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遊戲中的boss是有特殊待遇的,譬如說可以查看城市的平麵圖以及考生的位置。


    藏馬出了城堡,身側就自動跳出了這座城市的虛擬影像,其中被標注的兩個紅點就在距離他三條街道的轉角口,並且逐漸向這座城堡靠近中。因為有指引,他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就擋在了兩個入侵者麵前。


    “抱歉,看來你們隻能到此為止了。”藏馬是笑著衝兩人說完的。邊說邊又從紅色的發間抽出了一朵玫瑰花,然後當著對麵那兩個人的麵,右手一甩,原先還隻是一朵普通的玫瑰瞬間就變成了一條戴著荊棘的綠色鞭子。


    對麵的兩人可能也沒料到會有阻攔者,看著藏馬的同時稍稍愣了下。


    “沒想到……”庫洛洛這話沒說完,不過後麵的內容不言而喻。


    原本以為就算有阻擋者,也隻是普通的魔物,沒想到會出現一個疑似人類的對手。就連伊爾迷也發出了一連串“哢噠噠噠”的聲音來表達自己前一秒有些震驚的心情。


    他們是不清楚這個星球上除了琦嵐、馬鹿以及那位同樣被帶走的醫生還有沒有其他人,但眼前這位顯然和那些低級魔物不一樣,也和他們沿途遇到的npc不同,這個人可以看成是完全獨立的個體,並且看他剛才將玫瑰變成鞭子的技能,並不單單隻是魔術那麽簡單,也不像是念能力。


    “這算是遇到隱藏關卡嗎?”庫洛洛的心裏建設一向很好,幾乎沒用一秒鍾就讓自己進入了戒備狀態。


    對麵的藏馬想了想,原本他應該守在城堡外的大門口,而幽助則負責守住城堡大廳處的樓梯。但目前因為這兩個沒按套路來的人,導致他提前被派了出來,甚至還到了這種地方,某種意義上也的確是這麽一回事。


    這位紅發的高中生看了眼對麵的男人,比起釘子頭的伊爾迷,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庫洛洛身上。


    盡管桑原一眼看過去覺得這人挺不錯的,不過在他看來,這人給人的感覺可不像他那張臉那樣純情。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某種氣質上來說可能和仙水很像吧,不過相信他,仙水可能都沒眼前這人心眼多。


    藏馬並不想跟這類型的人說話,雖然他並不覺得除了黃泉還有誰會給他一種對話都棘手的感覺,但事實上他的確不想和一個看起來很難纏的人浪費口舌。


    “好了,廢話不多說,如果你們想通過這裏的話,就必須打敗我才行。”


    話是這麽說,但藏馬捏了捏手上的玫瑰鞭,雖然不認為自己能在人類的狀態下力扛對麵的兩個人,不過為了測試的進度著想(畢竟不能真得一個兩個小時這麽拖過去看吧),至少就不變成了妖狐狀態了吧。


    ——該被打敗的時候就直接走人吧。


    當然不止藏馬一個人是這麽想的,就連桑原在麵對一群小學生的時候,心下的第一念頭是——


    放他們過去吧,畢竟自己作為一個高中生,雖然曾經的自己也曾不良過,但就算是不良時期的自己也從沒有欺負過小學生好麽。並且作為愛貓人士,桑原是拒絕對付一群比自己弱小的對象的。當然是不是真得每個都比他弱小,桑原一眼望過去都沒能把眼前的小學生看全。


    於是在這種近乎理所當然的想法下,笨蛋王子就看到自己欽定的boss側了側身,直接開口讓那幾個比他矮了一截的小學生們通過了。


    這就有些讓人生氣了啊!


