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深淵力量。


    與是用元素力抵擋侵蝕不同。


    和林風身上那種免疫深淵力量侵蝕的祝福也不一樣。


    空身上這明顯是血脈帶來的力量,深淵力量不僅不能侵蝕他,甚至見到他的時候便會拔腿就跑。


    而且鍾離和溫迪也絲毫沒有意外,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很明顯。


    他們兩個早就知道了空的特殊體質。


    又或者說。


    他們兩個很可能早就與五百年的前那兩位金發旅行者相識了。


    林風若有所思地瞥了他們一眼後,繼續笑眯眯地和阿貝多說道:“怎麽樣,你看這個血能用吧?”


    “當然可以。”


    阿貝多認真地晃了晃試管,看著裏麵無論怎麽搖晃都保持涇渭分明的血液與深淵力量,不禁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回到蒙德城的這兩天,他一直都在為如何分離深淵力量和杜林的血液這個問題困擾著。


    沒想到,這個問題居然如此輕鬆地就被解決了。


    “那麽,請問,您願意幫助我繼續完成我的實驗麽?”


    滿意歸滿意,但還是要征詢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阿貝多終究不是多托雷那種隨便抓人去做人體實驗的瘋子。


    如果空不同意的話,那他就隻能再想一些其他的辦法來解決剝離深淵力量的問題。


    空沒有糾結太久便答應了下來。


    但他還有一個條件。


    那就是在進行實驗的過程中,他想讓阿貝多為他展示一下深淵力量對這個世界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這個要求非常簡單。


    簡單到阿貝多現在就可以為空展示一番。


    就見他先是快速地將試管中的血液與深淵力量進行分離,並且隨手就將裝載著杜林血液的試管放在一邊,而後再將漆黑如墨的深淵力量滴了一點到他身後的一株要比正常體型大上三倍的甜甜花上。


    “啊,阿貝多老師——”


    看到這,正認真聽講準備做筆記的砂糖頓時臉色一變,急忙伸手想要阻止阿貝多。


    然而他終究還是晚了,那滴深淵力量已經滴在了超大甜甜花上。


    如同被壓製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發泄點一般,在接觸到甜甜花的一瞬間,那滴深淵力量就開始迅速沿著花瓣快速蔓延,花瓣不夠,又向下花莖,土壤甚至花盆都在深淵力量的侵蝕上變得漆黑,並向外不斷在散發著腐蝕同化一切的惡念,剛還散發著誘人甜香氣味的甜甜花,眨眼間就變得如地獄中的魔花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這這!?”


    這是空自蘇醒以來,第一次見到深淵展現它真正的力量,也是他一直都在懷疑的事情。


    而深淵力量表現出來的強腐蝕性和墮落氣息,則讓他徹底看傻眼了。


    這才僅僅隻是一滴深淵力量就能帶來如此恐怖的變化。


    那麽像林風之前所說的,席卷了整個提瓦特大陸的深淵力量,到底是該有多恐怖。


    除了空。


    在場的人都是見識過深淵力量的,就連年齡最小的可莉都跟著艾莉絲見過深淵魔物的侵蝕之力,因此倒是沒有人露出什麽意外之色。


    隻有砂糖的表情異常委屈。


    這株甜甜花是她實驗了九十三次才培育出來的大型甜甜花,雖然與她的實驗目標超大型甜甜花還有著非常大的差距,但這一株已經是她培育出來品相最好的甜甜花了,結果就這麽被阿貝多給拿去做實驗了。


    “你這株甜甜花隻是體型大,實際上並沒有既沒有繁育能力,也不能拿來做糖漿,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是一株失敗品。”


    見到砂糖的表情,阿貝多便解釋了一番:“先前我給你提供過思路,但是你的路線走錯了,那一株才是成功的。”


    說著,他指向實驗室中的另一株體積稍小的甜甜花道:“那一株才是成功的實驗品。”


    這一下就讓砂糖轉憂為喜的了,立馬歡喜地跑過去將那個花盆緊緊地抱在懷裏。


    一支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空和阿貝多開始商討了具體的實驗適宜,優菈則和林風一起,陪著鍾離去認真地的查看了一下杜林的心髒,閑著沒事做的溫迪便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帶孩子的責任,歡快地彈著手風琴,為柯萊和可莉唱起了他新創作的詩歌。


