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這一次玩的，好像有點大了啊~~~
提瓦特之我在至冬做臥底 作者：曉風殘月聽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走在路上。
香菱看著有些陌生的林風，怯生生地喊道：“大大師兄，你，你沒事吧。”
“抱歉，嚇到你了。”
林風對著她露出一個笑容道：“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算他們倒黴，惹到我了。”
“但，但是，那是千岩軍啊。”
年紀尚小的香菱。
此時尚且還沒有關於什麽對愚人眾和璃月衝突的認知。
她隻知道林風剛才觸犯了璃月的律法，還毆打了千岩軍的人。
這在璃月是一項重罪。
哪怕他說自己是來自至冬的使節，可這樣招惹千岩軍不是更容易引起麻煩麽！
即使香菱再不懂。
她也是知道外交衝突這四個字的。
“嘁。”
“千岩軍？”
林風嗤笑一聲：“仙人我都打過，不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裏，也沒見誰來找我麻煩。”
“.”
香菱覺得林風好像是在吹牛皮。
並且她有證據。
一個才剛剛獲得仙力的仙人弟子，怎麽可能打得過仙人。
她隻當做這是林風在安慰自己。
因此臉上的憂色並沒有這句話而有半分的減少。
“好啦，好啦，不用擔心。”
“璃月七星都知道我是姥姥的弟子。”
“不過就是打了兩個千岩軍嘛，看在姥姥的麵子上，他們是不可能為這事為難我的。”
林風拍了拍香菱的頭，嗬嗬笑道。
說到他是萍姥姥的弟子這事。
香菱臉上擔憂之色稍減，卻還是搖了搖頭，隻是嘴上不再說話了。
見她這幅樣子。
林風輕輕搖頭道：“伱要回萬民堂麽？”
“嗯。”香菱點了一下頭，稍作猶豫後又道：“本來是的.”
“哦？”
林風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不準備回去了麽？”
“那個，那個”
“我想去找大師父。”
香菱這麽一說，林風就懂了。
去找萍姥姥不是本意。
去找萍姥姥來幫自己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對於自己這位師妹突如其來的關心。
林風嗬嗬笑道：“和我一起去北國銀行吧，正好我新官上任，準備擺一場酒宴犒賞一下我的新下屬們。”
這一點小事，還不需要那麽興師動眾的。
而且放香菱自己回萬民堂可能也會有點麻煩，搞不好那夥千岩軍會找上門。
索性就讓她跟著自己去北國銀行呆一會，等解決完了千岩軍的事再讓她回去。
“啊”
“啊？”
香菱被說的一愣。
去北國銀行？
那不就是林風讓千岩軍去找他的地方麽？
還有剛才林風說什麽？
要請萬民堂到北國銀行去做一場酒宴？
“你去不去？”
“不去的話，我就去找新月軒和琉璃亭啦。”
林風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地看著香菱。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聽到新月軒和琉璃亭這兩個名字。
香菱並沒有著急，反而是狡黠地笑道：“新月軒和琉璃亭的酒席可是得提前三個月預定的哦。”
“哦——”
“原來是這樣啊。”
林風拉著長音‘哦’了一聲，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如果我出十倍的價錢呢？”
“.”
“十倍！”
香菱驚呼一聲。
看到驚慌失措的師妹。
林風哈哈一笑走到了前頭，邊走還邊笑道：“十倍不行就二十倍，我就不信他們有錢賺還非得讓我等三個月不可。”
“你你你你你！”
“大師兄你有錢也不是這麽揮霍的啊！！！”
香菱急得一跺腳，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就是苦了她身後那隻短腿小熊了，跑得呼哧呼哧地才能勉強跟上他們。
香菱是第一次來到北國銀行。
乍一見到這裏麵奢華的裝飾，精美的裝修，連工作人員和守衛都衣著華貴，她眼睛都快看直了。
她也見過許多璃月港內的高檔店鋪。
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金碧輝煌的地方。
“群玉閣”
“也就不過如此吧。”
香菱跟在林風身後，喃喃自語道。
在璃月人心目中。
天權星凝光的群玉閣，就是整個璃月最為高貴的地方。
因此她便不由自主地將北國銀行和群玉閣放在了一起作比較。
盡管她還沒見過群玉閣裏到底是什麽樣。
“群玉閣？”
“嗬嗬。”
林風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北國銀行的工作人員見到香菱這張陌生麵孔，一開始還準備上前去詢問一番。
但一看到她是林風領來的，也就沒有去多嘴找罵了。
不比於業務繁忙的一樓和二樓。
北國銀行的三樓格外安靜。
穿過長長的走廊，林風帶著香菱走進了他和優菈的房間。
然而在看到優菈的時候。
林風推門的手便猛地停了下來。
優菈又睡著了。
這一次。
林風終於察覺到了優菈氣息中的一絲異樣。
正如萍姥姥對自己說過的。
優菈現在的氣息非常平穩安寧，一呼一吸之間隱隱暗符著某種自然韻味。
當然了。
這不代表著優菈已經修煉出來仙力了。
畢竟她才修習不過兩天。
不可能有那麽快的。
林風能察覺得到異樣，還是得益於他如今仙術有成，對於自然之力的感覺更為敏銳。
而在他身邊探頭探腦的香菱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隻當是自己的這位嫂子正在休息。
她連忙捂住嘴小聲說道：“大，大師兄，嫂子在休息，我們等下再來找她吧。”
說完。
她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林風也沒有打擾優菈，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好。
接著他又帶著香菱去找有孩子王之稱的達達利亞了。
結果找到人時。
這貨也在沉心靜氣地坐在那裏修煉。
看他那副眼圈深重的樣子，這兩天估計連覺都沒睡。
“瘋子。”
林風念叨一句，隻能帶著香菱又離開了。
這下子就沒轍了。
總不能讓散兵這個臭嘴來幫忙照顧香菱吧。
別把孩子教壞了！
至於魈就更不用說了。
那家夥自從來到璃月港。
每天寧肯住在樓頂上接受風吹日曬也不願意接近普通人。
按他的話說。
無論是仙家氣運還是業障，都不是凡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所以想是讓他幫忙照顧香菱一會，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風蹭了蹭鼻子。
無奈地聳肩道：“他們全都在修行，你就跟著我吧。”
“至於這家夥。”
林風看著香菱身邊的小熊，一臉壞笑道：“我們去廚房把它燉了吧。”
“等你嫂子和達達利亞哥哥他們修行完，直接就有飯吃了。”
“想不到你出趟門還特意帶了個這麽好的食材，一看就好吃。”
那小熊似是能聽懂人話。
頓時驚慌地叫了一聲：“盧盧——！”
然後它連蹦帶跳地躲到了香菱身後，緊緊抱住她的大腿，一臉畏懼地看向林風。
“大師兄，它是鍋巴，是我家人，不是食材啦。”
香菱拍著鍋巴，一邊安撫它一邊驕傲地說道。
“鍋巴？”
“嗯。”
提到鍋巴，香菱更加開心了。
也不管林風想不想聽，就將自己和鍋巴相遇的故事完整地講了一遍。
“嗯嗯。”
“原來是這樣啊。”
林風摩挲著下巴，還是不懷好意地看向鍋巴道：“哎呀呀，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食材來著。”
“不過既然是你的家人，那就沒辦法了。”
盡管他已經如此說了。
但鍋巴還是在畏畏縮縮地向後躲著。
