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哥,你放心。豪哥辦事很穩重,曆來沒有出過差錯。”


    屋內,燈火如晝,東莞苗卻習慣性靠著牆,藏在窗簾布,陰影下,吸著香煙講道。


    “嗯。”張國賓鼻孔出聲,抬手摘下雪茄,呼出兩條白龍,點點頭道:“我相信我的兄弟。”


    張國賓覺得大波豪偶爾可能會錯他意,不過確實忠心耿耿,在忠心的首要前提下,很多錯都非是錯。


    何況,大波豪以前在太子賓手下,確實辦事從來不出差錯,撞上他?並非大波豪的錯,是阿賓哥的錯啊!


    張國賓當然相信他!


    ……


    “叮叮叮。”


    同時,尖沙咀,鴻業大廈。


    陸耀明躺在床上,敞開胸懷,懷裏趴在一個風姿綽約,披著紅色紗裙的年輕少婦,少婦巧舌如簧,詩意黯然,俏麗的臉頰化著淡妝,拋出一個魅惑的眼神朝上望去,正好望見男人抽著雪茄,拿起電話。


    “喂!”


    “沒什麽事不要打攪我尋開心!”


    陸耀明表情享受,粗聲呼氣。


    少婦聽聞男人的話,重新埋下頭,更加賣力地施展功夫。


    陸耀明右手拿著電話,左手夾著雪茄,順著視線往下望去,紅色睡裙包裹的窈窕身段,凹凸有致。


    “耀明哥,義海油麻地一百多個檔口,今夜全部關檔,太子賓點齊人馬,好似要踩過界!會在尖沙咀彌敦道集合!”檔口馬仔秋刀魚語帶著焦急道


    “嗯?哈哈哈哈,太子賓真夠有種!傍晚挑完牙簽,半夜就要點人踩過界。”


    “夠種!我敬他是位紅棍!”啪,房間裏,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陸耀明大笑的表情應聲一變,麵露惡狠,猙獰地著:“可他當我和勝七星吃白食啊?尖沙咀的旗,沒這麽好插!”


    “他敢踩過界一步,先斬了他!”陸耀明講道:“你帶人到彌敦道,天堂,大濤,爆竹幾個大底都會帶兄弟到場,今夜,勝和七星,一個不會差,我們都在尖沙咀彌敦道集合!雖然,在香江,勝和不是最大的,但是,勝和誰也不怕!”


    秋刀魚道:“大佬,你呢?”


    “我?”陸耀明望著眼前的女人,心頭火熱,速戰速決:“我馬上就到彌敦道!”


    “耀哥,你好威喔。”


    “嘿嘿嘿,那個老骨頭怎麽滿足得了你?快轉過去,我斬完你,再去斬太子賓,遲早斬死錐臉徐,再讓你做我的妞。”


    “耀仔,啊!我要做你老母啦!!!”


    秋刀魚站在海鮮擋口裏,摘掉兩隻手的袖套,大力甩進魚欄,俯身抽出魚框旁的一把利刃,鏹!


    寒光閃過,刀鋒帶血!


    聚攏在海鮮市場內,一百多名勝和刀手,齊齊彎腰,在魚框,魚籃,殺魚台上拾起兵器。


    這一夥刀手是陸耀明手下最敢拚的狠角色,平時壟斷著海鮮市場,幹強買強賣的勾當。旺季時還懂得包船出海揾漁獲,收入頗豐,在金錢開道的重利下,對陸耀明死心塌地,旋即,一百多人坐上十輛麵包車,開車駛向彌敦道。


    ……


    “賓哥,兄弟們都已點齊!”


    “尖沙咀彌敦道集合!”


    大波豪回到唐樓,推開木門,大聲喊道。


    張國賓夾著雪茄,猛地起身,回頭望他:“你話乜嘢?”


    “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點齊兵馬,現在三千多號兄弟正帶著家夥,站在彌敦道路口,你一句話,他們便踩過界,插旗!”


