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都。


    養心殿內。


    女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略顯沉默。


    而大殿當中,六部尚書以及九位國公齊齊站在下方。


    他們今日深夜聚集,為的就是商議大魏文宮脫離之事。


    文宮脫離,這已經形成了定局,雖有一品的出麵,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品是壓不住大魏文宮的。


    自然而然,眾人要商議,否則真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任何準備,豈不是等死?


    “陛下,如今吏部已將所有朱聖一脈官員暫時放置一旁,目前增加候補官員七十萬人。”


    吏部尚書陳正儒開口,大魏王朝內,官員數量自然不少,而儒家也滲透了不少官員在內。


    如今大魏文宮要走,這些儒家讀書人,有沒有異心他們不管,但必然要防一手,不過沒有選擇最激烈的直接罷免,而是暫時收回部分權力。


    讓他們做一些別的事情,也免得惹來一些是非。。


    算是防了一手。


    “恩。”


    “安排他們去做一些實事,但權力收回,俸祿增加一倍。”


    女帝點了點頭,隨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權力要收回,事還要做,但給予俸祿增加,倘若他們要走,也拿不了多少銀子,倘若他們不走,這些銀子也算是收買人心了。


    此話一說,陳正儒開口道。


    “遵旨。”


    而後刑部尚書立刻跟著開口。


    “陛下,刑部增加人手三十萬,調遣兵部七十萬,維護朝外郡,府,縣治安,目前配合兵部,掃蕩匪寇數千支,全國各地也在嚴打惡霸之流。”


    “各地刑部也開設除惡局,目前收到十二萬七千餘檢舉卷宗,核實七萬三千卷,緝拿判刑十一萬三千餘人,其中兩千四百五十三人,由大理寺核實過後,已判斬。”


    “各地百姓拍手叫好,稱讚陛下英明。”


    刑部尚書張靖出聲,他如此說道,也算是匯報一件喜事了。


    “恩,此事還要勞煩張愛卿,以及大理寺了,繼續抓重,持續三年除惡,三年肅清,保證大魏王朝國泰民安。”


    女帝聽到這話,神色溫和了許多,懲奸除惡,對於百姓來說,是一件好事。


    “敬遵陛下旨意。”


    張靖點了點頭,而後兵部尚書周嚴開口了。


    “陛下,如今四大營已經駐守各地府郡縣,平日無事,配合當地縣衙剿匪除惡,確保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國內皆不會出現任何動亂。”


    “並且可以在一天內集結百萬大軍,三日內全部集結。”


    周嚴出聲,告知女帝兵部的安排。


    “很好。”


    “諸位愛卿辛苦了。”


    女帝滿意地點了點頭。


    眼下,大魏的唯一危機,就是文宮脫離,脫離之後所帶來的影響,可以看到,但到底會帶來什麽影響卻不知道。


    所以為了以求萬一,她必須要讓大魏穩定下來,不管通過什麽辦法,都要讓大魏穩定,即便是忍痛割肉。


    最起碼不會傷及根本。


    很快,眾人又安靜下來了。


    長達半柱香的時間,大殿內顯得異常安靜。


    過了半柱香後,有聲音響起了。


    是安國公的聲音。


    “陛下,臣有一計,或許可以讓大魏文宮安定下來。”


    安國公出聲,如此說道。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安國公身上了。


    “國公請說。”


    女帝開口,詢問安國公,同時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安國公有什麽計謀。


    “陛下,大魏文宮脫離,無非是借助天下讀書人之力,但他們生於大魏,倘若當真離去,是否能借助大魏讀書人的力量,與之抗衡?”


