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首都!”幾人發出一聲驚呼。


    寬敞的街道鋪著平整的灰石板磚,行人熙熙攘攘,京都的口音不斷在四周回響。


    看不見高樓大廈,撲麵而來的是歲月的沉澱,是曆史的厚重,是一國之都的底蘊,讓人不禁肅然起敬。


    街道牆壁上到處都是各種標語,內容和雲溪縣城的大差不多,隻是數量多了許多。


    相較於省城和雲溪縣城,首都人穿著更加講究一些,很少看見舊時代的服飾,大部分都是工人裝,幹部裝。


    除此以外,寬敞的街道經常能聽見自行車車鈴的聲音,一輛輛二八大杠不時在人們羨慕的眼神中穿過。


    不,不隻是自行車,偶爾還能看到一輛汽車或者吉普車駛過,足以證明首都的發展是走在各個地區前麵的。


    “這就是首都嗎?”


    幾人好奇打量,內心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周為民同樣打量四周,感慨道:“首都和以前大不一樣,以前呐,滿街都是乞丐,穿的都是破衣裳,一個個麵帶菜色瘦骨嶙峋,看不到一點兒精神氣。”


    “哪兒像現在,感覺大家走路都帶風,幾乎看不見一個乞討的。”


    沒有在原地駐足,跟著周為民來到一個公交站牌,幾人一起研究站牌上的路線。


    首都應該是為數不多擁有公交線路的城市,就像是省城,根本看不到一輛公交車。


    除了周為民以外,另外幾人都沒做過公交車,公交站牌自然是看不懂的。


    “坐26路,然後在匯德門轉57路。”周為民研究一會兒後,如是說道。


    他也好長時間沒來首都了,需要慢慢適應首都的變化。


    不一會兒,公交站牌悠悠駛來一輛公交車,外表看上去和汽車沒什麽區別,不過汽車四周用黃色油漆寫著數字32。


    四人看向周為民,周為民聳聳肩,“看我幹啥,我們要坐26路車,這是32路。”


    幾人恍然點頭,轉過頭研究公交站牌,好像知道公交車是怎麽坐的了。


    首都的公交車實在是算不上多,等了足足有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三四輛公交車後,26路公交車終於悠悠駛進來。


    坐車的人挺多,五人跟隨人流擠上車,迎來的卻是售票員的白眼,“擠什麽擠什麽,趕著投胎去啊,坐不下就坐下一輛!”


    說話的時候,她還坐在座位上,半點兒沒有挪動的想法,眼裏充滿了不耐煩。


    段興國嘀咕道:“拽什麽啊,一個售票員,瞧把她得意的,這要是當了領導,不得吸人民的血,吃人民的肉?”


    孫知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二哥,你這話說的有水平。”


    “那可不,好歹看了這麽多書,腦子裏記了不少東西。”


    田柱看了一眼售票員,小聲道:“省城裏班車的售票員態度和她差不多,是不是售票員都這樣兒?”


    終於擠上車,座位肯定是沒了,隻能站著,突然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嚷嚷道:“售票員,為啥讓這些提著行李的人上車?一個人憑什麽占三個人的位置?”


    徐福貴看了看自己周圍,才發現這人說的是他們,手裏一人提著一個柳條箱子,的確占了不少位置。


    但聽他這麽說,心裏頓時不舒服,眼神冷冷的看著他。


    “你吼什麽?你再給我吼一個試試?”售票員沒慣著他,直接瞪著他。


    那青年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


    售票員走過來,看著他們手裏提著的箱子,又打量了一下他們,“這些箱子是你們的?”


    周為民開口,“對,是我們的。”


    聽著他們的外地口音,售票員內心更加不屑,淡淡道:“到哪裏?”


    “匯德門。”


    “每人車票五分錢,你們有行李,每人一毛錢。”


    周為民皺眉,壓製自己的怒氣道:“同誌,什麽時候行李也要收錢了。”


    售票員眼睛一瞪,“沒錢就下車,你再給我吼一個試試?”


    周為民冷笑一聲,直接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麽名字?26路車是吧,我記住了。”


    段興國站出來,附和道:“就是,你叫什麽名字,就你這樣的蛀蟲,也配吃公家的飯?就該把你派去掃大街。”


    “二哥。”孫知文拉了拉他的手,“出門在外,我們少說話,讓主任處理就行了。”


    迎著周為民不善的眼神,售票員心裏一慌,擺擺手,“算了,就收你們五分錢就行了,五個人,一共二毛五,你們誰給?”


    周為民拿出一張兩角錢的紙幣和一張五分錢的紙幣遞給她,又問了聲,“你是哪個部門的,叫啥名字?”


    售票員接過車票,心虛的轉身離去,一句話都不說。


    周為民身上穿的是中山裝,加上自己的職位,身上自然有一股領導的氣質,售票員也就敢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遇上硬茬子隻能認慫。


    周為民見她服軟,冷哼一聲,也不多問。


    經此一鬧,周圍人不禁多看他們兩眼,下意思離遠一些,特別是一開始的那個青年,極力的隱藏自己。


    段興國湊過來,“主任,她不說名字也沒關係,26路車,我們記住了,到了招待所就去找運輸部。”


    周為民瞥了他一眼,“你在運輸部有關係?”


    段興國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有呢。”


    周為民大方點頭,“我確實有,但是說了又咋樣?就售票員這個性質,最多給一個處分,難道還能開除咋的?”


    公家飯之所以稱為鐵飯碗,便是因為極難開除,除非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


    他歎了一口氣,一針見血道:“而且這種問題是廣泛存在的,我們處理了一個也沒啥用,需要上麵的大領導自己發現問題了,從根源上解決。”


    “別忘了我們來首都的目的,首都雖然繁華,但你們行事處處小心,能忍的就忍了,算不得什麽大事。”


    “首都人,特別是吃公家飯的首都人,都是有傲氣的,特別是看到我們這些外地的,嘴賤的還多多說兩句。”


    “我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不能因小失大,我們在首都待不了多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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