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分?”


    “還行吧。”


    “主要是我打小就接觸這些東西,長此以往,積累得多了,肚子裏也就有點墨水了。”


    厲方鳴笑了笑,平淡地說。


    跟著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不管學什麽,積累還是挺重要的。”


    蔡俊澤朝他伸出了根大拇指,“方鳴兄說的有道理!”


    這天,因為有厲方鳴的解釋,蔡俊澤隻是一天就將《道德經》第十五章熟練地背下來了,以前兩天才能做到的事,現在一天就能做到了!


    厲方鳴在店裏幫了一天的忙,其實,也沒多少忙可以幫,畢竟這會店裏有三個人,就這樣規模的小店,兩個人已經綽綽有餘了,三個人就顯得多了些。


    期間,他還嚐了店裏的包子,對柳舒琳的手藝讚不絕口。


    “蔡大嬸,你這包子,是我吃過的最好的包子!”


    “難怪你們店鋪的生意這麽紅火!”


    這也是他見過的最紅火的包子鋪。


    哪怕在縣城,也沒這麽紅火的包子鋪。


    到得店鋪將要關門的時候,他就告辭離開,說要回去了。


    “娘,你覺得,我今天結交的這個兄弟如何?”厲方鳴走後,蔡俊澤問母親。


    “還不錯。”柳舒琳道,“就目前接觸的來看,為人熱心,做事也比較靠譜,應該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上一世,她並沒有遇到過厲方鳴。


    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見了吧,隨手一幫,就撿了這麽個兄弟,我昨天讓你幫,你竟還不願。”柳舒琳朝兒子翻了個白眼。


    蔡俊澤摸了摸鼻子,臉上掛著個訕訕的笑。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


    厲方鳴來了店裏,給蔡俊澤帶來了一本《道德經》。


    帶有注解版的。


    上麵的注解,都是手寫上去的,而不是原本就有的。


    “方鳴兄,這注解,不會是你寫上去的吧?”


    “不是,我讓人寫的。”


    “哎呀,不管怎樣,都得謝謝你,有了這個注解,以後,我要背誦,就簡單很多了。”


    這幾天,他背的幾章,因為沒了厲方鳴的講解,他又是兩天才能背一章了,然後更加深刻地明白,理解了文章之後再背的重要!


    來了之後,厲方鳴又在店裏幫忙了。


    不知情的客人還以為,他是柳舒琳雇傭來的幫手呢。


    畢竟,柳舒琳以前說過,有雇傭人的打算。


    隻是,這個幫手,怎麽看著像貴家的公子?


    休息的時候,厲方鳴吃著個包子,問蔡俊澤情感的事,“你與那小娥姑娘,真的沒轉機了嗎?”


    他一臉都是關心。


    蔡俊澤歎了歎,“我也希望有轉機啊,但,現在,連見她一麵都難,而且,來挖她的人,是城裏的大戶人家,比我家有錢……唉!”


    “是哪個大戶?”厲方鳴好奇。


    “袁家沒說,我也不知道。”盡管他知道是閆家,但,他覺得,還是先別說的好。


    “會不會是袁家故意搬出來抬高聘金的,事實上,並沒有這個什麽大戶?不然,他們家為何不肯告訴你這個大戶是誰?”厲方鳴有這樣的懷疑。


    蔡俊澤搖了搖頭,道:“應該是真的,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過,他們是不是在演我,但就我與他們多次的接觸、以及我對他們的了解看,應該不是演的,確實存在這麽一個大戶。”


    厲方鳴伸出沒有拿包子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能被別人搶走的女人,是不值得惦記的,因為她不愛你。她真的愛你,是不會被別人搶走的。”


    對於他的這一番話,蔡俊澤驚了驚,然後陷入了沉默,跟著道:“可是,我喜歡她啊!此外,我也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選擇。或許,是她家裏逼迫的呢?就像,你家不同意你娶你心中所愛的那個姑娘一樣。很多時候,婚姻之事,作為當事之人,卻沒法決定自己要娶誰,或嫁誰。”


    厲方鳴道:“我覺得,我與小娥姑娘的情形,還是不一樣的。至少,我抗爭過,而她,就我從你這裏得知的,我沒感覺她抗爭過。哪怕是家裏強迫的,她也是很快就接受了。就好像,做出這個選擇,對她來說,並沒什麽艱難的。”


    跟著問他:“你知道我喜歡的姑娘,是何人嗎?”