從林風的身上，它是真的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
“爐灶之魔神，馬科修斯。”
這才是鍋巴真正的身份。
隻不過在魔神戰爭之後。
馬科修斯為了挽救支離破碎的璃月大地，自願將自己的全部力量融入璃月大地中，並因此知性大減，從震天撼地的爐灶之魔神退化成了如今這個不足一米高的小熊。
並且還陷入了長達兩千多年的沉眠。
直至被香菱供奉的辣肉窩窩頭的香氣喚醒，從此便與她形影不離，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
卻也正是因為這。
鍋巴才會對能夠同化魔神力量，能夠將一個魔神吞噬到渣都不剩的林風如此畏懼。
不過林風隻是開玩笑的。
他對鍋巴並沒有什麽想法。
且不說鍋巴現在還有多少魔神力量剩餘，光是看在香菱的麵子上他也不可能去動鍋巴的。
就在林風調戲鍋巴的時候。
一位北國銀行的工作人員踏踏地匆忙跑上樓，見到林風後便半跪在地上通報道：“大人，樓下來了一夥千岩軍，說是要找一位名為俄狄浦斯的至冬使節。”
“可是我們這裏並沒有這位使節。”
“而且無論我們怎麽解釋他們都不相信，還在樓下大吵大鬧的，許多前來辦理業務的客戶都被他們趕跑了。”
“屬下無能，無法處理此事。”
“還請大人您前去主持大局。”
一聽到千岩軍來了。
香菱臉色猛地一變，焦急地說道：“大師兄，千岩軍真的來了，怎麽辦啊。”
大師兄？
半跪在地上的工作人員聽到這個稱呼，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
正好就對上了林風那冷冰冰的目光。
她頓時慌張地再次低下頭，連看都不敢再去看一眼。
瞪了一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工作人員後。
林風看向香菱，笑道：“不慌，這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你去你嫂子的房間休息一下，等會我叫你。”
說完。
他又喊了一聲：“雷大炮，下麵這麽熱鬧，你人呢！”
話音未落。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在林風麵前響了起來：“吵死了，我這就去。”
緊接著。
散兵的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將毫無防備的香菱給嚇了一跳。
就聽林風又吩咐道：“把領頭的抓到會客廳，其他人，你看著辦。”
“知道了。”
散兵頭也不回地便走了下去。
散兵下手很快。
沒過多久。
他就拎著一個紫衣紫發的年輕女子，毫不客氣地將人丟進了會客廳裏。
扔下一句‘人我給你帶來了’。
說完便無聲無息地轉身離開了。
而那女子似乎被散兵這一下給摔得不輕，重重地咳了幾聲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於自己和林風的第一次見麵就如此狼狽一事。
她顯然非常憤怒。
看向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林風叫道：“你們愚人眾這是什麽意思？是想挑起兩國的紛爭麽？”
林風斜著眼睛瞥了她一眼。
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有點高看你自己了？”
眼前這個女子。
名叫刻晴。
今年才二十二歲的她。
已經貴為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
更難能可貴的是。
她不是靠著家族的福蔭才能在如此年紀成為璃月七星的。
而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本事。
無論是武藝還是辦事能力，都是足以令人稱道的優秀。
平日裏除去處理那些商業事務。
這位玉衡星的另一項工作就是負責管理璃月港內千岩軍的日常巡邏。
林風先前揍那兩個千岩軍，還讓他們到北國銀行來找自己，就是想著涉及到至冬使節的問題，作為千岩軍的直屬上司，貴為玉衡星的刻晴肯定是要親自出麵的。
更何況。
在北國銀行這個自己的地盤，總歸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聊天來的舒服。
而之所以刻意去找她。
就是因為刻晴這個人極為離經叛道，與其他六星都格格不入。
用她來做七星製度的推翻者。
非常適合。
就在林風打量刻晴的時候。
從未受到過如此冒犯的刻晴也怒了起來。
但她並沒有衝動到拔劍相向。
隻是冷冰冰地說道：“我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更是璃月刻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論及身份。”
“愚人眾的高級督察長特洛伊·雪奈茨維奇，你現在應該向我行禮。”
“另外，我們璃月並沒有收到至冬國通知有使節前來，不知道你假冒至冬使節的身份，至冬女皇如果得知此事會不會降罪於你。”
至冬使節論及身份，是在高級督察長之上的。
畢竟是代表一國的使節，地位自然是要尊崇許多。
因此刻晴就狠狠抓住璃月未接到通知這件事，使勁往林風頭上扣著大帽子。
隻不過.
“你的消息是不是有些滯後了？”
林風眉毛一挑，嗤笑一聲道：“該不會是凝光和夜蘭都不給你分享她們的情報吧？”
“你什麽意思？”
看著一臉壞笑的林風，刻晴眉頭一皺。
她最近確實沒和凝光夜蘭接觸。
但就這麽幾天，應該不至於漏掉什麽關鍵信息才對啊。
來北國銀行之前，她還特意去查了一遍總務司的卷宗。
確定了這位自稱是至冬使節還當街出手打人的特洛伊·雪奈茨維奇，確實還隻是一位愚人眾的高級督察長，並且沒有以使節的身份前來。
所以她才會放心大膽地帶人到北國銀行來抓人。
可看這位高級督察長自信的樣子。
難道自己真的漏了點什麽？
就在刻晴努力回憶著自己是不是忘了點什麽東西的時候。
林風從自己的抽屜裏取出一張紙，而後隨手一甩。
那薄薄的紙張便如流星一般插進了刻晴麵前的地麵上。
這樣的力量控製。
看得刻晴心頭猛地一顫。
愚人眾這是來了兩個什麽怪物？
先前那個出手迅如閃電的家夥就已經夠恐怖的了，沒想到這個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比他還要嚇人。
將這麽薄的一張紙插進堅固的水泥地麵。
這可不是光有力量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在看清紙上的內容後，刻晴更不是禁不住嘴角一陣抽搐。
【現任命高級督察長俄狄浦斯為至冬使節，全權負責洽談璃月層岩巨淵清理黑泥汙穢事宜。】
下麵還有愚人眾執行官【醜角】的簽字蓋章以及至冬女皇的璽印。
“怎麽樣，玉衡星小姐。”
“我是不是至冬使節？”
林風的聲音再次傳來。
“俄狄浦斯？”
刻晴冷聲道：“你得意什麽？”
“至冬使節是俄狄浦斯，不是你特洛伊·雪奈茨維奇。”
“就算是至冬已經派遣了使節，但那使節不是你，假冒使節這個罪名你一樣逃不了。”
聽到這話。
林風又一次笑出了聲。
他起身走向刻晴。
每走一步，房間裏的溫度就會下降一分。
待走到刻晴麵前時。
他俯身從地上抽出自己的任命書，輕輕拍打一下上麵的灰塵後。
用自己那一對已被冰神之力完全覆蓋的白色瞳孔看著刻晴道。
“自我介紹一下。”
“我就是女皇陛下的現任眷屬，俄狄浦斯。”
聽到這句話。
刻晴如遭雷擊。
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冰之女皇的眷屬？
這是何等的身份.
可他為什麽遮遮掩掩地不去通知璃月七星？還用了高級督察長這麽一個假身份？
刻晴倒是一點都沒懷疑林風說自己是冰神眷屬的話。
因為冰神的眷屬之力，做不得偽。
看著刻晴那一臉懵逼的樣子。
林風將任命書收好，嗬嗬一笑道：“別瞎想了，我隻是這兩天忙，忘了這事了。”
“忘了.”
