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仁一身黑色西裝,悄悄站在O記辦公區門口,低頭將一份文件夾進腋下,掏出香煙叼進嘴裏,拿著打火機兜轉進入樓梯間。


    他本來有一份文件要交給黃sir。


    可現在O記就像一個火爐,火爐內情緒沸騰,有些文件交給O記不一定有用。


    “呼。”


    他靠著樓梯間的牆壁,悠悠吐出一口白色煙霧,指尖壓著煙惆悵道:“黃sir。”


    “你兄弟變了。”


    “你會不會變?”


    “吱啦。”黃誌明推開樓梯間的安全門。


    “嘭!”安全門關閉旳閘門聲音在幾層樓上響起,回蕩在空寂的長梯。


    黃誌明站在原地,神色深沉,點上一支香煙,暗暗思索。


    好多老警長會把樓梯比作警銜,一步一步往上爬,越好的部門樓層越高,最高的職位辦公室越高…


    但他觀黑暗寂靜的樓梯間內,偶爾幾支香煙和警員們的談笑聲,更多時候是一隻食人的巨獸。


    溫啟仁回到情報科的辦公室裏,順手放下文件,拿上大哥大,乘電梯來到總署天台,望著天台上飛過的飛虎隊直升機,撥出一個熟悉號碼。


    “嘟…”


    “嘟……”


    張國賓在藝人公寓剛剛睡醒,用著房東太太做的愛心早餐。


    鮮蝦粥有點鹹鮮的,


    太太好似加過料。


    他聽見沙發上的電話響起,回頭朝阿寶遞過一記眼神,朱寶藝便起身把大哥大拿過來遞向男人。


    張國賓梳著油頭,打扮帥氣,接起大哥大:“喂?”


    “邊個?”


    “大佬,晚上有空在家裏煲個湯,總署的夥食好難吃!”


    溫啟仁踢著天台角落石子。


    “OK啦,我不能讓自家兄弟受委屈,晚上就讓太太煲湯。”


    張國賓笑道。


    房東太太在屋內聽見,穿著女傭服走出廚房,朝張國賓露出一個笑容,看來晚上肯定有湯喝了。


    溫啟人則道:“另外,O記黃sir最近讓我查個消息。”


    “關於鑒證科的。”


    “喔?”張國賓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停,繼續舀著粥喂進嘴裏:“關於新案子嗎?”


    “對!”


    二人都知關於槍械動能。


    溫啟仁說道:“就昨天夜間,鑒證科高級督察,鑒證專家孫晉博老豆的海外賬戶上多出一筆匯款,總計是一百三十萬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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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O記真的在做偽證。”張國賓心裏有點發怵,冒出一團邪火。


    他問道:“是李勇力一個人做的?”


    “可能是。”


    溫啟仁猶豫道:“案子是黃誌明叫我查的,不過我今天感覺O記味道變了。”


    “剛剛李勇力堅持沒有做假證,就算把證據遞交給黃誌明,他們也可能會上下串聯。”


    張國賓平複心情,長籲口氣:“幸好我已經搞定警隊高層。”


    警隊不是一個個體,而是一個團體,一個人無法代表一團,一個卻會影響力到團體。


    憑借在團體中的地位,名聲,影響力…


    蔡錦平一句話可以中止O記調查,李勇力也可憑借情誼影響O記屁股。


    張國賓若是沒有搞定警隊高層,光是O記內部的互相串聯,就足夠和義海喝一壺的,當然,和義海早已不怕幾個O記死佬,不過作為一位希望社會健康發展的合法企業家,張生絕不希望與警隊產生正麵衝突,更不貪圖江湖名聲,動不動就搞幾個警察示威。


    除非有人攔著他,


    不讓他做好一名合法企業家!


    張國賓喝著粥道:“把證據交給內部調查科吧,警隊的蛀蟲有警隊捉,我跟蔡sir已經打好招呼,內部調查科總不至於跟O記串聯吧?”


    想來洗國良,黃誌明,李勇力還沒這個能耐!


    “我明白。”


    “我會配合調查科的人好好調查。”溫啟仁拿著大哥大,低頭望一眼手表。


    他升督察已經一年多了,期間屢立大功,最近情報科高級督察調走高升,空出一個位置基本板上釘釘。


    這件案子若是跟調查科的人配合好,無疑是紮職上位的大禮,若是沒有配合好,卻很容易因跟“調查科”染上關係,得罪O記,給升職帶來不確定因素。


    在特殊時期內,不做事,比做事好。


    可溫啟仁依舊毫不猶豫的幫大佬做事,因為,他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對的!


    他沒有把情報資料交給黃誌明則是目睹李勇力的否認後,深知黃誌明很可能做知情不報,互相包庇的事。


    隻因,他跟黃誌明一樣是講情義的性格!


