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寶珠是個很容易被破壞的寶貝,那一道虛幻的人影剛剛出現了一瞬,就被兩人鬥法時的餘波絞碎了,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不過餘元已經看清了那道人影的長相,也聽清了韋護的喊叫聲。


    楊戩!


    餘元目光閃爍,坐起身來,從看戲的心態中擺正過來。


    無論如何,這個名字還是值得他認真對待的。


    畢竟縱觀整個封神量劫時期,楊戩都可稱之為bug級人物。


    那號稱闡教第一護法神通的八九玄功被他修到了九轉大圓滿,煉成堅不可摧的金剛不壞身,擁有著無可匹敵的防禦力和戰鬥力,隻比大多數的闡教金仙都隻強不弱。


    遍數人闡截三教所有三代弟子,他也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因為他在封神大劫中所起到的作用不僅僅是個道行高深的戰將,更是足智多謀,見多識廣,冷靜靈動,最善辨明戰機,伺機出手,極能客觀品評對手優缺點,尋找最佳應戰方式的謀士!


    而且他與人鬥法之時從不圖虛名,也不充好漢,為獲勝利可以不擇手段(褒義),從始至終就如同鐵板一塊,周身上下密不透風,天衣無縫,讓敵人根本無從下手。


    如此文武雙全倒也罷了,他還品貌俱佳,言行得體,知禮守節,能言善辯……優點多到數不清!


    最終他也和那韋護一樣,肉身成聖,得成正果。


    可以說,封神大劫如果有天命主角的話,那毫無疑問便是楊戩!


    此刻那韋護以傳音寶珠向其求助,說明這位二郎真君應該也來到了歸墟。


    看來這一次闡教來了不少人啊。


    在餘元思忖之時,戰場中的火靈兒卻是沒閑著。


    她秉持著“少說話,多動手”的精神不斷催動太阿雙劍攻向韋護。


    後者隻能展開降魔寶杵左支右擋,護住周身。


    隻是他法力漸枯,降魔杵運轉遲滯,麵對火靈兒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早已是疲於應對,接連被那太阿雙劍所化的兩條銀龍破開防守,讓他險象環生,幾欲散命。


    不過他卻仍是咬著牙不肯告饒認輸。


    這是一種堅持。


    他可以向同為闡教嫡傳弟子的楊戩師弟求救,但讓他向截教弟子認輸卻絕對不行!


    讓他向截教弟子告饒認輸,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反正自己身為闡教嫡傳,對方也不敢真的傷了自己性命。


    隻要撐到楊戩師弟到來就行了!


    火靈兒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豈能容他如願?


    本來出手還留有不少餘地的她再無保留,伸手一招,那兩柄太阿仙劍便飛回了她手中。


    接著,她嗬了口氣,雙手持著太阿仙劍輕輕一揮。


    瞬間,劍光暴漲,方圓萬裏內亮如白晝!


    億萬道劍光洶湧而出,猶如一條劍氣長河般向著韋護奔湧而去。


    在這股驚濤駭浪之下,他就好像是麵對山洪爆發的一顆柔軟小草,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沒有任何的懸念,韋護直接被這條劍氣長河卷席著衝向下方的黑色大淵。


    就在這時,一道長虹自黑暗的大淵中衝天而起,與那劍氣長河交錯而過,將那韋護給拎了出來。


    虹光散去,來人現出身形,正是之前在幻影中看到的那個楊戩。


    一身銷金白袍,身高六尺有餘,眉清目秀,雖然臉上猶帶著一絲稚氣,但整體看上去卻是更顯得俊俏不俗。


    眼看這位bug級人物登場,餘元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說實話,這位楊戩楊二郎也是他曾經交待九尾狐一族尋找的關鍵人物之一,隻不過一直都沒有什麽消息。


    若不是今日見到,餘元還不知道這位二郎真君已經出世了。


    看來那位天帝陛下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外甥都長這麽大了,居然連一點“天庭公主觸犯天條”的風聲都沒走漏。


    不過現在天庭勢微,很少有仙神關注,而且這楊戩看起來還是少年模樣,想來年歲並不大,現在應該還沒有劈山救母,沒有弄出動靜來也屬正常情況。


    就是不知道那位天帝陛下清不清楚他的外甥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並且還成了闡教嫡傳的三代弟子。


    若是不知道的話,自己說不定還可從中謀劃一下;若是知道的話,那這裏麵的問題可就大了!


