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還是在林風的那個超大號辦公室。


    身材高大的卡皮塔諾站立在潘塔羅涅和散兵麵前,冷峻的麵容宛如刀砍斧削一般,即使隻是站在那裏,房間的溫度都仿佛冷到了冰點之下。


    潘塔羅涅和散兵對他的態度更是惡劣到了極點,不管卡皮塔諾說什麽,他們倆就是裝死,抱著雙臂一個靠在牆邊,一個倚在窗口,堅決不肯說一句話。


    深知他們兩個在等什麽的卡皮塔諾倒也沒有生氣,隻是麵色不虞地立在那裏,等著林風的到來。


    辦公室外。


    優菈、柯萊、達達利亞還有空,他們四個人就像是做賊一樣,把耳朵貼在門上小心翼翼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卡皮塔諾來者不善。


    不過對優菈他還是很客氣的,盡量禮貌地說著執行官內部事務,希望優菈暫時回避一下。


    原本達達利亞以為自己摸魚這麽久,卡皮塔諾這種性格怎麽也得訓斥自己幾句。


    結果兩人見麵之後,卡皮塔諾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這種反常的行為讓達達利亞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卡皮塔諾是出了名的紀律嚴明、待人嚴苛,平生最看不得的,一個是違背騎士精神的卑劣之人,另一個就是懶人。


    對。


    沒錯。


    懶人。


    卡皮塔諾非常討厭那種怠惰之人。


    在他看來,懶惰是人類最大的劣性根,做事拖拖拉拉、辦事能懶就懶,這種人,該打!


    而達達利亞在璃月可是摸魚了好久。


    或者說。


    從他上任執行官以來,一直都是在摸魚中度過的。


    不僅什麽事都沒有做成,還走公賬買了許多沒用的東西。


    走公賬買私貨。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教他的。


    如果說潘塔羅涅還在的時候也就算了,畢竟愚人眾的公賬都是由他處理的,以他和林風的關係,就算是頗有微詞也不會說什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可現在潘塔羅涅出事了。


    他不僅帶著女皇陛下的神之心偷跑,還謀害第二席執行官多托雷。


    這種與叛國無異的惡行,毫無疑問,讓他失去了對北國銀行的掌控權。


    現在愚人眾的公賬已經由其他執行官開始接手了。


    隻是這麽一來,達達利亞這種以公謀私的行為就顯得有些不妥了。


    不過念在達達利亞和林風的關係,卡皮塔諾也就懶得理他了,到時候誰想找麻煩誰再去找吧。


    一想到林風。


    卡皮塔諾心情就不免一陣複雜。


    說實話,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人,沒有之一。


    年紀輕輕,武力卓絕,而且腦子也是一頂一的好用,不管你說什麽,一點就透,辦事效率更是逆天的級別,雖然性格有些跳脫,行事手段也是慣用各種小花招,但毫無疑問,這是他任職愚人眾這幾百年來見過的最強天才。


    這樣的人才為什麽就不肯一心一意地為至冬效力呢?


    盡管女皇陛下親自認可了林風奪取神之心的功績,可謀害同僚這件事,怎麽也洗不清楚。


    “唉——”


    卡皮塔諾不是非常喜歡林風,從林風加入愚人眾那天一直如此。


    隻是這並不影響他對林風個人能力的欣賞。


    吱嘎。


    三人正沉默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正是林風。


    見到卡皮塔諾,他就笑眯眯地開口招呼道:“呦,你們三個聊得挺熱鬧啊。”


    卡皮塔諾:“.”


    潘塔羅涅:“.”


    散兵:“.”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三個聊得熱鬧的?


    林風沒有在意他們的眼神,隨手拖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道:“好久不見了,卡皮塔諾。”


    他的態度很隨意。


    絲毫沒有之前在至冬時的那麽恭敬。


    卡皮塔諾眉頭微皺,淡淡地說道:“正主來了,那麽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俄狄浦斯,潘塔羅涅,斯卡拉姆齊。”


    “有關多托雷對你們謀殺他切片的控訴,我現在代表女皇陛下,正式向你們發起調查。”


    “你們有什麽想說的麽?”