    “畢竟,這些正儒,大儒,天地大儒或許有所圖謀,但對於大部分的讀書人來說,讓他們背井離鄉,脫離大魏,隻怕他們還是不願意。”


    “如若陛下給予讀書人優策,或許能挽回不少,不說阻止大魏文宮,但至少能讓大魏文宮短暫時間內,不敢脫離。”


    “為我等爭取時間。”


    安國公出聲,說出了自己的計謀。


    隻是這計謀一說,眾人眼中露出失望,本以為安國公會有什麽良策,卻不曾想到是這個計劃。


    而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安國公也不由歎了口氣。


    “陛下,老臣知曉,這個計劃聽起來有些可笑,但人心都是肉長得,老臣就不信了,這幫讀書人都是沒爹娘的人。”


    安國公這般說道。


    不是他天真爛漫,主要是因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了,那就隻能用這種方法了,再者安國公倒也不是說讓大魏讀書人去針對大魏文宮。


    而是勸說大魏的讀書人,安安靜靜地留下來,最起碼對大魏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無非是國運受到影響罷了。


    “安國公,並非是老夫打擊你,也並非是說讀書人就真的沒良心。”


    “大魏文宮脫離,絕對不是一時之念,這件事情背後,牽扯了太多人了,甚至牽扯到了朱聖。”


    “想要依靠這種方式,阻止大魏文宮脫離,無疑是癡人說夢。”


    “對於朱聖一脈來說,放棄脫離,等同於武官們放棄北伐一個道理,尤其是對現在的文宮來說,他們有資格脫離。”


    “換句話來說,安國公,倘若大魏兵強馬壯,國富民安,北方蠻族恰逢幹旱或冰寒之苦,你會怎麽想?”


    陳正儒開口,詢問安國公。


    此話一說,安國公沉默了,因為這樣一想,自己的確有些天真爛漫了。


    倘若大魏有這麽強,他就算是動不了身,都要讓人抬著自己走,奔赴戰場去。


    他明白了。


    “按照這樣,眼下我等隻能坐以待斃了。”


    “等著大魏文宮脫離,等著國運消失吧。”


    “這幫讀書人,狗娘養的。”


    “哦,諸位尚書,不是說你們。”


    安國公無奈道,隻是言語當中對讀書人更加厭惡了。


    陳正儒沒有在乎安國公的辱罵,畢竟他也想這樣罵一句,大魏好不容易有點起色,這幫家夥就開始搞事,就不能安定幾年再說?


    現在陳正儒愈發覺得,當初蠻族入侵,有這幫人的身影,隻是那件事情太過於久遠了,想要調查也無從下手。


    而且即便是調查出來結果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自己氣的難過?


    “諸位愛卿也莫要苦惱。”


    “大魏文宮脫離,既已成定局。”


    “朕也有對策之法,若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後,七大仙門也會入我大魏。”


    “明日後,工部尚書著手為七大仙門建造宮殿,再額外設置大魏仙府,七大仙門會自行入駐,往後與大魏結盟,鎮壓外敵。”


    女帝開口,道出這件事情。


    隻是此話一說,在場眾人臉色紛紛一變。


    尤其是陳正儒,更是在第一時間開口道。


    “陛下,此事有些不妥啊。”


    “大魏文宮若是豺狼,那七大仙門就是惡虎,而且大魏雖沒有明文規定,但太祖臨終之前,也曾說過大魏王朝決不能與仙宗牽扯。”


    “這幫人也絕對不是善茬,俠以武犯禁啊。”


    陳正儒開口,他第一時間拒絕,希望女帝能夠收回成命。


    “陛下,陳尚書所言極是,仙門弟子不理世俗,任性而為,尤其是他們修行仙道,傲氣非凡,看不上一切,這種人若是來了大魏,以後豈不是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禮部尚書王新誌立刻跟上。


    不是說仙門弟子壞,而是仙門弟子不適合入王朝。


    想想看,你是一個修仙者,本身就有傲氣,朝廷讓你辦事,你辦,但問題是辦事的方法,你不會按照規章製度來。


    你覺得這個人有錯,你直接殺了他,是不是冤案先放一邊,你把人家殺了,人家恨你嗎?


