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竹府。


    季府。


    “小娥,我想,我們得盡早離開季府了!”


    徐名鬆最近一直在擔憂著,見袁小娥過來找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跟她提及離開季府的事情了。


    袁小娥皺眉,道:“急什麽?”


    在季府的日子待得舒舒服服的,她可不想輕易地離開。


    徐名鬆眼裏都是憂色,道:“咱們的兩個孩子,在樣貌上,與我有點相似,萬一,被季府注意到了,可就完了。”


    袁小娥的那兩個孩子,他都有見過,如今,一個十歲,一個六歲,在樣貌上,都有他的幾分影子!


    很顯然,那是他與袁小娥的孩子!


    不過,他因為是廚子,季三爺、季三夫人基本上都沒見過他,也就季無非經常見他,季無封也見過幾次,另外的幾位公子、小姐都沒見過他,所以,這個事,才沒有被留意到的。


    季無非雖然經常見他,但,腦袋到底不太好使,所以,沒有往某方麵去想。


    至於季無封,盡管見過他,但,次數寥寥,而且這個大公子一向很忙,估計也沒有去細想這個事。


    不然,他早涼涼了。


    但,之前沒發現,以後,不一定就不會發現,尤其是孩子越長大,越容易被發現,所以,他還是很慌的。


    袁小娥自然也想過這方麵的事。


    但,她還是心存僥幸的。


    畢竟,兩個孩子,一個十歲,一個六歲,這麽久了,都沒人發現,她不由覺得,他們的這個事不至於那麽容易被發現。


    “怕什麽,也就季無非那個傻子經常見到你,其他人都不怎麽見你,不會朝你擔心的方向發展的。”袁小娥道,“你要是實在擔心,要不,你辭掉廚師這個差事得了,反正,咱們積攢的錢也不少了,沒必要一直在這裏當廚子。”


    徐名鬆蹙眉,道:“可是,我要是離開了季府,以後,想見你,就不容易了。”


    他之所以一直沒離開,不是為了能夠經常見到她嗎?


    袁小娥想了想,道:“這樣吧,你離開季府,在府城找個地方住下,以後有空,我就去你住的地方找你。”


    徐名鬆看著她,道:“小娥,我覺得,離開季府,是最好的!這麽多年,我們積攢了那麽多錢,夠我們下半輩子生活了!沒必要繼續這樣冒險,我、我……”


    受夠這樣的日子了!


    後麵的話,他沒說。


    但,心中,就是這麽想的。


    他是真的,受夠了!


    他覺得,現在,在季府的每一天,都很危險。


    所以,最近,他連覺都睡不好了,經常會做噩夢,夢到自己與小娥偷jia


    的事被季府發現,然後,被浸豬籠!


    這樣的噩夢,他都做過好幾次了。


    “你什麽你?”見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袁小娥不由皺眉,“我們要離開,當然容易,可是,你有考慮,咱們的兩個孩子沒有?他們該怎麽辦?”


    “他們從小在季府長大,要是換了個環境,還是遠不如季府的環境,你讓他們以後還怎麽過日子?”


    雖說她從季府拿了不少錢給徐名鬆,但,這錢再怎麽多,也不過季府的九牛一毛,以後的日子,即使可以過得不錯,但,卻也是不如季府的。


    反正,她是不怎麽想離開的。


    一來,她習慣了季府的生活。


    二來,她不想兩個孩子以後的生活品質不如現在。


    至於徐名鬆所擔憂的,她偶爾也會擔憂,但,這種事,隻要不被季三夫人、季三爺知道,就不會有事。


    季三夫人、季三爺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會見徐名鬆的。


    即使見到了,也不一定會留意他的模樣,畢竟,就一個廚子而已,還不足以讓他們留意。


    她稍稍擔心的,是那個季無封。


    季無封是見過徐名鬆好幾次的。


    不過,印象應該不算有多深刻,不然,早就應該發現,他的這兩個侄子,與徐名鬆長得相似了。


    當然,也僅是相似而已。


    不是經常見徐名鬆的,估計不會輕易地聯想到。


    “可是,這潛在的危險……”徐名鬆憂心忡忡,“將來某日,真的暴發了,這後果,咱們承擔得起嗎?”


    袁小娥在他身前來回徘徊了幾步,跟著道:“所以,最佳的辦法,就是,你離開季府!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留意到這個事了!”


    “嗯,就這麽定了!”她一錘定音!


    見他一臉不願,袁小娥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嗎,其實,你留下來,才是隱患!季家的這些孩子,長相上並不是都像自己的父親,所以,隻要你離開,就沒人會懷疑咱們兩個孩子的身世!”


    徐名鬆咬了咬嘴唇,道:“行,我可以離開,那,之後,你怎麽打算?一直留在季府?一輩子留在季府?”


