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希笑道:“吳王殿下的確在救濟災民,這可不是說說而已,宋學士不妨去問問。”


    宋廉臉色漲的通紅,他早就聽說朱鈞救濟災民的事情,此番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朱遠章看著朱鈞,這小子到底哪來這麽多銀子?


    也許能夠順藤摸瓜,調查出來。


    而且宋廉不分場合斥責,他也是一陣惱火,也有心要整一整他。


    當下走到朱鈞身邊,抬手就是一巴掌,“賭賭賭,就知道賭,半點長進都沒有!”


    朱鈞捂著腦袋,“爹,我就是氣不過!”


    “行,咱也管不了你了,但是咱告訴你,你要是輸了,以後就老實聽景廉的話。


    再鬧騰,咱就關你禁閉,讓你一輩子踏不出王府。”朱遠章哼了一聲,“其他人都先回去上課吧!”


    “是,陛下!”


    朱鈞也想離開,朱遠章叫住了他,“老六,你留下!”


    朱鈞臉色頓時苦澀。


    朱英雄則是一臉擔憂。


    其他人都以為朱遠章是要教訓朱鈞,心中都暗暗竊喜。


    “爹,您剛才也打了,罵也罵了,放我走行不,我也是氣不過,才跟宋先生......”


    “咱叫你留下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朱遠章擺擺手,把王狗兒等人揮退到一旁,然後對朱鈞道:“陪咱去禦花園走走。”


    朱鈞也不敢跟老朱並行,而是始終慢他半個身子,心裏思索著老朱叫自己的原因。


    “你告訴咱,你哪來那麽多銀子救濟災民!”朱遠章漫不經心的問道。


    朱鈞頭皮一麻,他就知道朱遠章遲早會問這事兒。


    畢竟救濟災民,是要銀子的。


    朱鈞思索再三,說道:“爹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


    “這是沈家父子給的。”朱鈞苦著臉道:“他們托人把銀子送到府上,想讓我救他們,銀子一共有二十萬兩呢,還有二三十間店鋪,二十多頃田地。


    隻不過那些銀子這些天救濟災民用了幾萬輛了,店鋪我也派了那些災民去打點。


    至於田地,準備給災民種。”


    “沈家父子給的?”朱遠章皺起眉頭,“你確定?”


    “就是沈家父子給的。”朱鈞歎了口氣,“不過以前都是沈大寶帶著我玩,他跟蔡貫都不在,我也找不到人玩了。


    有銀子也花不出去。


    哦,不過,他們也說了,讓我去求四哥,把銀子給四哥,讓四哥幫他們說好話!”


    “那你怎麽沒去找老四?”


    “我這不是自身難保嗎。”朱鈞撓了撓頭,“我得把挖徐家祖墳的人抓出來,要不然怎麽救他。


    再說了,救自己兄弟,那能假借他人之手?”


    朱遠章被朱鈞的‘義氣’給弄笑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很‘朱鈞’!


    “有什麽證明銀子是沈家父子給的?”朱遠章問道。


    “爹,你等等!”


    朱鈞站住腳,在自己身上掏了掏,然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了過去,“爹,你看!”


    朱遠章接過紙條一看,上麵就寫著一行字,“求六爺救命,沈大寶留!”


    這字跡的確不是朱鈞寫的,再讓他練兩年,也不一定能寫到這種程度。


    他盯著朱鈞,道:“他讓你救命的銀子,你怎麽跑去救濟災民了?”


    “這個......我也是有點私心的。”朱鈞不好意思的道:“我上次不是被人陷害嗎,我就想多找一些幫手,這樣不管做什麽都有個幫襯。


    最重要的是,如果父皇不放了沈家父子。


    我就去劫獄!”


    朱遠章當時就冒火了,又一巴掌抽在了朱鈞的腦袋上,“混賬東西,你想氣死咱是不?


    咱就知道,你哪來這麽好心去救濟災民,不是幹架就是劫獄,你腦子被狗吃了?”


    朱鈞捂著腦袋,也不吭聲,就梗著脖子硬挨,甚至不知道跑。


    朱遠章氣的要命,這混賬東西,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都不知道跑。


    “爹,你出氣了嗎,出氣我接著說了!”朱鈞道:“當然,我隻是這麽想,還沒有付諸行動,這不是跟爹商量嗎。


    給四哥,四哥家裏的銀子都堆成山了,他也用不了這麽多。


    沈家父子,人不錯的,要不......我把剩下的銀子給您?”


    朱遠章鼻子都氣歪了,“狗東西,你還賄賂朕?”


    “兒子給老子送銀子,怎麽能說賄賂呢?這不是孝敬?”


    朱遠章氣笑了,可轉念一想,與其讓劉基賣好,還不如讓朱鈞出麵,把沈家父子收為己用。


    朱鈞也算有長進,對自己越來越孝順,這是以前不曾有的。


    而且他實誠,沒有對自己撒謊。


    朱鈞這一張紙條,無意間洗清了他的罪過,也就意味著,這是李善仁潑向朱鈞的髒水。


    他的老六,混是混了點,瘋也瘋了點,卻不是那種貪財的人。


    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甘願冒風險。


    在他看來,雖然傻。


    但.....這恰恰是朱鈞的閃光點。


    他的老六,從小就是這樣的人呐。


    想到這裏,他眼神越發的柔和,“那咱問你,若放了你朋友,你還賑濟災民嗎?”


    “那當然,我還要跟宋先生打賭。”


    “就用沈家父子送你的銀子?”


    “那不行,那不成作弊了?”朱鈞連連搖頭,“咱老朱家的人,可以輸,但是不能贏得不光彩。”


    “臭小子,那你就別想贏過宋廉。”朱遠章道。


    “爹,瞧不起人是不,我肯定能贏過宋廉。”朱鈞拍著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你告訴咱,你打算怎麽贏?依舊靠你的賭博去贏?”朱遠章問道。


    “這個您就別管了,總之,我肯定能贏就是了。”朱鈞賣起了關子。


    “你怎麽做咱不管,但是有一點,不能傷天害理,殘害百姓,要不然,咱饒不了你!”朱遠章警告道。


    “放心吧爹,咱老朱家的男人,都是從百姓中來的,自然要到百姓中去,禍禍誰那也不能禍禍老百姓不是?”


    “說的對!”朱遠章點頭,別的皇帝登基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說成是真龍轉世。


    他登基的時候,昭告天下,說他是老百姓,一介家奴,放過牛,當過和尚。


    他就是要告訴天下人,他朱遠章,是從泥腿子,一步一步走到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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