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柳舒琳搖頭,覺得這條路走不通。


    蔡俊澤問:“為何?”


    柳舒琳道:“曆經牛李氏的這個事,呂清燕肯定變得更加的謹慎,她肯定也提醒過自己的父母,讓他們別走牛李氏的路。此外,呂家的那些兄弟,肯定盯得也緊。我們要是私下與呂父、呂母接觸,達成牛李氏那樣的約定,隻怕最終也隻是徒勞。”


    蔡俊澤皺眉,細細地想了一下,好像似乎也是這回事?


    默然了一會,蔡俊澤道:“盡管大概率會這樣,但,我還是想要去試一試。”


    機會雖然渺茫,但萬一踩了狗屎運,偏偏就成功了呢?


    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的。


    柳舒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試是可以試,但,萬事小心,別引發了那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煩。”


    蔡俊澤道:“我知道了。”


    然後,接下來的幾日,他一直在吳坡村附近徘徊,想要尋找接近呂父、呂母的機會。


    呂父、呂母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家帶孩子,很少出來,偶爾出來也是在村裏轉轉,或是去菜地裏摘菜。


    這天,蔡俊澤終於等到呂母離開村子,要去鎮上買東西。


    他抓準時機,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現身,找呂母“談事”。


    看見蔡俊澤,呂母吃了一驚!


    自蔡俊澤與呂清燕和離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怎麽見過了。


    “蔡俊澤,你有什麽事?”呂母問。


    蔡俊澤跟她寒暄了兩句,然後道:“呂伯母,我想跟你談談陽兒的事。清燕現在是把他放在你們家,是吧?”


    聽到說陽兒,呂母就警惕起來,道:“蔡俊澤,你可別打陽兒的主意,我可不是牛李氏,是你可以收買的!”


    蔡俊澤就猜到她會有這樣的回答,眼神一動,試探性地問道:“我若是出高於給牛李氏的價格呢?”


    呂母眼睛眯了眯,道:“你們當初給牛李氏多少價格?”


    莫非有戲?蔡俊澤道:“五十兩。”


    呂母眼裏帶著思索,道:“那你打算給我多少?”


    蔡俊澤眼珠兒轉了轉,道:“你想要多少?”


    呂母冷笑,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蔡俊澤在心中說了句好吧,道:“六十兩。”


    呂母給他遞了個冷眼,道:“沒有一百兩,我覺得,都沒有談的餘地。”


    又道:“即使是一百兩,也沒有談的餘地。”


    說完,就要走。


    蔡俊澤跟了過來,道:“呂伯母,陽兒本就是我們蔡家的孩子,你看,現在,清燕把他扔給你們,明顯是在加重你們的負擔,不僅會耗費你們的精力,還會耗費你們家的糧食,不如把他還給我們,還能得到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你當初,也是用這套說辭來忽悠牛李氏的?”呂母眼裏閃過一絲尖銳。


    “我們沒有忽悠。”蔡俊澤道,“她要是事成,我們定然會付她錢。如此,怎能叫忽悠?”


    “我說了,我不是牛李氏。”呂母冷淡地道,“你這套對我無用,清燕可是我的女兒,我怎麽會背刺她?所以,放棄吧,別想用錢來籠絡我,我不是那麽好籠絡的。除非,你們能滿足我的要價。”


    說著,朝他伸出兩根手指,“二百兩!”


    “這是唯一能把我籠絡的數額!”


    “低於這個,都不行!”


    蔡俊澤:“……”


    不是說,不會背刺自己女兒的嗎?


    怎麽,給二百兩,就可以背刺了?


    當然,這個錢,他不會給的!


    蔡家也還沒富有到隨便拿出二百兩來幹這種事。


    “要是一百兩呢?”他試探地問。


    “當然不行!”呂母道,“想讓我做對不起清燕的事,得加錢!不然,沒什麽好談的。”


    蔡俊澤默默地跟在她身邊走了一會,呂母瞥了一眼他,問:“怎麽不吭聲了?”