    袁小娥確實是這麽想的,不過,嘴上不會這麽說,道:“名鬆,你先離開,之後的事,我會慢慢的計劃。”


    頓了一下,接著道:“等什麽時候機會合適了,我就離開季府,然後,帶著孩子,與你遠走高飛!”


    在她看來,先把徐名鬆打發出季府再說。


    隻要徐名鬆留在季府,才是最大的隱患。


    “小娥,你是不是不想離開季府?”徐名鬆忍不住道。


    這個事,最開始的時候,是明年複明年,結果,一晃,就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勸了好多次,袁小娥總有理由不離開。


    現在,依然這樣!


    這讓徐名鬆有點抓狂!


    “名鬆,我沒有不想離開。”袁小娥稍稍放緩語氣,“如果隻是有我們兩個,我早就跟你離開了,可是,咱們有孩子。”


    “咱們得為孩子著想,不是?”


    孩子,是她最好的理由。


    徐名鬆:“……”


    一時間,他不知該怎麽說了。


    他感覺,自己累了。


    沉默了一下,他說:“行吧,那我先離開。”


    袁小娥點了下頭,“嗯。”


    跟著說:“能早離開,早離開。”


    徐名鬆道:“幹完這個月,拿到這個月的工錢,我就走。”


    這個月都已經過半了,不拿完工錢再走,他會覺得吃虧。


    然後,這個事,他們算是商量好了。


    京城。


    蔡俊澤在店裏看著賬本。


    這時,一個店員進來,“東家,有個叫沈紫芸的姑娘找你。”


    聽說是沈紫芸,蔡俊澤吃了一驚,即刻放下手中的賬本,從店裏出來,就看到一個穿著紫色長裙、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外麵候著。


    “沈姑娘!”


    蔡俊澤喚了她一聲。


    沈紫芸回頭,看見他,眼睛亮了亮,即刻走了過來,“蔡大哥,咱們好久不見了!”


    蔡俊澤詫異地看著她,道:“你、你怎麽跑京城來了?”


    不是說,不能隨便離開省城的嗎?


    結果,這就跑來京城來了?


    沈紫芸微微噘嘴,看著他,說:“你之前說,會回省城看我的,結果,這麽久了,你都沒有再回去過。”


    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情。


    蔡俊澤微微一愣,忙道:“這個……是我不對,是我沒有遵守諾言……主要是來了京城之後,事情有點多,所以,就沒法抽身離開。”


    其實,他的事,不止是店鋪的事,還有一些人情方麵的往來……兒子如今是皇帝身邊的小紅人,京城的很多權貴就開始來與他攀關係。


    這種事,也夠他忙的。


    沈紫芸哼了哼,道:“大騙子!”


    說著,轉過身,背對著他。


    蔡俊澤有點尷尬,撓了撓頭,道:“沈姑娘,走,我帶你去吃東西,當是賠禮道歉,你看行不?”


    聞言,沈紫芸眼睛閃了閃,就轉過了身,說:“好啊好啊!走走走,咱們去吃東西!”


    認識了這麽久,蔡俊澤就知道,這是個小吃貨,最愛吃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她很愛吃,但是,身材卻一直保持得很好。


    給人一種感覺——


    怎麽吃也吃不胖!


    她還真就是這種體質!


    在這方麵,遺傳了她母親的。


    蔡俊澤請她去酒樓吃飯,不巧,這家酒樓,是呂清燕在京城開的。


    呂清燕剛好從吉州城過來,來了酒樓,就看到,蔡俊澤與一個小姑娘訂了個雅間,而且二人有說有笑的。


    看著他們進入雅間,關係還無比融洽的樣子,呂清燕不由愣了愣。


    “東家,你來了。”掌櫃看見她,趕忙過來打招呼。


    呂清燕便問:“剛才進去的那兩位是……”


    掌櫃瞄了一眼東家望去的方向,然後道:“訂了那個雅間的,是蔡公子,也就是遠山包子鋪的東家,他經常來咱們酒樓吃飯的。至於那個姑娘……”


    他搖了搖頭,說:“以前沒見過,應該是第一次來。”


    呂清燕緩緩地吸了口氣,嗯了聲,道:“你忙去吧。”


    掌櫃“哎”了一聲,便忙碌去了。


    呂清燕在那個雅間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她回了自己在酒樓辦事的房間,查看了一下酒樓的賬本,腦海裏,卻一直在閃爍著蔡俊澤與那個少女有說有笑的溫馨畫麵……


    這樣的畫麵,就像是長在了她的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掉……


    “我這是怎麽了?”她放下了賬本,背靠椅子坐著,閉著眼睛,心中喃喃,“為何,我老是想著剛才的那個畫麵?”


    而且,她感覺,自己心中,有一絲說不出的嫉妒。


    對她來說,這絲嫉妒,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畢竟,蔡俊澤跟誰在一起,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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