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哆嗦著道:“是,是的,在東北方向有一段決堤了,要是不及時搶救,恐怕會波及鳳陽城。”


    吳浪.叫他不要說,但是他扛不住了,鳳陽湖決堤死了這麽多人,要是淮河再出事,他死定了,誰也保不住他。


    牛五六想到了那洶洶的大河,不由打了個冷顫,從鳳陽城到這邊,還要跨過東濠水,鳳陽湖就在鳳陽城的東北方向。


    鳳陽湖為什麽水這麽誇張,那是因為鳳陽湖最北角,挨著淮河呢。


    朱鈞猜測,很有可能是那邊淮河水倒灌所致,但是現在情況危急,又查不了。


    因為現在雨已經變小了,而洪水遲遲不退,就說明還有水源沒堵上。


    牛五六看了一眼李吉霸。


    李吉霸歎了口氣,朱鈞才休息了半個時辰不到,但是這麽大的事情,要是告訴朱鈞,等他醒了知道了,肯定要受罰。


    他轉身走進營帳,朱鈞睡得正香呢,被李吉霸搖醒,疲憊的睜開眼睛,“怎麽了?”


    “殿下,淮河有一段決堤了!”李吉霸無奈道。


    “你說什麽?”朱鈞不由拔高了聲音,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他猛地坐直身體,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徐妙錦緊緊拉著。


    他小心的抽出手,也沒有叫醒她,快步走到營帳外,看著徐安微微佝僂著身子,滿臉愁容跟害怕。


    見到他,就更怕了。


    “殿下,淮河決堤了!”徐安都快哭了。


    “是哪一段?”朱鈞急忙問道。


    “是,是淮河和東濠水交接的地方!”


    朱鈞急忙讓李吉霸攤開地圖,焦急的要命,“堵不上嗎?”


    “微臣一直在這邊救災,大量的人手都抽調過來了,那邊......”


    “我去娘的!”朱鈞氣的一腳踹了過去,都這個時候了,這狗東西還在甩鍋。


    “哎喲,哎喲.....”徐安趴在地上,不住的叫喚。


    可是朱鈞半點可憐都沒有,因為他真的該死。


    水患都這麽些年了,他要是有作為,怎麽可能讓淮河潰壩。


    鳳陽這位置,就是一個被水三包圍的地方。


    隻有一個口子進出。


    而且,鳳陽的地形那才叫一個奇葩。


    北是水灣,南是山,中間是平川,高位的水往內陸灌,根本就沒有遮攔。


    那還不把鳳陽給淹了?


    “殿下,現在怎麽辦?”李吉霸問道。


    “還能怎麽辦,留下三千人繼續在這裏搜索,其餘人,跟本王走!”搜救了兩天了,能救的都救了,餘下的生還者不多了。


    要麽就是浮上水麵的屍體。


    雖然這麽說很殘忍,但是他必須從中做出取舍。


    “牛五六,你在這鎮守,讓蔡貫,謝晉,李其配合你,其他人跟本王走!”


    朱鈞一生令下,眾人紛紛回應。


    “你給本王等著!”朱鈞不是喜歡放狠話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衝著徐安冷笑一聲,直接帶人離開。


    徐安渾身不住的顫,“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徐妙錦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一睜開眼睛,都已經是下午來。


    扭頭一看,朱鈞果然不在了。


    她走出營帳,找了一個人問道:“殿下呢?”


    “回王妃,殿下去前麵兩個落腳點了!“


    徐妙錦也沒多想,但是一直到晚上,朱鈞都沒有回來,她不由皺起了眉頭,“怎麽還沒回來?”


    她走出帳篷看了又看,最後實在沒忍住,找到牛五六,“老牛,他有說今天回來嗎?”


    “這個卑職不清楚!”牛五六還是挺佩服徐妙錦的,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她這個王妃都很稱職。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總覺得你們有些不對!”


    “王妃應該是太累了!”牛五六苦笑道。


    其實朱鈞走之前下了命令,不允許其他人告訴徐妙錦去一線救災了。


    畢竟以徐妙錦的性格,到時候肯定又要跟上去。


    能瞞多久算多久。


    徐妙錦點點頭,她這兩天的確是累了,而且淋了雨受了風寒,腦袋都有些暈乎,一摸額頭,“呀,發燒了!”


    她心裏一驚,這時候發燒,要是讓朱鈞知道了,肯定會把她趕走。


    她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決定晚上猛灌薑湯!


    而另一邊,朱鈞已經來到了第一線。


    大水泛濫,已經洶湧的朝著內陸倒灌。


    “甘霖娘!”


    朱鈞破口大罵,“把附近的百姓全都疏散了,快啊!”


    天漸漸黑了,火把的亮光帶給人希望。


    但是朱鈞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還好這附近的百姓較少,再加上徐安多了個心眼,把靠水比較近的人遷走了。


    城內的百姓也自發過來救災,朱雀軍壓力大減。


    等到天蒙蒙亮,所有的百姓轉移完畢。


    朱鈞也累的雙腳發顫,這一夜,他的雙腳幾乎都泡在水裏,皮膚都被水浸的發綻。


    吳浪疲憊的走了過來,“殿下,接下來加固堤壩的事情交給微臣來做吧,殿下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朱鈞沒說話,看著倒在岸上呼呼大睡的朱雀軍,旋即道:“堤壩年年加高,水年年漲,一看就是河床淤泥增多導致的。


    這麽做隻是治標不治本,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到洪水褪去,清理河床,然後加固堤壩,要建成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半永久堅固堤壩!”


    吳浪苦笑一聲,“殿下說的是,隻是朝廷不撥銀子下來,在加上中都監造,根本抽不出人手來。


    這一次救災,幾乎把城內半數的百姓都征過來了,總不能讓百姓空著肚子白幹,那是要出大事的!”


    朱鈞笑了笑,“這件事就不用吳侯操心了!”


    言罷,他直接離開。


    他跟這些人就不是一路人,不把這些人整死,他就不姓朱!


    一袋袋裝了砂石的麻袋被送到河堤邊加固。


    一直忙活到第五天這一次,淮河的缺口,才算是徹底被堵上,而泛濫的大水,也逐漸退去。


    朱鈞一屁股坐在地上,整整五天五夜奮戰,調動了近十萬人,才徹底度過這一次的水患。


    無盡的疲憊席卷而來,而朱鈞卻沒有回中都睡大覺。


    大水之後必有大疫,必須做好防疫工作,要不然,鳳陽的苦難還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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