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咱們幾個不會把人嚇死吧?”齊文華膽小,看到吳安娜那反常的樣兒有些不安。


    季惟埋首在題海中,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呀齊文華同學!”


    別說她還沒對吳安娜怎麽樣,就算是真把她嚇死了,那也是活該!


    敢對她的孩子下手,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她可沒打算就這麽容易放過她!


    放學回家前,季惟又去了趟紡織廠,通知季建中和杜鵑兩人這幾天先停工,自己則領著其他幾人把太平胡同那四合院又給恢複成了原先的荒涼景象,院裏所有的花草全都移入了臨時的花房,轉而用枯草和一些破舊的椅腿兒進行布置,還故意讓老倔頭給弄了倆人體骨骼結構模型,七零八落的散開在顯眼的位置。


    就是奔著看熱鬧來的,幾個人連吃晚飯都沒顧得上,隨便上附近的國營小吃店買了幾個肉包子就一個擠一個的全躲進了後罩房。


    吳安娜白天受了這麽大的驚嚇,肯定還會再回來一趟證明自己沒看走眼,以求擺脫心魔,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來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


    “姑姑,我經過了徹夜反省,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占你便宜白拿你的軍大衣,所以我決定把它還給你。”老倔頭畫了個大花臉上院子裏晃蕩了一圈,回來就莫名其妙的把身上的軍大衣給脫了下來。


    為了不產生太大的光亮,後罩房的各處門窗全都遮上了黑布,屋裏隻生了一個小小的火爐子,幾個人就借著這點小小的火光取暖順便寫個作業。


    季惟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又想作妖,“有事你就說事。”


    老倔頭嘿嘿的抹著後腦勺,“我看到東廂房裏掛了好幾件羽絨服的半成品,你看我年紀這麽大了,身上也沒啥暖氣了,穿棉衣壓根不保暖,不如羽絨服……”


    這事真是季惟給忘了,在讓爺爺奶奶做羽絨服的時候,她光惦記著她自己和賀耀東他們,完全忘了還有老倔頭這回事。


    她挺不好意思的笑笑,“回頭我跟裁縫師傅說,讓他們給多做兩件,給你對換。”


    “哎!我就知道還是姑姑對我好,人美心善。”得到了想要的,老倔頭的精神頭又回來了,擱屋裏又唱又跳,沒一會兒又喘著大粗氣喊姑姑,“差點我都忘了,棋社下午來人了,說是莊莊打電話來找你,好像是家裏的電話出了啥問題,這兩天老也打不進來……”


    季惟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這麽重要的事,你幹嘛不早說!”


    難怪電話修好後一直就沒響過,起先她還以為是莊呈昀這兩天賽事緊張不便分心,現在看來,又有人在背後搗鬼!


    她們家莊呈昀本來就沒啥安全感,再讓他一擔心,這不是耽誤事兒嘛!


    這個點郵電局早就下班,普通的電話亭又沒法撥到外國去,季惟一刻不停往家趕。


    小常正一個人捧著碗麵在廚房裏吃,看到她回來,不情不願的開門出來,“我說你們幾個又上哪兒野去了,連家都不知道回了!呈昀同誌正在南朝參加比賽,你們就不能讓他省點心嗎!”


    “我說小常同誌,到底是誰讓阿昀不省心了?電話的事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電話是小常裝的,也是他確定已經暢通的,現在莊呈昀卻說打不進來,這難怪季惟會懷疑他。


    “啥電話?”小常讓她訓得莫名其妙,“電話又不是我弄壞的,要找你找老倔頭去!”


    “你給我過來!”季惟把他手裏的麵碗往院裏一擱,拽著他進了書房。


    話筒裏靜悄悄的,連最基本的電流聲都沒有!


