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蔡貫點點頭。


    “跪下!”蔡文道。


    蔡貫連忙跪下。


    “向吳王殿下起誓,日後要好生伺候殿下,若三心二意,貌合神離,便不得好死!”蔡文拔高了聲音。


    蔡貫舉起手,哽咽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蔡貫,日後一心一意跟隨吳王殿下,若三心二意,貌合神離,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蔡文這才點頭,他手裏的牌全都打完了,這才換來了蔡貫的生。


    沒了他的護佑,蔡貫出去後,必然活不了。


    隻有牢牢跟著朱鈞,他才能活下來。


    而朱鈞心地善良,重情重義,有他護佑,蔡貫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蔡文道。


    朱鈞則道:“蔡尚書,言重了,我跟蔡兄親如兄弟,你這麽做,搞的我好像趁火打劫一樣!”


    蔡文歎了口氣,“不是殿下趁火打劫,是罪臣道德綁架殿下,還望殿下不要見外。


    我這逆子,雖然不成才,卻也有點小聰明,日後跟在殿下跟前,當個小跑腿,小笨力,也是極好的。”


    朱鈞不由歎了口氣,要不是為了維持人設,以及讓蘇奴兒兩女歸心,他才不會救蔡貫。


    而且,李善仁和李其入府,他需要平衡。


    蔡文父子恨死了李善仁,讓蔡貫入府,也能轉移一下李善仁的注意力。


    “沈大寶在我府上當伴書,蔡兄入我府內,我必不會虧待他,蔡尚書放心!”朱鈞提起酒杯,一口飲盡。


    “有殿下這句話,罪臣死而無憾!”蔡文笑了笑,他以前有多瞧不起朱鈞,眼下就有多安心。


    雖是有心算無心,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此刻對朱鈞,有的隻是無限的感激,“不過殿下可一定要小心李善仁,此人城府極深,兩麵三刀,隻要防備著,他便不能害殿下!”


    朱鈞點點頭,“我明白了!”


    很快,蔡文吃飽了飯,正當朱鈞準備帶著蔡貫離開的時候,蔡文道:“殿下且慢,貫兒,你出去等候,我有幾句話同殿下說!”


    蔡貫點點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等蔡貫離開,蔡文小聲道:“殿下,罪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蔡貫從懷中掏出一份寫滿血字的布料,雙手奉上,“請將這封信,轉交給蘇奴兒。


    不瞞殿下說,那蘇小小是我私生女,一直被我保護的極好,雖身處囹圄,卻也潔身自好。


    殿下若是喜歡,可以納了小小,罪臣不求任何名分,隻求殿下給她二人一份溫飽。


    想來殿下重情重義,罪臣這番話,倒是有些多餘。


    可罪臣就要死了,心中唯一掛念的,也隻有這一子一女。”


    蔡貫頭抵在地上,言語之中滿是哀求。


    朱鈞心想,這是拿他當許願池的王八呢?


    “哎,我就說她們師徒二人如此相像,看起來跟母女沒什麽兩樣,沒想到真是母女!”朱鈞歎了口氣,“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母女的!”


    “殿下大恩,蔡文來世再報!”


    “走了!”


    “罪臣恭送殿下,望殿下長命百歲,早登大寶!”


    聽著身後的聲音,朱鈞卻是搖頭,長命百歲可以,早登大寶還是免了。


    他走到拐角處,拿出那血衣看了起來。


    無非是交代蘇小小,讓她別傷心,要好好伺候吳王之類的話。


    “沒新意!”


    朱鈞將血衣疊好,塞進了衣服裏。


    走到外麵,便看到蔡貫死死盯著李善仁,而李善仁這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


    “走吧,回府,我給你們接風洗塵!”朱鈞揮手。


    “殿下,請上轎!”李善仁走到轎子旁,掀開了轎簾。


    “韓國公,你也坐轎!”


    “臣現在是王府管家,坐轎豈不是僭越了!”李善仁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一旁的李其雖然憤憤不平,卻也沒有辦法。


    昨日李善仁就千叮嚀萬囑咐,他若是不聽話,自己那些兄弟,家眷,怕是要遭殃了。


    “請殿下入轎!”李其拱手道。


    “姐夫,你怎麽也跟著湊熱鬧?”朱鈞一臉的無奈。


    這父子二人躬著身子,大有朱鈞不上轎,他們就不起身的樣子。


    “行行行,我上轎行了吧!”朱鈞坐進了轎子,衝著蔡貫道:“蔡兄,你也坐轎!”


    蔡貫卻是搖頭,“六爺,我不坐!”


    李善仁斜睨了他一眼,高聲道:“起轎!”


    旋即四個強壯的府兵,將轎子抬起。


    李善仁父子二人一左一右跟在轎子兩旁。


    牛五六看了李吉霸一樣,努努嘴,帶著府兵跟了上去。


    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李仕魯就進了大牢,天牢之中,蔡文用碎盤子割脈而死。


    而在他的旁邊,則是放著一封寫書,赫然是招供書。


    李仕魯歎了口氣,高聲道:“蔡文畏罪自殺,快些告知陛下!”


    蔡文的死沒有濺起水花,但是李善仁放出來,當了吳王府管家的消息,卻是震驚了應天。


    雖說聖旨的內容圈子裏都傳開了,但是看到李善仁父子一左一右居於朱鈞轎子旁時,眾人都炸開了鍋。


    胡國庸手指輕撚胡須,道:“他死了,我倒是難辦了,他活著雖然有變數,但是有他幫著我,應該能快速讓他們服軟。


    看來,陛下還是念舊的,想想也是,他到底是當朝右相,淮西一脈的代表。


    致仕應該給個體麵,可隨意擒殺,太難看了,難免讓功臣將士寒心。


    但是李善仁也做錯了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一招,著實妙也!”


    而此時,誠意伯府,劉基也暗暗鬆了口氣。


    說實話,李善仁下大獄,他心裏其實也挺慌的。


    好在那位高抬貴手了。


    至於聖旨內容,他全當聽個樂子。


    朱遠章要殺人,是朱瘋子能勸動的?


    說白了,還不是給自己兒子臉上貼金?


    “爹,陛下讓李善仁給朱瘋子當管家,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劉連道。


    “荒唐?”劉基冷哼一聲,“這可是妙到不能在妙的辦法了,你不懂不要瞎說!”


    劉連愣了愣,不解其意。


    劉基一番解釋,劉連才反應過來,“陛下當真手段超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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