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鏑笑了笑,“總之這件事如果王保保願意牽線,那就肯定沒問題,所以還是要弟妹寫信才行!”


    他如果貿然寫信求親,人家肯定不鳥他,但是觀音奴就不一樣了。


    有了這層關係在,後續溝通起來就容易多了,他在北平府把事情敲定,然後在啟奏父皇,父皇必然不會推脫。


    這結親的人,自然是他。


    “沒問題,不過還是要等一段時間,四哥,我不想讓嫂子覺得我在利用她!”朱鈞苦笑道。


    朱鏑也點點頭,知道朱鈞有情有義,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不著急,咱們保持聯係,到時候咱們兄弟二人聯手,一定能立大功!”


    “放心吧四哥,我一定傾盡全力支持!”朱鈞胸膛拍的砰砰作響,心中卻想,“這辦法不錯,找時間跟大哥提一嘴,以大哥的身份去結親,更穩一些!”


    “好弟弟!”朱鏑不疑有他,拍著朱鈞的肩膀,很是欣慰,此番來這裏的目的達到,他起身道:“我府上還有事,先走了,那兩個小東西就煩六弟費心了!”


    朱鈞拉著他的手,熱情的挽留他用午飯,但架不住朱鏑堅決,隻好送他到門口。


    看著朱鏑的背影,朱鈞冷哼一聲,轉身回府。


    眨眼功夫,便到了元宵,朱鈞帶著徐妙錦三人進宮。


    宮內掌燈掛彩,特別的熱鬧。


    老朱尤其重視元宵節,因為元宵同‘元消’。


    蒙元一朝,是不允許過元宵的。


    而此時,華蓋殿內,該來的都來了。


    隻是這一次,多了幾個人,老五周王朱銷,王妃馮氏和他的兩個奶娃娃。


    馬皇後跟穆貴妃一人抱著一個胖小子,其他人也是不住的逗弄著,時不時傳來笑聲。


    朱銷跟朱鏑關係向來不錯,兩人站在一塊閑聊,朱鋼則是陪著朱鈺。


    那些還沒有及冠的兄弟,也在一旁打鬧。


    朱遠章看著毛孩子們打鬧,心情尤其好。


    見朱鈞帶著三個新媳婦姍姍來遲,“次次都是你來的最晚,下次是不是要讓咱用八抬大轎把你抬進宮?”


    “父皇,咱倆什麽關係,至於這麽客氣嗎?”朱鈞嘿的一笑,氣的朱遠章差點把手上的元宵丟過去。


    這元宵是用糯米粉做的,圓形,內包核桃仁,霜糖為餡,大如核桃。


    “快過來包元宵!”朱遠章衝著朱鈞道,又對朱鏑等人說了句,“人都齊了,抓緊包元宵,咱可是在元宵裏放了不少好東西,誰能吃到咱有獎勵!”


    緊跟著,所有的男丁都圍了過來,徐妙錦三人也想動手,朱鈞道:“去陪母後,你們操起手玩就行了!”


    這是老朱定下的規矩,過年餃子讓女人包,元宵的湯圓讓男人包,因為元宵過後,年就正式過完了,這頓元宵,算是感謝她們一年到頭的辛苦付出。


    我來開頭,你來結尾,譽為有始有終。


    朱鈞覺得挺好的,這麽和諧的一個大家庭,如果沒有那些明爭暗鬥,其實......很溫馨。


    可普通家庭有兒有女的,尚且爭風吃醋,何況天家?


    “老五,這次回京有什麽感想?”朱遠章問道。


    朱銷手裏包著元宵,回道:“恍如隔世!”


    在鳳陽這兩年,他雖然過得不算清貧,卻也不算好,但好在沒人打擾他,一心一意鑽研醫術。


    “可知錯了?”朱遠章問道。


    朱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知錯了,但......父皇,兒臣並不認為自己可以守好邊關!”


    功名利祿與他如糞土,還不如繼續當個閑散王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朱鏑愣了愣,“老五,你說什麽呢?”


    這兩年,他跟朱銷的聯係一直沒斷過,這一次複起,接受老二的地盤,對他而言,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跟朱銷的關係那自是不用多說,朱鈞之下第二人。


    屆時,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朱鋼對他的威脅根本不算什麽。


    鳳陽還有朱鈞,都是他的助力,可現在朱銷居然說自己不行?


    “四哥,我.....這幾年我在鳳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研岐黃之術,我知道自己的斤兩,要是貿然接下贛州府,若是失了屏障,我就是大業的罪人!”朱銷道。


    朱遠章臉色鐵青,“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在向咱抗議嗎?”


    “兒臣不敢!”朱銷連忙跪在了地上,“請父皇明鑒!”


    氣氛突然變得沉悶起來。


    “父皇,您看今天是元宵,有什麽還是等過了節再說吧?”朱鏑道。


    朱遠章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


    朱鋼則是暗笑,朱鏑什麽盤算,他焉能不知?


    “你要是願意跪著,就一直跪著!”朱遠章冷冷看著朱銷。


    朱鏑連忙將朱銷攙了起來,“你啊,非要在這個時候讓父皇不高興嗎?”


    朱銷張了張嘴,苦笑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好好的氣氛,經此一事,算是徹底被破壞了。


    大團圓的環節也變得沉悶起來,吃完元宵,朱遠章就開始趕人。


    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馬皇後也知道丈夫心裏憋著火,拉著他往坤寧宮走,“你這是做什麽,好不容易團聚了,擺著臭臉給誰看?”


    “當初他跟馮國勝拉拉扯扯,打的什麽主意,咱能不清楚?現在居然跟咱說,他沒能力!”朱遠章火冒三丈。


    馬皇後連忙給他順氣,“這不恰恰說明他在鳳陽這兩年長記性了?”


    朱遠章一時語塞,好半響才道:“他就是氣咱把他貶去鳳陽,所以才故意跟咱作對!”


    馬皇後歎了口氣,說起朱銷,當年的受寵程度,除了朱鈺,也沒人比得了他了。


    現在父子兩關係搞得這麽僵,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讓老四勸勸他,會好的。”


    朱遠章哼了一聲,“他要是想去陪老二作伴,直說就是了,咱也不是那小氣的人!”


    ......


    另一邊,朱鏑不住的勸說朱銷,可朱銷隻是點頭,看似聽進去了,可朱鏑知道,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由心煩。


    就在這時,朱銷說道:“四哥,你說的我都明白,隻不過,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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