    “你們是什麽人?何故下此重手傷我師兄?”


    楊戩救了人之後並未離去,而是神情凝重地望著火靈兒道。


    此刻火靈兒已經斂起了金霞,但太阿雙劍依舊在她身周環繞飛舞,好像兩條銀龍一般,不朽金仙的威勢盡顯無疑。


    麵對楊戩的問題,她下意識的便想要痛斥一番“韋護之前是如何如何欺辱截教門人”,不過剛要開口之時卻又想起餘元的交待,當即又生生咽了回去,最終隻是瞥了韋護一眼,冷聲道:“問你那師兄去!”


    韋護此刻正站在楊戩身邊。


    他在劍氣長河中受傷不輕,渾身上下被劍光絞的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此刻望向火靈兒的目光中除了憤怒外,還隱隱流露出一絲畏懼。


    “適才我與玄陽道友一同尋寶,卻撞見那些截教門人……”


    韋護將衝突始末、前因後果悉數告知楊戩,沒有做任何隱瞞或篡改。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如果硬要說他錯了,那唯一的錯處可能就是挑錯了對手,這個火靈兒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應該先挑那個餘元的!


    聽完了韋護的話,楊戩微微頷首,示意韋護不必擔心,而後望著火靈兒作揖一禮:“闡教玉鼎真人座下弟子楊戩見過道兄。”


    火靈兒也回了一禮,不過依舊神情清冷,一言不發。


    楊戩倒也沒有在意,隻當她本就是清冷的性情。


    他環顧四周,目光在餘元身上稍作停留,神情肅然地正聲道:“韋護師兄出手教訓幾位截教道友,卻有越俎代庖之嫌,但他乃是一片好意,念在三教同源份上,不忍坐視幾位道友行差踏錯……”


    聽到這話,火靈兒頓時冷哼一聲,金繩陽等截教門人也都紛紛怒目而視。


    說來說去,還不是韋護之前說的那一套!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楊戩不等他們開口反駁,便已話鋒一轉,沉聲道:“不過諸位截教道友說的也沒錯,截教門人犯錯自有截教教規懲處,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即便三教出自同源,但各教教義不同,規矩不一,也不能一概而論。”


    “這話倒還中聽!”金繩陽神色稍緩,氣哼哼地道:“我們幾個犯錯,已得火靈道友懲治,隻不過她寬容仁厚,允我們先行前來歸墟尋寶,日後再回金鼇島領受責罰……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闡教弟子來指手畫腳?”


    韋護大怒,顧不得自身傷勢,大喝道:“爾等人言獸行,吾自不能坐視不理!”


    說完,他轉頭瞪著楊戩道:“師弟你到底是來助我,還是來助他們的?”


    楊戩不慌不忙,清秀英俊的臉上展露出一絲微笑,溫和地道:“我是來解決衝突的。”


    他的目光自一眾截教門人身上逐一略過,最後落在了火靈兒身上,正色道:“道兄,既然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不如我來代替師兄再與你比試一場……”


    說到這裏,他轉頭望向餘元,作揖一禮道:“餘元師兄適才所言深得吾心。對錯就兩個字,一橫一豎,贏的,站著,輸的,倒下!”


    餘元盤坐在五雲駝背上,微微頷首以作回禮。


    他望著楊戩和韋護這兩個闡教弟子站在一起,明明韋護的身形要比楊戩高大的多,容貌也更加成熟年長,但看起來卻好像楊戩才是師兄一樣。


    這個楊戩雖然年少,但卻成熟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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