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雨不放心的捧住她的手,“那你告訴我你家在哪兒,我送你過去,反正我也要回家,順便的事。”


    “不要!”季惟站起來就要走人。


    小常原本是想把這麻煩丟給聯防隊去頭疼,沒想到李秋雨想親自送她,隻能改口:“她不願意就算了,是她自己要走的秋雨姐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首都的治安好著呢。”


    說不好的是你,說好的也是你,合著話全讓你一個人說了唄!


    季惟沒別的想法,就想氣死這狗東西。


    在省站限製她出行的事,甭管是誰幹的,都得給他記上一筆!


    幹脆她也不走了,眯著眼睛往沙發上一歪,“困了困了,吃飽了要睡覺了。”


    “你不能在這兒睡!”小常瞪著一雙牛眼,說動手就動手,跟拎小雞兒似的拎起她衣領。


    李秋雨忙上前護著季惟,“小常你這是幹嘛,有話好好說,這姑娘我看著年紀也不大,你可別把人給嚇壞了。”


    季惟這張臉確實占便宜,扮醜後更是不顯年紀,在高挑的李秋雨麵前就像個孩子。


    她柔聲哄著季惟,“你要是不願意回家,就先跟我回去住一夜?”


    “不要,不要吵,我要睡覺,好困。”季惟身子一側,捂著耳朵整個人埋進了沙發裏。


    “得,這是賴上這兒了。”跟傻子說不清楚,小常也沒李秋雨那麽好脾氣,抬腿踢了踢她,“你要麽自己起來走人,要麽我找聯防隊的人把你抬走,你自己選!”


    回應他的,隻有季惟的鼾聲。


    “實在抱歉小常,給你添麻煩了,我看這姑娘是實在累壞了,不然就讓她先在這兒躺會兒吧,我留下來看著,等她睡醒我再想辦法把她送回家。”李秋雨歉意萬分。


    這一幕何其相似。


    當時她把蔡小麗帶回省城他們住的那院時,小常也是極力反對,甚至還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眼下麵對李秋雨的輕言細語,他居然答應了!


    “不用守著她,就她這傻頭傻腦的樣兒量她也做不出啥妖來,已經很晚了,你也回屋休息去吧,呈昀同誌明早一起來就看到你一定很開心,我先去把你那屋收拾收拾。”


    原來李秋雨真的在這兒住過,隻不過並沒有跟莊呈昀住一起!


    季惟心裏忍不住一陣竊喜,卻還是默默罵了聲:雙標狗!


    二人陸續出了房間。


    客廳裏熄了燈,季惟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明亮的燈光,直到它們徹底熄滅,她才不慌不忙坐起來。


    一整包卸妝巾一盆清水,把自己臉上的痕跡抹了個幹幹淨淨,假發解放帽也暫時給丟回了空間。


    對麵房間裏的光亮很快也隱匿在黑暗中,她脫了那雙大好幾碼的白網鞋,光著腳慢慢朝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這個年代的門鎖基本都是牛頭牌的老式黃銅鎖,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已經是最牢固的鎖,必須得有鑰匙才能打得開,但是在她這兒,一把萬能鑰匙就能輕易解決。


    隻聽到一陣幾不可聞的吱呀,黑暗中一點明滅的猩紅露了頭。


    她以為莊呈昀已經睡了的,但是沒想到他在抽煙,她下意識的踮著腳跳過去捂住他的嘴,頭頂上那雙仿若星空般溫柔深邃的眼睛,就那麽錯愕欣喜又無奈的看著她。


    “讓我抱抱你。”那原本溫和的聲線,明顯是經過不少煙火的熏染,變得有些喑啞。


    季惟莫名來了點火氣。


    在一起這麽久,她見他抽煙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才回來首都幾天就把自己個折騰成了這幅鬼樣子!


    滿屋子的煙味,身上也是,整個人就像完全被泡在了煙草水裏!


    真不知道小常到底是咋照顧他的,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還有啥資格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沒啥好抱的。”她淡漠的將他推開,“我這麽辛苦來到這兒,隻是為了要個說法,莊呈昀隻要你現在給我一句準話,我立馬就走,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再纏著你。”


    那根煙就那麽靜靜的夾在他指尖。


    火光跳躍著,像極了他的那顆心。


    莊呈昀將煙摁熄在煙灰缸裏,上前一步,固執的再次將她擁入懷裏,“別走。”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別走了吧。


    哪怕天塌下來,也由他來解決,如果這裏真的沒辦法容得下她,他會考慮帶她出國。


    “你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在生日那天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他這幅反常的模樣,不得不讓季惟懷疑他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


    她見識過莊呈昀的人脈和手段,能夠讓他這麽為難,事情肯定小不了。


    莊呈昀低下頭,憐惜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有我在呢,別擔心。”


    “別擔心?你把我一個人丟在縣城,自己回了首都,從頭到尾我都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莊呈昀,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把我當什麽了,呼之則來揮之即去,還是說在你心目中,我一直都隻是個供你消遣的小玩意兒,李秋雨才是你的白月光!”來的火車上,季惟還曾想過再見到莊呈昀時自己該用什麽姿態,反正不能輸陣就對了!


    可是真到這個時候,滿肚子的委屈、怒火,讓她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為了找你,差點把整個縣城都給翻過來了!”


    當時的絕望依舊刻在心頭,季惟的聲音裏開始有了些壓抑的哭腔,“好幾次我都以為你出意外了,如果你真的出意外了,你要我一個人怎麽活。”


    “別哭,小麥別哭,是我不好,是我叫你難受了。”莊呈昀把她摟得更緊,一下一下的去親吻她的頭頂,“我愛你,更舍不得你,可是小麥你必須得相信我,這麽做隻是為了讓我們能更好的在一起,跟秋雨姐沒有任何關係,她是棋社社長的女兒,她們家跟我們家一直走的很近,我們一直當姐弟那麽相處著。”


    以前季惟對莊呈昀的話一直深信不疑,有了這回的前車之鑒,連標點符號她都得掰開來仔細做一番考量。


    見她不作回應,莊呈昀小聲提醒,“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告訴過你讓你等我回來?隻要事情一解決,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


    季惟這才抬頭看他,“你啥時候說的?”


    她居然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你仔細回憶回憶,我是不是還說過不願意跟你分開?”莊呈昀從衣領裏拽出一條細細的紅繩,尾端掛著的,是她親手給他戴上的戒指。


    “回到首都後我一直貼身戴著這枚戒指,沒有一分一秒讓它離開過我。”


    季惟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終於後知後覺。


    可不就是那回嗎!


    神神叨叨的說讓她等他回來,她一直以為他說夢話呢!


    怪不得他那段時間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別找借口,你那個時候明明在睡覺!”鬼才想得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跟她說這麽重要的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告訴她的!


    “我隻是在閉目養神。”


    “……莊呈昀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是夫妻,你知道什麽是夫妻嗎……”


    “或許我們應該共同探討下這個問題。”看著眼前這個朝思暮想許久的姑娘,聽著她親口說出“夫妻”這兩個字,莊呈昀隻覺得心口充盈的熱血急劇翻湧。


    “郭小麥,我早就想跟你算筆賬了。”長臂一揮,將書桌上的東西齊刷刷掃落在地,在纖長的羊毛地毯上砸出一聲聲悶響。


    季惟被他壓在書桌上。


    莊呈昀很早就想這麽做了。


    那天聽到李大賴子說起她跟賀耀東的事,他就想在她身體裏狠狠烙刻下自己的印記,讓別的男人再也無法覬覦!


    忍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他的耐心他的好脾氣早已經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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