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時遷順著尾巴的方向,視線落回自己身上。


    她低下頭, 看著自己腰上多出來的東西。


    “他……我……尾巴……”


    她微微張口, 又極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把對方吵醒。


    時遷小心翼翼地抬起手, 像確認真假一般, 動作極為緩慢地、一點點, 向自己腰腹處的“東西”靠近。


    她輕輕地用指尖點了一下。


    暖暖的, 與人體身上的溫度差不多。


    就是它, 在不斷往她身上輸送熱量……吧?


    時遷等了幾秒鍾,沒有任何反應。


    她膽子大了點,用手摸了一把。


    毛茸茸的,表麵上的那層洗洗的絨毛, 比上好的絲綢還要舒服。


    令人留戀的手感,在時遷還想再摸摸的時候,突然,尾巴動了, “咻——”得一下,就不見了。


    “你在做什麽?”旁邊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傳來。


    時遷飛快把本要伸出去的手藏到了身後。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對方。


    朝闕單手支著下巴, 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見人沒反應,他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你剛剛在做什麽,嗯?”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 偏生最後那個字的尾音, 讓時遷的小心髒忍不住抖了抖。


    她聲音打著顫, 期期艾艾道:“尾巴……尾巴不見了。”


    時遷聽到旁邊人輕笑了一下。


    朝闕:“抬頭說話。”


    時遷老老實實地抬頭,看他。


    咦?


    一抬頭,時遷就看出了不同。


    她眼睛都瞪圓了,小聲驚呼:“耳朵……耳朵也不見了!”


    “你說什麽尾巴,耳朵的?大晚上的,你不會是做夢還沒睡醒吧?”朝闕麵上冷淡,嘴角掛著淺薄的笑,似乎在嘲笑著時遷做夢沒睡醒一般。


    時遷狼狽地收回目光,她抿了抿嘴唇,嘀咕了一句:“剛剛明明都還在的啊,我還摸到……是熱的呢……”


    “你說什麽?”朝闕揚揚眉。


    “沒什麽。”時遷腦袋縮了回去,也不敢再看他。


    朝闕見她不再說話,又趴了回去。


    閉目養神。


    時遷有一肚子的疑問,憋著。


    她把眼鏡摘下來,用眼鏡布擦著鏡片。


    深度近視的雙眼,視野裏像湧進了一大片的霧氣,重新戴上後,周圍才變得清晰起來。


    時遷忍不住又往旁邊看了看。


    人背對著她。


    還趴著。


    不知道是不是又睡著了。


    教室裏亮著白熾燈,照映出兩個黑色的影子。


    他是人,嗎?


    有影子,應該不是鬼吧?


    那……之前那個尾巴還有耳朵……


    剛剛是她看錯了嗎?


    時遷陷入自我懷疑中。


    而她沒注意,另一邊,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他的周遭無形中似有一圈清冷稀疏的空氣,與周圍隔絕開來。


    就仿佛窗外夜風一般,悄無聲息的到來,又轉瞬即逝。


    朝闕心中默念著咒語,堪堪維持住身形。


    他的本體還在千裏之外,魂體僅剩的一些靈力都在剛剛輸送給了時遷。


    咒語的效果隻有兩個小時。


    要麽把時遷身上的靈力回收,朝闕打消了這個念頭。


    否則……他隻能回到本體。


    朝闕的本體要抵達這個地方,至少要大半個晚上。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哪怕一分一秒,他也不願意再與她分開。


    腓腓的味道,他都快要記不住了。


    “他……到底是誰……誰呀?”


    完全不知道對方心裏想著什麽的時遷,也在心裏打著小九九。


    肚子不難受了的她,腦袋清明。


    班上人不多,她來之前隻有三十位同學,每張臉她都大致有印象,沒有一個有他這麽好看。


    想著,時遷再度向旁邊人投下一撇。


    他……剛剛有注意到我嗎?


    應該沒有吧,他那麽好看,自己卻這麽普通。


    連身上的味道,都跟那些臭臭的男生不一樣。


    真,好聞。


    時遷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了。


    她千方百計地想要遏製住自己向對方靠近的欲望。


    但是,一點,都沒用!


