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


    法爾伽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他先前的擔憂終於變成現實了。


    眼前這個博士。


    從他那張獨樹一幟的圓形麵具來判斷。


    應該是那個自稱為【狂醫】的切片。


    擅長使用冰元素力。


    很少出手,但每次出手的戰績都極為恐怖。


    林風推測他為博士個人武力排在前三的切片。


    也就是至少擁有接近魔神的力量


    同時這個切片也是博士所有切片裏最瘋狂,最不拿人當人看的切片。


    在他眼裏。


    人類和機器差不多。


    都是由一個零件又一個零件組成。


    平日裏他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拆散重裝,然後再用各種奇怪的藥劑或者機械強化改造人體。


    他是愚人眾士兵改造計劃的負責人和執行者。


    也是蒙德征兵計劃的發起人。


    那些被愚人眾征召走的蒙德人,最終都會被送到他的實驗室裏,成為他下一個實驗的‘實驗素材’。


    一個如此瘋狂實力又如此強大且對蒙德充滿惡意的人到來。


    法爾伽頓時警鍾大作。


    相比於前來尋仇的林風,【狂醫】對於蒙德的破壞性是全麵且殺傷力拉滿的。


    如果惹急了他,怕是整個蒙德都會陷入到災難之中。


    想到這。


    法爾伽瞬間變臉,笑著伸手道。


    “原來博士先生,有失遠迎。”


    “剛剛的事情都是誤會,誤會。”


    “我們願意為這位士兵做出補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一應俱全,包您滿意。”


    不過博士並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反而是一臉不耐地說道:“你愛幹什麽幹什麽。”


    “我在問你,打死我的仆人和打擾我做實驗這兩件事,你想怎麽解決?”


    “在這羅裏吧嗦地說什麽廢話呢!”


    這樣咄咄逼人的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寂靜。


    剛剛法爾伽稱得上‘低三下四’的態度,讓眾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執行官。


    不好惹。


    比那位囂張跋扈的至冬使節難惹地多得多。


    起碼大團長肯定是不想招惹他。


    法爾伽也麵露難色。


    博士不給麵子他料想到了。


    畢竟艾伯特曾說過,這家夥的性格極為惡劣,除了冰之女皇,誰的麵子都不賣。


    可現在他如此強硬地逼問一個說法。


    這就難辦了。


    此刻法爾伽再一次對之前的衝動無比後悔,應該等艾伯特幫他處理完博士的事情再決裂的。


    如今沒有艾伯特在蒙德和愚人眾之間斡旋,少不得要大放血了。


    ……


    被法爾伽念叨著的林風,這會正和優菈一起走在山林間。


    至於蒙德城在發生什麽事。


    已經與他無關了。


    博士來了,他的擋箭牌就有了。


    可以這麽說。


    隻要博士還在蒙德一天,法爾伽就必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所以別說林風殺了西蒙·佩奇,就算是他現在去拆了西風騎士團,有博士擋在前頭,遭重的也不會是他。


    “嘿——”


    想象一下法爾伽在博士麵前吃癟的樣子,林風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


    優菈扭頭問道。


    她的手裏還在揉捏一團水史萊姆。


    這種小型史萊姆沒什麽攻擊力,通常會被拿來在野外當做備用水源。


    林風說這一趟出門要在野外呆幾天才能回去,她就順手收集了一些史萊姆。


    有能當臨時水源的水史萊姆,有能當火源的火史萊姆,還有可以保存食物的冰史萊姆和可以用來跑路的風史萊姆。


    這些小東西捏一捏,體型縮小後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唯一麻煩的就是得分開儲存,不然容易發生反應把自己炸了。


    “隻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林風臉上笑意不減。


    如今他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搞明白了自己這些年如此天才卻備受輕視的原因,還找到了殺害科爾森的凶手。


    雖然暫時沒法報仇,但是心結終於打開了。


    一直壓著自己的包袱也徹底甩掉了。


    他現在的心情,是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好的時候。


    “什麽好笑的事情?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優菈將捏好的水史萊姆小心翼翼地塞進背包裏,然後好奇地問了一句。


    “法爾伽要挨揍了。”


    “我很開心。”


    林風的話言簡意賅。


    卻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哦。”


    優菈恍然大悟,笑道:“那確實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知道克留茲理德·勞倫斯的事和林風的血海深仇之後。


    她對西風騎士團再無好感。


    對蒙德的牽掛也隻剩下故鄉這兩個字了,其他的東西當然也是該斷都斷了。


    除了覺得有些對不起安柏,其他事情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另外,關於天外災星的事,林風沒有瞞她。