    東莞苗眼神閃過晴光。


    “我叫你去喊韋強起床拍片,你喊三千多號兄弟站在尖沙咀門口?”張國賓瞪著他,喊道:“知唔知堂口關檔一天,損失幾十萬?”


    “放心吧,賓哥!沒有一天,頂多三個小時!”大波豪指指手腕百達翡麗表針,笑道:“還不如我一塊表值錢。”


    “你可真巴閉!”張國賓豎起大拇,叼氣雪茄,深吸氣道:“既然兄弟們都出來了!”


    “當大佬的不亮亮相,江湖上都要看底我。”阿賓哥有一種被黃袍加身的感覺,頗為無奈:“好在,我們不用進去斬人,有人會替我們斬!”


    張國賓目中精光一閃:“今夜,就讓整個江湖都見識一下太子賓的手段!”


    張國賓想到自己重生以來,專注生意上的事,在江湖上已經很久未打打殺殺,或許是該到亮亮拳頭了。


    也許,曾經的太子賓去找陸耀明講數,陸耀明就會賣個麵子。


    為何陸耀明不賣他麵子?因為他缺了當年太子賓的殺性!


    張國賓並不打算揀回血腥的殺心,但必須讓江湖人知曉,太子賓的火,越燒越旺!


    再讓他們見識到紮職後的太子賓,除了一呼千應,義海雲集,還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腕!


    將來,正行生意或許會更順利一點。


    起碼要讓號碼幫,和記,新記沒一個人敢大放厥詞,敢拂他麵子!


    張國賓念頭通達,敲定決策,輕拍李成豪肩膀兩下,寬慰道:“阿豪,幹的漂亮!”


    “賓哥……”李成豪眼神閃爍,心中感動,張張嘴:“我去幫你開車。”


    “好!”


    “就去尖沙咀,彌敦道!”彌敦道是尖沙咀的主幹道,亦是整個尖沙咀最繁華的商業街區,為尖沙咀第一街!


    李成豪喊兄弟們在尖沙咀門口集合,第一個便想到彌敦道,而義海兄弟匯聚彌敦道路口,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要踩進尖沙咀!


    勝和賓可能無動於衷。


    既然,彌敦道已經擺開場子,要大曬馬,那柯士甸道的大戲交給韋強去拍就得。


    今夜的主角,太子哥要坐鎮彌敦道!


    “打個電話給黃sir,話黃sir知,我去尖沙咀洗桑拿,否則,差佬把我當三合會成員拉走,我堂堂一個電影公司大老板,很沒麵子的。”上車前,張國賓甩手將雪茄丟飛,一隻腳邁進車內,回頭朝大波豪交待道:“記住,我是去洗桑拿,讓兄弟們不要跟著我。”


    李成豪神色一肅,扶著車門:“知道了,張生。”


    “張生,請上車。”


    張國賓彎腰坐進平治虎頭車,啪,李成豪推上車門,轉身坐進駕駛位,一輛平治虎頭車打頭,三輛佳美轎車緩緩跟上,四輛車不疾不徐,五十碼駛向尖沙咀。


    這一段並不漫長的路,卻足夠做很多事,決定勝敗輸贏。


    ……


    “黃sir,情報科消息,尖沙咀大曬馬,和義海跟和勝和的人鬧起來了!”


    “和義海搞事的是油麻地堂口太子賓,勝和是陸耀揚。據情報科消息,勝和七星帶著一千多打仔悉數到場,越來越多的勝和仔正在趕向彌敦道,義海那邊是三千多人,一個個都帶著棍棒,兵器。”此刻,報警台電話已經被打爆,各路消息傳到O記,西九龍警署全麵出動。


    黃誌明作為O記阿頭,卻喝著咖啡,嚼著麵包,不急不忙的講道:“急乜啊?”