    恨!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換句話來說,仙門弟子行事作風,跟許清宵很相似,不計後果,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聽指揮。


    放在世俗當中,懲惡除奸倒沒什麽好說的,可加入朝廷,隻怕到處都是亂子。


    但與許清宵又不同的是,許清宵最起碼是有底牌,有手段,每一次許清宵做事都是占據道理的,仙門弟子能做到嗎?


    要是能做到還沒什麽好說的,可要是做不到呢?


    想殺就殺,大魏王朝絕對要亂。


    “陛下,老臣也同意陳尚書所言,數百年前,有小國引進仙門入內,雖然抵禦了外敵,國力增強,但後來其國皇室全被仙門控製。”


    “淪為仙門傀儡,這等教訓,我等絕對不可無視啊。”


    安國公也跟上說話了。


    仙門勢力要是進了大魏,就算前麵老老實實,可等他們掌控了權力之後,隻怕更加貪婪,畢竟修仙也是需要銀兩的。


    三大王朝,為何都不敢接納仙門,其實真正害怕的就是仙門勢力徹底滲透。


    對王朝來說,掌握了兵權,就等同是掌握了絕對權力。


    你把仙門勢力拉進來,那這股力量絕對不容小視,仙道體係前期可是碾壓所有體係的存在。


    十品引氣,便已經可以釋放出靈力,同境界情況下,十個武夫打不過一個修仙者。


    七品築靈之後,更是可以操控法器,幾百米外,直接斬其頭顱。


    而武夫七品依舊是凡胎肉體,自然打不過仙道修士。


    如此一來的話,七大仙門的入駐,勢必會對大魏造成巨大的影響,權力瓜分,新添階級,這不僅僅是對文武百官有影響。


    對大魏百姓也有影響,但對女帝的影響更大,失去部分權力,無法完成集中,這是極其不好的事情。


    可隨著眾人說完後。


    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若不引他們過來,國運之事,誰來處理?”


    女帝開口。


    一句話,讓眾人徹底安靜下來了。


    是啊,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如此,大魏文宮離開,所影響的國運太大了,仙門入駐,雖然不能完全彌補,但至少可以挽回一大部分。


    “諸愛卿,朕知道,請仙門入駐,影響極大,但對於現在的大魏來說,已經到了絕境,若不引仙門入駐。”


    “隻怕大魏要真正迎來不可挽救之地步了。”


    女帝出聲,她語氣十分平靜,這番話說出之後。


    眾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


    如若大魏文宮不脫離的話。


    對大魏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福音。


    現在大魏既有民心,又有銀子,完全可以發展起來了,假以時日,大魏再顯輝煌。


    如若到了那個時候,大家也可以安心退休了,畢竟將搖搖欲墜的大魏王朝,硬生生抬到了重現輝煌。


    史書當中,他們也能留下濃厚的一筆。


    雖然這主要還是因為許清宵開了一個好頭,但他們的作用也毋庸置疑。


    一個人,是撐不起整個大魏王朝的。


    可現在,大魏文宮的所作所為,的的確確讓六部尚書以及九位國公感到憤怒。


    隻是,那又如何?憤怒有用嗎?倒不如老老實實想好應對之法。


    “陛下,三思。”


    陳正儒不在強求什麽了,但依舊還是喊了一句三思。


    女帝點了點頭,隨後詢問道:“再過一個時辰,就要科舉了,許愛卿今年的考題是什麽?”


    女帝詢問道,將話題扯到另外一個地方。


    這話一說,陳正儒緩緩出聲。


    “呃......守仁說他已經準備好了,但沒有給臣看。”


    陳正儒給予回答。


    此話一說,眾人略顯好奇了,試題不給看?這是何意?


