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燚叫過一聲爸媽後,兩個老人遞給林燚一個紅包,裏麵的金額抵得過林燚十年的薪資。


    林燚因此看得出來他們出手很闊綽。


    婚禮結束後,林燚帶著林妗櫞回去巨卵。


    林燚告訴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給了林燚,就不能嫌棄這巨卵。。


    林妗櫞對林燚執著於這間巨卵的熱情感到納悶,於是接下來幾天裏,她屢次三番、旁敲側擊似地詢問林燚。


    希望林燚告訴她當中的秘密。


    但是林燚什麽事都沒有說。


    隔了幾天後,林妗櫞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女孩,長得虎頭虎腦的,一出生體重跟林燚相差無幾,挺沉。


    林燚仔細一琢磨,好家夥,令老爸省下一大筆撫養費。


    林妗櫞牽著他們的孩子從醫院回來,然後遞給林燚一張白紙,讓林燚寫下孩子的名字。


    林燚看一看這個女孩,又看了看林妗櫞,她們的皮膚都很白,於是給她取一個名字叫小白。


    每逢下雨天,小白就發燒一次,發燒完開始長身體。


    以前林燚在鄉下的時候,看過豬圈的小豬崽一年下來可以長兩三百斤,小白的性能跟那豬差不多,不消到月底,她已經成為了一個亭亭的大姑娘了。


    她會彈吉他了,她考上中學了,她會出去打暑假工了,她會自己一個人去電影院看電影了。


    林燚和林妗櫞因此很欣慰。


    在這段時間裏,林妗櫞也老了許多,原本她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眼珠子似棋子,眼白似雞蛋清,一看就顯得聰明伶俐。


    現在她那雙大眼睛已經不複存在,像擺放在牆角落的神龕的長明燈一樣漸漸黯淡。


    林燚有時看見她在落地鏡前試衣服,試完衣服後一臉沮喪,她告訴林燚說,身材胖多了,以前買的衣服一件也穿不了了。


    林燚不知道說什麽話安慰她才好。


    林燚有時也看見她在搗鼓門口的盆栽,那隻是一棵花,但她似乎很享受在其中似的,她告訴林燚說,這玩意能陶冶情操。


    林燚心想,她應該是年紀大了。


    四月的一天早上,林燚從睡夢中蘇醒,發現林妗櫞和小白都不見了,而且巨卵內關於她們所有的痕跡也跟著消失不見。


    林燚當時著急得不得了,打開門準備出去尋找,赫然看見她養的盆栽開了花。花姿隨風起舞。


    花瓣上還有字,原來是林妗櫞留給林燚一些話。


    在話裏麵,林妗櫞控訴林燚罪行,說林燚結婚這一個月來對她很冷淡,說她沒有在林燚身上感受到一丁半點人的氣息。


    她把林燚形容成一塊沒有感情的木頭。


    林燚對此感到很生氣。


    林燚最聽不得別人批評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林妗櫞是自己老婆,而且現在又不在自己麵前的話,林燚非得好好跟她吵上一架。


    林燚於是決定不去尋找她們,任她們在外頭自生自滅。


    很快五月份來了。


    事實上,林妗櫞的離去並沒有使林燚多難過,林燚僅僅花一個月恢複了原本美好的心情。


    這天午後,林燚正在巨卵內聽歌,突然來了一個男人拜訪林燚。


    這個男人長著一張幹淨白皙的麵龐,穿著黑色的西裝,不過,他看起來一點兒不像人類。


    他的兩鬢長出一對長長的犄角,犄角像大黃牛的角一樣尖。


    男人告訴林燚說他開車過來的,但是抵達這所城市時汽車發動機發生故障,因此他把汽車開去修理廠,然後步行而來。


    男人還強調說他開車走高速公路,一路猛踩油門,硬生生把車速開到一百二十邁。


    林燚因此詢問男人急匆匆趕來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男人遞給林燚一個盒子,說盒子裏裝著五百年前的洪水,並讓林燚用這一箱子洪水淹沒整座城市。


    他說林燚無論如何必需執行這個任務。


    林燚告訴男人說,林燚不作這麽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男人因此憤怒起來,大步流星地闖入林燚的家裏,二話不說砸毀林燚的電視機。林燚勸男人住手,威脅他說要報警處理,讓他趕緊離開巨卵。


    男人聽完後二話不說又砸爛林燚的床。


    不得不說,男人的身材特別結實,而且力氣出奇大,砸床的時候像撕下一張衛生巾一樣輕鬆。


    男人說林燚必需去淹沒城市,必需發洪水。


    林燚並不妥協,於是打電話給警察,讓他們過來抓走男人。


    警察抵達時,男人早已離開巨卵,隻留下那個黑箱子。


    林燚將男人所做的事情告訴了警察,並且告訴警察這箱子裏麵裝著五百年前的洪水。


    那兩個警察聽後哈哈大笑,他們懷疑林燚故意搞壞家具,製造出這一起惡作劇。


    林燚不停的反駁著,但是他們表示不相信。


    最後,他們告訴林燚說騷擾公安機關執法是違法行為,希望林燚下次醒目一點,再不許幹這種愚蠢的勾當。


    林燚因此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到晚上,林燚為這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林燚平生最討厭別人批評自己,更不用說今天被人家指著鼻子罵。


    此時那口被林燚扔樓梯口的黑箱子傳來了汩汩的聲音,聲音出奇的亮,林燚明白這是箱子裏的洪水正在發育。


    林燚點了燈走到樓梯口,然後掀開那黑箱子蓋,果然,裏麵已經乘著滿滿當當的水澤。


    洪水在箱子裏麵形成一個漩渦。當林燚打開箱子蓋時,漩渦不斷加速,不斷加速,水位也不斷上漲。


    水流漫出箱口,流到林燚的腳邊。


    林燚怕洪水真的淹沒城市,所以將箱子蓋重新蓋上。


    可是,這一次水澤的衝力把箱子蓋彈到天花板上去。蓋不住。


    箱子的水持續蔓延出來。林燚趕緊回去巨卵,並且把這件事告訴警察。


    警察在電話那頭對林燚作出警告,表示林燚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公安機關,將會為此遭遇沉痛的教訓。


    不相信就拉倒吧!


    掛了電話後,林燚鎖緊門窗,又在門栓戧上幾個木樁,然後爬上床努力平複自己心情。


    雖然心裏依然擔心著洪水會淹沒城市,但是沒人願意相信林燚的話。


    林燚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還不如閉嘴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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