    就算不想打,樣子總要裝一下的啊,這一點如果讓幽助來的話,笨蛋王子覺得應該能像樣一點呢。


    在桑原把話落下之後,彩色小學生戰隊旳戰士們絲毫沒有任何負擔,屁顛屁顛地直接過去了。刺蝟頭的少年落後兩步,對於守關人物直接放行這種事顯然有些不能接受,皺著眉的他一臉認真地站在桑原麵前,試圖想用一種其他方法來決出勝負然後再闖過去。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念頭,跟在他後麵的銀發少年伸手推了他一把,催促道:“走啦。”


    刺蝟頭的少年還緊蹙著眉:“可是……”


    不過沒等這人把話說完,走在前麵的幾個人也跟著回頭看過來,落在最後的兩個人直接上來就把人給拽走了。


    “走了走了,笨蛋王子設計的遊戲boss一般都比他本人好上一百倍。”


    “對啊,後麵肯定還有別的boss等著我們呢,你放心吧,笨蛋王子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我們過去的,後麵肯定還有更難的。”


    小傑:???


    為什麽他聽不懂他們說得話啊,外麵的世界原來這麽神奇嗎?


    奇犽先是看了眼拿著一把光劍一樣的桑原,隨後又看了眼被攔著不讓過的自家二哥,最終將目光落在前麵的一群人身上。


    雖然不懂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獵人測試什麽的,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啊。


    相對於桑原這邊相對平穩的展開,飛影那邊已經進入到旁觀者都會被牽扯進去的地步了。


    芬克斯原先還待在邊上看著,但很快就被對方的大招給逼得跳到了屋頂上,不止如此,還是隔了一條街的某個屋頂上。中途他看到底下過去了幾個小學生,本著人文關懷,他大著嗓門提醒了聲,而就在他提醒完畢之後,之前閃過去的黑龍就被一個巨大的火球替代了。


    因為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還要灼熱,幾個小學生很識相地止住了腳步,一直等那些讓人口幹舌燥的東西都消失了,他們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戰鬥現場一片狼藉,一整條街幾乎沒一處沒玩好的地方。


    芬克斯遠遠地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家搭檔,他倒是不認為他家坦子死了,不過過去看到他那一身傷的時候還是倒抽了口氣。


    “喂,還沒死吧。”芬克斯蹲在地上,看著幾乎被燒毀了一整條手臂的飛坦,總覺得這結果有些慘烈呢。


    平躺在地上的人跟著哼出一口氣,以一種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你說呢。”


    芬克斯點點頭:“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是沒事。”


    當然對於他的這種說話,路過的幾個小學生很是不可思議地看了他們一眼。


    作為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幾個小學生,雖然遭遇過被笨蛋王子綁架、威脅以及傳送到別的星球上要求通關遊戲的情況,也曾遇到過外星人誘拐犯以及受傷的人魚姐姐,但像身邊這位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的人他們還從未遇到過。


    如果滿身都是傷,腹部還在流血,包括一整條手臂都仿佛被潑了汽油似的燒得焦黑——這叫沒事的話,那什麽才算有事??


    ——死掉嗎?


    當然震驚歸震驚,雖然不能理解他們對於有事沒事的概念,但作為從小就接受著良好教育的幾個人來說,是做不到看到受傷的人就這麽倒在一邊無動於衷的。


    於是就在芬克斯打算把飛坦架起來旳時候,以清水為首的幾個小學生迅速湊了上去,阻止這種看起來相當無腦莽撞的行為。


    傷者看起來隻掉一口氣了,竟然還這麽粗暴對待,真得是同伴嗎?