    “這是咋回事,我明明把電話線接回去了,當時我還撥過號確定沒問題的!”小常傻眼了。


    “你說是咋回事,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得到的事。”季惟懶得跟他掰飭李秋雨那點破事,幹脆就沒提,自己拿著手電筒出去找電話線。


    她這兒才剛剪斷過補習班的電話線,現在自己家的電話線就出了問題,很難不讓人把兩件事聯係到一塊兒。


    “還是我來吧,咋說你也懷著呈昀同誌的娃。”小常難得好心,季惟卻不領情,“不需要,你隻要別給我添堵我就謝天謝地了。”


    沒費多少工夫,果然讓她在角落裏找到兩截斷開的電話線,一刀切。


    “這他娘的誰幹的好事,敢跑這院裏來撒野!”小常顯然沒聽明白季惟剛才那話裏的深意,一看到這電話線就開始吹胡子瞪眼!。


    對牛彈琴啊,這也難怪會讓李秋雨耍得團團轉。


    季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天有沒有人來過家裏?”


    家裏就隻有他們幾個人,白天他們幾個都得去補習班上課,老倔頭在家呆不住,平時隻有小常一個人看家,如果他不在,李秋雨進來剪斷電話線就容易多了,要知道這個家的鑰匙她差不多都有過一份,完全可以去配!


    小常想半天,“沒有啊,除了你們幾個,沒有任何人來過。”


    “那你有沒有出去過?”


    這回他總算是想起來了,指指花房前摞著蜂窩煤堆,“昨兒下午出去拉了車煤回來,不過我隻去了一會兒。”


    還一會兒,一會兒就足夠了!


    剪個電話線能費啥工夫。


    “算了,你先去把電話線接上吧,阿昀今天下午已經打過電話到棋社找咱,要是再聯係不上我們,他肯定得急死。”季惟沒再同他多說什麽,自己回了屋。


    接個電話線本來就不費啥功夫,小常又是個手腳利索的,很快電話裏就再次傳來熟悉的嘟嘟聲,再一掛下,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小麥!”


    季惟鮮少聽到莊呈昀用這麽激動的語氣跟她說話,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急切的關懷,她抱著話筒笑得燦爛,“我在呢,家裏電話壞了,小常才剛修好,一切都好好兒的,你就放心吧。”


    “嗯,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很好。”莊呈昀溫柔的聲音像是一個無形的擁抱,讓季惟這顆奔波了一天的心,總算找到一個得以休憩的避風港。


    其實她好想告訴他,他那口蜜腹劍的秋雨姐就是在幕後指使吳安娜的人,一直在他們倆的感情裏從中作梗,想跟他生氣跟他抱怨,可是一想到他今天已經在賽場上呆了差不多一整天,她又舍不得再拿這些瑣事去給他徒增煩惱。


    她靜靜的坐在他平時常坐的位置上,一隻手托著下巴,聽他在那頭說些在南朝的生活。


    偶爾幾聲不合時宜的輕微的咳嗽聲,揪得她有些心焦。


    “阿昀你著涼了嗎?”明明已經給他帶了鵝絨服,難道還不夠暖和?


    南朝雖然地處偏北了點,但其實溫度跟奉天差不了太多,曾經她還專門飛去那邊度假看歐巴,大冬天的光著腿也還好。


    莊呈昀又輕咳了一聲,“可能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子沒蓋好,不嚴重,你別擔心。”


    “客房裏沒有暖氣?還是被子不夠暖和?你記得睡的時候把鵝絨服壓在被子上,這樣能暖和點。”就這還不擔心呢,白天得比賽,晚上還得回來研究棋局,身邊就隻有李社長和棋社的工作人員隨同照顧,肯定是不如小常細致。


    季惟絮絮叨叨的,隻恨不得在電話裏就把大小事都給他安排妥當。


    “哪有那麽嚴重,李社長已經去醫院替我開過藥了,吃幾次就好了。”莊呈昀在那頭笑,一笑吧又忍不住咳嗽,可把季惟給急壞了,“你還是趕緊去吃藥休息吧,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就這個狀態,他還怎麽參加比賽,圍棋需要的絕對是的心靜,這時不時的咳幾聲,自己的思緒打斷了不說也容易影響對手,而且身體不舒服也跟不上比賽所需的體能,別看下圍棋隻需要坐著不動,這玩意兒可是一直被劃分在體育運動的範疇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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