擬出來,而且也隻是似是而非的產物。如果我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我族那些長老就不會幹涉我的選擇了。”人影說著說著又開始了喃喃自語,淩啟睜眼看了一下麵前這個有些單薄的身影,又搖了搖頭在自己心裏說道自己還真是不自量力,之前想要幫人擋劍就算了,現在還打算幫人家種族解決生存問題,好像成為了穿越者之後就有些飄了,果然是小說看多了。


    “對了,前輩你說你是天才,那如果我說某種法術的用途,你能創造出來嗎?”淩啟其實挺希望這個天魔不耐煩自己,然後一巴掌拍過來,不過瞧到前輩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還是低頭回想起那些小說裏的奇怪法術。


    好半晌,淩啟抬起頭,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實現,我隻說這些法術的作用,我想要一個改變身材樣貌的法術。”


    人影愣了一下,然後看著白團子有些疑惑的問道:“就這麽簡單嗎?”人影抬頭思考了一番,然後右手打了個響指,隻見身形變換,一個長發飄散,長相溫婉的女子出現在淩啟麵前。


    淩啟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前輩你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天魔的麵上表情古怪,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半開玩笑道:“我覺得,你或許就是這個打算。”


    淩啟有些無奈,也不去爭辯什麽,這個形象絕對是這個天魔從自己記憶裏窺探出來的,抬起頭微微猶豫後又說道:“前輩不覺得這個形象配上嘶啞的聲音有些奇怪嗎?”


    天魔的表情更加古怪,看了淩啟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回答道;“你確定需要我更改聲音嗎?”


    “變換樣貌不更換聲音,那法術豈不是徒有其表?”淩啟心裏也是有些奇怪,一個美貌的女子開口的聲音就像是鐵鋸在木頭上橫拉豎切一樣難聽,仙人施術也不能出來個瑕疵品吧。


    “那好,”天魔咳嗽了一聲,看著淩啟期待的眼神,緩緩開口道:“異鄉人,你還有其他想要實現的嗎?”


    淩啟好半天才回過神,看著麵前這個有些無奈的天魔,帶著一些尷尬的說道:“你之前是故意用那種聲音和我對話的嗎?”


    淩啟不知道天魔是不是在剛才那句話上施加了什麽魅惑的法術,隻是自己剛才確實腦袋空空,恍惚了好長時間。看著麵前這個也許隻是玩心大起的天魔,淩啟其實覺得自己挺慶幸的,看來所謂的七十二變應該也難不倒仙人。看著眼前擔心自己又不敢觸摸自己的天魔,淩啟卻覺得有些好笑,這畏手畏腳的樣子像極了自己那個喜歡吃糖的外甥女,雖然自己就是那顆糖罷了。


    “你之前不敢接觸我,也是因為你的靈體有問題嗎?”白團子想起了之前天魔伸手又收回去的一幕,抬頭問道。


    天魔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上麵回憶著什麽,用一種有些發悶的聲音說道:“隻是種族的天賦罷了,而且隻是因為你現在沒有身體。好不容易碰到這麽有趣的人,你可別這麽就沒了?”


    淩啟卻抬頭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回答道:“如果我下麵說的法術就是殺人的呢,那你要怎麽演示給我看?”


    天魔笑了笑,看著身前這個白團子,在確認到對方沒有開玩笑時,有些沮喪的說道:“如果是殺人的法術,那我隻能一個人在這片空間繼續苦熬著。”


    “你為什麽不做個分身出來呢,這樣你就可以一個人下象棋或者多做幾個打麻將。”淩啟也不糾結這個天魔會這怎麽處理自己,隻知道眼前這個天魔和那個絕色的峰主一樣,嘴上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騙人的。


    “下象棋,打麻將?那是什麽?”天魔的臉忽然湊了過來,把淩啟嚇了一跳,看著離自己很近的臉龐,淩啟有些語無倫次回答道:“那隻是一種凡間消磨時光的遊戲,你別靠這麽近啊,你要是想知道那個遊戲我可以詳細告訴你,我又跑不掉……”


    看著天魔微微上揚的嘴角,淩啟大概知道對方又是在捉弄自己,有些無奈的喊道:“前輩,你真的沒必要捉弄我一個凡人,很沒意思的?”


