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一走,葉大武就問葉青青,“你拽我幹啥?本來就是,咱們四個一起出來,咱們三個留下了,他一個人回去,多不好啊。”


    葉青青看了大東一眼,笑道:“他爹腿腳不利索,家裏就二寶一個,他擔心也是正常。”


    大東多會看眼色,一看這就是葉青青礙著他在沒說實話,“誒,我水壺落房裏了,我去拿,你們等我一下啊,我很快。”


    大東刷刷離開。


    葉青青看著大東的背影,壓著聲音又趕緊補充一句,“你忘了之前咱們說程默半夜上山?萬一他是有什麽要緊事呢。”


    葉大武忘了這一茬,嘟嘟囔囔,“那他更不夠意思了,咱們這麽好的關係,他啥啊,咋還瞞著咱們。”


    葉青青就說:“誰家還沒點私事,你別嘀咕。”


    葉大武哼哼兩聲,沒再多說。


    朝著大東房間一嗓子吼,“大東你行不行,一個水壺拿這麽久?”


    大東:……


    老子不是為了讓你們說兩句悄悄話!


    嘿!


    拿了水壺磨蹭在門口的大東一把拉開門,“來了來了來了!”


    青樓的姑娘們是集體出去遊船了,可後院住的那些打手和護院還在,杜媽媽走之前特意囑咐,不許怠慢了這些來盤炕的,加上有趙四這個熟人,他們仨一出來,院子裏幾個人就朝著他們打招呼。


    趙四正坐院子裏,就著一碟花生米喝酒,抬眼瞧過來,笑著起身,“程默說你們想出去轉轉,讓我陪著呢。”


    葉青青忙道:“不用不用不用,四哥您歇著,我們仨就隨便轉轉。”


    趙四笑說:“嗐,我閑著也是閑著,走吧,出去轉轉,正好今兒晚上有耍猴的表演,我還挺想去看呢。”


    趙四這麽說,葉青青他們就沒再拒絕,一行四人,有說有笑的上街去了。


    雨水村。


    程默一路疾走,沒進村,直接去了後山。


    前幾天他師傅一直沒來,今兒專門托人捎信兒,讓他來後山,程默不敢耽誤。


    跟著師傅習武這麽多天。


    雖然教的都是最基本的招式,甚至一晚上可能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紮馬步或者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練習拉弓,但程默真的覺得自己長進很大。


    起碼從鎮上一路這麽疾走回來,隻出了薄薄一層汗,不覺得多累。


    上了山,走到那守墳人的木屋前,沒人。


    程默挑眉掃了一眼左右,然後目光落向木屋左側的草叢裏,無奈的說:“師傅,回回都這一招,不累啊。”


    那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就從草叢裏慢悠悠走出來,“來,說說,這次怎麽找到的?”


    程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著他身後說:“還有一個,也別藏著了,快出來吧,再藏憋死了。”


    “噗!”程默話音一落,刀疤男的親隨大喘一口氣一下從草叢裏蹦出來,“這口氣,憋死我了,從你靠近我們就屏氣,你咋還是發現了?”


    眼見他倆非要等一個答案。


    程默隻能解釋,“諾,地上的草,你們藏之前踩過一腳。”


    那親隨借著月光就去看地上的草,“這上麵也沒有腳印啊,也沒有被壓倒啊!”


    程默就說:“但是草的方向有的變了,就是被踩過的證據,這附近又沒有大型猛獸的氣味,你倆又和我約好今兒晚上來,也就隻能是你倆了。”


    回回程默山上,他師傅都得和他玩一次躲貓貓。


    程默簡直心累。


    知道這是在考驗他的洞察力,但是……


    稍稍提高一下難度好不好。


    親隨:……


    這已經是我們提高難度之後了好嗎!


    莫名其妙心有靈犀,那親隨瞪了程默一眼,“紮馬步!”


    程默倒是沒多廢話,提一口氣,直接拉開架勢紮馬步。


    倒是他師傅問:“不想知道這幾天為什麽我們沒來?”


    程默紮著馬步,搖頭,“師傅有師傅的事。”


    他師傅望著遠處的墳包,冷笑一下,沒說話。


    程默惦記著自己揣在心裏的心事,頓了頓,問:“能和師傅打聽個人嗎?”


    他師傅就問:“誰?”


    “鎮上青樓的老鴇子,杜媽媽。”


    他師傅原本臉上神情平常,結果程默這話一說,他立刻變臉。


    程默眼瞧著他神色陰冷下去,知道自己是問對了,就沒有繼續再說,隻本本分分繼續紮馬步。


    空氣一下沉默下來。


    隻有半夜裏知了的叫聲。


    一聲一聲。


    像是催命。


    那親隨看了刀疤男一眼,朝程默踢了一腳,“你個小畜生,才多大,就打聽青樓的事?你想幹嘛?”


    他踢程默的小腿。


    程默馬步紮得穩,一動沒動。


    “沒,就是打聽一下。”


    “為什麽打聽。”師傅聲音陰沉,一點沒有遮掩自己的情緒,問:“你爹讓打聽的?”


    他這種直白的不遮掩,讓程默覺得更奇怪。


    這男人,絕對是城府極其深的那種。


    如果他不想讓程默發現什麽,隻要他願意,絕對能滴水不漏的遮掩情緒,可他偏偏不。


    這就等於告訴程默,我有秘密,我知道你要知道的事,你來問我。


    程默看他,月色下,他臉上的刀疤看著猙獰,但程默不怕,“不是我爹,是我自己想問。”


    “為什麽?”


    “因為我們在她那裏盤炕。”


    他師傅冷哼一聲,“我要聽真話。”


    程默就說:“因為她說她認識葉青青的母親,我喜歡葉青青,我怕葉青青有危險。”


    這真話!


    謔!


    真特娘的真!


    真的那刀疤男都一時間分不出他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狐疑看了他一眼,那刀疤男說:“我不清楚杜媽媽是什麽人。”


    程默慣來麵無表情一張臉,就垮下去,耷拉著眼皮,“師傅不告訴我,是怕我以後知道杜媽媽的身份之後,抽絲剝繭,也知道師傅的?”


    “艸!”那親隨一下又給程默一腳,“怎麽說話呢。”


    程默就說:“我實話實說,我把師傅當師傅,所以才問師傅杜媽媽的事,結果師傅不把我當徒弟,大約隻把我當個消遣。”


    說完——


    程默自己心裏先yue~


    二寶這綠言綠語,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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