這個理由很強大，強大到刻晴無力吐槽。
“我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
“先前你毆打千岩軍的事情就此作罷。”
“改日群玉閣上見，璃月七星會一同在群玉閣上為你舉辦接風宴。”
刻晴冷冰冰地說完，便推門要走。
冒犯至冬使節。
那兩個家夥和自己的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這事。
隻能再去想其他的辦法報複回來了。
“你們璃月的人還真是一群廢物。”
“除了用帝君威脅我，連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刻晴剛推開門，就聽林風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也正是這句話。
瞬間就讓刻晴怒火中燒起來。
她猛地回頭，怒喝道：“你說什麽！！？？”
“我說。”
林風交叉雙手，拄著下巴，一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璃月人都是廢物，包括那個天權星，麵對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張嘴閉嘴就是岩王帝君在看著呢。”
“沒了岩王帝君，你們還能做些什麽？”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若是聽在其他璃月人耳中，肯定會拔刀相向。
然而被林風評價為離經叛道的刻晴。
絕對不在此列。
因為她的離經叛道，就體現在了這裏。
璃月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信奉岩王帝君，尤其是曆任掌權的璃月七星，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明麵上都是帝君忠誠的擁躉。
除了刻晴。
她從來都沒信奉過岩王帝君。
隻信奉主宰璃月的不應該是神明，而應該是璃月人。
因此即使林風如此用岩王帝君來貶低璃月人，刻晴卻能保持冷靜的態度問道：“凝光找過你了？”
“嗬。”
“你猜。”
林風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嘲諷地笑了一聲。
猜什麽猜。
肯定是她來過了。
然後發現這個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成了冰神眷屬，憑借著璃月七星的名頭完全壓製不住他。
所以凝光才用上了岩王帝君的名頭來以勢壓人。
“真是。”
“丟人啊。”
知道這件事後，刻晴的第一反應不是林風話裏對璃月人的不敬。
反而是開始在心裏暗暗數落起了凝光的不對。
“不得不說。”
“你們璃月的岩王帝君確實神權強大，隻需要依靠他，就能衣食無憂。”
“這一點比蒙德那個整天玩失蹤的風神，還有稻妻那個什麽都不管的雷神可要強太多了。”
說到這，林風的聲音裏嘲諷的意味愈發濃鬱：“可惜，岩王帝君把你們照顧的太好了。”
“養出了一整個璃月的廢物。”
“沒了岩王帝君，你們還能做什麽？”
這一番話深深地刺痛了刻晴的內心。
盡管這話很不中聽。
可這話卻與刻晴一直藏在心裏的擔憂不謀而合。
【帝君已經守護了璃月千年，但下一個千年，十個千年，一百個千年，也會如此嗎？】
見刻晴不說話了，林風笑嗬嗬地問道：“你也是這麽想的，對不對？”
刻晴有心反駁。
卻想不出來該說什麽，隻是無奈地沉默以對。
“默認了對吧？”
“嗬嗬。”
“那下一個問題。”
林風繼續發問：“你覺得摩拉克斯他真的什麽都懂麽？”
“.”
刻晴繼續沉默，眉毛擰的像麻花結一樣。
林風提出的問題。
和自己想的已經不能說是相似了。
而是完全一模一樣。
“先告訴你我的答案。”
“神明絕對不是全知全能的，即使是最古老的魔神摩拉克斯。”
林風再次起身，高舉著雙臂，一臉崇敬地說道：“因此我們偉大冰之女皇陛下，她會任命十一位執行官，會信任我這樣的眷屬為她做事。”
“女皇陛下她將屬於人的權利賦予了我們。”
“所以我們至冬會如此強大，會比你們璃月強大，會比稻妻強大，會比提瓦特其餘六國都要強大。”
林風放下雙臂，緩步走到刻晴麵前。
麵帶微笑道：“因為這個世界終究是人的世界，我們的神明，懂得這個道理。”
“可你的神明，似乎並不明白。”
在這一刻。
林風表現地就像是一個虔誠無比的冰神信徒。
配上他那一身飄飄灑灑的眷屬之力。
再加上他那一臉的驕傲。
刻晴又一次被說到無話可回。
隻能繼續沉默。
並在心中反複重複著林風的那句話。
【這個世界終究是人的世界。】
林風此時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言語攻擊，繞著刻晴邊走邊繼續指指點點地說著。
“讓我來設想一下，如果你們璃月失去了神明，會發生什麽呢？”
“唔——”
“沒了岩王帝君，哦，也就是沒了契約之神。”
“哎呀呀，那對於璃月的商人們來說，簡直就是狂歡的盛宴。”
這話一出口。
刻晴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林風。
不過林風沒有受到一絲半點的影響，而是繼續在那裏比比劃劃道：“契約之神沒了，商人們就不必再像現在這樣遵守契約了。”
“他們可以欺詐，可以強搶，可以豪奪，可以用盡一切辦法為自己謀私。”
“哦，對了。”
“你們璃月的律法就是商人定的呦。”
“哈——”
“這可真是天作之合呢。”
“從此律法隻為我一人製定，這是多麽，多麽令人心神向往的事情啊。”
刻晴的瞳孔驟然緊縮。
璃月的律法是誰定的？
全璃月人都是知道。
天權星凝光。
當然了。
並不是所有的律法都是凝光定的，因為璃月港建立已有三千七百餘年，這些律法都是一代又一代的天權星反複修改編訂的。
想到這。
刻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凝光上個月剛剛新增了三條律法，同時修改了一百多條律法注釋。
為了這事。
那位律法谘詢家煙緋可沒少在總務司抱怨過。
“商人.會修訂出有利於自己的律法？”
不用林風再去刻意引導，刻晴就已經自己喃喃出了他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你們璃月掌權的。”
“哪個不是商人？”
“嗯？”
林風的聲音就像是惡魔之音一般，在刻晴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璃月的掌權者。
璃月七星。
是璃月實力資本最雄厚的七位商人。
人盡皆知。
刻晴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商人可以製定律法，而且商人手中還掌控著所有的大權。
雖然她的家族也是璃月的名門望族。
可越是如此。
刻晴就越不能否認這一點。
因為璃月刻家，曆代出玉衡。
“哦，差點忘了。”
“有一個不是。”
“輕策雲家。”
“雲輝。”
“刻晴小姐，正好問問你，曾經璃月七星之一的雲家現在怎麽成戲班子了啊？”
林風口中的雲家。
是璃月曾經一個知名的鍛造世家，其第七代家主雲輝曾為璃月七星之一，負責執掌璃月的兵工廠黑岩廠。
也是有記錄裏極少數的非商人之身成為璃月七星的權貴。
然而雲輝去世後，僅留下了一個嫡女雲凰。
於是雲家的璃月七星之位與執掌黑岩廠的權利就因雲凰的女兒身被巧取豪奪了。
自此雲家日益沒落。
即使雲凰與另一位鑄造世家的傳人寒策打造出了一代名器【黑岩緋玉】，再振雲家鍛造世家的聲望。
但雲家仍是無可避免地衰敗了下來。
甚至還從璃月的鑄造世家裏被除名了。
雖說如今雲家的後代在各行各業都混得還不錯。
可要說到能夠讓人有些印象的雲家後人，也就隻有一個戲班雲翰社的雲家。
昔日的璃月七星。
傳承至如今已再無染指璃月權利階層的機會。
而雲家的故事，刻晴比林風要清楚地多。
這位曇花一現的璃月七星。
似乎也印證了林風接下來的話。
“璃月七星？”
“不過是一根藤上的七個葫蘆。”
“彼此之間靠著名為利益的藤蔓連在一起。”
“一旦有人從藤上掉落，另外六個不是想著去救他，而是恨不得一起把他的棺材板徹底釘死，然後將他手中的利益全部瓜分到自己手裏。”
林風的這個比喻很恰當。
恰當到刻晴身體都開始抖起來了。
本來她就總是幻想著岩王帝君離去後璃月的樣子。
而如今林風就在一點一點為她刻畫出了那個畫麵。
這會。
林風又將他和煙緋說過的話照搬了一遍：“商人製定法律，商人管理軍隊，商人負責外交，最終商人成為了璃月的主宰。”
然後他總結了一句：“好一個商人之國！”
刻晴沒有像煙緋那樣立馬出言反駁。