    “看來許愛卿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朕就不過問了,諸位愛卿,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女帝開口,她沒有繼續多問。


    而眾人也沒多說,紛紛告退。


    隻是等他們走後,大約一刻鍾。


    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先生,可以出麵了。”


    隨著女帝開口,當下大殿之下,吳銘的身影緩緩出現。


    “陛下安康。”


    吳銘開口,他沒有行禮,身為一品有資格不行禮。


    “先生,朕有兩件事,就不拐彎抹角了。”


    女帝出聲,她很直接,沒有藏藏掖掖。


    “陛下請說。”


    吳銘也沒有廢話。


    “第一,大魏三位一品,是何意?”


    女帝開口,這是她目前心中最好奇的地方。


    吳銘之前說,大魏有三位一品,讓她十分驚愕,她相信吳銘不會亂說話,但大魏怎麽可能會有第三位一品?


    若是有的話,她早就察覺到了。


    此話一說,吳銘當下極其自信道。


    “陛下,大魏的確有三位一品,不過另外一位,需要一段時間。”


    吳銘如此說道,眼神之中充滿著自信。


    一瞬間,女帝露出喜色,她猜到了吳銘是什麽意思,當下看向吳銘道:“先生的意思是說,大魏武者,出現了一品之資?”


    女帝問道。


    “恩。”


    吳銘點了點頭。


    “是何人?”


    女帝繼續問道。


    隻是吳銘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請恕老夫不能說。”


    吳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不是提防女帝,而是涉及很多,畢竟能不能成為一品,還需要許清宵經曆一些磨難。


    如若告知女帝是許清宵,隻怕女帝不可能讓自己帶走許清宵。


    “不能說?”


    女帝微微皺眉,但她沒有生氣,反而平靜道。


    “先生有幾成把握,覺得他能成就一品?”


    女帝問道。


    “九成八。”


    吳銘無比自信道。


    九成八?聽到吳銘所言,女帝實實在在有些掩飾不了眼中的喜悅。


    因為對現在的大魏來說,既缺一位聖人,但更缺的還是一位一品。


    倘若出現一位聖人,可以扭轉大魏現在的局勢。


    而如若出現一位一品,可以讓大魏更快更早的恢複鼎盛狀態,甚至超越從前。


    三位一品,大魏鼎盛時期,也不過是兩尊半。


    因為第三位一品晉升時,第一位一品逝去了,不存在是氣運問題,但對方也的確衰老可怕。


    自然而然,聽到九成八,女帝很喜悅。


    三位一品她不奢求,可等大魏一品逝去後,有新的一品可以補上,才是讓她真正開心的地方。


    至少大魏可以再穩定幾百年了。


    有一品在,大魏就不可能會被滅國。


    “先生,這第二件事情,是魔域的事情,如今魔域是什麽情況?”


    女帝問道。


    之前本該詢問的,但因為事情極多,暫時沒有去問,如今有時間了,她自然要問清楚魔域的情況。


    其實說到魔域,女帝也是無奈,魔域拖住了大魏的手腳。


    別看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各自隻有一位一品武者,可問題是他們的一品,可以自由行動,做很多事情。


    譬如說內亂這種情況,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也發生過,可人家隻要關鍵時刻,派出一品,那麽就可以鎮壓。


    這次大魏發生這種事情,初元王朝與突邪王朝在幕後各種援助,其實還有一個目的。


    這個目的就是,探測大魏一品是否還在。


    否則的話,幫助這些異族國崛起有什麽好處?這幫異族國當真崛起了,願意朝貢給初元王朝與突邪王朝嗎?


    如果願意的話,為什麽不安安分分給大魏?難不成大魏委屈了他們?


    甚至說實話,大魏現在衰敗,留在大魏更好,無緣無故去造反不是吃飽沒事幹?