    也沒什麽值得隱瞞的。


    因為提瓦特本來有來自異世界的旅行者,這事不算什麽秘聞,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至於說什麽災星不災星的。


    優菈不在乎,她隻認準林風不是她的災星。


    這就夠了。


    ……


    跋山涉水幾天後。


    他們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明冠峽。


    從狹長的峽穀穿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被風結界包裹、規模龐大的古建築群,尤其是中間那一座高聳入雲的孤塔,更是引人注目。


    盡管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了。


    但看著這些精美的遺跡,優菈還是會感歎先人的智慧和偉力。


    見她一副欣賞古跡的模樣,林風撇嘴道:“你知道這是誰留下的遺跡麽?”


    “我知道啊,烈風之魔神迭卡拉庇安。”


    優菈理所當然地回道:“那位被稱為暴君的高塔孤王。”


    “高塔孤王?”


    “嗬。”


    林風輕蔑一笑:“所謂暴君,所謂高塔孤王,不過是勝利者筆下的肆意宣泄罷了。”


    “咦,幾千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快說出來給我聽聽。”


    聽到這話,優菈立馬來了興趣。


    高塔孤王的故事已經是距今有三千多年的曆史了,平時除了通過蒙德的史書和吟遊詩人的傳唱,根本沒什麽其他可以深入了解的渠道。


    林風信步走在前方,開始講述起了一段絕大多數蒙德人都不知道的曆史。


    “大約三千年前,彼時的蒙德還被冰雪覆蓋,寒冷肆虐著大地,呼氣成寒,酷烈的北風呼嘯,熄滅著一切敢於直麵天災的生命。”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有一位名為迭卡拉庇安的魔神,祂回應了蒙德先民的祈求,願意為他們提供庇護。”


    “祂用自身的神力構築一座高塔,建立了一座城市,將侵擾蒙德的寒冷抵擋在城市之外。”


    “然後祂允許那些生活在苦寒之地、與死亡為伴的流民進入高塔,成為自己的子民,並與他們一同建設起了一座繁榮富裕的城邦。”


    林風駐足,語氣沉重地說道:“那座城邦,就是你麵前的這片遺跡。”


    沉浸在這段未知曆史的優菈回過神來,望著這片比蒙德城還要巨大的遺跡,嘴巴微微張大。


    接著,林風繼續道:“迭卡拉庇安是一位性格高傲且自負的魔神,祂不像風神巴巴托斯那樣會去傾聽人民的心聲,而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將祂認為的美好施加在人民身上。”


    “那時的暴風王城,人們被平均地分配在內城與外城,雖然沒有風雪侵蝕,生活富足安康,卻沒有他們理想中的自由。”


    “由於沒有所謂的自由,人們便從尊敬愛戴迭卡拉庇安,最終演化到憎恨祂、厭惡祂、口口聲聲稱祂為暴君。”


    說到這,林風冷哼一聲:“蒙德的詩篇裏有這樣一句話。”


    “眾人對高塔上的孤王俯身並非是出於敬仰愛戴,而是被祂的烈風吹的無法起身。”


    “哈哈,這樣腦殘的話居然真有人信,還信了兩千多年。”


    林風說著說著,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仿佛在說什麽天大的笑話。


    優菈的臉色有些怪異。


    還沒等她發問,林風擦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譏諷道。


    “一個為了保護子民免於風雪侵蝕建造城市的魔神,會為了讓子民俯身敬拜自己而在城內隨意釋放烈風?”


    “烈風吹的人直不起腰,那舊蒙德的人是怎麽生活的?像烏龜一樣爬著生活麽?”


    “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混蛋能想出來這種蹩腳的理由?”


    “還有,迭卡拉庇安從來沒有禁止過祂的子民離開暴風王城。”


    “你覺得不自由可以走,沒人強迫你留下。”


    “不然古恩希爾德家族的先祖,是如何在野外遇到風精靈巴巴托斯並將其信奉為神明的?”


    “如果迭卡拉庇安真有故事裏說的那麽獨斷專行,又怎麽會有後來巴巴托斯率領起義軍擊敗暴君的故事了?”


