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恒記憶中,自己這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軌跡,他大概也清楚。[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九年後的現在,自己身處汽車銷售行業中,每天日以繼夜的努力工作,照顧隻剩下母親的一個親人,住在租來的房子裏。二十八歲了,仍然孑然一身,沒車沒房,唯一的想法就是多賺點錢,讓因失去父親的母親高興一點,或者再找個女人成家,讓她安心。


    那時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有很大不同,也有很大相同,心裏所想大概都是讓重視之人過得好一些,少一些煩心事。


    而九年後的二叔、三叔兩家,生活軌跡又有一些不一樣。


    在陸恒回憶中,二叔家自從上門討債之事過後,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差了,到後麵隻剩下二叔的那個文具批發公司撐著,而且許多關係都斷了。


    具體情況,陸恒不太清楚,不過從陸小美大學時期的一輛汽車,一直開到報廢才更換,就可見家庭條件始終沒有好轉。


    至於三叔一家,陸恒記憶不多,唯有陸燃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堂姐有些印象。


    一段痛苦的愛情曆程,讓這個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女孩,在之後變得更加拒人於千裏之外。不管是看到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臉色。


    陸恒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先去上了個廁所,洗了個臉,然後再進了自己臥室。


    陸燃坐在自己窗台上,雙腿盤膝,發愣一樣看著窗外,藍天白雲下鬱鬱蔥蔥的樹林。


    陸恒知道,陽光天城綠化做得很好,起碼在他家這棟樓附近。都是小樹林。


    陸恒更知道,平時那個看起來冷若冰霜的堂姐並不是真實的陸燃。(.mhtxs棉、花‘糖’小‘說’)可以說,以陸恒近三十歲的心裏來看。陸燃這所謂的冰冷,隻是一種叛逆的表現而已。


    因為不喜父親。不喜家裏那個輕視女孩子的環境,所以她將自己表現得冷漠起來。


    對誰都表情欠奉,對誰都不假以辭色,反叛父親,反叛環境。


    這就是現在的冰霜女孩的來曆吧!


    然而當陸燃經過大學末期那一場痛苦的愛情之後,對親情、愛情都失望透頂的女孩,就會變成真正的冷漠之人。


    陸恒並不喜歡看到這一幕,於是他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這個房間。來到了陸燃麵前。


    “吃不吃?”陸恒將一盤葡萄遞到陸燃麵前,盤子裏的葡萄有青有紫,當是兩種。


    陸燃愣了愣,隨後那種冷漠的臉色如吃飯喝水一樣迅速的換上。


    看著陸恒,陸燃幹幹的問道:“進來幹嘛?”


    陸恒笑了笑,將果盤放到陸燃對麵,學著陸燃盤膝而坐,坐到了陸燃對麵。


    這不大的窗台,容納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吃飽了,又不想在飯桌上接受大人們的審問。自然就離開了那裏。”


    陸燃冷哼道:“什麽審問,那是他們關心你而已。”


    或許是身為姐姐,陸燃說話時不自覺的就帶有教育的口吻。陸恒聽後一笑,撚起一顆葡萄吃進嘴裏。


    “是啊,隻是關心而已,他們剛才問你工作,問你談男朋友沒有,也隻是關心你,姐又何必生氣呢。”


    陸燃一滯,隨後說道:“你不懂,就別說。”


    一隻白嫩修長的手伸出。撚起一顆青色的葡萄吃進嘴裏,隨後眉頭皺了皺。


    陸恒搖搖頭。一手攤著一張衛生紙遞到她嘴邊。


    “沒籽的都被我和素素吃完了,你把葡萄籽吐到紙上就是。”


    陸燃猶豫了一下。蠕動一下嘴唇,還是吐到了陸恒手上。


    陸恒一手抓葡萄吃,一手拿吐籽的手,“其實啊,姐你的事我不懂,不過這戀愛的事我可比你懂喔!”