    蔡俊澤表示不知道,好奇地問:“是何人?”


    “是個風塵女子。”厲方鳴笑了笑。


    蔡俊澤怔了一下。


    刹那間,他就知道,他家為何不同意了。


    一個正經人家的公子,怎能去娶一個風塵女子?


    能同意才奇怪了!


    見他怔住了,厲方鳴神色卻是很從容,笑著說:“你也覺得我的選擇有問題,是吧?”


    蔡俊澤不說話,他感覺,這個事,不好做評價。


    厲方鳴繼續:“你有這樣的反應,也沒什麽,畢竟,天下之人,幾乎都是這種想法。”


    微微一歎,眼裏閃爍著某種情緒,道:“隻是,我是真的喜歡那個姑娘,哪怕她是風塵女子,我也不在意的。”


    “可是,她在意。”


    “我家人在意。”


    “或許,是我家人去找她談了,然後,她就離開了縣城,不知去往何方了。走之前,還給我留了封信,讓我不要去找她。”


    “我曾去找過她,但,沒找到。”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身在何處,過得如何,是否還好。”


    “想著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再遇到她了,唉,我的心,難受啊!所以,最近,沒事,我就老是借酒消愁,或者是到外麵到處浪蕩……”


    “然後,就遇見了你。”


    “別說,從小到大,我接觸過不少人,但,就隻有你,是跟我聊得最來的。”


    “說不定,上一輩子,咱們就是兄弟呢!”


    “所以,看見你,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也樂意跟你分享我的心境。”


    “實話說,我的這些心事,我很少跟人說的。”


    “唯有你,能夠讓我不需要任何戒備之心的跟你隨便地聊聊。”


    “這種感覺,挺好。”


    他一口氣,就說了很多話。


    期間,蔡俊澤隻是在靜靜地聽。


    見他一下說了這麽多,蔡俊澤自然也是相信他說的這一番話。


    “我也一樣。”蔡俊澤道,“在我接觸的人群裏,能跟我這麽聊的,也很少。”


    其實,他結交的朋友,很多都是狐朋狗友……


    在認識厲方鳴之前,跟他關係最好的也就是村裏的劉山耀了。


    “所以說,咱們還是挺有緣的。”厲方鳴笑道。


    蔡俊澤認同地點頭。


    跟著問他:“那你與那個姑娘……”


    “應該是無緣了吧!”厲方鳴歎道,“其實,當初,家裏反對的時候,我都想跟她遠走高飛了,奈何,她不願我背負這麽大的壓力,就擅自離開了,還不讓我找到……可是,她不知道,她越這樣,我心裏,就越放不下她……”


    “那你打算怎麽辦?”蔡俊澤眼睛微微閃爍。


    “我也不知道。”厲方鳴道,“忽然間,我覺得,除了她,我不會喜歡上別的姑娘了。那個事情之後,我家裏給我相了好多個姑娘,都被我拒了。我隻想要她,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方鳴兄可真是一片癡心,令人佩服!”蔡俊澤確實佩服他。


    一是佩服他敢無視世人的眼光,喜歡一個風塵女子。


    二是佩服他對那個風塵女子的一片癡心,確實不易。


    換是他,小娥要是嫁給了別人,他真的不會對別的姑娘心動了嗎?


    實話說,他不敢保證!


    畢竟,一輩子那麽長。


    不過,現在,他心中確實隻有小娥,容不下別人……


    “沒啥好佩服的。”厲方鳴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這麽做,是滿足了自己的私心,但,對我的父母,卻是一種傷害……”


    蔡俊澤詫異地望著他,就聽他說:“父母為了我的這個事,都操心得生出了華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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