    “80年以後,就未見上千號人還能打起來的,曬馬,曬馬,擺擺排場嘍,唔要掛在心頭呀,年輕人。”


    “真要打,那就不是幾千號人馬,而是幾十號人開香堂嘍,太子賓上位的時候也就帶著幾十號人搏命…現在倒是懂得搞事。”


    “辛苦報警台的madam了。”


    黃誌明把半塊吐司一口氣塞進嘴裏,把咖啡放在桌麵,低頭扣著防彈衣。


    他嘴上說的別怕,裝備倒是很足。


    “噠噠噠。”這時杜正輝穿著西裝,胸掛證件,快步流星,走到辦公室內,急道:“阿頭,太子賓的人給警署打電話。”


    “嗯?”


    “他們太子賓要去尖沙咀洗桑拿,能不能幫忙把油麻地的古惑仔們清一清,很影響市容市貌,市民出行。”


    語言真是門藝術。


    黃誌明立即聽懂,嘩啦,拉開抽屜,取出槍袋,掛在腰間,衝忙走出辦公室,拍手喊道:“快點!快點!”


    “動作快點!”


    “尖沙咀彌敦道,有人非法聚集,馬上到現場做事。”


    “配槍,防彈衣,煙霧彈,一個都別忘記了!”


    黃誌明催促道。


    年輕警員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說好不要緊張的呢?


    黃誌明猛的回頭望他:“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快去槍房領槍,真TM是個傻仔來著。”


    “是!”


    “長官!”年輕警員應聲大喝,很快,O記迅速響應,趕向彌敦道。


    太子賓一個報警電話比一千個市民的報警電話還管用。


    這就是正行商人的實力!


    站在黃誌明的視角,他隻是認為太子賓不出場,一定平平安安,兩家互嗆兩聲,罵完,吵完,O記抓幾個人羈押,社團再來保釋,總之,社團有做事,O記有政績,一切很完美符合流程。


    反正,雙方社團阿公都還未出場,緊張個什麽,要知道,幾千個人大曬馬,沒阿公點頭,醫藥費,喪葬費,出場費邊個來出?


    堂口出得起這麽多錢嗎!


    太子賓的堂口出得起!


    所以,太子賓的話,黃sir就不得不重視,現在太子賓不僅要去尖沙咀,還專門給O記打電話,這表明彌敦道已經成為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會炸死人的!


    ……


    鴻業大廈,8-1902門口。


    河馬用衣角擦拭刀鋒,眼神陰狠,獰聲講道:“砸開門!”


    “轟!”三名兄弟抱起粗壯圓木,撞向房門。


    “砰!”


    “砰!”接連幾聲巨響。


    “呀。”魚欄耀正在緊要關頭,猛地一嚇,渾身一抖,蹌踉跌下床,雙腿一軟,再也忍不住,失足摔在地麵。


    和勝大嫂則表情發慌,左右觀望,卷縮在床角。


    此刻,門外,地上躺著鯧魚仔的屍體,劉韋強扛著一部攝像機,膽顫心驚的站右側,老胡端著一台照相機,躲在劉韋強身後,望著眼前場景,回憶起剛剛的場麵,表情更為驚懼。


    多年以後,有人采訪劉導為何能拍出《無間道》,《古惑仔》,《五億探長雷洛傳》等江湖氣質濃鬱的經典電影時,劉韋強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出聲講道:“我隻能謝謝張先生的栽培,其它的不方便多說。”


    “砰!”房門應聲而開。


    80年代居民樓的常用鐵門,小偷都防不住,何況暴力破門!


    河馬帶著幾名小弟,舉著刀,破門而入,殺進客廳隻見衣物,不見人,臉上獰起笑容:“在裏麵!”


    他一腳將房門踹開:“轟!”


    正好望見光身的奸夫**。


    “嘿嘿嘿!”


    “耀明哥,你最好別動,現在這裏就你一個人……兩位大佬,快上,上啊!”河馬舉刀催促道。


    “不要!”


    大嫂嚇的一把抱住陸耀明,


    還以為要被輪X。


    劉韋強,胡叔卻一人捧著相機,一人舉著攝影機,哢嚓,哢嚓,一頓狂拍。


    陸耀明臉色蒼白,心如死灰。


    聚光燈每亮一下,


    都仿佛是砍他一刀,


    完了,


    全完了!