    麵對這樣的質問,芬克斯一臉懵逼地望著這些還不到他胸口的小鬼頭,有那麽一瞬間,這位強化係的大老粗竟然奇跡地理解了當初自家團長那一臉無奈的表情。


    芬克斯一時沒動,下一秒就見那幾個小學生們把他家坦子圍在中間,這要放到平時他家坦子能直接暴走了。


    ……畢竟不管怎麽看,他家坦子的身高好像也就和這些人差不多啊。


    這麽想著的時候,其中一個金頭發的的小鬼對著手上的手環喊了個奇怪的口號,然後奇跡發生了,原先穿著常服的人忽得變成了一個穿著恍若戰鬥服裝的小戰士。


    百池治作為團隊中唯一的醫療擔當,在這種時候也不管這一身羞恥的服裝,第一時間給傷患進行治療。


    在漫長的等待後,芬克斯就看到自家搭檔的手臂奇跡地好了,甚至於腹部的傷口也消失了。


    這樣的能力不管怎麽看都相當便利啊,芬克斯頭一次有種都想把一個小孩子搶到自家旅團裏的衝動,不過考慮到別人好像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最後還是作罷了。


    ……


    “說起來飛影呢?”


    被三分天下的屏幕中已經找不到這一位的身影了,琦嵐隻記得他也受了一點傷,但遠沒有飛坦那麽嚴重到差點殘廢的地步。


    但在飛坦接受治療的途中,這人似乎就不見了,既沒有和後麵過來的考生戰鬥,甚至連出麵都沒有。


    “睡覺去了吧。”幽助雙手抱著後腦勺半躺在沙發上,對於自家同伴,他還是很了解的,打盡興了以後估計就跑哪棵樹上補覺去了。


    “這樣啊。”琦嵐頭一個反應是這場測試應該不會進行太久,畢竟大家都有誌一同地在放水啊,第二反應才是馬鹿在坑自己這方麵絕對算個中翹楚。


    因為他並沒有在這幾個人身上下絕對的命令,也可能是他忘記在最初輸入目的程序進去了,以至於這幾個人身上保留著最初的性格以及強烈的自我,就連他的命令也是在進行了分析之後選擇性地在執行。


    “現在該輪到我出場了呢。”


    被單獨分出來的關於庫洛洛的畫麵中,這人已經來到城堡正門口了,因為藏馬不在這邊,所以城堡門口並沒人守衛。


    不久前,就在庫洛洛手上突然出現一本書之後,這人就從屏幕中消失了。但這麽說的可能有些不準確,因為鏡頭是跟著藏馬在移動的,幾乎轉眼間,藏馬從原先的街角被轉移到了屋頂上,即是說並不是庫洛洛不見了,而是藏馬和伊爾迷被庫洛洛用某種能力瞬移到了屋頂上。


    因為太過突然,等藏馬想要回頭去追人旳時候已經找不到庫洛洛的身影了,因為伊爾迷還在,他隻好把阻攔的目標縮小到了一個人的範圍。


    這會兒庫洛洛已經踏上了外界連接城堡的吊橋,幽助邊說邊站起來,順便還把坐在身邊的靈界鳥一起拎了起來,然後一把塞到了琦嵐懷裏。


    目前靈界鳥還保持著布偶的形態,一隻有著長耳朵的藍色企鵝。


    琦嵐看著被擺在腿上的小東西,抬頭有些莫名地看了眼麵前的人。


    “這個幫我看一下。”


    “……哦。”


    琦嵐話音都沒落下,幽助已經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揮著手的背影給她。


    懷中的小家夥這會兒稍稍動了下,琦嵐低頭,就見小家夥抬頭看著她,又低低地叫了聲。


    這隻靈界鳥名叫波仔,琦嵐之前也見過幾次,但不管看多少次,果然都很可愛啊。


    赤屍藏人坐在邊上,看了看屏幕中已經碰麵的幽助和庫洛洛,又偏頭看了眼還在和一隻看起來像布偶的企鵝對視的琦嵐,因為難得在這位漂亮的店長小姐眼裏看到亮晶晶的光芒,醫生愣是沒去打攪這一人一鳥的深情對視。


    倒是琦嵐還分了一點神在屏幕上,於是在兩個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時候,終於抬眸將注意力落到了已經放大的畫麵中。