    測試大魏一品是否還在,才是他們的目的,當然給大魏製造麻煩也是主要的,畢竟敵人遇到麻煩,就是自己遇到好事。


    大魏一品,被魔域拖垮了,硬生生拖住了兩位一品。


    而且這件事情,大魏隻能自己忍氣吞聲,畢竟你不去鎮守,其他人就要過來了。


    仙屍藏著太多的秘密了,魔域也太重要了,若是放任不管,天下不知道多少人要來竊取仙屍,到時候釀出大錯。


    那個時候,可就不是大魏可以鎮壓的了。


    而且仙屍還藏著一個秘密,破境丹的秘密。


    大魏之所以鎮守魔域,一方麵是防止宵小之輩,另一方麵就是為了破境仙丹。


    每隔二十年,魔域便會誕生出一枚破境仙丹,而且是按照品級來的。


    第一個二十年,是十品。


    第二個二十年,是九品。


    以此類推。


    而現在,一品破境仙丹要凝聚出來了。


    如若不是這個原因,大魏也不會如此。


    否則當真大魏是活菩薩?


    “不出意外,一年後,破境仙丹會凝聚而出。”


    吳銘給予回答道。


    “好,如若一品破境仙丹出了,大魏將又添一位一品,數百年後,大魏依舊還是有兩尊一品,三四百年內,大魏依舊鼎盛。”


    女帝開口,言語之中充滿著慶幸。


    一品,是大魏王朝的一切根基。


    隻是此話一說,吳銘搖了搖頭道。


    “陛下莫要高興的太早。”


    “當初蠻族北伐來大魏爭奪破境仙丹,將二品破境仙丹搶去,埋下了禍根。”


    “倘若一品仙丹凝聚而出,隻怕還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吳銘出聲,提醒了女帝一句。


    當初蠻族北伐而來,最大的收獲,就是破境仙丹,不過蠻族並非是從魔域中爭搶而來的,畢竟他們若是去了魔域,隻怕已經全軍覆滅了。


    有一品鎮壓,來多少殺多少。


    是二品破境仙丹護送的過程中,被蠻族搶去了。


    後來北伐,也是將仙丹搶了回來。


    這個秘密,整個天下沒幾個人知道,當年太祖得知這個秘密後,已經將所有知情人全部殺了。


    但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強。


    仙屍又不是隻有太祖知道,很多人知曉有這麽一件事情,所以關於仙屍有許多傳聞。


    什麽仙屍擁有不朽的力量。


    亦或者什麽仙屍每隔一段時間會清醒,傳授無上秘法。


    還有的更是直接,這是人形仙藥,長得跟人一樣,可實際上卻是一株藥,吃了以後可以功力大增,直接破境。


    這種傳聞極多,以致於許多勢力都想要得到仙屍。


    隻是他們不知道仙屍在大魏何處,所以任何謠言,都顯得有些無力,畢竟連仙屍都沒有看到,談什麽這個那個的。


    蠻族得到了二品破境丹,沒有第一時間使用,就證明他們在研究。


    也就是說,他們發現了這個秘密,自然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會知道這個秘密。


    隻是破境丹來源於什麽地方,他們不敢確定。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也逐漸會猜到一些,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罷了。


    或許他們也已經確定了,是仙屍帶來的破境丹。


    可不管如何,他們不知道仙屍在何處,也不清楚具體辛秘,大家都藏在心裏。


    但不代表沒有危機。


    “朕明白,不過大魏有兩位先生在,應當是沒問題的。”


    女帝點了點頭,她明白對方的意思,隻是大魏有兩位一品鎮守,即便是會出什麽問題,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恩。”


    “若說天下一品,有我和趙兄在,自然無懼一切。”


    “但陛下,您知道老夫最擔心的是什麽嗎?”


    吳銘開口。


    “先生為何事憂慮?”