    “小屁孩一個,你又懂........”陸燃正要反駁,但是想到陸恒外麵那個女朋友,隨即又想到從小到大都沒有談過戀愛的自己,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可以反駁陸恒的話。隻好訥訥道:“也許,你比我多懂一點吧!”


    這個一點,是多少,說不清楚,也許是略懂,也許是非常多。


    陸恒神態懶散的說道:“談戀愛啊,對於那些任處於初高中的學生來說,其實也就是找一兩個合得來的人而已,不需要考慮太多。即使是大學生,他們的戀愛其實也逃不出這個範疇,隻是相對來說稍微有了那麽一點物質要求,畢竟都成年了。”


    陸燃有心反駁,於是她脫口而出,“難道愛情都必須依托物質嗎?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愛情,這功利心也太重了吧!”


    陸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到把陸燃看得都快惱羞成怒了,才悠悠的開口。


    “我不否認有不依托在物質基礎上的愛情,但那在我們之中存在嗎?或許說,對於姐你來說,你是真的愛你那個男朋友嗎?而不僅僅隻是你用來反抗三叔的一個工具?”


    陸燃神情一怔,剛剛摘下的葡萄也沒有及時的放入口中,仍然呆呆的拿在手上。


    就在這個假期,那個名叫閔敖因的家夥提著東西上門拜訪了自己爸媽。


    此事,自己沒有阻止,也沒有反對,或許在外人看來,不,或許在周圍所有人看來,自己都是愛閔敖因,甚至把他當做男朋友的,不然又怎麽會讓他進門拜訪父母。


    但內心深處,自己又何嚐不是如陸恒所說,自己隻是把那個男人當做反抗父親的一個工具而已。


    因為父親不喜,所以她要做,因為父親不讓,所以她要做,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看著陸燃不說話,陸恒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葡萄籽裹好,用打籃球鍛煉出的準度準確的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姐,這樣做,對你,對那個追你的男生都不好。或許你隻是把他當做反抗三叔的工具,但時間長了之後,結果誰能說得清楚呢?那時候假戲真做的你,又是否會想起你的初衷,然後因為愧疚,而泥足深陷。“


    陸燃不說話,陸恒仍然繼續說著一些自己的看法。


    “三叔早年下海打拚,到現在四十多歲,過去二十多年裏,他見識過的人和事比我們都多。他看人也不會太差,他對你那個男朋友什麽評價你比我清楚。或許有失偏頗,但總有幾分道理。三叔這個人從來都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他既然反對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一意孤行,吃虧的總是自己。”


    .........


    陸恒說著一些不輕不重的話,既不會過於刺激自己這個姐姐,也不會完全廢話,至於有沒有用,那就得看陸燃聽進去沒有。


    深知後世走向的他,完全知道陸燃那個男朋友是個怎樣的人。


    用二叔的話說,就是一個靠臉吃飯的男人,或許嘴巴還能討女人歡心。


    一開始,陸燃利用他反抗自己父親,但何嚐又不是他抓住這點心理,成功讓陸燃失去了戒備心。


    於是當陸燃覺得心有愧疚之後,這個男人打蛇隨棍上,讓陸燃泥足深陷。


    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陸燃人財兩失,最後對愛情徹底失望,三十多歲仍然和自己一樣孑然一身。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落到陸燃那張精致的瓜子臉上,泛著光輝,沉思中的女人,猶如雕塑一動不動。


    屋外有二叔粗獷的聲音在喊陸恒,問他為什麽去廁所去了這麽久。


    陸恒輕笑,這大概是喊自己出去喝酒了,今天這頓飯,真是要不醉不歸,反正晚上二叔三叔他們也不會回去。


    陸恒沒有打擾陸燃的沉思,躡手躡腳的起身,出屋之後將門輕輕掩上。


    當陸恒將門關上後,陸燃卻像突然驚醒一樣,看著空無一人的臥室,莫名一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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