    幽助所在的地方是城堡內的大廳,當初就是為了適合做成戰鬥區,馬鹿在設計的時候就將這地方設計成了中空區,也免得到時被別人撞得破破爛爛導致城堡的整體結構不穩。


    琦嵐不期然地就想起了兩天前,赤屍藏人和幽助也打了一架。


    當然他們選定的地方不是這裏,而是城堡後麵的庭院中。琦嵐那會兒也在,但很快就被藏馬帶到了一側的亭子裏。


    這個外表清秀的年輕人很有先見之明,因為沒多久庭院就相當於不存在了。


    在經曆了一場嚴酷到慘厲的戰鬥過後那裏什麽都沒剩下,別說花花草草了,就連原先平整的草坪都恍若月球表麵,坑坑窪窪地沒一處地方是能站人的。


    琦嵐看著眼前的畫麵,深刻意識到馬鹿在咖啡店裏裝上警報器的必要性。


    如果打個架最後會演變成這副樣子,的確要從源頭上遏製才行。


    現在眼看著一場大戰即將開始,琦嵐側眸看了眼赤屍藏人,忍不住就問道:“他們兩個,你覺得誰會贏?”


    “那在下和庫洛洛,琦嵐小姐覺得誰會贏?”赤屍並沒正麵回答琦嵐的問題,而是彎著眉眼笑著反問道。


    “你們的話……”雖然很對不起他們家那位,但琦嵐還是很誠懇地回道,“我覺得打到最後,還能站著的人一定是你。”


    ……畢竟就連馬鹿都說了,這個宇宙裏最厲害的人物無外乎醫生、某個組織的首領以及某個禿子。


    “多謝讚譽,不過我想庫洛洛先生聽到這話會難過吧。”


    赤屍藏人一說完,琦嵐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這方麵的情形,但很快她就搖了搖頭:“他的話並不會在意這種事,畢竟他不是一個戰士,比起努力去打敗一個人,他可能更傾向於利用手段去達到最終的目的。”


    這並不是一個正麵的評價,因為濃縮成一個詞的話,就變成了“不擇手段”。


    但琦嵐的語氣太平常了,就好似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甚至可能還帶著一點點的認同在述說著這個客觀事實。


    可能沒料到麵前的這位店長小姐會如此看透某人的本質,赤屍藏人跟著沉默了一會兒。


    這種時候如果坐在這裏的人是馬鹿或是其他人的話,想必一定會搖晃著這人的肩膀,質問她既然這麽了解這個人為什麽還同意和他交往。


    但赤屍不是這些人,這並不是說他不關心麵前的人,當然也可能的確不如那些人那般重視。


    不過他想,當那位王子或是其他人都死盯著那個人的身份背景以及那深沉的心機的時候,麵前的人卻隻是在看著和她相處中的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這一點她同樣也會用在他們身上,拋去背景和身份以及過去曾經做過的事,也不去理會其他人的評價,而是通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接觸去定義一個人。


    赤屍不知道該評價這樣的行為是聰明還是瘋狂,畢竟這世上永遠都不缺騙子和壞蛋。


    事實上當你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的時候,一般人永遠都不會去想這個殺人犯是個怎麽樣的人,他們的關注點可能一直停駐在你為什麽會和一個殺人犯在一塊,要麽是被騙了,要麽你也是個危險人物。


    赤屍自己不會這麽認為,但作為曾經也站在道德和法律線內的人,他能夠想象大多數受到法律庇護的人的想法。


    可能在他們看來,像麵前這人一樣能夠毫無芥蒂地接受像他亦或是揍敵客家那位大少爺、又或者那位盜賊頭子,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三觀有問題。


    不過赤屍覺得,當初就是因為這位店長小姐是這樣的人,自己才會和她一直保持聯絡吧。


    “是這樣啊……”半響赤屍忽得笑了起來,他單手壓著帽簷,隨即將話題又拉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店長小姐之前不是問在下關於這兩個人的看法嗎?幽助老弟在戰鬥方麵天賦相當高啊,不過他擅長的是最直接的戰鬥,如果對方耍一些手段的話結果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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