    河馬笑著望著房間裏的場景,布局,工具,服裝,叼起一支煙點上,調侃道:“耀明哥啊耀明哥,玩的好嗨皮啊,真不愧是賣海鮮的魚欄仔。”


    這時,兩名小弟拿刀架著陸耀明脖子,逼陸耀明跟少婦跪在地上。


    這個女人別管是誰,跟陸耀明搞在一起,肯定沒好下場。


    河馬抽著煙,蹲下身,拍拍他臉蛋:“今夜,開唔開心啊,耀明哥!”


    耀明哥垂下頭,扯著嘴角:“你千萬別讓我活下來。”


    “靠,想死也別急啊…”


    “等我打個電話給大佬先。”


    河馬才不會中激將法。


    掏出一個大哥大,


    滴滴答答,


    撥出電話給大佬。


    ……


    彌敦道。


    一輛黑色的虎頭平治緩緩駛入街區,


    三輛佳美跟在車尾,


    三千多位義海兄弟沿著街道兩邊,一個接一個的站好,維持著基本秩序,直到彌敦道路口,


    大頭坤帶著三百幾十人,


    將入口塞的滿滿當當!


    幾千人的曬馬與幾十,上百不同。


    幾十人,上百人,講究一擁而上,大勢壓人,上千人曬馬,則講究聚散無常,來去自如,皆以小單位械鬥,砸你商鋪,掃你場子,你來我往,三五成群,幹到天明。


    社團馬仔自然做不到真正士卒一般,隊列整齊,令行禁止,可眾人皆是為了揾水,沒人會白白送死,該抽煙抽煙,該瞪人瞪人。


    為了不白死,不會亂來。


    張國賓坐在平治轎車後排,降下一半車窗,扭頭望向窗外,放眼望去。


    “賓哥!”


    “賓哥!”


    “賓哥!”


    一句句喊聲響起。


    一名名神色不羈,桀驁不馴的古惑仔。


    當太子賓目光掃來時,


    表情立即乖巧,


    舉手示意,開口喊人。


    一道道零散的招呼聲,最終匯聚成大片,大片的叫喊:“賓哥!”


    “賓哥!!!”


    警方早已將街道封鎖。


    張國賓拉起一點車窗,


    免得被拍照。


    “這就是堂口的全部實力?”


    “我的全部兄弟?”


    張國賓低下頭,


    心底感覺沉甸甸的。


    他試圖想記住每一位兄弟的臉,可惜,隻是徒勞,隻能暗下決心:“一定要帶兄弟們揾到更多的水!”


    太子賓!


    有兄弟撐的太子賓,


    才叫賓哥!


    彌敦道內,“勝和七星”天堂仔一身黑色夾克,藍色牛仔褲,踩著一雙白色跑鞋,手中抓著一把漢劍,生得劍眉星目,英姿勃發,扭頭朝爆竹青道:“太子賓來了。”


    爆竹青扭動兩下胳膊,舒展著身體道:“來的好!就是有點裝!”


    “都說太子賓是義海狂龍,我倒覺得,一點都不狂,隻是特別裝!”爆竹青挑挑眉毛,左眉缺了半截,據說是小時候被爆竹燒的,再加上其剛烈的性格,江湖上都稱其爆竹青。


    天堂仔卻謹慎地勸道:“別輕敵,太子賓去年才紮職,以前我們未跟義海的人交過手,對方人手又不少,小心吃虧。”


    彌敦道,眼下也匯聚有三千多和勝仔,雙方人數打平。


    汽車的聲音靠近。


    “賓哥!”


    大頭坤點頭鞠躬,出聲喊人,揮揮手,路口三百馬仔散開,讓出一條車道:“賓哥。”


    張國賓坐在車內,微微頷首。


    “辛苦了。”


    他表情一愣,點解要講“辛苦了?”