    蔡俊澤道:“你的這個要價,太高了,我們沒法答應。”


    呂母眼睛閃了閃,道:“其實,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明路?”蔡俊澤眼裏掠過一絲詫異。


    “沒錯,明路。”呂母道,“你不是還沒娶妻嗎?不如,與清燕複合,把她娶回去,陽兒自然也就能夠回歸你們蔡家了。隻要你同意複合,我會替你想辦法勸她與牛家石和離。這條明路,如何?”


    蔡俊澤皺眉,旋即搖頭,道:“我不可能與她複合的。”


    呂母眼裏透著一絲不滿,道:“我家清燕有什麽不好的?你與她,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麽是不能化解的?你那麽想帶陽兒回家,唯有與她複合,不然,她不可能讓你把陽兒帶走。”


    蔡俊澤問:“呂伯母,你說的這些,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呂母道:“當然是我的意思,就清燕的性格,你覺得,她是個那麽容易妥協的嗎?不過,你要是肯退讓,我倒是願意替你去周旋,將她說服,讓她同意與你複合。”


    這是她的心裏話。


    其實,她挺希望他們兩個複合的。


    畢竟,這樣,對誰都好!


    ——她是這樣想的。


    蔡俊澤緩緩地吐了口氣,道:“我與她,鬧到這一步,已經沒複合的必要了。”


    呂母道:“我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除了生死的恩怨,還有什麽恩怨是化解不了的?夫妻之間鬧一鬧,很正常。不鬧,才是不正常的。此外,我勸你們還是要多為陽兒著想,他現在才三歲,你們早點複合,對他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就讓孩子夾在你們的矛盾之間,那多難受啊!”


    蔡俊澤略略思索,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但,他就是不想跟呂清燕複合。


    呂清燕應該也不會想跟他複合。


    所以,這是個死局!


    “呂伯母,咱們還是談些實際的吧。”


    “什麽實際的?”


    “我們用錢換陽兒,如何?”


    “我還是那句話,二百兩。”


    “……”


    “拿不出來?不願給?那就算了。”


    “能少一些嗎?”


    “不能!”


    “……”


    “蔡俊澤,想要將陽兒帶回家,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給二百兩,要麽與清燕複合。此外,沒別的可能性了。”


    見他不說話,呂母轉頭就走,加快了步伐。


    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其實,給錢這條路,也是走不通的,因為清燕對這個事一直都盯得很緊,也就是說,哪怕你真的願意給二百兩,我也不見得能把陽兒帶出來給你。”


    “所以,最好的辦法——”


    “就是你們兩個複合!”


    “好好考慮吧!”


    話畢,腳下如風一般地走了。


    蔡俊澤被甩在了身後。


    但,也沒有去追。


    “隻有複合這條路嗎?”


    蔡俊澤在嘴裏喃喃道。


    “話說……”


    “我要是直接與呂清燕談,用錢換陽兒,會怎樣呢?”


    “她會同意嗎?”


    或許,可以去試一試?


    想到這裏,他就拐去了吳坡村。


    打算跟呂清燕談一談這個事情。


    結果,還沒到牛家,就在路上遇到了牛家石。


    牛家石見了他,立刻如牛見了紅布似的,朝他洶洶而來!


    蔡俊澤鎮定下來,牛家石來到他麵前,凶著一張臉,蠻橫著語氣,道:“姓蔡的,你又來做什麽?”


    蔡俊澤道:“我來做什麽,要你管嗎?”


    “你上次折騰的那個事,害得我娘與燕兒關係破裂,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來得剛好,咱們好好地算一算這筆賬吧!”


    蔡俊澤不想理他,想要繞開他。


    牛家石用那魁梧的身軀擋在他麵前,“想走?”


    跟著道:“那得先過我這一關!”


    說著,竟是直接對他出手!


    蔡俊澤有所防備,閃開了!


    牛家石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又朝他撲來!


    一副“今天非得給你個教訓”的神態!


    “家石!”


    這時,呂清燕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聽得媳婦的聲音,牛家石這才停手。


    “燕兒,你怎麽來了?”


    牛家石趕緊停手。


    呂清燕沒理他,而是朝蔡俊澤看了過來,眸光清冷,道:“蔡俊澤,你今天過來,是不是又想打陽兒的主意?”


    蔡俊澤緩了口氣,望著她,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有話想跟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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