而是閉目將璃月過去那些已經發生過的，現在正在發生的，以及岩王帝君離去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挨個在腦子過了一遍。
刻晴的記憶很好。
總務司的資料大多數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因此越是回憶這些資料，她的心裏就越是冰冷。
【一根藤上的七個葫蘆，靠著名為利益的藤蔓連接在一起。】
太形象了。
這個比喻在刻晴的心裏越來越形象。
回顧曆代七星。
要麽由其後人，要麽由其弟子接任，像凝光這種的白身是極其罕見的。
七星之位幾乎就快等同於世襲製了。
而七星手中的財富，更是已經累積到了無法估算的程度。
愈發細思恐極的刻晴深吸了一口氣。
壓製住自己澎湃躁動的心情之後，她冷眼看著似笑非笑的林風。
“你在試圖分裂我們璃月七星？”
“試圖顛覆我們璃月穩定的政權？”
“我告訴你，妄想！”
“即使是岩王帝君不在了，我們璃月靠著璃月人，一樣能蒸蒸日上，一樣能夠傲立七國。”
林風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認真地聽完她的話。
然後連連點頭道：“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你們璃月人大公無私。”
“璃月七星人均聖人，沒有一絲私欲，人人愛民如子，人人都可以為璃月嘔心瀝血。”
“你們璃月的千岩軍不會因為七星的私令就胡亂調動。”
“你們璃月的律法不會因為七星的欲望就添上一兩條對自己有利的新律法。”
“你們璃月那些肥頭大耳的商人也不用與我這樣既能打又能說會道的至冬使節打交道。”
“你們璃月的”
“夠了！”刻晴再也聽不下去了，捂著耳朵大吼一聲，打斷了林風接下來的話。
這些話。
很難聽。
可這些話。
刻晴不敢否定。
真的不敢否定。
而且不隻是刻晴。
璃月七星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敢也做不到否定。
“呼——”
“呼——”
如煙緋那時一樣，刻晴眼前一陣一陣地眩暈，心髒砰砰亂跳。
【如果岩王帝君不在了，璃月七星會】
這句話就如夢魘一般無處不在。
即使刻晴努力不去往這方麵想，可還是會控製不住地想著如果岩王帝君不在了，璃月到底會變成什麽樣。
見時機也已經差不多了。
刻晴對於七星製度的已經開始產生了深刻的自我質疑，對於岩王帝君離去後也已經產生了足夠的恐慌。
林風最後又來了一個拍板定磚。
“你剛才說你們璃月靠著璃月人自己，一樣也能蒸蒸日上？”
“不過現在看起來。”
“璃月人似乎還是在靠璃月七星呐。”
“嗬，要是來上一任滿腦子隻有利益的七星，哪怕隻有一任，你們璃月人談什麽靠自己？”
“靠著那些每天指望著七星從指縫裏流出來一點殘羹冷炙過活的平民麽？”
“嗬嗬——”
“遠的不說，就說新月軒和琉璃亭。”
“刻晴小姐，你是玉衡星。”
“你不會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吧？”
“壟斷所有山珍和海味，瘋狂打壓那些主做璃菜和月菜的小飯館。”
“你自詡體貼平民，聽說你還不止一次到民間體驗平民的生活。”
“那麽，請問你。”
“璃月的玉衡星大人”
“當新月軒和琉璃亭壟斷整個璃月市場的時候。”
“你是瞎了麽？”
說這話的時候，林風的手指已經快杵到刻晴的腦門上了。
這位閱曆尚淺的玉衡星。
登時身子一軟，渾身無力地倚在門上，久久不能發聲。
新月軒和琉璃亭背後的保護傘是兩位璃月七星。
他們的這些小動作每一位璃月七星都心知肚明。
但是礙於同為七星的麵子，沒人會去動他們。
包括。
刻晴自己。
“你看，這就是你說的璃月靠璃月人也能蒸蒸日上。”
“靠的就是這些巧取豪奪，蠻橫霸占市場的璃月人？”
“還是靠著那些被打壓到吃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平民？”
“哼，你話說的倒是挺好聽，可是你又做到了多少呢？”
“岩王帝君還在呢！”
“新月軒和琉璃亭的人都敢這樣！”
“岩王帝君要是不在了，那些實力和權利都遠遠在他們之上的璃月七星，又會幹出什麽呢？”
“嘖嘖，真是讓人拭目以待啊。”
說了這麽多。
林風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璃月七星的不屑。
可越是這樣的不屑。
刻晴心裏就越冷。
太冷了。
冷到人忍不住渾身發抖，想藏都藏不住。
她已經算是最體愛民情的璃月七星了，可還是會有這樣幾乎波及到整個璃月港的欺行霸市事件發生。
“我們，我們還有岩王帝君。”
“有帝君在，璃月七星絕對不敢像你說的那樣的。”
刻晴艱難地說出來‘帝君’兩個字，仿佛是在拚命抓著那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
“哦？”
“岩王帝君？”
“哈哈哈哈——”
林風忍不住捧腹大笑。
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他才指著刻晴，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想起來岩王帝君了？”
這句話。
絕殺。
刻晴徹底無力反駁了。
讓一個最不信奉神明的人，說出了有神明就有一切的話。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看著已經魂不守舍的刻晴，林風甩甩手下了逐客令。
“刻晴小姐，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我明天還要到群玉閣去拜訪天權星，以至冬使節的身份商議層岩巨淵的問題。”
“你有時間也可以過來。”
“好好聽一聽你們的璃月七星之首是如何為自己攫取利益的。”
看著刻晴那一步三晃的背影。
林風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然後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喉嚨。
話說的太多，嗓子都幹了。
璃月的隱患與製度問題。
歸根結底，就在璃月七星身上。
就算是自己能成功找到那兩位半仙掌權。
璃月七星的製度不散，終歸是個隱患。
而現在。
經過自己這麽一說，將璃月的位置放在比自己比家族還要重要地多的刻晴，此時心裏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隻不過這想法到底是什麽還是個問題。
是推翻七星？
還是改變璃月現行的法度？
亦或是順從岩王帝君的意誌，從此將她理想中的人權至上轉為神權至上？
“嘖嘖嘖。”
“煙緋啊煙緋，現在就看你了。”
“希望你能給點力。”
林風一邊輕啜著來自翹英莊的好茶，一邊自言自語著。
他先前全程都沒有提出推翻七星製度這個最終目的。
隻是在用岩王帝君如果不在了，璃月七星完全掌控國家的後果來不停暗示這件事。
至於他真正準備著去提出‘推翻七星製度’這件事的人選。
就是那位大律法師煙緋。
因為在鈴鐺空間裏。
林風清楚地看到了煙緋的表情。
是那種極為安定極為放心的表情。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現在再去找她提這件事，她肯定會認真地考慮自己的提議。
林風站在窗口，望向天上的群玉閣。
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著群玉閣的墜落，岩神退位，七星下台，從此璃月進入了新的人治時代。”
“哎呀呀——”
“這一次，玩的好像有點大了啊~~~”
(本章完)
香菱看著有些陌生的林風，怯生生地喊道：“大大師兄，你，你沒事吧。”
“抱歉，嚇到你了。”
林風對著她露出一個笑容道：“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算他們倒黴，惹到我了。”
“但，但是，那是千岩軍啊。”
年紀尚小的香菱。
此時尚且還沒有關於什麽對愚人眾和璃月衝突的認知。
她隻知道林風剛才觸犯了璃月的律法，還毆打了千岩軍的人。
這在璃月是一項重罪。
哪怕他說自己是來自至冬的使節，可這樣招惹千岩軍不是更容易引起麻煩麽！
即使香菱再不懂。
她也是知道外交衝突這四個字的。
“嘁。”
“千岩軍？”
林風嗤笑一聲：“仙人我都打過，不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裏，也沒見誰來找我麻煩。”
“.”
