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給我呆這兒,我身上都已經淋濕了,幹嘛非得兩個人一塊兒遭罪,留著你的幹衣裳等我回來穿不好嗎!”季惟壓根不同他商量,把夾克衫丟還給他,再次衝進雨裏。


    雨勢滂沱,跟天河漏了底似的,出去就瞧不見人影了。


    莊呈昀隻能揣著滿肚子擔心在山洞裏等,小妻子就算再能幹,那也是個姑娘,風大雨大的讓她一個人出去找吃的,他這心裏是心疼又歉疚,但是他也知道她說的沒錯,比起兩個人全都淋成落湯雞,還是留一個人照料比較好,這樣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危險。


    要怪也隻能怪他在處理這種事情上完全沒有任何經驗,應對能力不如她。


    實際上季惟並沒有跑遠,這麽大的雨,就她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上哪兒整吃的去,不被野獸當點心吃了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是在外麵衝了露天澡,順便撿了些不算太濕的柴禾回來,快到洞口的時候才拿出神筆畫了些賣相不咋地的紅薯土豆和蘋果拿一片大荷葉包著,又畫了隻已經宰殺幹淨的山雞。


    反正莊呈昀就是個五穀不分的主兒,隨便畫個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生野長的,是不是這旮遝長的。


    她歡喜的抱著這一大堆東西回去,山洞裏的溫度較她離開前已經回升不少,在外麵淋久了一下子進去還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莊呈昀以為她冷,忙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把那件已經烘得暖洋洋的夾克衫遞給她。


    “不許偷看。”季惟背過身,連汗衫帶內衫一塊兒脫了下來,又迅速把夾克衫套上,拉鏈“滋啦”一聲,莊呈昀才敢睜開眼,卻看到她手上除了件短袖汗衫還多了件潔白的蕾絲內衫,他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他在她身上看到過這玩意兒,是用來兜她那對寶貝兒的,一想到此時那件夾克衫下麵的畫麵,他就忍不住一陣陣發燥,“我去把柴禾烘幹。”


    “等等。”衣服是換下來了,可她褲子還濕著呢,總不能穿著烘吧,她又不是人形衣架,季惟盯上了他的襯衫,“把你裏麵那件脫給我。”


    小妻子要的,別說隻要他脫一件襯衫,就讓他全部脫掉,莊呈昀也絕對不帶含糊的。


    他的襯衫夠大,正好能給她圍成一條短裙,露出兩截纖細修長的小腿,白晃晃的,晃得他有些眼暈,“要不要我幫你把衣裳烘幹?”


    這嗓子莫名的就幹啞起來。


    學美術出身的,畫人體裸模都穩如老狗,結構那點事兒在她眼裏全是線條,更何況隻是件內衫,季惟無所謂的丟給他,“不許給我燙壞了,這可是我新買的。”


    這個家夥,可是有前科的呢!


    莊呈昀“哦”了一聲,特別鄭重的接過去,烘長褲和汗衫的時候都還沒啥,等到那件蕾絲內衫一上手,他的腦子裏就開始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將來有一天他親手替她脫下的畫麵……直到一股刺鼻而熟悉的焦糊味兒湧入鼻尖。


    他錯愕低頭,手上那件掛在樹枝上的蕾絲內衫已經讓火舌給撩了一半,黑黢黢的,用手指一撚就成了灰……


    “小麥,我……”這次我說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季惟抱著胳膊靠那兒,哭笑不得的打量著他,“你說我咋就信了你的邪呢。”


    莊呈昀臉燙得不行,“是我不好,到市裏再重新給你買。”


