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遠章發愁的時候,又生了一件更令他發愁的事情,朱素芯跟歐陽倫大婚當日,直接將歐陽倫踹下了床。


    這也就罷了,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可這一腳,卻是差點將歐陽倫給踹死。


    不過沒死成,被大醫給救了。


    但是這一腳,也基本上讓歐陽倫斷子絕孫了。


    人家千裏迢迢從張周跑到大業考科舉,還憑借自己的實力中了榜眼,雖然狀元是王守陽不要才評上的,但此子才能還是不錯的。


    在一眾女婿裏,也是頗得他的喜愛。


    他就喜歡這種出身平凡,又自強不息的人。


    可朱素芯這一腳,直接讓歐陽倫斷了一個做男人的念想,這讓朱遠章憤怒不已。


    可又羞於說出口。


    而馬皇後看著簌簌掉淚的女兒,也是無語到了極致,她有太多問題了,可最後卻隻說了一句,“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你踹他作甚?”


    朱素芯哭著道:“誰讓他這麽粗魯,我都被他捏疼了,而且,他渾身都是女人的胭脂味......”


    她一邊哭一邊指著胳膊上的淤青道:“隻是踹他怎麽了,我還想掐死他呢!”


    馬皇後氣的不行,她養兒育女一輩子,從來沒養出這樣的孩子。


    “你踹他那裏不好,非要踹他那裏,戴元禮說了,這一下基本斷了他做男人的念想了。


    這下別說夫妻情義了,他怕是要恨死你了!”馬皇後是真的想狠狠教訓她,可瞧她這委屈又害怕的樣子,又下不了手。


    朱素芯臉頓時白了,“那他豈不是成太監了?母後,我不要嫁一個太監,我,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一腳是故意踢的?”馬皇後心一狠,重重的敲了她一下,“你嫌棄他的出身,所以才會百般借口為自己開脫,若你不喜,當初你又為何要同意。


    你這不僅僅是害了別人,還害了自己!”


    “母後,我,我......”朱素芯捂著頭,心中也害怕了,她當初隻是氣王守陽,再加上一直瞧不上朱鈞,也隻是不服氣,所以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可答應下來後,她就後悔了,可事已至此,父皇都下了聖旨了,她不願意也得願意了。


    就算父皇寵她,也是斷然不會收回賜婚的。


    而且這件事還是她自己點頭應允的。


    所以,她本來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嫁誰不是嫁,隻要這歐陽倫聽話,就當自己養了個小寵物就行了。


    可這小寵物不聽話,身邊還養了很多花枝招展的賤婢。


    她本來就是霸道的人,一時惡向膽邊生,直接將他給踹廢了。


    可她沒想到,父皇跟母後居然來了。


    正當她打算繼續求情的時候,房門突然被踹開,就看到朱遠章手裏提著刀,怒視著自己昔日最寵溺的幼女,“你過來,到咱跟前來!”


    朱素芯嚇得渾身顫栗,急忙躲到馬皇後的身後。


    馬皇後見狀,便知道,丈夫是怒到極致了,她太清楚丈夫的為人了,也知道朱素芯這件事做的有多過分。


    “重八,有話好好說。”


    “咱就是太好說話了,才讓這孽障如此膽大包天!”朱遠章道:“歐陽倫至今還沒有脫離危險,方才戴元禮說了,這一腳太狠了,不僅僅讓歐陽倫斷子絕孫,還危及性命,現在人已經送去鳳陽醫院了,要進行手術。


    若失敗,歐陽倫就死定了,就算活過來,也不是個完全的男人了。”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朱素芯走去。


    “父皇,兒臣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朱素芯是真的害怕了。


    馬皇後護著女兒,道:“你就算殺了她,也於事無補,也不能讓歐陽倫好起來。”


    朱遠章沒說話,隻是握緊了刀柄,然後一把抓住馬皇後的手,將她拉了過來。


    緊跟著手起刀落,一刀朝著朱素芯劈了過去。


    伴隨這一刀落下,馬皇後幾乎嚇得昏厥過去。


    也幸好王狗兒快步衝過來,一把拉住了朱遠章的手,“陛下,不可啊,這可是您的骨肉千金......”


    也正是這一下,朱遠章的刀劈歪了,卻也將朱素芯的衣服劃開一個大口子,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大口子。


    霎時間,鮮血直流。


    朱素芯疼的渾身發顫,頓時大哭起來。


    朱遠章一腳將王狗兒踹開,做勢要劈第二刀。


    馬皇後掙脫開,擋在了朱素芯的麵前,“你要劈了她,就連我一起劈了,她能有今日,全賴你的寵溺。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可太寵溺她,你根本不停。


    否則,嫣有今日的大禍?”


    朱遠章看著妻子,內心也是格外的焦躁,可看到朱素芯不住的淌血,心終究是軟了。


    他歎了口氣,將刀重重的砸在地上,“不管歐陽倫是死是活,此生,你都不能改嫁。


    你都需要好好給咱伺候歐陽倫,若你做不到,咱必然還會劈你下一刀。


    你牢牢給咱記住了,是你欠人家的,日後過的如何,都是你咎由自取!”


    “父皇,找六哥,六哥醫術精湛,他肯定有辦法的!”朱素芯死裏逃生,但是膽子也嚇破了,她捂著傷口,跪在地上,“六哥肯定能救好歐陽倫,隻有六哥有辦法!”


    朱遠章歎了口氣,若說外科手術,那自然是朱鈞那邊更好,隻可惜啊,他將朱鈞趕走了。


    現在朱鈞也將研究所全部搬遷,隻留下了鳳陽醫院。


    而鳳陽醫院的後盾,就是朱鈞的研究所。


    “你現在知道你六哥了?”不提這件事還好,提了朱遠章更冒火,“你以前是怎麽對老六的,現在知道求他了?”


    說完,朱遠章心裏更鬱悶了,好像所有事情都繞不開朱鈞,他內心越越發的難受。


    現在朱鈺也很少跟他溝通,因為這事兒,父子二人的關係也變得右相僵硬。


    再加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倍感焦心。


    征戰天下,又當了這麽久的皇帝,他自問自己能應付任何問題。


    可現在,他突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放眼望去,都是依靠他的人,而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依靠的。


    竟讓他生出一種,舉步維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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