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焦躁的模樣,柳舒琳蹙了下眉頭,淡淡道:“急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要有足夠的耐心,機會總會到來的。”


    又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蔡俊澤道:“豆腐涼了,更沒法吃!”


    柳舒琳真想抓根棍子狠狠地敲他腦殼!


    “給我去做飯!”


    她抬手指向廚房!


    “我還沒學會。”


    蔡俊澤撓著後背。


    柳舒琳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隨我來!”


    將他叫去了廚房,然後再一次操作給他看。


    “學會了幾成?”


    事了,柳舒琳問。


    “呃……”蔡俊澤猶豫了片刻,抬了四根手指,“四、四成……”


    柳舒琳當即操起火堆旁的一根柴火!


    “啊!”


    “娘,我知錯了!”


    “我以後一定會認真學的!”


    次日。


    早晨。


    柳舒琳親自督看某廢物做飯。


    一邊督看,還一邊給予指導。


    時不時口吐芬芳:


    “村裏很多六歲孩童,操作兩遍給他們看,他們就會煮飯了。你一個二十歲的人了,煮個飯而已,怎麽那麽艱難?”


    “說你廢物,還敢頂嘴!”


    “真是欠抽!”


    “從現在起,村裏同齡會的,你也得都會!”


    “不會,那就學!從無到有,一點一點來!”


    “煮飯、做菜、燒水、掃地、洗衣、拾柴、以及日常可能遇到的各種雜活!”


    “可惜家裏的田地都租出去給別人種了,不然,也該讓你下地去體驗體驗!”


    聽著母親在耳邊叨嘮,蔡俊澤一聲也不敢吭。


    隻得老老實實地煮飯。


    好在,這一次,他算是煮飯成功了。


    “娘,這算是煮熟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嗯。”柳舒琳點頭,“以後,就這麽煮!”


    之後,又指導他做菜。


    一番下來,她自己都覺得累。


    刹那間,她有點後悔。


    後悔當初寵溺他過度了,整得現在什麽都得重新教。


    問題是,讓他這麽浪了二十年,現在再學這些東西,不見得比小孩子學得快。


    這頓早飯,是柳舒琳指導、蔡俊澤動手做的。


    這是他們母子倆第一次合夥做早飯。


    在她的悉心指導下,這菜做得還行。


    能吃!


    論手藝,當然,比她差太多。


    “娘,我這早飯做得如何?”


    “勉強能吃。”


    “……”


    吃過早飯,柳舒琳就出門了。


    “娘,我跟你去包子鋪吧!”


    蔡俊澤追了出來。


    柳舒琳詫異地回頭,“你跟去幹什麽?”


    蔡俊澤一雙眼睛賊溜溜地轉了一下,“我在家也沒什麽事,不如去店裏給你幫忙,給你減少點負擔。”


    這話竟是從他口裏說出來的?


    柳舒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愣了一下,道:“你剛剛說啥?”


    蔡俊澤便將自己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柳舒琳眼神裏透著審視的光,將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不是又想要打什麽算盤?”


    蔡俊澤連忙擺手,“沒、沒有!我哪裏有什麽算盤?我就是想去店裏給你幫忙而已!”


    柳舒琳心中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還是同意了讓他去店鋪裏幫忙。


    確實,這小子留家裏也隻是在蹉跎歲月!


    不如讓他去店裏幫忙,能幫一點是一點!


    而且,以後這個店鋪也是要傳承給他的,是該讓他去學點東西了。


    鎮子離長河村並不遠,就一炷香的路程。


    到了鎮上,柳舒琳帶著蔡俊澤去菜市場購買做包子所需的材料,她負責買,他負責提,別說,身邊有了這麽個幫手,她省心了不少。


    等將東西提回店裏,蔡俊澤已然累得氣喘籲籲、腰快要挺不住了。


    “你一個大男人,這點活,就能把你累成這樣!”柳舒琳眼裏都是鄙視,“我平時一個人提的比你還多,都沒你這麽累!”


    蔡俊澤一屁股坐在店裏的一張椅子上,喘了口氣,還不忘狡辯:“這種事,你天天做,我這是第一次幹,哪能與你相比?”


    柳舒琳哼了一聲,懶得再說他,畢竟,他說的也沒錯,第一次幹這種活兒,累很正常。


    而且,他能來幫忙,她心中也是高興的。


    至少,“孺子可教”!


    柳舒琳讓他在那裏休息,自己則開始忙碌起來。


    蔡俊澤休息了一會,終於感覺身體恢複過來了。


    “娘,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他主動請纓!


    見他休息好了,柳舒琳就開始分配些雜活給他。


    並告訴他,該怎麽怎麽做。


    都是些沒啥技術的活,蔡俊澤做得也毫不費力。


    “娘,你教我做包子吧。”


    忙完了雜活,他走了過來。


    看他今天這麽勤快,柳舒琳心中愉悅,道:“這事不急,你先在旁邊看著。看多了,自然就會了。如果還不會,我再具體地教你。”


    然後,她一邊做包子,一邊跟他講解一些步驟。


    蔡俊澤一知半解地在聽著。


    一邊看,一邊聽。


    偶爾提問些問題。


    就這樣,蔡俊澤跟著柳舒琳在店裏忙了一整天。


    柳舒琳在賣包子的時候,他則在旁幫忙打下手。


    “說吧,你有什麽請求。”


    回去路上,柳舒琳忽然問。


    “沒、沒有!”


    蔡俊澤否認道!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就算了。”


    “……”


    等回到家,猶豫了半天之後,蔡俊澤終於按捺不住了,道:“娘,我、我確實有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柳舒琳就在等著他“狐狸露出尾巴”。


    這小子今天突然變得這麽積極,說沒有鬼,她才不信。


    “我說了,你會答應嗎?”


    “那也得看是什麽請求。”


    “娘,我如果說,你要是答應了我的這個請求,我以後,就都像今天這樣,去店裏給你幫忙,你看如何?”


    “話說,你去店裏幫忙,是應該的吧?”


    “……”


    “別忘了,這個店,以後將會是你的!”


    “……”


    “怎麽不說話了?”


    “我,我沒事了。”


    “剛剛不是說有請求嗎?”


    “今天院子還沒有掃,我掃院子去了。”


    某人找了個理由,趕緊開溜!


    然後掃院子去了!


    柳舒琳:“……”


    這臭小子,可真是夠賊的!


    知道自己可能不會答應,所以就不說了。


    “我問你。”


    見他在那裏埋頭掃院子,柳舒琳走了過去,盯著他,“上次,你欠的那一百兩,打算怎麽還?”


    “呃,我剛剛想說的,就是這個事……”見母親主動提及,蔡俊澤終究藏不住心中的那點破事。


    “哦?莫非,你是想讓我替你還這個錢?”柳舒琳其實已經猜到了,不然,也不會刻意提此事。


    “娘,要不這樣,你替我還,我去店裏給你打工,抵這個債?”蔡俊澤眼裏閃著光芒。


    “一百兩,你要給我打多少年工,才能抵消掉這個債?”柳舒琳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娘說多少年,就是多少年。”蔡俊澤有點心虛地說道。


    “好啊,那就一輩子!”柳舒琳一錘定音,“而且,每天去店裏幹活,都必須是今日的這個狀態,可否做得到?”


    蔡俊澤想了想,心道先答應了再說,至於做不做得到,重要嗎?


    反正,自己是娘唯一的兒子,即使做不到,娘又能把他怎麽樣?


    “行,那就一輩子!”


    他答應了!


    “你……確定?”


    柳舒琳語調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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