香菱覺得林風好像是在吹牛皮。
並且她有證據。
一個才剛剛獲得仙力的仙人弟子，怎麽可能打得過仙人。
她隻當做這是林風在安慰自己。
因此臉上的憂色並沒有這句話而有半分的減少。
“好啦，好啦，不用擔心。”
“璃月七星都知道我是姥姥的弟子。”
“不過就是打了兩個千岩軍嘛，看在姥姥的麵子上，他們是不可能為這事為難我的。”
林風拍了拍香菱的頭，嗬嗬笑道。
說到他是萍姥姥的弟子這事。
香菱臉上擔憂之色稍減，卻還是搖了搖頭，隻是嘴上不再說話了。
見她這幅樣子。
林風輕輕搖頭道：“伱要回萬民堂麽？”
“嗯。”香菱點了一下頭，稍作猶豫後又道：“本來是的.”
“哦？”
林風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不準備回去了麽？”
“那個，那個”
“我想去找大師父。”
香菱這麽一說，林風就懂了。
去找萍姥姥不是本意。
去找萍姥姥來幫自己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對於自己這位師妹突如其來的關心。
林風嗬嗬笑道：“和我一起去北國銀行吧，正好我新官上任，準備擺一場酒宴犒賞一下我的新下屬們。”
這一點小事，還不需要那麽興師動眾的。
而且放香菱自己回萬民堂可能也會有點麻煩，搞不好那夥千岩軍會找上門。
索性就讓她跟著自己去北國銀行呆一會，等解決完了千岩軍的事再讓她回去。
“啊”
“啊？”
香菱被說的一愣。
去北國銀行？
那不就是林風讓千岩軍去找他的地方麽？
還有剛才林風說什麽？
要請萬民堂到北國銀行去做一場酒宴？
“你去不去？”
“不去的話，我就去找新月軒和琉璃亭啦。”
林風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地看著香菱。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聽到新月軒和琉璃亭這兩個名字。
香菱並沒有著急，反而是狡黠地笑道：“新月軒和琉璃亭的酒席可是得提前三個月預定的哦。”
“哦——”
“原來是這樣啊。”
林風拉著長音‘哦’了一聲，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如果我出十倍的價錢呢？”
“.”
“十倍！”
香菱驚呼一聲。
看到驚慌失措的師妹。
林風哈哈一笑走到了前頭，邊走還邊笑道：“十倍不行就二十倍，我就不信他們有錢賺還非得讓我等三個月不可。”
“你你你你你！”
“大師兄你有錢也不是這麽揮霍的啊！！！”
香菱急得一跺腳，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就是苦了她身後那隻短腿小熊了，跑得呼哧呼哧地才能勉強跟上他們。
香菱是第一次來到北國銀行。
乍一見到這裏麵奢華的裝飾，精美的裝修，連工作人員和守衛都衣著華貴，她眼睛都快看直了。
她也見過許多璃月港內的高檔店鋪。
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金碧輝煌的地方。
“群玉閣”
“也就不過如此吧。”
香菱跟在林風身後，喃喃自語道。
在璃月人心目中。
天權星凝光的群玉閣，就是整個璃月最為高貴的地方。
因此她便不由自主地將北國銀行和群玉閣放在了一起作比較。
盡管她還沒見過群玉閣裏到底是什麽樣。
“群玉閣？”
“嗬嗬。”
林風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北國銀行的工作人員見到香菱這張陌生麵孔，一開始還準備上前去詢問一番。
但一看到她是林風領來的，也就沒有去多嘴找罵了。
不比於業務繁忙的一樓和二樓。
北國銀行的三樓格外安靜。
穿過長長的走廊，林風帶著香菱走進了他和優菈的房間。
然而在看到優菈的時候。
林風推門的手便猛地停了下來。
優菈又睡著了。
這一次。
林風終於察覺到了優菈氣息中的一絲異樣。
正如萍姥姥對自己說過的。
優菈現在的氣息非常平穩安寧，一呼一吸之間隱隱暗符著某種自然韻味。
當然了。
這不代表著優菈已經修煉出來仙力了。
畢竟她才修習不過兩天。
不可能有那麽快的。
林風能察覺得到異樣，還是得益於他如今仙術有成，對於自然之力的感覺更為敏銳。
而在他身邊探頭探腦的香菱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隻當是自己的這位嫂子正在休息。
她連忙捂住嘴小聲說道：“大，大師兄，嫂子在休息，我們等下再來找她吧。”
說完。
她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林風也沒有打擾優菈，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好。
接著他又帶著香菱去找有孩子王之稱的達達利亞了。
結果找到人時。
這貨也在沉心靜氣地坐在那裏修煉。
看他那副眼圈深重的樣子，這兩天估計連覺都沒睡。
“瘋子。”
林風念叨一句，隻能帶著香菱又離開了。
這下子就沒轍了。
總不能讓散兵這個臭嘴來幫忙照顧香菱吧。
別把孩子教壞了！
至於魈就更不用說了。
那家夥自從來到璃月港。
每天寧肯住在樓頂上接受風吹日曬也不願意接近普通人。
按他的話說。
無論是仙家氣運還是業障，都不是凡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所以想是讓他幫忙照顧香菱一會，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風蹭了蹭鼻子。
無奈地聳肩道：“他們全都在修行，你就跟著我吧。”
“至於這家夥。”
林風看著香菱身邊的小熊，一臉壞笑道：“我們去廚房把它燉了吧。”
“等你嫂子和達達利亞哥哥他們修行完，直接就有飯吃了。”
“想不到你出趟門還特意帶了個這麽好的食材，一看就好吃。”
那小熊似是能聽懂人話。
頓時驚慌地叫了一聲：“盧盧——！”
然後它連蹦帶跳地躲到了香菱身後，緊緊抱住她的大腿，一臉畏懼地看向林風。
“大師兄，它是鍋巴，是我家人，不是食材啦。”
香菱拍著鍋巴，一邊安撫它一邊驕傲地說道。
“鍋巴？”
“嗯。”
提到鍋巴，香菱更加開心了。
也不管林風想不想聽，就將自己和鍋巴相遇的故事完整地講了一遍。
“嗯嗯。”
“原來是這樣啊。”
林風摩挲著下巴，還是不懷好意地看向鍋巴道：“哎呀呀，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食材來著。”
“不過既然是你的家人，那就沒辦法了。”
盡管他已經如此說了。
但鍋巴還是在畏畏縮縮地向後躲著。
從林風的身上，它是真的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
“爐灶之魔神，馬科修斯。”
這才是鍋巴真正的身份。
隻不過在魔神戰爭之後。
馬科修斯為了挽救支離破碎的璃月大地，自願將自己的全部力量融入璃月大地中，並因此知性大減，從震天撼地的爐灶之魔神退化成了如今這個不足一米高的小熊。
並且還陷入了長達兩千多年的沉眠。
直至被香菱供奉的辣肉窩窩頭的香氣喚醒，從此便與她形影不離，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
卻也正是因為這。