    卡皮塔諾說完。


    散兵和潘塔羅涅的便將視線放在林風身上。


    林風也不負眾望地開口說了起來:“沒什麽好說的,想殺就殺了,反正我們倆有仇,你們都知道的。”


    “.”


    這個回答很隨意,同時也讓卡皮塔諾很是不滿:“俄狄浦斯,請你認真回答。”


    “我回答的還不夠認真麽?”


    “我和多托雷有仇,你們不知道麽?”


    “有多少次,這家夥都差點把我送上實驗台大卸八塊?你忘了?”


    “在蒙德,他的切片要殺我,我還擊有錯?”


    “在璃月,他兩個切片都要抓我進實驗室,我殺他們有錯?”


    “在須彌,這家夥甚至造出了神明軀體要殺我,我有錯?”


    “倒不如說多托雷一次又一次地對我這個女皇陛下的眷屬下手,你們不去盤問多托雷,反過來找我的麻煩,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了?”


    林風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地能說會辯。


    卡皮塔諾說不過他,隻好把頭轉向散兵和潘塔羅涅:“你們兩個,有什麽話說?”


    “沒什麽好說的。”


    “有仇。”


    潘塔羅涅和散兵的回答也緊隨林風的話,讓卡皮塔諾有種忍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


    “詳細說明。”


    “你們與多托雷的仇怨在哪裏?”


    卡皮塔諾耐著性子,接著道:“你們破壞了多托雷在須彌的計劃,對愚人眾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如今須彌草神已經以愚人眾勾結教令院謀害神明為由,頒布了驅逐愚人眾、斷交外交關係的命令,這件事,你們三個都有連帶責任!如果解釋不清,就等著女皇陛下的親自審判吧。”


    回答他的。


    是林風不屑的話語。


    “我呸,多托雷要不要臉?”


    “明明是他忽悠潘塔羅涅叛國在先,瀆神實驗也是他主持的,現在卻倒打一耙?要臉不?”


    接下來,林風言簡意賅地將多托雷的實驗,瀆神的目的,被忽悠瘸了潘塔羅涅,還有散兵和多托雷的血海深仇全部一一道來。


    聽得卡皮塔諾麵具下的臉都忍不住嘴角直抽。


    被林風這麽一說。


    他們三個圍殺多托雷切片的事情,似乎全部都合情合理。


    每個人和多托雷的仇怨都極深。


    尤其是散兵。


    說到散兵。


    卡皮塔諾禁不住心裏有些糾結。


    散兵的故事在愚人眾不是新聞。


    被神明背叛的神造之物,一個渴望有顆心的人偶,過往經曆隻能用淒慘來形容。


    多托雷拿散兵做實驗體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不過每次實驗之後,散兵的實力都會暴漲一波,所以大家也就當這是公平交易了。


    沒想到他們倆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麽多的恩怨糾葛。


    如此來看。


    林風是多次被多托雷威脅生命奮起反擊。


    潘塔羅涅是因為多托雷違背承諾,做出了相當於撕毀契約這種在璃月人眼中十惡不赦的事情,才會憤而殺人。


    散兵則是本來就和多托雷有血海深仇,最為簡單純粹的報複殺人。


    這麽說的話。


    他們三個都有非常正當的理由。


    “不好交待啊。”


    卡皮塔諾心中暗自思索。


    多托雷是第二席執行官,實力超群,還經手著邪眼和人體改造事務,在愚人眾中地位斐然。


    如果自己這麽匯報上去。


    以多托雷的性子,搞不好會出什麽事。


    但不這麽匯報上去。


    自己又該如何解決潘塔羅涅和散兵的問題呢?


    執行官手冊第一條。


    不可互相殘殺。


    雖說這就是一條廢話,隻要沒有證據,我殺了你又有何妨?


    但潘塔羅涅和散兵聯手謀害多托雷切片這事可是證據確鑿,須彌的虛空將這些事全部記錄了下來,多托雷手裏就有一份影像資料。


    “皮耶羅將這種麻煩事推給自己,真是.”