    “毒龍杜林的心髒,以往我隻是聽說,卻還未曾看到過。”


    站在山巔,俯瞰著腳下的杜林殘骸,鍾離有些感慨。


    昔年漆黑之災的時候。


    鍾離第一時間還在坎瑞亞,並沒有及時趕回,全靠各位仙人以及千岩軍殊死奮戰,前段時間林風不在的時候,他還帶著魈去層岩巨淵下方尋找到了騰蛇太元帥浮舍與璃月方士伯陽的殘骸,並將他們入土為安。


    其實若非是魈的請求,鍾離是不願意深入層岩巨淵的。


    他早就知道浮舍陣亡在了那裏。


    卻始終都不想再去承受一次為故友下葬的痛苦,用他的話說,這是最嚴重的一種磨損。


    可他還是去做了,拚著磨損加速,滿足魈想要見兄弟的最後一麵。


    有些仙人坐鎮的璃月死傷尚且如此慘重,那麽連仙人都沒有的蒙德隻會更慘。


    巴巴托斯是個很狡猾的人。


    擁有著千風作為耳目的他,第一時間就聞聽到了子民的哀求與祈禱,他當即就裝作受傷退出戰場,並星夜趕回了蒙德。


    然而即使如此。


    他依然還是慢了一步。


    魔龍杜林已然來襲,四風守護悉數戰敗,包括擁有魔神之力的特瓦林,同樣敗在了魔龍杜林的尖牙利齒之下。


    發瘋的熾炎之魔女焚盡自身在石門為蒙德和璃月擋住了深淵魔獸的衝擊,凡人之軀的西風騎士團拚死守衛,北風之狼死於漆黑獸潮,純白騎士浴血奮戰。


    城外魔物遍地,城內在東風之龍與杜林的戰鬥中幾近被徹底摧毀,恐怖的毒素遍布城池河流,凡人隻能苟縮在地下室下祈求著風神庇佑,連一口安全的食物一口幹淨的飲水都難以得到保障。


    要不是溫迪及時趕回,手持神器天空之琴,奏響他引以為傲的高天之歌,帶領著東風之龍成功擊殺了毒龍杜林,恐怕蒙德的災禍還要繼續持續下去。


    在鍾離回憶當年漆黑之災的慘狀時,林風也在一旁感慨道:“杜林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哦?”


    “你似乎知道它的往事。”


    鍾離有些意外。


    他從林風的話裏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位成長在了五百年之後的異世界來客,似乎是對杜林的過往非常了解。


    這位成長在了五百年之後的異世界來客,似乎是對杜林的過往非常了解。


    “嗯,大概了解一些。”


    林風踩了踩腳下的骸骨,歎氣道:“他其實就是個才出生幾天的孩子啊。”


    孩子。


    這兩個字用在一個骸骨都有半座龍脊雪山這麽大的杜林身上似乎有些不太準確。


    但鍾離卻很認真地問道:“能詳細說說麽?”


    難得遇到一件自己沒有聽說過的事情,鍾離對此頗感興趣。


    優菈沒有出聲打擾林風,卻也是好奇地看著他。


    說實話。


    對於林風這種總是不驚疑間說出許多提瓦特過往隱秘的事情,她一直都很想問清楚是怎麽回事,隻不過每次都被林風含糊其辭地給糊弄了過去。


    “不行,這次一定要問清楚。”


    優菈心裏暗暗想道。


    而另一邊的林風也開始了他的講述。


    “從前,有一個叫做的杜林的孩子,他帶著母親的期望降生到了一個名叫提瓦特的世界。”


    “他本不該被允許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因為他滿身災厄。”


    “他本應是一旦降生就要被永世放逐到漆黑宇宙中的囚徒,隻因他滿身災厄。”


    “可他的母親還是執意將他帶到了這個世界上,並對他施以了一個母親最慈愛的祝福。”


    林風清了清嗓子,輕聲念誦道:“我可愛的孩子啊,就像雨水流向溪流,草木伸向陽光那樣,到美好的地方去,驕傲地向世人展現你的美麗吧。”


    聽到這裏。


    優菈不禁眼皮一跳,仿佛已經看到了後續發生的事情,一旁的鍾離也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已經看到了後續發生的事情。


    林風還在繼續講述著杜林的故事。


    “這位名為杜林的孩子,帶著母親的祝福,一路飛躍高山,穿過大河,隻為到那有著美麗歌聲的地方,告訴那裏的人們自己和媽媽的故事,讓人們知曉他出生的地方是有多麽美麗。”


    “可杜林怎麽也想不到。”


    “人們見到他時,不是為他的美麗軀體所驚歎,而是驚慌失措地驚恐尖叫,吟遊詩人們停止了歌唱,騎士們對他射出了利箭,如寶石一般美麗的青色巨龍從天而降,向他發起了挑戰。”


    “杜林不懂這是為什麽?”