鍋巴才會對能夠同化魔神力量，能夠將一個魔神吞噬到渣都不剩的林風如此畏懼。
不過林風隻是開玩笑的。
他對鍋巴並沒有什麽想法。
且不說鍋巴現在還有多少魔神力量剩餘，光是看在香菱的麵子上他也不可能去動鍋巴的。
就在林風調戲鍋巴的時候。
一位北國銀行的工作人員踏踏地匆忙跑上樓，見到林風後便半跪在地上通報道：“大人，樓下來了一夥千岩軍，說是要找一位名為俄狄浦斯的至冬使節。”
“可是我們這裏並沒有這位使節。”
“而且無論我們怎麽解釋他們都不相信，還在樓下大吵大鬧的，許多前來辦理業務的客戶都被他們趕跑了。”
“屬下無能，無法處理此事。”
“還請大人您前去主持大局。”
一聽到千岩軍來了。
香菱臉色猛地一變，焦急地說道：“大師兄，千岩軍真的來了，怎麽辦啊。”
大師兄？
半跪在地上的工作人員聽到這個稱呼，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
正好就對上了林風那冷冰冰的目光。
她頓時慌張地再次低下頭，連看都不敢再去看一眼。
瞪了一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工作人員後。
林風看向香菱，笑道：“不慌，這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你去你嫂子的房間休息一下，等會我叫你。”
說完。
他又喊了一聲：“雷大炮，下麵這麽熱鬧，你人呢！”
話音未落。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在林風麵前響了起來：“吵死了，我這就去。”
緊接著。
散兵的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將毫無防備的香菱給嚇了一跳。
就聽林風又吩咐道：“把領頭的抓到會客廳，其他人，你看著辦。”
“知道了。”
散兵頭也不回地便走了下去。
散兵下手很快。
沒過多久。
他就拎著一個紫衣紫發的年輕女子，毫不客氣地將人丟進了會客廳裏。
扔下一句‘人我給你帶來了’。
說完便無聲無息地轉身離開了。
而那女子似乎被散兵這一下給摔得不輕，重重地咳了幾聲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於自己和林風的第一次見麵就如此狼狽一事。
她顯然非常憤怒。
看向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林風叫道：“你們愚人眾這是什麽意思？是想挑起兩國的紛爭麽？”
林風斜著眼睛瞥了她一眼。
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有點高看你自己了？”
眼前這個女子。
名叫刻晴。
今年才二十二歲的她。
已經貴為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
更難能可貴的是。
她不是靠著家族的福蔭才能在如此年紀成為璃月七星的。
而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本事。
無論是武藝還是辦事能力，都是足以令人稱道的優秀。
平日裏除去處理那些商業事務。
這位玉衡星的另一項工作就是負責管理璃月港內千岩軍的日常巡邏。
林風先前揍那兩個千岩軍，還讓他們到北國銀行來找自己，就是想著涉及到至冬使節的問題，作為千岩軍的直屬上司，貴為玉衡星的刻晴肯定是要親自出麵的。
更何況。
在北國銀行這個自己的地盤，總歸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聊天來的舒服。
而之所以刻意去找她。
就是因為刻晴這個人極為離經叛道，與其他六星都格格不入。
用她來做七星製度的推翻者。
非常適合。
就在林風打量刻晴的時候。
從未受到過如此冒犯的刻晴也怒了起來。
但她並沒有衝動到拔劍相向。
隻是冷冰冰地說道：“我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更是璃月刻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論及身份。”
“愚人眾的高級督察長特洛伊·雪奈茨維奇，你現在應該向我行禮。”
“另外，我們璃月並沒有收到至冬國通知有使節前來，不知道你假冒至冬使節的身份，至冬女皇如果得知此事會不會降罪於你。”
至冬使節論及身份，是在高級督察長之上的。
畢竟是代表一國的使節，地位自然是要尊崇許多。
因此刻晴就狠狠抓住璃月未接到通知這件事，使勁往林風頭上扣著大帽子。
隻不過.
“你的消息是不是有些滯後了？”
林風眉毛一挑，嗤笑一聲道：“該不會是凝光和夜蘭都不給你分享她們的情報吧？”
“你什麽意思？”
看著一臉壞笑的林風，刻晴眉頭一皺。
她最近確實沒和凝光夜蘭接觸。
但就這麽幾天，應該不至於漏掉什麽關鍵信息才對啊。
來北國銀行之前，她還特意去查了一遍總務司的卷宗。
確定了這位自稱是至冬使節還當街出手打人的特洛伊·雪奈茨維奇，確實還隻是一位愚人眾的高級督察長，並且沒有以使節的身份前來。
所以她才會放心大膽地帶人到北國銀行來抓人。
可看這位高級督察長自信的樣子。
難道自己真的漏了點什麽？
就在刻晴努力回憶著自己是不是忘了點什麽東西的時候。
林風從自己的抽屜裏取出一張紙，而後隨手一甩。
那薄薄的紙張便如流星一般插進了刻晴麵前的地麵上。
這樣的力量控製。
看得刻晴心頭猛地一顫。
愚人眾這是來了兩個什麽怪物？
先前那個出手迅如閃電的家夥就已經夠恐怖的了，沒想到這個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比他還要嚇人。
將這麽薄的一張紙插進堅固的水泥地麵。
這可不是光有力量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在看清紙上的內容後，刻晴更不是禁不住嘴角一陣抽搐。
【現任命高級督察長俄狄浦斯為至冬使節，全權負責洽談璃月層岩巨淵清理黑泥汙穢事宜。】
下麵還有愚人眾執行官【醜角】的簽字蓋章以及至冬女皇的璽印。
“怎麽樣，玉衡星小姐。”
“我是不是至冬使節？”
林風的聲音再次傳來。
“俄狄浦斯？”
刻晴冷聲道：“你得意什麽？”
“至冬使節是俄狄浦斯，不是你特洛伊·雪奈茨維奇。”
“就算是至冬已經派遣了使節，但那使節不是你，假冒使節這個罪名你一樣逃不了。”
聽到這話。
林風又一次笑出了聲。
他起身走向刻晴。
每走一步，房間裏的溫度就會下降一分。
待走到刻晴麵前時。
他俯身從地上抽出自己的任命書，輕輕拍打一下上麵的灰塵後。
用自己那一對已被冰神之力完全覆蓋的白色瞳孔看著刻晴道。
“自我介紹一下。”
“我就是女皇陛下的現任眷屬，俄狄浦斯。”
聽到這句話。
刻晴如遭雷擊。
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冰之女皇的眷屬？
這是何等的身份.
可他為什麽遮遮掩掩地不去通知璃月七星？還用了高級督察長這麽一個假身份？
刻晴倒是一點都沒懷疑林風說自己是冰神眷屬的話。
因為冰神的眷屬之力，做不得偽。
看著刻晴那一臉懵逼的樣子。
林風將任命書收好，嗬嗬一笑道：“別瞎想了，我隻是這兩天忙，忘了這事了。”
“忘了.”