    天魔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聲音無比柔和:“你真的沒有其他想做的嗎?”


    淩啟卻是看著前方一片黑暗,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抬頭看著天魔說道:“其實之前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隻不過你說做不到,我就放棄了。”


    “什麽想法?”


    “以前在話本裏描述過一種法術,在油盡燈枯之時通過將自己的什麽道果以某種法術傳遞出去,道果幻化成人再走一遍修仙路。隻是你說你們魔族不能真的化人,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淩啟的話裏滿是牢騷,看著眼前這個眼裏閃著光彩的天魔,半是放棄的說著。


    溫婉女子卻在原地呆了好久,然後盯著白團子似是要將他看透一樣,好久才深吸一口氣平靜說道:“這個法術確實有意思,道果是將自己的一世所得所求都放進去嗎?如果能逃掉輪回路,確實是重活一世。既然是道果,那身體便顯得可有可無,還少了什麽……”天魔看著眼前這個白團子,眼神有些急切,“你是不是隱藏了什麽沒有說,這個法術或許真的能讓我逃出去。”


    “哪有什麽沒說的,那隻是話本裏虛構的東西,而且話說回來,我一個人族憑什麽幫你一個天魔越獄?”淩啟看著眼前有些激動的天魔,心裏有些高興,又有些所謂的正義作祟。


    “我可以幫你一起出去,你其實還想再去印證自己的那些想法,不是嗎?”天魔的語氣越發焦急,甚至忘記了掩蓋自己的聲音。魅惑的聲音傳到淩啟的耳朵裏,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可以讓自己付出一切,自己什麽都不用想……腦海裏忽然閃過了那把碎掉的劍,淩啟隻覺得心下變得清晰,一番思索之下回答道:“那本話本裏確實沒提到,但我想起有個另辟蹊徑的,由自己的身體誕下自己的身體。”


    天魔有些驚訝白團子並沒有受到自己的影響,推演了一番之後看著淩啟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但在我的推演中,還少了一個關鍵的物品。”


    “前輩,你看著我又沒用,我又不懂法術。總不能我就是那個關鍵吧!”看著麵前目光漸漸柔和的天魔,淩啟苦笑著確認了,也對,終於可以回歸自然的野獸怎麽還會把身邊的口糧隨身攜帶著。


    淩啟抬起頭,假裝灑脫的說道:“那你稍微快點,我不怕死但我挺怕疼的。”


    天魔看著白團子,心下不斷猶豫著,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在這裏遇見你,謝謝。”隨後天魔的食指輕點了一下麵前的白團子,白光破碎融進了這個長相溫婉的女子身體裏。


    女人揉著肚子,看著麵前忽然安靜的黑暗空間有些失落,卻忽然想起了什麽笑道:“希望你會帶給我一個奇跡吧,畢竟我這次賭的有些大。”


    女人施術點在自己身上,於是溫婉女子坐在原地,看著漸漸隆起的小腹,揉著肚子絮絮叨叨的將自己的所求說出來:“由天魔誕生的孩子應該算魔族吧,但是我希望是個人族……”


    “我從你的記憶片段裏看到了你叫淩啟,我希望能記住這個名字……”


    “我希望修煉不再艱難,體質不成天檻……”


    女人說話很慢,臉上的表情帶著些幸福,但卻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會恨我。”


    “那麽,再見,淩啟。”


    一個嬰兒由女人產了下來,女人的臉上滿是幸福,隻是身形漸漸模糊,身影開始消散。嬰兒便在睡夢中送出了大陣,來到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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