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微微凝眉,看著董爍道:“董老板無需緊張,天羅雲歲草乃是天下奇草,百年難得一遇,加之雌雄難辨,我等以及先輩們誤認,那也是人之常情。”


    “說來應該慚愧的是小女子才是,小女子家中藏有著兩本記載著天羅雲歲草的藥典,卻對天羅雲歲草一無所知,此事傳出去,隻怕是要怡笑大方,還望兩位不要聲張才是。”


    曾老和董爍相互間對了對眼,馬上知道蘇青的意思。


    蘇春堂在江寧是極負盛名的藥堂,一旦差點進購到雄天羅雲歲草的事傳了出去,再被同行拿來做文章,那肯定是會名聲受損的。


    而且雄天羅雲歲草對人毒性極高,事態發展得更嚴重點的話,甚至會使蘇春堂的生意一落千丈,從此一蹶不振也不無可能。


    也就是說,其實他們三人都好不了哪裏去。


    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對三人都有害無益。


    環顧四下,在場人中,最有可能聲張這件事的,除了那個武道老師江澈,似乎再也沒有別人。


    想到這一層,曾老、董爍、蘇青的目光不停在江澈身上打轉。


    尤其是曾老和董爍,兩人看著江澈的目光,簡直哀怨得要死。


    你說你,好好呆在書房不行,找什麽天羅雲歲草的資料,找到也就算了,還要把資料背得那麽詳細,讓我們丟盡了臉。


    你存心的是不是?


    你故意的是不是?


    今天真是倒黴透頂,遇上你這煞星。


    不過話說回來,萬一真把毒草當真草賣出去,害死了人,到時追究起來,他們兩人也難逃其責。


    所以現在他們是怪江澈不是,恨江澈又不能。


    江澈是個武道老師,以他的身份地位,曾老和董爍不好以命令的語氣要求他不要聲張此事。而他們又比江澈年長,要他們兩個長輩放低資態去求他不要聲張,他們卻又更加拉不下這個臉。


    如此的糾結,如此的鬱悶。


    要真想用什麽來描述他們此刻的心情。


    隻能說他們對江澈的負麵情緒山那般大。


    江澈不是笨蛋,看出了他們心中尷尬,又收獲了負麵情緒值,頓時笑著道:“各位,雖然在下並非藥師,不過也知道,單憑兩本藥典就斷定董爍先生的天羅雲歲草是雄草,終究是太過武斷了點。”


    “唔……”曾老兩眼一亮,微微沉吟了一聲。


    江澈淡淡又道:“要我說,這株天羅雲歲草最好還是送往京城,由百草堂的藥師再次鑒定,三位以為如何?”


    其實兩本藥典已經基本可以證明董爍所持有的是雄天羅雲歲草,江澈這麽說,也是為了顧全他們的麵子,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同時也是在表明立場,告訴他們,天羅雲歲草是真是假,他這個外行人不清楚,自然也不會到處去亂嚼舌根。


    雖說這樣會導致他們的負麵情緒值下降,可江澈想起他還欠蘇青武館租銀沒還清呢,腦海中隨之而起是以前被蘇青欺淩的畫麵,他實在是不敢在蘇青麵前嘚瑟。


    “江老師所言極是啊!”


    董爍聽到江澈的提議,立馬點頭稱是。


    他心中多少還是希望這株天羅雲歲草是雌草,能買出高價來的。


    “不錯,京城的百草堂是我大寧的藥草聖地,那些不乏八品、九品藥師,董友去京城一趟,想必可以鑒定出這株天羅雲歲草的雌雄!”曾老也在低聲附喝著。


    “董老板請放心,如果天羅雲羅草在百草堂被鑒定出是雌草,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藥效,那我們蘇春堂依然還認這筆買賣!”


    “那我就在此先謝過蘇掌櫃了!”董爍彎身一揖,然後急忙上前把木盒收起,對著眾人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啟程!”


    江澈看著他收起天羅雲歲草,忽地兩眼一亮,道:“正好,我也要向蘇姑娘告辭,董老板,我們一起走一段吧!”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而且江澈確實有事找董爍商量。


    “好,那麽蘇掌櫃,曾老,我們先告辭了!”


    蘇青美眸凝向江澈,微微蹙起秀眉,美豔的臉上有些複雜的味道。


    剛才江澈叫停了這筆交易,可以說,直接避免了蘇春堂損失,挽救了蘇春堂的聲譽,就算江澈欠他租銀,光憑方才的舉動,也足夠將欠債一筆勾消,因此讓他離開也不是不可以,她也沒有出言阻攔。


    可是讓蘇青現在更在意的是,江澈到底是如何在茫茫書海中找到記載有天羅雲歲草的藥典的?


    這一層,饒是聰明過人的蘇青,想了良久也沒想明白過來。


    其中一定有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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