這個理由很強大，強大到刻晴無力吐槽。
“我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
“先前你毆打千岩軍的事情就此作罷。”
“改日群玉閣上見，璃月七星會一同在群玉閣上為你舉辦接風宴。”
刻晴冷冰冰地說完，便推門要走。
冒犯至冬使節。
那兩個家夥和自己的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這事。
隻能再去想其他的辦法報複回來了。
“你們璃月的人還真是一群廢物。”
“除了用帝君威脅我，連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刻晴剛推開門，就聽林風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也正是這句話。
瞬間就讓刻晴怒火中燒起來。
她猛地回頭，怒喝道：“你說什麽！！？？”
“我說。”
林風交叉雙手，拄著下巴，一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璃月人都是廢物，包括那個天權星，麵對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張嘴閉嘴就是岩王帝君在看著呢。”
“沒了岩王帝君，你們還能做些什麽？”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若是聽在其他璃月人耳中，肯定會拔刀相向。
然而被林風評價為離經叛道的刻晴。
絕對不在此列。
因為她的離經叛道，就體現在了這裏。
璃月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信奉岩王帝君，尤其是曆任掌權的璃月七星，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明麵上都是帝君忠誠的擁躉。
除了刻晴。
她從來都沒信奉過岩王帝君。
隻信奉主宰璃月的不應該是神明，而應該是璃月人。
因此即使林風如此用岩王帝君來貶低璃月人，刻晴卻能保持冷靜的態度問道：“凝光找過你了？”
“嗬。”
“你猜。”
林風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嘲諷地笑了一聲。
猜什麽猜。
肯定是她來過了。
然後發現這個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成了冰神眷屬，憑借著璃月七星的名頭完全壓製不住他。
所以凝光才用上了岩王帝君的名頭來以勢壓人。
“真是。”
“丟人啊。”
知道這件事後，刻晴的第一反應不是林風話裏對璃月人的不敬。
反而是開始在心裏暗暗數落起了凝光的不對。
“不得不說。”
“你們璃月的岩王帝君確實神權強大，隻需要依靠他，就能衣食無憂。”
“這一點比蒙德那個整天玩失蹤的風神，還有稻妻那個什麽都不管的雷神可要強太多了。”
說到這，林風的聲音裏嘲諷的意味愈發濃鬱：“可惜，岩王帝君把你們照顧的太好了。”
“養出了一整個璃月的廢物。”
“沒了岩王帝君，你們還能做什麽？”
這一番話深深地刺痛了刻晴的內心。
盡管這話很不中聽。
可這話卻與刻晴一直藏在心裏的擔憂不謀而合。
【帝君已經守護了璃月千年，但下一個千年，十個千年，一百個千年，也會如此嗎？】
見刻晴不說話了，林風笑嗬嗬地問道：“你也是這麽想的，對不對？”
刻晴有心反駁。
卻想不出來該說什麽，隻是無奈地沉默以對。
“默認了對吧？”
“嗬嗬。”
“那下一個問題。”
林風繼續發問：“你覺得摩拉克斯他真的什麽都懂麽？”
“.”
刻晴繼續沉默，眉毛擰的像麻花結一樣。
林風提出的問題。
和自己想的已經不能說是相似了。
而是完全一模一樣。
“先告訴你我的答案。”
“神明絕對不是全知全能的，即使是最古老的魔神摩拉克斯。”
林風再次起身，高舉著雙臂，一臉崇敬地說道：“因此我們偉大冰之女皇陛下，她會任命十一位執行官，會信任我這樣的眷屬為她做事。”
“女皇陛下她將屬於人的權利賦予了我們。”
“所以我們至冬會如此強大，會比你們璃月強大，會比稻妻強大，會比提瓦特其餘六國都要強大。”
林風放下雙臂，緩步走到刻晴麵前。
麵帶微笑道：“因為這個世界終究是人的世界，我們的神明，懂得這個道理。”
“可你的神明，似乎並不明白。”
在這一刻。
林風表現地就像是一個虔誠無比的冰神信徒。
配上他那一身飄飄灑灑的眷屬之力。
再加上他那一臉的驕傲。
刻晴又一次被說到無話可回。
隻能繼續沉默。
並在心中反複重複著林風的那句話。
【這個世界終究是人的世界。】
林風此時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言語攻擊，繞著刻晴邊走邊繼續指指點點地說著。
“讓我來設想一下，如果你們璃月失去了神明，會發生什麽呢？”
“唔——”
“沒了岩王帝君，哦，也就是沒了契約之神。”
“哎呀呀，那對於璃月的商人們來說，簡直就是狂歡的盛宴。”
這話一出口。
刻晴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林風。
不過林風沒有受到一絲半點的影響，而是繼續在那裏比比劃劃道：“契約之神沒了，商人們就不必再像現在這樣遵守契約了。”
“他們可以欺詐，可以強搶，可以豪奪，可以用盡一切辦法為自己謀私。”
“哦，對了。”
“你們璃月的律法就是商人定的呦。”
“哈——”
“這可真是天作之合呢。”
“從此律法隻為我一人製定，這是多麽，多麽令人心神向往的事情啊。”
刻晴的瞳孔驟然緊縮。
璃月的律法是誰定的？
全璃月人都是知道。
天權星凝光。
當然了。
並不是所有的律法都是凝光定的，因為璃月港建立已有三千七百餘年，這些律法都是一代又一代的天權星反複修改編訂的。
想到這。
刻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凝光上個月剛剛新增了三條律法，同時修改了一百多條律法注釋。
為了這事。
那位律法谘詢家煙緋可沒少在總務司抱怨過。
“商人.會修訂出有利於自己的律法？”
不用林風再去刻意引導，刻晴就已經自己喃喃出了他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你們璃月掌權的。”
“哪個不是商人？”
“嗯？”
林風的聲音就像是惡魔之音一般，在刻晴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璃月的掌權者。
璃月七星。
是璃月實力資本最雄厚的七位商人。
人盡皆知。
刻晴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商人可以製定律法，而且商人手中還掌控著所有的大權。
雖然她的家族也是璃月的名門望族。
可越是如此。
刻晴就越不能否認這一點。
因為璃月刻家，曆代出玉衡。
“哦，差點忘了。”
“有一個不是。”
“輕策雲家。”
“雲輝。”
“刻晴小姐，正好問問你，曾經璃月七星之一的雲家現在怎麽成戲班子了啊？”
林風口中的雲家。
是璃月曾經一個知名的鍛造世家，其第七代家主雲輝曾為璃月七星之一，負責執掌璃月的兵工廠黑岩廠。
也是有記錄裏極少數的非商人之身成為璃月七星的權貴。
然而雲輝去世後，僅留下了一個嫡女雲凰。
於是雲家的璃月七星之位與執掌黑岩廠的權利就因雲凰的女兒身被巧取豪奪了。
自此雲家日益沒落。
即使雲凰與另一位鑄造世家的傳人寒策打造出了一代名器【黑岩緋玉】，再振雲家鍛造世家的聲望。
但雲家仍是無可避免地衰敗了下來。
甚至還從璃月的鑄造世家裏被除名了。
雖說如今雲家的後代在各行各業都混得還不錯。
可要說到能夠讓人有些印象的雲家後人，也就隻有一個戲班雲翰社的雲家。
昔日的璃月七星。
傳承至如今已再無染指璃月權利階層的機會。
而雲家的故事，刻晴比林風要清楚地多。
這位曇花一現的璃月七星。
似乎也印證了林風接下來的話。
“璃月七星？”
“不過是一根藤上的七個葫蘆。”
“彼此之間靠著名為利益的藤蔓連在一起。”
“一旦有人從藤上掉落，另外六個不是想著去救他，而是恨不得一起把他的棺材板徹底釘死，然後將他手中的利益全部瓜分到自己手裏。”
