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動靜是越鬧越大了, 剛剛被趕出來的太監宮女在外頭邊偷聽邊議論:“皇上都要選秀了, 這會夏大人回來了, 又鬧出這麽大動靜, 皇上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夏大人不是傷了腿嗎?受傷了還能那個……?哎你說兩個男人,到底怎麽辦那事兒啊?”旁邊一宮女扯著一個太監, 好奇問道。


    “你問我, 我問誰啊?不知道我本是個沒根兒的啊……”那太監回首,白了那宮女一眼。


    屋內一對小情侶卻管不了那麽多,久別重逢,又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還不讓人家幹柴烈火一把?


    這會兒簾一拉,便拉拉扯扯的啃了起來,衣服都扯掉了半邊, 露出了玉頸香肩。


    “停,停,停,我且與你說好了,那事兒成了親才能做,你要再這麽猴急,我可不理你了。”夏雲渚一把將他推開,繼而又把自己身上滑落的衣服拽了回來。


    小野豹狂性一旦被勾了起來,哪裏是說能刹車就刹車的, 這會兒正不依不饒的糾纏著呢, 從耳垂親到了鼻尖, 就是不肯放手。


    “你要再不正經,那我不嫁了,反正排著隊娶我的人,能從西華門排出北京城去。”夏雲渚推搡了兩下,故意威脅他道。


    朱厚照一聽這話卻不高興了,隻見他板著個臉,麵上嚴肅質問了兩句:“是不是楊慎那小子,在你身上打歪主意了?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你要是敢嫁他,我現在就去楊府!我……我要打得他跪地求饒。”


    “行了你,就你這樣子,還當朝天子呢,動不動就要打人,誰會服你!”夏雲渚一聽他吃醋了,便趴在他懷裏嗤笑了起來。


    朱厚照緊了緊懷中人,唉聲歎氣道:“真被你給說中了,那些言官,一個個成天都欺負我,我這也不是,那也不對,他們就希望我像個木頭人一樣,乖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最好。”


    夏雲渚抬首,輕輕掐了下他的鼻尖:“所以你讓劉瑾幫你擋箭,這我可以理解,可這並非長久之計啊……”


    “那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朱厚照一臉疑惑。


    “暫時不告訴你!”夏雲渚卻故弄玄虛起來。


    “好啊,你敢戲弄老子,你說不說?不說我辦了你……”朱厚照威脅著,手又不自覺的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


    夏雲渚及時按住他手:“不行,就不說,我要先與你約法三章,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去嫁楊慎!”


    “夏雲渚,你可知道你威脅的人是誰嗎?你敢跟天子講條件?”朱厚照將手一搭,把夏雲渚逼到了牆角。


    “哎,不答應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沒人娶我……”夏雲渚索性身子一軟,往牆上靠了靠。


    朱厚照心中一急,竟脫口而出道:“不行,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老子這輩子要定你了。”


    “那我可當你答應了?”夏雲渚心中暗笑,這激將法果然是好用。


    “你還沒說是什麽條件呢!你……你休想匡我!”朱厚照有些心急,身子向前探了探,質問道。


    夏雲渚柳眉一挑,故意語氣古怪的歎道:“哎……這選秀嗎,自然是網羅了全天下的美女,若是再有那麽幾個被你看上眼的,我這麵子往哪放,反正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朱厚照一聽便急了:“夏雲渚,朕幹脆把這大明江山都給你算了,這麵子夠大了吧?”


    “誰稀罕要你這破皇位,感情你有劉瑾幫你擋箭,到時候誰來幫我擋?反正我今天話就說到這了,不許納嬪妃,否則我就不嫁!”


    朱厚照擰了擰眉,感情這小丫頭根本就不是在跟他談條件,而是在命令他。他咬了咬牙,心中猶豫了片刻,狠了狠心道:“成,什麽都依你的還不行嗎,就是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不是也沒去找別的女人嗎……”


    “誰知道你找沒找,這口說無憑的……”夏雲渚心裏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話,成天往外麵亂跑瘋玩,誰知道你一天都去了哪。


    “夏雲渚,你就這麽有自信,一個人能經得起我這折騰?”朱厚照突然死死抱住她不鬆手,耳邊呼吸是愈發的沉重起來。


    夏雲渚用手推了推他,怕他再有越池攻城的想法,便假意怒道:“滾開,就知道你滿腦子裏想的都不是好事!”