    他隨即收斂起表情,轉過頭,阿豪繼續緩緩開車,彌敦道內堵住入口的數百勝和仔卻一步不讓,相反,嘩啦,整齊劃一的向前一湧,硬生生堵住彌敦道入口,除非平治轎車硬紮過去,否則不可能進入彌敦道一步。


    何況,就算轎車硬紮過去,一樣紮不了幾個人,而平治轎車一旦向前,便代表著勝和跟義海開打。


    衝向前的絕不是一輛車,會是幾千人。


    勝和七星“大濤”捂著電話,靠近天堂仔,低頭講聲:“天堂,坐館跟黑柴沒談攏,對方踩過界就開打,絕不能讓義海的旗插進尖沙咀。”


    “讓坐館安心。”天堂仔點點頭,拎著劍,上前一步。


    張國賓降下車窗,探出頭道:“天堂,大濤,爆竹,狀元……”


    “勝和七星隻到六個,點解耀明哥沒到?”


    “太子,你一個人就想踩進尖沙咀,尖沙咀的地盤,幾時這麽好搶?”天堂十指緊攥劍柄,直視著他:“下車同我講話!”


    “你算邊個,要我下車?”張國賓卻嗤笑一聲,叼著雪茄,翹起二郎腿,靠著平治座椅,居高臨下,充滿蔑視地望向他:“和勝七星,唔好意思,我是聽都沒聽過,可能現在出來行都流行取花名,湊個數,好聽些些。”


    “不過,對付你們和勝七星,有我一個就夠了!”


    “義海十傑有我一個就夠了!”


    張國賓冷笑一聲,吸口雪茄,朝天堂仔吐煙:“你們要是再堵著路,信不信我讓警車給我開道?送我進尖沙咀?你看看遠處那輛警車,新不新,靚不靚,就是我上個月贈給警隊的啊!”


    “傻仔!”


    恰好,突然,那車燈閃了兩下。


    天堂麵色憋的通紅。


    爆竹青叫道:“你TM著紅鞋!”


    “去你媽的,懂不懂什麽叫警民合作!”大波豪在駕駛座罵出聲,偏偏把爆竹青罵的啞口無言,有些事情光明正大的做,反而沒什麽話柄留人,何況,真正的社團大佬,或多或少那方麵都點關係。


    雙家社團出一見麵的氣氛,


    雖然帶著硝煙,卻竟無預料中的火爆卻更為真實。


    天堂仔則講道:“你就算坐著警車進尖沙咀,要來插旗,我一樣把你斬死!”


    “別整天斬來斬去的,我是來尖沙咀洗桑拿,看大戲,光顧你們生意的,可沒想要斬人啊。”


    “我倒有興趣看你斬人,斬死你的同門手足!”張國賓輕笑出聲:“如果我告訴你,你們站出來為社團扛事的時候,陸耀明正在床上玩大嫂,你們會怎麽辦?”


    天堂仔神色驟變。


    大濤,狀元,大蕉等勝和七星一個個目光震動,又驚又氣,可他們知道眼下的情況,太子賓不可能會以這種事情來講笑,再聯想到陸耀明缺席曬馬,心裏的疑慮便越來越重。


    張國賓望向天堂,大濤“勝和七星“的表情,當即便知道結果,坐在車內甩甩手道:“地方不遠,就在尖沙咀內,讓你們的人跟上,我帶你們去清理門戶…”


    “千萬,千萬別手軟了……”


    張國賓笑著拉上車窗。


    李成豪笑了一聲,驅車前進。


    “對不起,賓哥,今夜害你損失幾十萬。”


    大波豪心中有愧。


    “我以後一定會更認真做事的。”


    張國賓搖搖頭:“唔要介懷啦,阿豪,下次買表給你扣掉。”


    天堂回頭給大濤,爆竹幾人大過眼色,勝和七星無奈讓出條路,下令路口的馬仔們散開,旋即,七星各自坐上轎車,緩緩驅車跟上前方的平治轎車,其餘和勝馬仔們則亦步亦趨,烏泱泱的一片人潮,擁躉著車隊向前。


    車隊抵達鴻業大廈樓底。


    張國賓推開車門,穿著西裝,笑著下車,身邊僅有大波豪,東莞苗一左一右保護著,四周卻是數千名虎視眈眈的和勝打仔與勝和七星圍繞。


    他卻不慌不忙,拿出大哥大,撥出電話道:“河馬仔,把人帶下樓。”


    天堂仔拎著劍,冷笑道:“如果是真的,丟下來!”