林風的這個比喻很恰當。
恰當到刻晴身體都開始抖起來了。
本來她就總是幻想著岩王帝君離去後璃月的樣子。
而如今林風就在一點一點為她刻畫出了那個畫麵。
這會。
林風又將他和煙緋說過的話照搬了一遍：“商人製定法律，商人管理軍隊，商人負責外交，最終商人成為了璃月的主宰。”
然後他總結了一句：“好一個商人之國！”
刻晴沒有像煙緋那樣立馬出言反駁。
而是閉目將璃月過去那些已經發生過的，現在正在發生的，以及岩王帝君離去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挨個在腦子過了一遍。
刻晴的記憶很好。
總務司的資料大多數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因此越是回憶這些資料，她的心裏就越是冰冷。
【一根藤上的七個葫蘆，靠著名為利益的藤蔓連接在一起。】
太形象了。
這個比喻在刻晴的心裏越來越形象。
回顧曆代七星。
要麽由其後人，要麽由其弟子接任，像凝光這種的白身是極其罕見的。
七星之位幾乎就快等同於世襲製了。
而七星手中的財富，更是已經累積到了無法估算的程度。
愈發細思恐極的刻晴深吸了一口氣。
壓製住自己澎湃躁動的心情之後，她冷眼看著似笑非笑的林風。
“你在試圖分裂我們璃月七星？”
“試圖顛覆我們璃月穩定的政權？”
“我告訴你，妄想！”
“即使是岩王帝君不在了，我們璃月靠著璃月人，一樣能蒸蒸日上，一樣能夠傲立七國。”
林風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認真地聽完她的話。
然後連連點頭道：“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你們璃月人大公無私。”
“璃月七星人均聖人，沒有一絲私欲，人人愛民如子，人人都可以為璃月嘔心瀝血。”
“你們璃月的千岩軍不會因為七星的私令就胡亂調動。”
“你們璃月的律法不會因為七星的欲望就添上一兩條對自己有利的新律法。”
“你們璃月那些肥頭大耳的商人也不用與我這樣既能打又能說會道的至冬使節打交道。”
“你們璃月的”
“夠了！”刻晴再也聽不下去了，捂著耳朵大吼一聲，打斷了林風接下來的話。
這些話。
很難聽。
可這些話。
刻晴不敢否定。
真的不敢否定。
而且不隻是刻晴。
璃月七星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敢也做不到否定。
“呼——”
“呼——”
如煙緋那時一樣，刻晴眼前一陣一陣地眩暈，心髒砰砰亂跳。
【如果岩王帝君不在了，璃月七星會】
這句話就如夢魘一般無處不在。
即使刻晴努力不去往這方麵想，可還是會控製不住地想著如果岩王帝君不在了，璃月到底會變成什麽樣。
見時機也已經差不多了。
刻晴對於七星製度的已經開始產生了深刻的自我質疑，對於岩王帝君離去後也已經產生了足夠的恐慌。
林風最後又來了一個拍板定磚。
“你剛才說你們璃月靠著璃月人自己，一樣也能蒸蒸日上？”
“不過現在看起來。”
“璃月人似乎還是在靠璃月七星呐。”
“嗬，要是來上一任滿腦子隻有利益的七星，哪怕隻有一任，你們璃月人談什麽靠自己？”
“靠著那些每天指望著七星從指縫裏流出來一點殘羹冷炙過活的平民麽？”
“嗬嗬——”
“遠的不說，就說新月軒和琉璃亭。”
“刻晴小姐，你是玉衡星。”
“你不會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吧？”
“壟斷所有山珍和海味，瘋狂打壓那些主做璃菜和月菜的小飯館。”
“你自詡體貼平民，聽說你還不止一次到民間體驗平民的生活。”
“那麽，請問你。”
“璃月的玉衡星大人”
“當新月軒和琉璃亭壟斷整個璃月市場的時候。”
“你是瞎了麽？”
說這話的時候，林風的手指已經快杵到刻晴的腦門上了。
這位閱曆尚淺的玉衡星。
登時身子一軟，渾身無力地倚在門上，久久不能發聲。
新月軒和琉璃亭背後的保護傘是兩位璃月七星。
他們的這些小動作每一位璃月七星都心知肚明。
但是礙於同為七星的麵子，沒人會去動他們。
包括。
刻晴自己。
“你看，這就是你說的璃月靠璃月人也能蒸蒸日上。”
“靠的就是這些巧取豪奪，蠻橫霸占市場的璃月人？”
“還是靠著那些被打壓到吃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平民？”
“哼，你話說的倒是挺好聽，可是你又做到了多少呢？”
“岩王帝君還在呢！”
“新月軒和琉璃亭的人都敢這樣！”
“岩王帝君要是不在了，那些實力和權利都遠遠在他們之上的璃月七星，又會幹出什麽呢？”
“嘖嘖，真是讓人拭目以待啊。”
說了這麽多。
林風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璃月七星的不屑。
可越是這樣的不屑。
刻晴心裏就越冷。
太冷了。
冷到人忍不住渾身發抖，想藏都藏不住。
她已經算是最體愛民情的璃月七星了，可還是會有這樣幾乎波及到整個璃月港的欺行霸市事件發生。
“我們，我們還有岩王帝君。”
“有帝君在，璃月七星絕對不敢像你說的那樣的。”
刻晴艱難地說出來‘帝君’兩個字，仿佛是在拚命抓著那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
“哦？”
“岩王帝君？”
“哈哈哈哈——”
林風忍不住捧腹大笑。
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他才指著刻晴，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想起來岩王帝君了？”
這句話。
絕殺。
刻晴徹底無力反駁了。
讓一個最不信奉神明的人，說出了有神明就有一切的話。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看著已經魂不守舍的刻晴，林風甩甩手下了逐客令。
“刻晴小姐，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我明天還要到群玉閣去拜訪天權星，以至冬使節的身份商議層岩巨淵的問題。”
“你有時間也可以過來。”
“好好聽一聽你們的璃月七星之首是如何為自己攫取利益的。”
看著刻晴那一步三晃的背影。
林風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然後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喉嚨。
話說的太多，嗓子都幹了。
璃月的隱患與製度問題。
歸根結底，就在璃月七星身上。
就算是自己能成功找到那兩位半仙掌權。
璃月七星的製度不散，終歸是個隱患。
而現在。
經過自己這麽一說，將璃月的位置放在比自己比家族還要重要地多的刻晴，此時心裏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隻不過這想法到底是什麽還是個問題。
是推翻七星？
還是改變璃月現行的法度？
亦或是順從岩王帝君的意誌，從此將她理想中的人權至上轉為神權至上？
“嘖嘖嘖。”
“煙緋啊煙緋，現在就看你了。”
“希望你能給點力。”
林風一邊輕啜著來自翹英莊的好茶，一邊自言自語著。
他先前全程都沒有提出推翻七星製度這個最終目的。
隻是在用岩王帝君如果不在了，璃月七星完全掌控國家的後果來不停暗示這件事。
至於他真正準備著去提出‘推翻七星製度’這件事的人選。
就是那位大律法師煙緋。
因為在鈴鐺空間裏。
林風清楚地看到了煙緋的表情。
是那種極為安定極為放心的表情。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現在再去找她提這件事，她肯定會認真地考慮自己的提議。
林風站在窗口，望向天上的群玉閣。
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著群玉閣的墜落，岩神退位，七星下台，從此璃月進入了新的人治時代。”
“哎呀呀——”
“這一次，玩的好像有點大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