    朱厚照極其不情願的鬆開了她,低頭沉思了片刻,覺得還是不放心,便提議道:“我還是怕母後到時會找你的麻煩,要不……要不我把高鳳給你吧,他可是宮中的老人兒了,就連劉瑾也要對他恭敬三分。”


    夏雲渚見他終於開竅了幾分,便順勢接茬道:“這也是我正想與你提的,我不光想要高鳳,還想與你要另一個人……”


    朱厚照抬眼,疑惑的看了看她:“看來你今日是有備而來啊,這胃口可不小啊……”


    夏雲渚卻也懂得審視奪度,今日本就提了那些個無理要求,要是在不使點軟的,怕是他不會答應,便如水般軟在他懷中,故意嬌嗔道:“人家在南京可是死裏逃生,差點就丟了一條命,誰知道你這宮中還有多少咬人的狗啊,就你知道找人替你擋箭,不許人家也找個能靠的住的……”


    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這套,夏雲渚在他懷中故意撒了個嬌,朱厚照便將剛剛那些疑慮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能有美人入懷,他此刻心中酥軟著呢,便順勢問了一句:“那你說說看,是誰人入得了夏大人的慧眼了?”


    夏雲渚又是一陣撒嬌,她緊了緊搭在他肩上的手,笑著說道:“人家想跟你求了張永張公公,你可答應?”


    美人這樣軟語求他,朱厚照頓時覺得男友力爆棚,便信誓旦旦答應道:“這有何難?你是將來的皇後,別說是要一個太監,這宮裏所有的太監將來都得聽你的。隻是……隻是朕已命張永去管十二團營兼總神機營,他恐怕沒有那麽多功夫去伺候你。”


    夏雲渚心中卻是暗自樂了一會,我要的就是這神機營,就怕你不舍得給呢……


    *


    英國公府的馬車已經在夏府門前停了許久了,夏雲渚剛從宮裏回來,還沒等進得了夏府大門,就被許氏二話不說押上了英國公府的馬車。


    “娘,你這是要做什麽啊?”夏雲渚被許氏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一頭霧水。


    “別問那麽多了,你看看你這樣子,還穿一身男裝,我已給你備好了女裝,一會到了英國公府,你馬上給我換了。”許氏根本不理她問什麽,隻是一個勁兒的上下打量著女兒,眼神中全是不滿。


    “娘,這好端端的,無緣無故跑去英國公府做什麽啊?我若是穿了女裝,你讓我如何與老太太和慧明她們解釋啊?”夏雲渚被許氏弄的雲裏霧裏的,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你還好意思問,我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老太太說清楚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啊?老太太一品誥命在身,又時常進宮相伴王太皇太後,自是對這宮中一切都了如指掌,老太太這輩子吃的鹽比你我母女加起來的都多,沒有老太太給你做主,你以為皇後就那麽好當的?”許氏一臉的嫌棄道。


    夏雲渚垂首,隻能軟語服從著:“娘教訓的是,女兒知道錯了……”


    一到了英國公府,夏雲渚剛換好衣服,隨便挽了個發髻,便被許氏粗暴拉到了老太太房裏。


    老太太則是第一次見夏雲渚穿女裝,這會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頷首道:“倒是個標致可人兒的姑娘,沒想到二郎扮女裝,竟把我們家慧明都給比了去。”


    夏雲渚倒是機靈,立即欠了欠身道:“老太太謬讚了,慧明表妹天生麗質,又是大家閨秀,我哪裏比得過表妹。”


    老太太微微一笑,便揮揮手叫了雲香來,夏雲渚心中想著,這剛剛寒暄了兩句,也該是吃晚飯的時間了,這會肚子裏正咕咕叫著呢,英國公府的晚飯,可比她夏家的豐盛多了。


    不過事實證明什麽晚飯之類的,是夏雲渚想多了,雲香一來,便將夏雲渚關到了小黑屋裏,隨即命人搬了兩大摞賬本,堆在了她麵前。


    夏雲渚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驚呆了,半晌方才回過神兒來,喃喃問道:“雲香姐姐這是何故?”


    雲香倒是微微一笑,解釋道:“老太太吩咐了,離選秀還有一個多月,夏姑娘必須要把這賬本看會看熟了才行,宮中內務繁多,但頭一項就是這人事任免和內庫的賬目,夏姑娘要是不把這些事都熟門熟路了,到時候進宮了是要吃虧的。”


    夏雲渚倒是也理解了老太太的用心良苦,隻是這吃飯點卻不叫人吃飯,這胃,可第一個不答應啊……


    於是她撇了撇嘴,用手輕輕撫了撫肚子,眼巴巴地抬頭望了望雲香。


    雲香也隻是奉命行事,隻得無奈看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勸慰道:“老太太吩咐了,夏姑娘不把今日布置下的任務看完,便不許吃飯,夏姑娘還是趕快看這賬本吧,現在多說什麽,也是無用……”


    夏雲渚欲哭無淚,是啊,雲香說的對,看來今天要想吃上一口熱飯,得拿出當年高考的架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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