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算命大師有沒有說,這場大雪要下多久?”柳豎庭問。


    “這倒沒說,由他的語氣看,應該會下很長一段時間,而且,目前還沒到巔峰,再過幾日,應該會更冷。”柳舒琳道。


    “還會更冷啊?”蔡俊澤皺眉。


    “嗯。所以,我就做了這樣的準備,應該是足以應對這場大雪了。”柳舒琳點著頭說道。


    之後,柳舒琳做了吃的,招待了厲方鳴。


    蔡俊澤悄悄問厲方鳴袁小娥最近有沒有找他。


    厲方鳴說,是有去找過他,但,他避而不見。


    蔡俊澤將之前跟袁母坦白的事跟他說了,厲方鳴微微吃驚。


    “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再跟他們家接觸了。”蔡俊澤道,“他們家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也就不了解了。”


    厲方鳴歎了歎,道:“這個事情變成如今這樣,我也沒有想到,希望,一切能夠到此結束吧。”


    “方鳴兄,我知道,這個事之所以變成你的麻煩,多少有我的因素。”蔡俊澤道,“要是我與袁小娥沒有這樣的交集,或許,這個事,你處理起來,會簡單很多。”


    要不是他,方鳴兄也不會有某些顧慮吧?


    厲方鳴淡淡地道:“俊澤兄言重了,這個事是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解決。”


    在蔡家坐了兩個時辰,厲方鳴起身告辭。


    “方鳴兄,我家燒了很多木炭,你帶些回去吧!”見厲方鳴帶了幾個下人過來,蔡俊澤打算讓他帶些木炭回去。


    他覺得,郡王府糧食、禦寒物品等應該都不缺,但,木炭就不好說了。


    厲方鳴見蔡家木炭確實燒了挺多的,堆滿了整個雜物房,蔡俊澤這麽說了,他也就讓跟來的下人帶了些回去。


    又過去了一天。


    真是一天比一天冷。


    昨天還在院子裏玩雪,今天,蔡俊澤完全沒有那個勁頭了。


    冷啊!


    還玩個屁!


    他隻想窩在被窩裏,或是蹲在炭爐旁。


    其他戶人家也一樣,都被封印在了被窩裏,或是炭爐旁。


    “哎呀,這鬼天氣,也太它娘的冷了吧?”


    “再這麽冷下去,家裏的木炭隻怕就不夠燒了……”


    “唉,以前都沒這麽冷過,家裏從來沒備有厚衣服,這下有得熬了……”


    “菜也沒怎麽儲存,地裏的菜都被大雪凍住了,這日子,難辦哦……”


    “本以為不會這麽冷的,沒想到,竟下起了雪,真是百年難遇……”


    “冷就冷了,關鍵是,還看不到盡頭,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看著這紛紛揚揚的大雪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天氣越發寒冷,村民們漸漸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再這麽冷下去,問題隻怕會越來越大……


    “這雪,怎麽下得沒完沒了的?”


    看著外麵還在下的雪,牛李氏擰著眉頭。


    家裏的物資有限,這樣的雪,真是要命!


    “你之前不是說是下鹽嗎?這麽多鹽,你怎麽不繼續收集了?”呂清燕也是閑,不由挖苦了牛李氏一句,以打發這無趣的時間。


    被呂清燕這麽一說,牛李氏臉色頓時不好了,瞪了她一眼,道:“村裏把雪誤以為鹽的人多了去,又不止我一個,我沒見過雪,不認得,還不行嗎?”


    呂清燕嗬嗬了一聲。


    “別笑了,都什麽時候了。”牛李氏沉著聲音,“這雪再這麽下下去,咱們隻怕要被凍死,家裏的炭火已經沒剩多少、頂不了幾天了。”


    “那可怎麽辦?”牛家石不由麵露憂色。


    “能怎麽辦,隻能熬唄!”呂清燕說道。


    就現在的雪勢,他們想進山砍柴,帶些木柴回來,也已經不可能了。


    家裏燒火做飯的木柴倒是有,但,都拿來烤火……後麵飯也不用煮了,所以,那些木柴是不能動的。


    “清燕,你娘家那邊,會不會有木炭?要不,你去問問?”牛家石道。


    “這種時候,誰家有木炭啊?”呂清燕不覺得娘家那邊有木炭,“沒人想到會下這樣的雪,估計根本沒幾家準備有木炭,去問了也是白問。”


    而且,外麵這麽冷,她也不願出門。


    “不問你怎麽知道沒有?”牛李氏插嘴了一句。


    跟著說:“萬一,有呢?能問到一點是一點。”


    “是啊!”牛家石也認同母親的話,“燕兒,你還是去問問吧。”


    “不去!”呂清燕直接拒絕,“要去,你們自己去!”