    “可麵對著想要殺死他的人類和巨龍,他不得不奮起反抗。”


    “憤怒逐漸使他失去了理智,來自血脈中的漆黑讓他漸漸忘卻了自己的初衷,他開始憤怒,他開始有種想要將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撕裂的衝動。”


    “直到一陣悠揚的歌聲響起。”


    “已經陷入瘋狂的杜林醒了過來。”


    “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他和大家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夢裏,他來到了一片歌聲飄揚,綠草芬芳的土地,夢裏,他和那些善良的人們一同歡歌,夢裏,他和那頭如寶石般的青色巨龍一同在空中舞蹈。”


    “然而當他醒來的時候,入目所及,盡是鮮血與火焰,漆黑吞噬著大地,詩人的歌聲在雙龍的咆哮中被淹沒殆盡,他所能聽到的,唯有他最愛的人類所發出的哀嚎與悲鳴。”


    說到這,林風眼中似有淚光閃爍,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夢醒了,夢也碎了,杜林放棄了掙紮,任由那頭本可以成為朋友的青色巨龍將利齒深深地刺進他的咽喉。”


    “垂死之際,杜林拚命揚起頭,想要看一眼這個美麗的世界。”


    “再見了,媽媽,我的旅途結束了,沉睡在白銀般閃耀的冰雪中似乎也不錯。”


    “再見了,美麗的詩人,再見了,美麗的巨龍。”


    “如果我們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相遇、歡歌、跳舞,那該有多好啊。”


    “再見了,美麗的世界,沒能與你成為朋友,真是一個遺憾。”


    林風講完,山巔之上隻有寒風呼嘯過的聲音。


    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如林風所說,杜林,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當時已經瘋了,在已經被深淵汙染的萊茵多特眼裏,杜林那被深淵染黑的軀體正是她所認為的事件最美麗之物。


    興許。


    萊茵多特能夠恢複正常,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隕落,才讓她幡然醒悟,從此擺脫深淵的影響。


    可杜林終究還是死了。


    他就像一個新生的懵懂孩童,懷揣著美麗的夢想,想要給這個世界一個大大的擁抱,將自己所認為的美好全部展示給他所見過的人們。


    特瓦林不是他的對手。


    加上不能使用全力溫迪也一樣。


    他本可以從容地逃離蒙德,再去到其他國家甚至到大海中生活。


    可他卻選擇了寧靜地走向死亡,還為這個曾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世界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並帶著遺憾永遠地沉眠在了這座孤寂的雪山之上,唯有自己的‘弟弟’阿貝多在這裏陪著他。


    “這不是故事。”


    沉默之後,鍾離開口道。


    他的聲音裏有種某種的意味,看向林風的眼神也說不出的怪異。


    “是的,這不是故事。”


    林風再次重重歎息,隨即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道:“這是杜林的記憶,埋藏了五百年的記憶。”


    “你怎麽做到的?”


    鍾離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林風之前肯定是知道杜林的事情,這絕對沒錯。


    但他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詳細,如非是身臨其境,根本不可能說得出來杜林的心裏話。


    唯有一種可能。


    林風剛剛看到了杜林的記憶,真實的記憶,並且受到了這記憶的影響,重新回溯了杜林的一生。


    “唉——”


    林風再次踩了踩腳下,無奈地說道:“從我接觸到杜林心髒裏攜帶的深淵力量後,他的記憶就衝進了我的腦子裏,甚至能和我產生共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須彌的花神娜布·瑪莉卡塔,這是她贈予我的那道祝福所帶來的能力。”


    來自花神娜布·瑪莉卡塔的祝福?


    同樣是一臉疑惑的優菈恍然大悟,感覺自己同樣感覺到的異常似乎是得到一點解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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