    “好。”


    “有空回屋企喝湯。”張國賓點下頭,掛斷電話。


    由於溫啟仁還未收到正式升職的文件,便沒有把將要升職的事情告訴大佬,以免大佬覺得他想利用社團謀官。


    溫啟仁就算是想當一哥,也想憑本事,不覺得要利用社團來當。


    他沒有把和義海看作靠山,情報提款機,而是把大佬和字號看作“家”。


    “多謝大佬。”溫啟仁掛斷電話,把大哥大放下,在天台逛了兩圈才離開。


    張國賓覺得這通電話最重要的地方,


    便是坐實誰對、誰錯!


    其它角度反而不太重要,畢竟,他已經靠權力搞定一切,但是,如果崔斯敖敢欺騙他,在他麵前演戲,那麽他就敢考慮考慮,自身龍頭坐館的威嚴夠不夠,是不是需要做點事情,加深底下小弟們對龍頭的印象,看來目前還不用,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


    溫啟仁進入內部調查科,將情報遞交給調查科高級督察沈旭剛。


    沈sir拿到情報之後,麵露驚喜,特意給溫啟仁泡杯咖啡,又拿出平日舍不得抽的進口香煙送予溫啟仁。


    要說整個警隊有個哪個部門的阿sir們生活最低調,並非是反貪組的人,而是內部調查科。


    警隊有多少雙眼睛,就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這種送上門的功勞對於內部調查科的人而言,簡直是天降大禮包,原本調查科正準備停止對李勇力的調查,現在不僅要查,還要深挖,沒有立即帶走鑒證科的人,完全假裝不知道,還特意讓溫啟仁收緊風聲。


    溫啟仁初時有些疑惑,但是旋即恍然,內部調查科現在要查的並非是偽證案,正式要查李勇力哪裏來的一百多萬黑金,以李勇力督察級的薪水幹一輩子也沒有一百多萬,內部調查科果然行事縝密,對搞同僚特別有經驗。


    “溫sir,做事情對與錯特別重要,黑與白,有時候其實不那麽分明。”離去前,沈旭剛朝溫啟人說道:“有時候警隊也可能是黑的,黑社會也可能是白的,做調查科做久了就會發現,哪有什麽剛正不阿。”


    “一個年輕時拿命緝毒的警官,見多事故可能成為官迷,一個曾經兩袖清風的阿sir,上位後可能會變成巨貪,人都是人,所在的位置代表不了一切,曾經做的事情也代表不了現在。”


    “內部調查科存在的意義,從來不是幫阿sir們數功勞,而是盯著阿sir們做下的錯事,數功勞那是升職麵試組長官們做的事……”


    義海大廈,張國賓進入辦公室不久,狀師昌便找到大佬,出聲說道:“賓哥,下午阿敖就會出來。”


    “你負責去給他辦手續。”張國賓說道。


    “沒問題。”狀師昌點下頭。


    張國賓拿起旁邊一份文件準備查閱。


    社團對內地擴建物流中間的資金已經調撥到位,除了在龍崗區物流園對麵,拍下一塊相鄰地塊外,其餘資源主要用在改建倉儲區和購買貨車。


    公司越來越大,辦公桌旁文件堆疊如山。


    “阿敖這回為了社團的麵子,冒了不小風險,等他出來之後,油麻地全部十幾條街的泊車位都歸他管。”


    “你去跟阿豪說,對了,派輛公司的平治去接他。”張國賓好似有想起什麽,出聲說道:“做我的門生,為我做事,臉麵一定要風光。”


    “當然,前提是做對事。”


    狀師昌很是認同的說道:“沒問題。”


    這一回崔斯敖其實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博弈點,警隊方式就向來都是以點破麵。調查科拿到孫晉博的黑金情報,就想要去查O記背後的受賄黑料也是同理。


    張國賓捧崔斯敖上位,倒沒有用社團其他大底的資源,不是不行,而是關照其他大底,他獎自己的馬仔,就用自己的地盤獎。


    下午。


    狀師昌穿著灰色西裝,夾著公文包,領著崔斯敖走出警署,望向門口街道的一輛豪華平治。


    “阿敖。”


    “感覺點樣?”


    崔斯敖麵色憔悴,嘴角卻露出笑容,內心暖洋洋的道:“替我謝謝阿公。”


    “謝乜!”


    “你一句阿公是白叫的嗎?”狀師昌一拍他肩膀,朝著轎車走去:“晚上報紙會登你出來的消息,警隊要沒麵子咯。”


    “你這回幹得真不錯,沒影響到賓哥的正行生意,不然,賓哥在內地新拍的一塊地都不好掛義海牌子,免得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警隊丟麵子是小,丟命才好玩。”這時,崔斯敖回頭看向總署大樓,笑道:“阿公義海狂龍的名幾威?點會這麽容易放過那個撲街仔!”


    “他完蛋了!”


    崔斯敖語氣篤定。


    義海狂龍的名聲在江湖上從未墜過,更未消失。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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