    牛家石又試圖勸了幾句,但,都沒有勸動她。


    無奈之下,牛家石隻能自己去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怎樣了?”牛李氏問。


    “呂家那邊說,他們木炭自己都不夠用,怎麽可能會借給我們?”牛家石無奈地攤手。


    牛李氏目光落在了呂清燕的身上,眼神一動,道:“清燕,我覺得,這個事,還是得由你出動,那畢竟是你的娘家,你去問,多少可能會給你一些炭。怎麽說,你也是他們的閨女啊!不疼你,疼誰?至於我們,你也看到了,是問不到的,哪怕有,他們也會說沒有。”


    “是啊,清燕,這個事,還是得你去問!”牛家石附和道。


    見她不說話,牛家石又勸道:“清燕,你不為咱們著想,也要為陽兒著想啊,我們受冷沒什麽,但是,你忍心看陽兒受冷嗎?”


    “沒錯!”牛李氏也道,“我們是大人,還撐得住,陽兒那麽小,可不一定撐得住!等咱們家的木炭燒完了,沒木炭了,陽兒到時候要怎麽熬啊!”


    他們母子倆,在她耳邊嘰嘰呱呱了一堆,各種勸說她。


    呂清燕:“……”


    “行!”


    “我去!”


    她不是跟他們妥協。


    而是,她確實考慮到了陽兒。


    見終於把她說動了,牛李氏與牛家石都不由鬆了口氣。


    呂清燕烤了一會炭,就戴著草帽、頂著寒風出門去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也是空手而歸。


    “怎麽,你也沒問到?”牛家石問。


    “他們說沒有,怎麽給我?”呂清燕神色很冷。


    本來,父親是打算給一些讓她帶回來的,但是,兩個嫂嫂都反對,說自家木炭都不夠用,幹嘛還分給別人?


    父親一個人拗不過其他人,也就不作聲了。


    母親則建議,讓她去跟蔡家要。


    畢竟,蔡家可是陽兒的奶奶家。


    去問了,說不定,他們會看在陽兒的份上,給一些呢?


    啥也沒問到,結果,還帶了一肚子氣回來,呂清燕心中憤憤。


    “要不,你去跟蔡家要?”牛李氏這是與呂母想到一塊兒去了。


    “想多了,蔡家怎麽可能會給?”呂清燕心中的火氣還沒消呢,讓她去蔡家?“何況,他們也不一定有炭。”


    蔡家,一個整天在店裏忙碌,一個整天遊手好閑,啥也不幹,哪裏有空燒炭?搞不好,蔡家的炭都沒他們家多。


    牛李氏想了想,覺得也是。


    說不定,蔡家比他們家還慘呢!


    這麽一想,牛李氏就在心中樂開花了。


    你們不是有錢嗎?


    這種時候,有錢有用嗎?


    哪怕有錢,也買不到炭吧?


    令她沒想到的是……


    蔡家確實“買不到炭”,因為,他們根本不用買!


    此外,村裏的一些人家想起柳豎庭之前天天進山燒炭,然後就跑到蔡家,跟蔡家商量買炭的事。


    這種時候,也就隻有蔡家有炭了,不跟他們買,跟誰買?


    柳舒琳早想到了這點,將儲存的炭一分為二,一部分留自家用,剩下的賣掉!反正,留著也用不完!


    不過,柳舒琳采取了限量的手段,每家隻能買一定量,超過了,就不賣了。這樣,每家都能買到一些,免得有些人家買太多,其餘的人就買不到了。


    至於價格,也比平時貴一些。


    當然不會貴太多。


    稍稍坐地起價,無關緊要,畢竟特殊時期嘛。


    但是,都一個村的,賣太貴了,就不太好了。


    一時間,蔡家的院子擠進了很多人,都是來買炭的。


    很快,計劃留著賣的那些炭,就都賣完了,總共掙了幾兩銀子。


    “豎庭,這些錢,給你。”


    柳舒琳把賣炭賺到的錢,全部給了柳豎庭。


    柳豎庭趕忙搖頭,道:“姐,還是你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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