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課,一直上到了晌午。


    說的朱鈞嗓子都冒煙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了!”六人搖搖頭。


    就算是一頭豬,聽完朱鈞詳細的講解,也該明白直轄府的職權了。


    直轄府地位屬於中都直轄,和應天府直轄的應天縣是一個意思。


    不過日後,應天府要劃分為四個區域,如東南西北四城,劃分四個區域衙門,應天府直轄的縣也升任為區衙門,級別是一樣的,但是縣老爺從一把.手變成了二把手。


    這也就意味著,官場變成了鬥雞場,有能者居之。


    想混日子?


    沒門!


    考核時間一到,排在末尾的,就自動淘汰了。


    這種考核不單單是縣官,乃至同知都是要參與的。


    勝著一步登天,輸了就乖乖養老。


    就是這麽殘酷。


    官場的變動要來了,六人都不是傻子,等遷都後,未來三五年內,應該會大麵積的推廣。


    除此之外,地方衙門還將設立拱衛司衙門,專門監視地方官員,想貪墨,那要看看他們脖子夠不夠硬。


    苦也!


    六人心中都是暗暗發苦。


    在宮中用了飯後,六人告辭離開。


    朱鈺將一碗清肺湯推到朱鈞的麵前,“上午辛苦了,跟他們說了這麽多。”


    “哎,天生勞碌命,沒辦法!”朱鈞端起清肺湯,咕嘟咕嘟一口就幹完了。


    老朱哼道:“些許小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立了什麽了不得的大功勞了!”


    “這還真就是大功勞了!”朱鈞不樂意了,“一旦這辦法推行成功,對朝廷而言,好處非凡。


    地方想要蒙蔽聖聽,就沒那麽容易了。


    日後管理這些人,就容易多了,別的不提,就說說稅收吧。


    定額上交朝廷,地方留存稅收,雖然有被貪墨的風險,但不留存難道就不貪墨了嗎?


    我估計會貪墨的更狠。


    如此一來,朝廷既完成了稅收,地方還有銀子發展,豈不是大大減輕了朝廷的壓力?


    有些東西是看不見的,可有些東西是看得見的。


    一個地方發展好不好,您去那邊走一走,看看路好不好,人多不多,熱鬧不熱鬧,一眼便知。


    要是大街上沒什麽乞丐,那必然是個富庶之地。


    可要是滿大街都是乞丐,百姓也餓的皮包骨似的,都不用考核了!


    設立拱衛司,也是為了防止某些官員,為了升遷立功,壓迫百姓交稅。


    必然有人會如此,為了上交定額,地方衙門為了多留下銀子,必然會增加苛雜稅務。


    所以監察人員是一定要的。


    若有這種現象,第一時間就要扼殺在搖籃裏。”


    “你這是逼著他們去學習鳳陽模式。”朱遠章撇嘴道。


    “這也沒什麽不好的。”朱鈺道:“這辦法已經盡可能的盡善盡美了,但凡事都有兩麵性,隻要利大於弊,就值得一試。


    而且,我有一種創造新曆史的感覺。


    好像大業從舊地開出了新花,不在依靠前朝,而是披荊斬棘,弄成了屬於我大業的新模式。


    也許千百年後,我們大業的模式,將會成為最持久的模式。”


    朱遠章也有這種感覺,可看著朱鈞那嘚瑟的樣子,他才不想誇,隻是道:“沒那麽容易的,咱遷都都花了近十年,推行新體係,比遷都還難。”


    見老朱潑冷水,朱鈞切了一聲,“那是您想一出是一出,怪誰?要不是我跟大哥,別說十年了,二十年您都遷不了都!”


    “混賬東西,你說甚?”朱遠章頓時火了。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朱鈞繼續道:“要是這新模式不好,您別同意啊,我也懶得跑過來浪費口水。


    反正沿用前朝的模式,大業也能存在個二三百年,二三百年後,我骨頭都爛沒了,還在乎這些?”


    “你,你......”朱元璋那個氣啊,這混賬東西,可勁兒的氣他。


    他一把薅下了腳上的鞋子,就準備拍過去,這時候常氏身邊的太監焦急的跑進奉天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焦急的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昏迷了!”


    朱遠章手懸在了半空中,聽到這話,也是急忙起身,“怎麽會暈倒?”


    那太監苦著臉道:“太子妃吃過晌午飯後,去看了皇孫,突然一陣心悸頭暈,旋即便暈倒在地。”


    “是不是你們這些狗才沒有伺候好太子妃?”朱遠章大怒。


    朱鈺也慌了,“快,老六,推我去東宮!”


    朱鈞也是一驚,“有沒有叫禦醫?”


    “已經叫了!”那太監嚇得不行,磕磕巴巴的說道。


    旋即朱鈞推著朱鈺一路跑去了東宮,不多時,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常氏。


    一旁戴元禮正在為常氏診脈。


    見到朱遠章等人過來,戴元禮道:“陛下,太子殿下,吳王,微臣正在給太子妃診脈,無法行禮,請恕罪!”


    “行了,咱恕你無罪!”朱遠章問道:“咱兒媳婦怎麽樣了?”


    戴元禮緊皺眉頭,“太子妃脈象急促,之前那些問題都是老生常談,可脈象急促,不像是氣血不足導致的。


    而太子妃麵頰通紅,眼睛赤紅,看起來有些亢奮......


    倒像是興奮所致。”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暈倒的?”朱鈞道。


    “方才微臣問了太子妃,太子妃每日飲食清淡,這些日子也在打微臣教授的養生功。


    再加上一直在服用滋補的藥物,睡眠也是有所改善,按理說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


    不至於如此啊......”戴元禮也是覺得棘手。


    朱鈺上前,急切的問道:“你覺著如何?”


    常氏腦袋昏沉,隻覺得頭重腳輕,心跳加快,就像是要死了一樣,她費勁的睜開眼睛,看到朱鈺,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郎君......”


    “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朱鈺握住妻子的手,心中無比的急切,戴元禮診斷不出來,可常氏這樣,看起來痛苦極了。


    若是常氏有什麽事,他日後當如何?


    孩子問起來,他該怎麽回答?


    朱遠章也是罵道:“廢物,朝廷養你們,你們連太子妃是什麽病都不清楚,要你們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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