    “說到底,這就是一群刁民,明明是他們求著烈風之魔神庇護他們,可在接受了迭卡拉庇安的庇護後,卻又轉頭去抱怨自己失去了自由。”


    “他們貪生怕死,不敢逃走,於是便夥同外神一起造反,最終殺死了那個曾經盡心盡力庇護自己的恩人。”


    “事後,還要給人家冠上一個暴君的名號,以掩飾自己背恩忘義的事實。”


    殘酷的真相被揭露在眼前,優菈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蒙德人聯同外神巴巴托斯殺死自己的恩人,並為其冠以惡名,甚至流傳了兩千多年。


    這已經不能用忘恩負義來形容了。


    說是白眼狼都是在誇他們。


    看著優菈一臉迷茫糾結的表情,林風歎息道:“你知道麽?迭卡拉庇安,其實是一位非常愛人的魔神。”


    “那時的祂有很多名號。”


    “烈風之魔神,龍卷之魔神,暴風之魔神。”


    “祂的權能無比強大,曾經有一位自稱為北風王狼的魔神對祂發起挑戰,可北風王狼竭盡全力,卻連城外的烈風之牆都打不破,最後隻能無奈離去。”


    “那麽如此強大的迭卡拉庇安,究竟是怎麽敗給連魔神位格都沒有,隻是一隻小小的風精靈的巴巴托斯呢?”


    思索許久後。


    優菈得出了一個她自己都難以相信的答案:“你的意思是,祂,祂是自殺的?”


    “很遺憾,答案很可能就是這樣。”


    林風望著高塔,平靜地闡述著自己的推測。


    “魔神死亡時會逸散出令凡人無法承受的力量,哪怕是最弱小的魔神,在祂死亡的時候,也會將附近的所有凡人一同拉向死亡。”


    “可迭卡拉庇安死亡時卻沒有一個蒙德人因祂死亡,並且在戰勝祂後,本來沒有魔神位格的風精靈巴巴托斯,成為了新生的魔神。”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迭卡拉庇安自願放棄了全部力量,並且自願將其魔神的位格和力量贈送給了風精靈巴巴托斯。”


    “祂甚至沒有任何怨念。”


    “你在西風騎士團呆過,應該聽過稻妻八醞島的傳說吧,作為對比,你看現在的暴風王城遺跡,這裏有一點魔神怨念殘留的跡象麽?”


    優菈重重地吞下一口口水,不解地問道:“那祂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到這個問題,林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剛才說過,迭卡拉庇安是一位非常愛人的魔神。”


    “……”


    優菈明白了。


    卻也更加無話可說了。


    如此愛人的魔神,隻因祂的做法不被子民認同,就被後世人稱之為暴君長達兩千多年。


    還有天理麽?


    還有王法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風結界麵前。


    林風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阻礙自己進入的風結界,他取出從西蒙·佩奇那裏搶來的天空之刃,一劍斬下。


    在同根同源的天空之刃作用下,阻攔外人進入的風結界應聲而破。


    優菈跟在林風身後。


    第一次踏進了暴風王城遺跡,也就是現在的風龍遺跡。


    當壯觀宏偉的暴風王城展露在麵前時,優菈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


    不過林風可沒有像她這種欣賞遺跡的意思,而是抬手放出了十顆橙色圓球。


    接著他信手一揮。


    十顆圓球便在風之力的作用下,有的漂浮向高塔附近的橋梁,有的直接附著在高塔之上。


    安置好這些蹦蹦炸彈。


    林風扭頭看向迷惑的優菈,柔聲道。


    “站在我身後,捂住耳朵。”


    等到優菈乖乖照做之後,林風幹淨利落地打了一個響指。


    一瞬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蘑菇雲衝天而起,狂暴地衝擊波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襲來。


    林風探手召喚一麵風牆擋在二人麵前,任憑這些衝擊波如何撞擊,他的腳下依然安穩如泰山。


    躲在他身後的優菈,則一臉震驚地看著在連綿不絕地爆炸中,不斷倒塌傾覆的遺跡建築。


    如此精美的遺跡被全部毀掉,優菈不由心痛地想要問問林風為什麽這麽做。


    猛然間,一聲憤怒且痛苦的龍吟響徹整個風龍遺跡。


    緊接著。


    一隻如山嶽般龐大的六翼巨龍從高塔中飛出,通體青色,體表覆蓋有堅固的鱗甲與羽毛,位於頸部的一塊紫色晶體顯得格外乍眼,隨著它翅翼一揮,無邊的狂風便會肆虐整座風龍遺跡。


    巨龍在風龍遺跡上空不斷盤旋,淒厲又痛苦地不停哀鳴,仿佛在尋找著什麽人。


    久久尋不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巨龍變得更加狂躁,又一聲高亢的龍吟之後,它便向著蒙德城的方向展翅飛翔。


    望著逐漸遠去的東風之龍,林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你們不是說我是災星麽?”


    “那我就災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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