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仁知道,自己若是說錯話,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有些摸不清楚皇帝的心思,不過,伴君如伴虎,他也習慣了。


    “隻不過,胡國庸恐怕難以將這件事辦好,你回朝吧。”朱遠章道。


    李善仁又是一愣,這什麽意思?


    “陛下,罪臣.......”


    “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朱遠章道:“新體係至關重要,關乎到我大業未來百年,你既然如此支持老六,那想必你對他的新體係也是支持的。”


    “是,微臣以為,殿下的新體係,說不定能夠有更好的效果。“李善仁道。


    “嗯,等胡國庸回來,這些日子,你把奮進堂的事情交接一下!”朱遠章道。


    李善仁這才明白,皇帝是希望自己跟胡國庸打擂台,胡國庸這廝,背後給了他一刀,最後卻讓楊先得了便宜。


    他想起了此前楊先跟朱鈞打的賭,胡國庸順勢下放到惠州,證實了新體係的可行性,也就是說,楊先下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痛快。


    拒絕還是接受?


    李善仁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接受。


    既然已經決定給朱鈞保駕護航,那麽他的話語權越高,對朱鈞的作用就越大。


    而且,在朱鈞身邊這麽久,他自然了解朱鈞的決策,自己也能夠更好的推行策略。


    不過,眼下自己還是要低調一些,不能太高調的給朱鈞搖旗呐喊。


    “罪臣,多謝陛下!”李善仁磕頭。


    “下去吧!”朱遠章道:“你記住了,這是咱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是!”李善仁走出禦花園,背後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件事還得跟殿下知會一聲,免得殿下心裏不痛快。”


    他可不希望因為這事,讓朱鈞覺得自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


    而此時,中書省內,楊先待在自己的辦公間內,這辦公間很是簡樸,可卻是所有文臣都最向往的地方。


    以前這時候,隔三差五就有人過來向他匯報工作,他很喜歡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


    可從昨天開始,他這地方,就沒什麽人來了。


    浙東一脈也好,淮西一脈也好。


    隻因為胡國庸被陛下召進京了。


    誰能想到,作為流放之地的惠州,居然變成了天上人間。


    短短兩年時間,惠州便為朝廷貢獻了八十萬兩稅銀。


    那可是八十萬兩。


    早兩年,整個大業也才不過三五百萬兩銀子的稅收。


    也就是說,一個惠州,占據了十分之一的稅銀。


    整個大業多少州府?


    一個破落的地方,竟是堪比蘇杭,誰敢相信?


    搜刮民脂民膏?


    就那破落地方,能搜刮多少?


    就算掘地三尺,也搜刮不出太多東西來。


    他明明一直在打壓,而此時卻成了笑話。


    他輸了,輸給了朱鈞,也輸給了胡國庸。


    當時所有人都在場,按照他說的,將遞交辭呈。


    可他不舍得,真的舍不得。


    所以就貓在這裏當烏龜。


    他特別害怕皇帝召見他。


    但是躲就能躲的過去?


    看著一旁空空的奏折,他不禁感歎世態炎涼。


    但是也不是全然沒希望。


    自己若是下去了,誰來跟胡國庸打擂台?


    誰來製衡胡國庸?


    放眼望去,沒有一人有這個資格。


    想到這裏,楊先心中的焦慮也沒那麽重了。


    就在這時,王狗兒來了,“楊相,陛下召見!”


    見到王狗兒,他心髒狂跳,這狗東西平日裏對自己也算是客氣,而今日,麵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楊先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急忙上前,從兜裏拿出一條大黃魚,就往王狗兒兜裏塞,“王公,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王狗兒卻是不敢收了,平日裏,他們這些皇帝身邊的人,都不能有私交,所以平日裏雖然還算客氣,但是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私交來。


    若是往日,他肯定欣然接受,而此時,卻是不敢要了,他將大黃魚推了回去,後退了一步,“楊相去了便知道,又何必問奴婢,擅自揣測君心,可是大罪!”


    “王公,何必見外?”


    王狗兒笑著搖搖頭,一甩拂塵,“楊相,不要讓陛下久等了。”


    看著王狗兒的背影,楊先心中緊張的不行,整個人都慌了。


    伴君如伴虎,他跟在朱遠章身邊多年,可太知道他是什麽人了。


    自己給他做了這麽多的事情,若是下台,他能放過自己?


    想想也知道那不可能!


    楊先如喪考妣,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鋌而走險!


    可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宰相,自上位一來,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掌握大權。


    浙東一脈雖然還算親近,但是骨子裏是瞧不起他的。


    要不是劉基壓著,自己根本沒機會。


    淮西一脈就不用說了,從始至終,他就沒有得到這些人的助力。


    孤注一擲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留一條小命。


    他定了定心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無異,這才大步走出房間,朝著奉天殿走去。


    不多時,他來到了奉天殿,看著上方的朱遠章,急忙跪在了地上,“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朱遠章剛從禦花園回來,這會兒麵前放著一些點心,得益於朱鈞的糾正,他現在從一日兩餐變成了一日三餐,偶爾還要吃點點心。


    “謝陛下!”楊先老實在下方站在,甚至眼睛都不敢亂瞥,活脫脫似第一次上朝的菜鳥。


    “上前來!”朱遠章道。


    楊先愣了愣,旋即急忙從一旁走了上去,隻是身子彎的更低了。


    “聽說,你對咱把胡國庸找回來,略有微詞?”朱遠章淡淡道。


    楊先有沒有意見?


    他自然是有意見的,他甚至想派人在路上將胡國庸給暗殺了。


    但是皇帝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甚至派遣了一堆禁衛軍親自去迎接他。


    這擺明了就是震懾和警告。


    “微臣對陛下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楊先低眉順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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