    女帝詢問道。


    “根據太祖卷宗所留,當年仙屍墜落,已經被人發現,有妖獸也有一些人族,這些人知曉仙屍的存在,而太祖認為他們應當是得到了一些好處。”


    “自太祖建立大魏王朝後,每逢仙屍凝聚一品破境仙丹之時,都會發生一些怪事,很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窺視。”


    “但一直忌憚著一品,所以隱忍不出手,如今七百年過去了,老夫不知為何,一直有些憂慮。”


    吳銘說出自己的擔憂。


    隻是過了一會,吳銘又搖了搖頭道:“陛下,或許是老夫多慮了,不管如何還要等待一年,一年之後再說吧。”


    吳銘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畢竟這隻是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且可能性不大。


    所以沒必要一直糾結。


    “恩,總而言之,如若先生需要大魏任何幫助,請先生直接開口就好了。”


    女帝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了。


    吳銘也沒多說什麽了,直接告退。


    待吳銘走後。


    女帝的神色也變得十分平靜下來了。


    而與此同時。


    也到了寅時。


    正月的天,一般都比較亮的晚。


    街道當中,有寒風刮來。


    而此時此刻。


    大魏京都。


    貢院當中,也響起了一道聲音。


    “武昌二年,新朝第一科,開!”


    隨著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貢院之外,數千名學生大部分顯得神色異常緊張,不過也有一部分顯得十分平靜,但大多數是裝出來的。


    不過還有一部分,數量不少,卻一個個顯得十分沉默,令人有些好奇。


    人群當中,真正從容不迫的不多,而最先走入貢院當中的一批讀書人中。


    隻有兩個人顯得極其從容不迫。


    一個是於益。


    一個則是......陳星河。


    考生們走進貢院玄關處,朝著大魏文宮一拜,這是朝拜聖人。


    而後又往裏麵走去。


    第二道玄關,朝著大魏皇宮一拜。


    這是禮拜朝廷。


    緊接著繼續往貢院內部走去。


    而此時,貢院內部,許清宵,王新誌為首,周圍是六部的官員,二十來名,是本次科舉監考官。


    許清宵是主考官。


    負責一切事物。


    “許大人,有沒有感到緊張?”


    王新誌略帶笑容道。


    “並無。”


    許清宵負手而立,微微笑道。


    “哈哈哈,現在仔細想想,許大人入京七八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成為了大魏的侯爺。”


    “外加上天地大儒的身份,一切隻花費了九個月的時間,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按理說,今日科舉,許大人應當是一同參考差不多,這就是人生啊,妙不可言。”


    王新誌笑嗬嗬地說道。


    他與許清宵關係不錯,這些話自然可以說。


    而許清宵聽到這話後,也不免有些感慨了。


    也就在此時,考生們緩緩出現了,最先出現的,是自己的師兄,陳星河。


    他昂首挺胸,顯得十分自信,神采飛揚。


    當見到自己時,陳星河也沒有打招呼,反倒是異常的冷靜。


    為了避嫌,許清宵也沒有多看陳星河。


    一時之間,一道道身影出現,不多時數千人聚集了。


    掃了一眼眾人,許清宵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個書生麵前。


    書生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留著胡子,顯得有些風塵仆仆,身上的衣服也有幾個補丁,看起來滿臉正氣,目光也格外的平靜。


    有句話叫做麵有心生,身為天地大儒,許清宵自然有麵相能力,此人一眼看過去,眉宇之中帶著一些兵伐之氣,但又有不少浩然正氣加持。


    很不錯,是個可塑之才。


    但許清宵也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多關注什麽。


    鐺。


    就在此時,貢院的文鍾敲響。


    這一刻,數千名書生齊齊朝著許清宵等人一拜,這是第三關,也是第三次朝拜,朝拜主考官。


    可,大部分學生都老老實實朝拜了,但有數百人卻麵色沉默,看著許清宵,卻沒有行禮。


    一瞬間,王新誌不禁皺眉,其餘審考官也不由皺起眉頭了。


    “爾等為何不拜?”


