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沒有回家,而是被張姐帶去了自己的家裏暫住。


    張姐害怕王鑫想不開,但是江森知道王鑫不會自殺的,還沒有死神跟著她。


    也不對,江森和兩人一起,坐上了公交車。不過他不是這輛公交車上,唯一的死神。


    一個帶著耳機正在拿著終端玩遊戲的死神正坐在公交車的上麵,公交車的車頂。


    “喲,新人!”眼前的死神發現了江森,興衝衝的和他打著招呼。


    “我記得你最近應該是任務空檔期才對,為什麽要保持死神狀態?”眼前的死神問道。


    江森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下腳下,王鑫和張姐兩人正要上車。


    “你任務的家人嗎?年輕真好,不像我們,早就習慣了這些。”眼前的死神說道:“我叫何卓,奈何卓越的何卓。”


    “江森,楚江森羅的江森。”江森回答道:“你已經工作很久了嗎?”


    “很久,非常久。”何卓說道:“我見證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帝皇的死亡,也看見了最華麗的樓閣一朝衰落。”


    “那就是秦朝之前,確實是有些久了。”江森如此想到。


    “不對啊,不是說死神是可以申請投胎的嗎?”江森問道。


    “投胎對死神而言絕對不是你所以為的好事。”何卓搖頭說道:“等到你工作時間足夠的久之後你就明白了。”


    “對了,你在這裏做什麽?”江森扯開話題說道。


    “工作啊,又一個被謀殺的靈魂需要帶走。不過我在猶豫讓雙方中的哪一個活下來比較好。”何卓頭也不抬的說道。


    “讓?”


    “在一定的程度上死神擁有決定生死的權利。”何卓解釋道:“但是必須是特殊的情況。”


    “艸,上路那個劉邦能不能別送了,傻叉是嗎?”何卓突然罵道,這是江森才注意到他是在玩農藥。


    “終端可以玩遊戲的嗎?”江森驚奇的問道。


    “還能敲釘子呢。”何卓回答道:“終端又不是真正的機器,他們是特殊的生命寄生在聯絡器之中罷了,手機原本的功能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不對準確來說性能會變好不少。”


    “還有這種操作?”江森搖晃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而他口袋裏的小煩則是得意的哼了一聲。


    “終端是很重要的同伴,他們可以附生無數的人造產物,善於利用他們。”何卓說道。


    “呃,但是我這一隻有些話癆。”江森搖頭歎息道,而後一屁股坐在了何卓的背後,看著他玩遊戲。


    “話說,這個遊戲還真的是好玩。”何卓說道:“就是隊友太坑了,都想去把他們帶走了。”


    “我們不能胡亂殺人的吧。”江森擦著冷汗說道。


    “如果你恰巧接到了判定任務的話,就可以。”何卓回答道。


    “判定任務?”


    “等你度過新手期就知道了,一個很惡心的東西。”何卓說道:“我的目標來了。”


    江森順著何卓的視線看去,那個在酒吧裏見過一麵的大胸dj正在向著車站走來,而dj身上那隻小巧的貓則是抬起頭對著何卓叫了一聲。


    “她是死於謀殺?”


    “她的男朋友即將打電話給她,因為城市裏要開始嚴打毒販。她的男朋友恰巧是其中之一。”


    “而她會拒絕和她男朋友一起離開。”


    “然後她男朋友會惱羞成怒,接下來就是我最喜歡的幸福二選一了。”


    “是帶走她男朋友還是帶走她。”


    何卓看著江森說道,一隻黑色的貓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帶走她男朋友吧,毒販的罪名,終究是最大的。”江森想了想說道。


    “不知道,到時候看誰讓我比較不爽吧。反正我還剩下幾個判定名額。”何卓搖了搖頭說道。


    江森卻沒有回答何卓的話,而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那個女dj會死,因為她的男朋友要殺她。


    而男朋友殺她是因為市裏要開始嚴打,她男朋友已經接到了消息。


    市裏嚴打是因為撞死任曉的富二代的父親發飆,似乎一的死有所關聯的像是一個精巧的網所有人都在其中。


    而江森所不知道的是,富二代毒駕是因為城市裏有頭有臉的家夥們都去了趙鼎的家裏。他家裏沒有人看顧他,因此當晚才玩的格外的開心。


    沒有死亡是平行線,一切交織錯結,羅網密布,如同是一張蜘蛛網網住了所有人。隻是死神並不是那隻蜘蛛,死神是那些網格,而生命則是絲線。


    “不要想那麽多,年輕人。”何卓看著江森說道:“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世界,而你剛剛站在世界的真實的門口。迷茫很正常,但是務必記住不要走失了。”


    說完之後公交車恰巧停了下來,何卓就跳下了公交車,跟在那個dj的身後走遠了。


    王鑫跟著張姐回到了她的家裏,勉強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早晨,王鑫被張姐喊醒,遞給了她手機。


    任曉的父母來了,想要見見她,王鑫借了張姐的化妝品,仔仔細細的化了妝,然後謝絕了張姐跟著她的建議,自己去見任曉的父母去了。


    任曉的父母,王鑫自然認識。去年春節王鑫還去過他們家裏,任媽媽讓王鑫喊她媽,然後王鑫害羞的答應了。


    任曉的父親就不一樣了,很嚴肅的一個中年人,是一個在職的老師。明明四十多接近五十的人了,還是精力旺盛,喜歡和自己學生打球,喜歡書法,還懂一點二胡,雖然隻會半首曲子。


    這半首曲子是當年為了哄任曉睡覺學的,現在已經許久沒有拉過了,任曉的父親將自己的二胡束之高閣。


    當王鑫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還以為認錯了。


    任曉的父親是蒼老了不少,頭發一夜花白,身體也佝僂了。而任曉的母親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三個人在餐廳之中做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吃了什麽。


    任曉的父親拿出了任曉寄放在他們那裏的房產證告訴了王鑫房子的事情,讓王鑫拿著房產證。


    “留下吧,任曉走了,你們二老總得有些東西養老。”王鑫說道。


    “我家任曉這輩子就這麽個念想,拿著吧。”任曉的父親說道,沒有給王鑫反駁的機會徑直離開了。


    王鑫就這麽回了家中,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她在床上一直躺到了深夜。而後沉沉的睡著了,眼淚打濕了她的枕頭,而江森就站在她的窗邊。


    江森在屋子裏來回的轉悠著,搜出了一個小巧的戒指盒,將它放置好之後,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王鑫從床上起來,習慣性的拉開了自己的衣櫃,一個精美的盒子掉落在了地上。王鑫顫抖著手中的盒子,一枚鑽戒在清晨的陽光之下散發著七彩的光暈。


    王鑫捂住了嘴巴,讓自己不至於哭出來,然後緩緩的坐在了床邊上。


    《死神日誌》——世界總有許多意外,為了你愛和愛你的人,請務必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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