    卡皮塔諾再次歎了口氣。


    他和其他能混就混,能蒙就蒙的執行官不一樣,他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


    皮耶羅就是看中了卡皮塔諾這一點,才讓他來璃月調查的,順便給多托雷一個合理的解釋,讓他消停一點。


    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棘手了,卡皮塔諾現在想的頭都大了,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解釋。


    林風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窘境。


    不隻是他,潘塔羅涅和散兵這樣的人精,隻是一搭眼就能看出來卡皮塔諾現在的糾結猶豫。


    哪怕他的臉全部都被麵具蓋住了,卻壓根就蓋不住他那不安的情緒。


    “卡皮塔諾。”


    “我有個辦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林風的聲音響起,把卡皮塔諾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你說。”


    回過神的卡皮塔諾沉聲問道。


    “你就回去匯報。”


    “第六執行官斯卡拉姆齊陣亡,第九執行官潘塔羅涅陣亡,北國銀行由第五執行官公雞普契涅拉代管。”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卡皮塔諾聲音愈發低沉地搖頭道:“兩個執行官陣亡,你知道對愚人眾的軍心會有多大的影響麽?”


    “那換個說法。”


    “潘塔羅涅和斯卡拉姆齊陣亡於深淵之中,死在了深淵公主之手,按照至冬慣例,授予至冬英雄的稱號。”


    林風話說的雲淡風輕。


    卡皮塔諾聽的是心裏一陣突突狂跳。


    陣亡,確實不好聽。


    為國捐軀,這就讓人能夠接受了。


    “不對,他們兩個就沒死。”


    “如果被其他愚人眾的人看到了,我們豈不是名譽掃地?”


    卡皮塔諾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林風白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女皇陛下都已經宣布他們已經死了,還為他們頒發了英雄勳章,誰敢說他們還活著。”


    “.”


    卡皮塔諾沒有吭聲。


    不得不說。


    這是一個妙招。


    女皇陛下說他們死了,那如果敢說散兵和潘塔羅涅沒死,這就是褻瀆至冬女皇的威嚴,這可是死罪。


    思來想去。


    卡皮塔諾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便點頭道:“就照你說的吧。”


    至於說多托雷對此有什麽感想。


    有感想也沒用。


    你多托雷和人家三個都有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很合理啊,事後他們兩個也‘死’了,說什麽也沒用了。


    直到這時。


    潘塔羅涅和散兵懸著心的才終於放下了。


    林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為他們倆解決了被至冬追殺的這個隱患。


    說完了潘塔羅涅和散兵的事。


    卡皮塔諾又伸手道:“神之心呢?”


    “在我這。”


    “交給我,我要帶給女皇。”


    “不給。”


    “你說什麽?”


    “我說不給你。”


    確定了林風說的是不交出神之心,卡皮塔諾當即大怒,要殺人的氣勢升騰而起,引得潘塔羅涅和散兵不禁脊背生寒。


    愚人眾第四席執行官。


    被譽為最強的凡人。


    卡皮塔諾的實力可想而知。


    散兵和潘塔羅涅一起上估計都要被吊打。


    “俄狄浦斯,你,也要叛國?”


    卡皮塔諾話說的很重。


    但這可不是在扣大帽子,而是他真的這麽認為。


    不肯交出屬於至冬女皇的神之心。


    這種行為,和潘塔羅涅拿著岩神神之心跑路一樣的惡劣。


    “別學多托雷在那裏胡說八道。”


    林風懶洋洋地說道:“回收神之心是女皇陛下給我下達的任務,這任務完成了,自然是要我親自去遞交神之心,給你帶回去算個什麽事?”


    卡皮塔諾雙眼微眯,身上的氣勢稍微弱了一點。


    林風說的很有道理。


    不好反駁。


    兩人對視了一會後,卡皮塔諾便開口道:“我會在至冬等你,若是等不見,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背叛者的下場。”


    “說完了麽?”


    “好走不送?”


    林風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想了想又道:“對了,走的時候別忘了找安德烈拿賬單,把這一上午的損失賠償了再走。”


    “.”


    卡皮塔諾麵具下的表情微微一變,冷哼一聲便推門離開了。


    在他走後。


    林風向後一仰,對著潘塔羅涅和散兵嘻嘻笑道:“怎麽樣,這回滿意了吧?兩位‘陣亡者’。”


    潘塔羅涅和散兵並沒有回答,隻是動作一直地搖頭苦笑。


    解決方法是好。


    隻是他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名義上就是死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


    死人嘛,總比活人更好去辦一些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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