    王新誌開口,這科舉考試,一拜聖人,二拜陛下,三拜主考官,這是天下通用的規矩。


    這些書生拜了聖人,拜了皇帝,卻不拜許清宵。


    這明顯有些問題啊。


    而其餘禮拜的書生,一個個不由顯得好奇,同時他們也忍不住皺眉,畢竟今日是科舉,誰都不希望科舉之日,出現什麽差錯。


    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都不希望被影響到。


    而這幫書生,聽到王新誌的聲音,當下有人開口了。


    “回王大人,我等不拜,是因為心學。”


    有人開口,是一個白麵書生,看起來有些富貴,周圍也環繞才氣。


    他第一個出聲,如此回答道。


    “心學?”


    “許大人?這些是你的學生嗎?”


    王新誌有些疑惑了,因為心學?是許清宵的徒弟嗎?


    這不可能啊?如若是許清宵的學生,按理說應當三叩九拜吧?


    怎麽連拜都不拜?


    “不是。”


    許清宵麵色平靜,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區區一些學生不拜,算的了什麽?


    他淡然開口,不過目光卻落在了他們身上。


    “爾等是何意?”


    王新誌繼續問道,眉頭皺的更緊了。


    “回王大人。”


    “許大人的學術,名為心學,叫知行合一,意思就是說,知道自己做的沒問題,就可以去做。”


    “那我等乃是朱聖一脈的學生,許大人百般不敬朱聖,也不敬重朱聖一脈的大儒,甚至更痛下殺手。”


    “我等不喜許大人,可我等尊重朝廷,也尊重陛下的旨意。”


    “所以我們來參加科舉,但並不願意禮拜許大人。”


    “當然,如若許大人覺得我等不尊重,那我等轉身就走,也絕對不會讓諸位大人難堪的。”


    白麵書生認真說道。


    他一番話說的慷慨無比,可話裏話外都有坑。


    曲解心學就不說了,現在更是拿這種伎倆來針對許清宵,不禮拜許清宵,不是什麽大事,最多就算是藐視科舉,直接被驅逐,三年不得再考罷了。


    可他特意拿出心學來做文章,倘若許清宵趕走他們,那麽隻怕他們立刻就要到處宣揚,這個心學隻允許許清宵能做,他們不能做。


    然而許清宵若是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裏,那麽就算是惡心到了許清宵。


    進可攻,退可守。


    聽到此話,不要說王新誌了,其餘百官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


    科舉之日,朱聖一脈竟然還敢來找麻煩?


    當真不怕死嗎?


    “來人!”


    王新誌開口,他要下令,讓人將這幫讀書人驅趕出去。


    隻是就在此時,許清宵出聲了。


    “好了,入貢院準備吧。”


    許清宵開口,他並不在意這種行為,幾個讀書人而已,哪怕是大儒說幾句,許清宵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若是跟這種人爭鬥,哪怕是罰了他們,也是羞辱自己。


    堂堂天地大儒,欺負幾個讀書人?尤其是對方乃是朱聖一脈的學生。


    明顯就是碰瓷的。


    手段很下作。


    許清宵甚至都覺得,這不是文宮的意思,就是一群讀書人想找自己麻煩,從而上演一場怒懟大儒,然後揚名立萬。


    這種心思,許清宵太懂了。


    的確,當許清宵說出這話的時候,白麵書生的眼神之中有一抹失望,不過他很快調整心態,露出傲然,第一個朝著貢院內部走去。


    待他走後,其餘人也跟著離開,一個個都顯得十分興奮,似乎覺得讓許清宵吃癟了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他們走在前麵,入了貢院中。


    一些竊竊私語之聲也隨之響起。


    “我還以為許清宵能做什麽?到頭來不過如此。”


    “哼,羞辱朱聖,我等也羞辱他,任明兄果然大才,竟然想到一個這樣的辦法,看看這個許清宵還敢不敢囂張。”


    “讓一位天地大儒閉嘴,任明兄果然不俗啊。”


    “什麽天地大儒,修煉異術上來的,怎配得上天地大儒?看他幾時完。”


    “對對對,修煉異術上來的。”


    這些讀書人紛紛開口,他們的聲音很小,隻是這些聲音全部傳入許清宵耳中。


    對於這樣的言論。


    許清宵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許大人,這些人來者不善,老夫怕他們待會還會繼續鬧事啊。”


    “不如直接將他們趕走?”


