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鈞自覺自己隻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這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他身為親王的職責所在。


    可在百姓眼裏,卻像是‘女媧補天’一般的功績。


    自己的隨手為之,對這些平頭百姓而言,卻是改變他們命運的時刻。


    朱鈞有所明悟。


    不過,自己終究隻是一個親王,隻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道,太難太難。


    而這一幕,也被眾人看在眼中。


    當宋廉得知這件事後,久久沒有說話。


    為官多年,他見識不淺,可唯獨沒有看過這樣的場景。


    上一次這場景,還是在應天,還是十數萬百姓自發的在吳王府門口感謝朱鈞。


    “也許,你很賢明,有才能,是個好親王,但你真的不適合留在京城。


    我也知你心胸寬廣,遠勝常人,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賢王。


    可你若是就藩,我倒還真的願意成就你的賢名。


    可你若是留在京城,我宋廉就算是拚上老命也要與你作對。”


    宋廉歎息著,這聲歎息中有放鬆也有一絲絲自嘲。


    而消息同樣傳進來皇宮。


    朱遠章正在用早膳,得知鳳陽百姓一大早就在街頭自發相送,也是有些出神,隨即便心不在焉的道:“這混賬東西,這麽早就走,也不說進宮來辭行,壓根就沒把咱放在眼裏!”


    他語氣憤憤不平,可內心更多的是惆悵。


    朱鈞把身上所有的職責都卸了,一身輕鬆的前往威海衛。


    這新體係目前仍在實行之中,大業境內,正幹的熱火朝天的。


    他有心想要多問問朱鈞,可根本拉不下麵子。


    “咱就不信,沒有他朱老六,咱還能吃帶毛豬不成?”朱遠章心裏這麽想。


    朱鈞不來辭別,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賞賜和表示。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陛下,吳王殿下托人送了兩樣東西進宮!”


    朱遠章臉上一喜,不過很快就隱沒下去,他拿起旁邊的手帕,擦了擦嘴,“什麽東西?”


    小太監跪在下方,將兩樣東西至於頭頂,“是一把劍和一份奏折!”


    劍和奏折?


    朱遠章眉頭一皺,因為相隔甚遠,看不真切,他急忙道:“將東西呈上來。”


    王狗兒急忙下去,當看到小太監手裏的寶劍,他暗暗心驚,“這朱瘋子,氣性好大,這是真的要跟陛下賭氣到底?


    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作吧,往死裏作,把陛下氣的越狠,他就越難過!”


    隨即,他將兩樣東西呈了上去,當朱遠章看著王狗兒手裏的兩樣東西,他便再也繃不住,當下大罵了起來,“好好好,這是要跟咱分的一清二楚了。”


    他將七星劍拿在了手裏,這本是他最喜愛的劍,也是朱鈞立功自己賞賜的。


    拿著這七星劍,朱鈞下了江南,連斬數個貪官汙吏,揪出許多米蟲。


    那剛直的性子,簡直像極了他。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朱鈞居然把東西送進宮了。


    他將七星劍放下,心中有些冒火,可這股子火卻怎麽也發不出來。


    事,是他辦的。


    心,也是他傷的。


    朱鈺,馬皇後也早就提醒他了。


    是他自己一意孤行要如此。


    現在卻將所有的火氣都撒向朱鈞?


    他算是看明白了,朱鈞這是再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除了天生自帶的吳王身份,他什麽都不要。


    那兩個護衛團,是他自己養的,水師也是他自己養的。


    自己又替他做了多少?


    所有皇子裏,朱鈞其實是最吃虧的。


    可他從來沒喊過。


    想到這裏,他心裏那股子火全都沒了。


    他不由的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折子,拿過來翻開一看,居然是朱鈞自己上表,要求將自己吳王的藩號改成‘威海王’。


    朱遠章滿眼複雜,這是連王號都不願意要了?


    朱鈞在奏折中道:“此前破應昌,父皇還沒有賞賜兒臣,那這一次兒臣就自作主張,改號‘威海王’,就當父皇對兒臣的獎勵了。


    那七星劍乃王權劍,兒臣受不起,請父皇收回。


    到了威海後,兒臣定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在藩地內老實讀書。


    路途遙遠,妙錦臨盆在即,時間緊迫,兒臣就不進宮辭別了。


    望父皇身體安康。


    勿念!”


    朱遠章如鯁在喉。


    想起這兩年的種種,他突然有些後悔了,想下令讓人把朱鈞追回來,可理智又告訴他,朱鈞離開鳳陽是對的。


    可威海衛的確不是個好地方。


    所有弟兄裏,唯他的藩地最差。


    “行,那就如你所願!”朱遠章哼了一聲,“告訴楊先,撤了老六的吳王號,敕封‘威海王’,如無召見,不得隨意進京,不得隨意離開藩地。”


    按理說,藩王就藩,是肯定要設立王國百官的,朱鈞此去,堪稱簡陋。


    什麽賞賜都沒有。


    文相武傅,統統沒有。


    很快,朱遠章的話就傳到了楊先的耳中,包括朱鈞清晨離京,送還七星劍等等。


    這幾日事情發生太快,以至於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現在,他反應過來了。


    “誠意兄果真神機妙算也,眼下吳王,不對,威海王惡了陛下,便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等日後,我尋到機會,絕對能夠報複回來。


    胡國庸啊胡國庸,現在威海王就算沒失寵,也差不多了。


    你現在可是吳王黨第一頭目,接下來,就該到你了!”楊先心中冷笑不除了胡國庸,他始終寢食難安。


    要是胡國庸真的成功,那麽他就再也無顏做這個宰相了。


    很快,他將朱鈞改藩王號的詔書發了下去,眾人齊齊震驚。


    朱鈺再收到消息後,其實拖著病體進到了奉天殿,“父皇,你做的太過了,老六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您如此對他?”


    兄弟二人交心之後,朱鈺是徹徹底底明白了朱鈞的全盤計劃,此番朱遠章將事情做的如此絕,是徹徹底底將朱鈺給惹毛了。


    “咱怎麽做,還輪不到你多嘴!”朱遠章冷聲道:“再說了,誰允許你出東宮的?


    咱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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