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東子。”


    大東甩開她就走,大東奶急的臉都白了,趕緊追。


    丟人現眼的。


    大東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著,大步流星就往回走。


    她奶一路小跑,顫顫巍巍跟著,唯恐她大孫子真的要和家裏斷絕關係。


    大東他爹臉上訕訕,朝葉大武和程默說:“對不住青丫頭,我晚點去她家裏賠個不是。”


    程默沒說話,抬腳離開。


    葉大武沒好氣的說:“叔,不是我說,真的,阿奶都多少次了,這沒完沒了的,上次她就想把自己娘家的什麽親戚介紹給我成陽大哥當續弦,後來見京都來人鬧,她才斷了念想,現在又覺得人家日子好了,這是不琢磨讓娘家的親戚嫁給成陽大哥當續弦了,準備讓自己親孫子得好處呢?”


    葉大武這話說的不客氣。


    大東他爹臉色尷尬,卻反駁不得。


    葉大武撂下一句話,也走了。


    剩下村口一群坐街的漢子女人的,全都看熱鬧似的看著大東爹。


    “不是我說你,葉秀才以後要是中了舉人,那就是官老爺,你還打算讓你家大東入贅不成?”


    “剛剛大東奶說的那話,我還以為葉青青和大東私下怎麽了呢?”


    “不是真的怎麽了吧?”


    大東他爹立刻擺手,“沒,沒,人家青丫頭就是帶著他們一起養兔子,一起賺錢,咱感激都來不及,從來沒有非分之想。”


    解釋一句,大東他爹也在這燙腳的地方呆不住,趕緊走了。


    “大侄女,大侄女。”葉大武一路追上葉青青,“別難過,大東他奶的話,沒人當回事的。”


    葉青青嗯了一聲,沒接這話,隻笑了一下,問程默,“兔子咋說?”


    “還行,昨天看的拉臭屎的那幾隻,我請了隔壁村的獸醫來給看看,他說可能是吃的不合適,讓這幾天少喂點,多喝點水看看,春喜正弄著呢,白天我和大東把新房子那邊收拾了一下。”


    要蓋的新兔舍蓋的差不多了。


    其實就是一間大屋子再壘一個大院牆。


    願意花錢請人,幾天就修起來了。


    石頭院牆修的高高的,看著也結實,等房子晾幹了,就能搬兔子籠子過去。


    說著話,程默試探葉青青的意思,“明天我和大東去賣兔子?”


    葉青青笑著看他,“不用試探我,我對大東沒意見。”


    “對對對,我大侄女肚子裏能撐船。”葉大武趕緊說。


    葉青青卻加一句,“但是大東奶,我有很大意見,也沒辦法原諒,所以以後有什麽事要是去他家找他的話,我就不去了。”


    “那是當然。”葉大武立刻說。


    他其實也有點惴惴不安。


    唯恐葉青青因為這件事遷怒到大東身上。


    他們四個,現在算上春喜,五個人,這麽好的關係,葉大武舍不得小組和分崩離析也舍不得中途誰退出了。


    整整齊齊的多好。


    說著話,幾人到了葉青青家門口。


    天色已經黑下來,裏麵學習的小娃子們早就散了,葉成陽正蹲在院子裏吃一個大包子。


    村口的動靜他聽見了。


    但沒出去給葉青青撐腰。


    畢竟中間還有個大東。


    他得尊重閨女的朋友。


    給葉青青一個自己處理的機會。


    “剛蒸的大包子,你們快吸收吃,還有羊湯呢。”葉成陽招呼,覷著葉青青的神色,朝葉大武說:“去把大東喊來,昨天他說要個什麽冊子呢,我給他找出來了。”


    根本沒有的事兒。


    他瞎編理由,沒人揭穿。


    葉大武看葉青青一眼,見葉青青臉色沒什麽變化,轉頭就去喊人。


    葉成陽朝程默說:“二寶剛剛端了五個包子回去,估計和你爹正吃呢,羊湯也送過去兩碗,你別惦記,趕緊吃吧,忙乎一天了。”


    程默嗯了一聲,“不惦記,有成陽叔在,我放心。”


    村子本來就不大。


    基本葉青青剛剛洗完手,把包子羊湯端到院子裏的桌上,大東和葉大武就回來了。


    大東眼睛紅著,進門臉上還帶點不自然。


    “春喜呢?”葉青青主動搭話大東。


    大東紅著眼睛,嗓子都顫著,憋著淚,“在新房子那邊呢,不肯過來,之前讓二寶送了包子和羊湯,成陽叔說,不肯來就先別來了,怎麽自在怎麽吃吧。”


    “那咱們吃。”把最後一晚羊湯端出來,葉青青招呼大家坐。


    趙老爺和劉老爺也從屋裏出來。


    他們幾個大人已經吃過飯了,單純坐在院子裏陪這幾個小的。


    吃著飯,葉大武眉飛色舞把今兒的戰果和大家回報。


    要是之前,大東肯定接話,明天他如何如何。


    可今兒靜悄悄的,就埋著頭啃包子。


    程默看他一眼,遞話,“明天咱們買兔子去,你想好怎麽引誘人家了嗎?葉青青和葉大武已經旗開得勝,咱們倆可別掉鏈子。”


    大東憋在眼裏的淚珠子劈裏啪啦就掉下來。


    “對不起。”


    他擱下筷子,蹭的起身,朝葉青青說。


    但他說不出我就不加入大家了這種話。


    隻說:“我今天晚上,住山上守墳人木屋。”


    程默差點一口羊湯嗆死。


    你們一個個的住山上。


    我去哪練功!


    “別!”趕緊勸阻,“該回去回去。”


    “不,你們不用勸我了,我以後都住守墳人那木屋。”大東十分堅持。


    程默十分痛苦。


    天爺誒!


    葉青青看程默一眼,想起之前遇到春喜娘,春喜娘說的那話,朝大東說:“你回去住吧,不然我該心裏過意不去了。”


    “沒。是我奶太過分了。你們都別勸我了,如果還想我踏踏實實留在這裏和大家一起做事情。”


    大東說到這一步。


    葉青青隻能算了。


    看程默一眼。


    小獵戶向來寡淡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蔫吧了。


    葉青青好奇:這貨在山上幹啥呢?


    吃過飯,幾個人又確定了一下明天程默和大東要做的事情,各回各家。


    程默攬著大東的肩膀,做最後的努力,“不然住我家吧。”


    “不了,我奶肯定會來鬧騰,你爹身體不好,免得讓我奶再氣出點毛病,我知道你真行為我好,別勸了,我這就上山!”


    程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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