    “電話給你,你來說。”張國賓遞出大哥大,天堂仔語氣凶惡的講道:“TMD,把奸夫**丟下來!”


    天堂仔把電話還給張國賓。


    “砰!”


    “砰!”


    張國賓剛剛接過電話,兩個人影便從陽台被扔下,相繼砸落在勝和的車頂。


    天堂仔一眼就認出兩個光身的人,一個是大嫂,一個是正是陸耀明…


    “大佬!”


    人群一陣騷動,


    秋刀魚手中握著剔鱗尖刀,海鮮檔兄弟略有躁動。


    天堂仔猛的回首:“把耀明的人圍住!”


    “嘩啦!”和勝仔圍成一群。


    爆竹率先忍不住上前抓起摔傷的耀明,將他拖下車頂,丟在地上,用腳猛踹腦袋:“幹!幹!幹你老母!”


    “我們在外麵為社團拚命,你在屋企玩社團大嫂,你怎麽這麽勇?”


    “勝和的臉!!!”爆竹蹲下身扯起陸耀明脖子,望著滿臉鮮血,意識模糊的陸耀明,甩手又是一圈,砸在陸耀明頭上,喊道:“已經被你落盡啦!”


    “撲街!”


    陸耀明倒地。


    “嗬嗬。”張國賓坐在旁邊,身體靠著車門,神色輕鬆地抽著雪茄,愉快搖頭譏笑:“天堂哥,洪門規矩,玩大嫂,亂刀斬死。”


    “這可是拜入字號第一天,斬雞血,燒黃紙,念的誓!”


    “壁虎!”天堂仔劍眉揚起,將漢劍扔進車內,轉身張手,上前喊道:“呈刀!”


    天堂仔遭張國賓話語一逼,腳步極快。他的頭馬壁虎仔在懷裏抽出把刀,追上前交給天堂仔,天堂仔接過短刀,二話不說,便是對著地上的耀明插入胸膛:“噗!”


    鮮血飛濺。


    天堂仔轉過身,喘著粗氣,嘶吼道:”洪家兄弟,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奸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誅滅,死於萬刃之下,亂刀斬死!”


    “勝和兄弟,行刑!”


    “操!”大濤衝上前,拔出短刀,往地下奮力揮砍一記,轉身交給狀元,狀元接過短刀又是一刀,緊接著,勝和七星一一上前泄憤,砍的最佳凶猛,旋即,七星手下個個馬仔輪番上陣,就連秋刀魚等人也必須揮刀,下手,行刑,而且馬仔中猶以這群最為賣力,血肉模糊,一灘爛泥,真的是血肉模糊,一灘爛泥啊......


    勝和大仔幾千人出街斬人,斬倒是斬了,媽的,幾千個人斬一個人,場麵極其恐怖、淒涼、壯觀,卻不值得憐憫。


    張國賓先前還興致勃勃的看了幾眼,確認陸耀明死透後才安心。可接下來勝和真正按照洪門規矩行刑以後,他不禁覺得毛骨悚然,江湖殘酷暴力的一麵,絕不會留情麵。


    做人,


    要低調啊…


    行刑當中,張國賓便乘坐轎車,帶著河馬,劉韋強,老胡等人一起離開現場……


    現場氣氛太壓抑。


    那位光著身躺在車頂上,昏死過去的社團大嫂,以後,很難聽到她消息了。


    張國賓坐在車內,平治車駛出彌敦道,回到油麻地。


    “呼。”


    張國賓吐出口氣。


    方覺得空氣清新。


    “請兄弟們食夜宵,食完夜宵早點回屋企睡覺,今夜,彌敦道斬人。”


    “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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