    從一分鍾看兩眼,到一秒鍾看一眼,再到眼珠子黏在人家背上下不來。


    時遷一麵唾棄著自己,一麵又趁人背對著自己睡覺,而肆無忌憚地牢牢鎖定著他的身影。


    “喂。”穩定身形後,朝闕伸了個懶腰,轉過身。


    時遷仍舊保持著看他的姿勢,都入神了。


    “我說。”他的眸子,烏黑,狹長,眼珠隱約泛著一絲藍,黑色的衣衫隨著動作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


    “啊?”時遷像是才回過神來,一點點粉紅爬上耳尖。


    “你再看我。”朝闕再度開口,聲音有一點暗啞。


    就像剛睡醒沒多久,沾染了一點奇妙的磁性,在空寂的教室裏回檔。


    “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時遷突然站起來,後退了一步。


    她後麵是一堵牆,已經退無可退。


    “你……你是妖怪,對,對不……”時遷睜大了眼睛,緊緊抱著書包,神色慌張,“別,別吃掉我……我……我不好吃……”


    朝闕也沒想到,隨意的一句玩笑話,能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他一同站起來,安撫道:“我開玩笑的,我不是妖怪……我是……咳,我也是人,你的新同桌,不會吃人的。”


    “騙……騙人。”


    “不騙你的,我真的不吃人。”


    “你……”時遷咬了咬唇,小聲道,“你的耳朵,又出來了。”


    朝闕:“……”


    頭一天晚自習的事情,第二天從寢室床上醒過來的時遷,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唯一的一點兒記憶,也就是離開教室的時候,好像又下了一點兒雨,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沿著窗戶玻璃滑落出一道道的水痕。


    她的夢裏,有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衣衫在夜風中鼓脹,他的發,他的眉,還有他的唇,都染上氤氳的水汽,染上少見的鮮活。


    像是下一秒,就要從她夢中走出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子裏。


    時遷睜開眼。


    她發了一會兒呆,等鬧鍾響起的時候,才掀開被子爬起來。


    整理好被單和枕頭後,時遷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難受。


    似乎想到什麽,她飛快的往洗手間跑。


    上完廁所,時遷按部就班的開始洗漱。


    她擠了點牙膏到牙刷上,一邊刷牙一邊走神。


    親戚還沒走啊,竟然不痛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總不會是昨天夢裏那人,給治的痛經吧……


    時遷都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


    她喝了口水,吐掉,雙手接了一些水撲到臉上。


    一同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撲散,整個人清醒過來。


    時遷擦幹淨臉,把毛巾整齊地掛好,準備出洗手間的時候,餘光往鏡子裏一撇。


    腳步頓了頓,極為難得的湊到鏡子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自己的臉。


    “是錯覺嗎?”時遷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覺得白了點?”


    時遷狐疑地跑回房間,翻出另一麵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又照了照。


    “好吧,果然是錯覺。”她輕輕歎了口氣。


    英川的學費真是體現在方方麵麵啊,連女生寢室的鏡子,都能把人照得更好看一點。


    時遷到食堂的時候,碰到了坐在她前麵的兩個女孩子。


    “一起吃早飯不?”林書宜笑著跟她打招呼。


    “嗯。”時遷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林書宜走在中間,而她的另一邊,是紮著高高馬尾辮的舒晴。


    “你肚子,還難受嗎?”舒晴探過頭來問她。


    時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難受了。”


    “你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呀?”林書宜好奇地問她。


    “我以前是一中的。”


    “哇,咱市一中嗎?”


    “嗯。”


    “一中很好啊,都是學霸呢,你怎麽突然就轉我們這?”


    “就……家裏出了點事。”


    “出什麽事了?”舒晴忍不住插話,“你都高三了,你們家再大的事,也大不過你吧?”


    林書宜胳膊肘拐了一下她,轉過頭道:“她說話不過腦子,你別介意。”


    時遷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隻笑了笑,表示自己沒關係。


    早上的課一眨眼就過去。


    適應了一天,時遷估摸著自己跟上班上的進度不難。


    她原本的學校,一中,學業壓力和強度比這高多了,兩年就把高三三年所有要學的知識點給上完了,高三,也就是用一整年的時間,來複習前兩年學習的內容。


    與之相比,英川這邊的課,還在上新課。


    不過,與一中完全按照高考大綱走不同,英川課程內容豐富得多,尤其是英語課。


    等時遷翻過了一遍英川的英語教材,教室裏基本上已經沒有人。


    她關掉空調後,不急不趕地往食堂走去。


    吃完飯,她繞了遠一點的路,想要消消食再回寢室休息。


    學校不大,樹倒是很多。


    樹也都是是普通的樹,各式各樣,中規中矩,時遷也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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