    “說的倒輕巧,那我這兩天穿啥,敢情不是你光著膀子下山呢,我現在這樣跟光著膀子有啥區別。”季惟故意逗他。


    明明她身上的夾克衫已經夠厚,半分多餘的都露不出來,但是隻要一想到她說的景象,莊呈昀總有種其他人也能窺視到的幻覺,忙把自己身上的中山裝外套也脫給她。


    “要不把褲子也一塊脫了唄,下麵穿上麵不穿的多不協調。”她咯咯咯的笑。


    終於意識到她是在拿他逗悶子,莊呈昀突然威脅逼近,修長的手指扣住她胸前的拉鏈,連帶著那雙溫和的眸子也變得亦正亦邪起來,“我真脫了,你可別後悔。”


    這是季惟記憶中從未有過的莊呈昀,虛虛實實,重影疊疊,仿佛這才是他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真實人格,於是他幹的那些事兒又在她眼前逐漸明朗開來,樁樁件件都能叫她老老實實認慫。


    “開個玩笑,玩笑而已,別當真。”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莊呈昀似笑非笑,輕輕摩挲那枚拉鏈,“我也是開玩笑的。”


    “那就好,那就好。”季惟小心翼翼把拉鏈頭從他手裏拽回來,抬頭見他依舊是往常那副任她揉捏的好脾氣模樣,幾乎都快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我,我去給你準備午飯……”


    莊呈昀也像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安安靜靜的坐在她對麵烘烤濕柴。


    有了早上烤魚的經驗,這回季惟直接拿匕首把山雞切成小塊,再拿樹枝削細的簽子穿著烤,這樣不僅容易熟,鹽味也能更好滲入,雞皮本身油就大,讓火舌一撩,滋滋的往下滴,根本就不需要再另外加,比起那條幹巴巴的烤魚,已經算是難得的美味。


    兩人飯量都不大,幾串烤山雞肉加個蘋果就已經差不多,季惟把剩下的紅薯和土豆一股腦兒全埋進炭火裏。


    瞧這雨勢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也停不了,好在她“弄”回來的食物不少,如果今天晚上真的得在這兒住下,剩下的這些東西應該也能對付一頓。


    莊呈昀盤腿坐在那,拿著那個讓他啃了一小半的蘋果,左看右看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太對勁,可就是吧說不上來……


    果然就像季惟料想的那樣,一整個下午雨勢都沒有半點要減弱的樣子,到了傍晚反而越來越大,岩石縫隙這塊的地勢不算太高,在接連的暴雨下,洞口的泥土已經讓衝刷掉了不少,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地上的雨水就會倒灌進來,到時候他們連這個唯一的避身場所都會失去。


    “我出去弄點石頭回來,你負責把它們平鋪到地上,不然咱們晚上就沒地方睡了。”莊呈昀已經替她把衣褲烘幹,季惟重新換上往外走,沒出洞口,一場冷風夾雨毫不留情的刮過來給她打了個透濕。


    沒了內衫的庇護,身上那件薄薄的棉布汗衫一下子就把她給出賣了個徹底,就仿佛白色的畫布上,陡然開出兩朵絢爛的臘梅。


    莊呈昀腦子裏“嗡”的一聲,整個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場莫名其妙的大暴雨,他現在嚴重懷疑是老天爺派來考驗他的……


    “還是我去吧。”這次他根本不給季惟任何反對的機會,脫下中山裝外套,徑自衝進雨裏。


    淋都已經淋濕了,季惟也無所謂了,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兩人來來回回,螞蟻搬家似的抱著石塊陸續往山洞裏跑了十好幾趟,終於把裏麵的地麵鋪得高出水平線小一截,等火堆把濕石塊上的水汽重新烘幹,他們才舍得把唯一的草褥子重新鋪下。


    昨兒一天舟車勞頓,又在山上折騰到半夜,渾身汗涔涔一直也沒機會洗,後來一會兒烤火一會兒下雨,反複烘幹淋濕,整個人都變得油膩膩的,難受得要命,季惟索性破罐子破摔,跑到溪澗裏痛痛快快衝了個冷水澡!


    這個天氣,牙都給她凍哆嗦了,一邊洗,一邊還不忘給自己打氣,長征二萬五千裏都不怕,這點磨難算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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