    王新誌開口,他詢問許清宵,要不要直接趕走算了,也免得節外生枝。


    “不用。”


    “趕走了,又要說我許清宵打壓他們。”


    “讓他們去吧。”


    許清宵隨意道。


    緊接著他往主考台走去。


    卯時一到。


    許清宵點了點頭,當下聲音響起。


    有人拿著一份告示,將考試所有規則全部說出。


    說完之後,他合上卷宗,看著眾考生道。


    “武昌新朝第一屆科舉,開始。”


    鐺。


    又是一道鍾聲。


    下一刻,王新誌拿著一張宣紙,緩緩展開,這是許清宵準備的試題。


    “科舉第一題。”


    “強國。”


    王新誌展開宣紙,看到試題之後,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他大聲念出。


    而後考生們略微皺眉,但很快眾人沒有多想,開始磨墨備考了。


    主考台上。


    許清宵很平靜,他正在閉目休神。


    同時也在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後。


    突兀之間,王新誌的聲音響起了。


    “許大人,有人交卷了。”


    隨著王新誌的聲音響起,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看了眼天色,才不過兩個時辰,就有人交卷了?


    按理說至少應當得有個四五個時辰吧?


    “何人交卷?”


    許清宵問道。


    “於益,就是坐在第三排第十七位的。”


    王新誌指著不遠處的考生,如此說道。


    “於益?”


    許清宵將目光看去,是最開始看到的書生,麵相不錯的。


    “好。”


    許清宵接過考卷,而後開始認真觀看。


    考卷映入眼中,字體極好,下過苦功夫,隻是當中的內容,瞬間吸引到了許清宵。


    【強國策-工農商仕】


    洋洋灑灑四五千字。


    許清宵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好!”


    “甚好!”


    “極好!”


    許清宵將考卷放下,不由自主地出聲誇讚,引得周圍幾個考官滿是好奇了。


    能被許清宵誇讚,說實話自然吸引人啊。


    “許大人,怎麽了?”


    一旁的王新誌好奇了,不知道許清宵為何這般誇讚。


    “王大人,您自己看。”


    許清宵將考卷交給對方,腦海當中一直在回憶這篇文章的內容。


    於益的文章,可謂是一針見血。


    他認為大魏王朝想要強大起來,工為第一,農為第二,商為第三,仕為第四。


    工,指的是各類工器,提高農產,增強兵部。


    農,大力發展農業,要想富,先吃飽。


    商,一旦農業發展起來,必須要著重貿易,國內貿易,國外貿易,每一個都至關重要,隻有貿易才能讓王朝越來越繁榮。


    仕,便是選拔人才,之所以放在最後,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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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人才不重要,而是當務之急,人才可以慢慢挑選,但前麵三個必須要先做好。


    許清宵之所以如此稱讚。


    是因為,這個於益,所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極其符合自己的想法。


    也的的確確是大魏當下需要做的事情。


    這是個人才。


    可以重用啊。


    可就在此時,又有人送來了考卷,遞給許清宵道。


    “許大人,這是新的考卷,是周任明寫的。”


    “就是方才不敬你之人,他說一定要交給您過目,希望您評價一番。”


    “下官擔心拒絕的話,此人會鬧騰,所以就送來了。”


    有人走來,將卷宗交給許清宵。


    當下,許清宵也沒多說,身為考官,他自然要保持公平,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影響學生的成績。


    隻是當許清宵展開考卷後。


    刹那間,許清宵的神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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