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狠厲,語氣同樣冰涼,夏一涵的心忍不住痛了一痛。


    她歎息了一聲,仰頭看他,不無悲涼地問他:“我已經說過了,是!他是葉子翰!你以為照片是我藏起來的嗎?我真的沒有必要那麽做,難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在你的心裏,我真的是一個隻會說謊的人?”


    她楚楚可憐的眼神讓葉子墨的心抽緊了一下,就像昨晚一樣,他很想很想抱住她,告訴她,他相信她。


    可是照片不見了,這卻是事實,她有立場騙他。她曾經為了莫小軍做過那麽多事,她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莫小軍而來,甚至可以為了他命都不要了,撒謊又算什麽?


    他強迫自己冷下來,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跟我走!沒有照片也沒關係,你不是說孤兒院有他的檔案嗎?”


    他隻要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到時候就不由得她說是,還是不是了。


    夏一涵根本就不心虛,她輕聲說了句好,抓住手包就跟他出門。


    “哪家孤兒院?”車上,葉子墨問夏一涵。


    “臨江市市郊的童星孤兒院。”


    “聽到了嗎?臨江市市郊的童星孤兒院,開快些。”葉子墨對司機吩咐道。


    “是,葉先生!”


    一路兩人都異常沉默,夏一涵為他對她的不信任,甚至不想看他。葉子墨的腦海中則始終想著葉子翰小時候蹣跚而行的樣子,臨江市郊,那裏離東江可是有好長一段路。


    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兒,走那麽遠可能性很小。再者,這周邊的所有孤兒院,當年葉家的人都找過了,並沒有找到葉子翰。


    經過幾個小時車程,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才到了目的地——童星孤兒院。


    這家孤兒院並不很大,不過年代卻是久遠了。


    夏一涵看著大門上生了鏽的幾個字,不禁有些感慨,她真的有太久沒有回來了。以前她在上學,她和小軍身上都沒什麽錢,想回孤兒院,還要轉幾次公交車,所以想想也會放棄。再說,養母把她看的很緊,休息時間都會給她安排一些活幹。有時候是做辣椒醬,也有時候是要做一些針線,反正她是別想閑著的。


    孤兒院的大門鎖著,是怕孩子們自己跑出去,夏一涵站在外麵按了門鈴,不一會兒有一個中年婦女從裏麵出來,問夏一涵找誰。


    “阿姨,是我啊,我是夏一涵。”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上下打量夏一涵,隨後笑了。


    “還真是!長這麽大了,真是漂亮,很漂亮!我早說你是我們孤兒院裏所有孩子裏麵最最漂亮的!”夏一涵的臉被阿姨說的微微的泛紅。


    “這是你愛人?是帶他來認娘家的嗎?”阿姨看葉子墨儀表堂堂,俊朗非常,真心是為夏一涵感到高興。


    葉子墨本來一路都沒有一點笑容的,這是見了這位阿姨,知道是照顧過夏一涵的,便很恭敬地點頭,叫道:“阿姨好,我陪一涵來看看。”


    “進來進來!”


    阿姨說完,取出鑰匙打開大門,讓他們進門。


    “阿姨,院長在嗎?”


    “在,她最近腿腳不好了,老了,就在房間裏,不怎麽出來。”


    馬上要見到院長了,夏一涵的心裏五味雜陳。雖然她並沒有特別照顧過夏一涵,那時孩子多,人手少,其實每個孩子都沒什麽特殊的,隻有莫小軍莫名其妙地受大家的歡迎,即使他並不是個愛說話的孩子。


    走在院中,夏一涵始終忍著淚,哪裏都不敢看,她怕,這裏的每一處地方似乎都有莫小軍的影子。


    她多希望這次孤兒院之行,是小軍和她一起來的。那樣的心境,和現在一定是不同的。


    小軍,我來孤兒院了,你知道嗎?


    院長老了,她都不大走動了,可要是她知道你沒在了,一定會很傷心的。她記得,那時候莫小軍是所有人最想要領養的孩子,其實院長他們也是最舍不得他的。


    阿姨幫忙打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院長端坐在椅子上,旁邊放著一副拐杖。


    夏一涵看見那副拐杖,心裏無比的酸楚,這麽多年,她竟沒有多回來看看,她這是不該啊。哪怕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該是理由。照顧過那麽多孩子的院長,老了卻沒人照顧她,想著就讓她心酸的厲害。


    “院長!”夏一涵顫著聲音呼喚了一聲,花白頭發的老院長轉過頭,慈愛地看著她,問她:“這孩子……哎呀,這是一涵啊!”


    “院長,您還記得我?是我,我來看您了,對不起,我才來……”夏一涵說著,聲音更加哽咽了,眼淚也不知不覺地爬上臉頰。


    院長想要站起來,夏一涵快跑幾步上前,叫她坐著說話,不要起身。


    這裏雖然孩子多,來來往往都快數不清了,然而每個孩子,院長卻都是關心的。她又上了年紀,難得看到長大的孩子回家看看,不覺抓住夏一涵的手聊了很久。


    葉子墨則自己找了個椅子默默坐下,完全沒有打斷的意思,夏一涵也不忍心岔開話題,就乖乖地回答院長的提問。


    “他是你愛人?”院長似乎終於注意到了葉子墨的存在。


    “是!”


    “不是!”


    夏一涵和葉子墨同時開口,答案卻不同。夏一涵說不是,葉子墨卻說是,她真有些弄不清,他既然連她一句話都不願意信,又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謊。


    “院長,我想看看小軍的資料,就是莫小軍的。他上班忙……”


    夏一涵剛說到這裏,卻見院長忽然落了淚。


    “你呀,一涵,你當我不知道嗎?他死了,那孩子多好……”


    “你怎麽知道的?”夏一涵問出這話時,聲音又在顫抖。


    “我知道!大概是去年吧,有市裏的人來,說莫小軍死了,我問怎麽死的他們不說。不過他們說要調查,所以把莫小軍所有的資料都拿走了。”


    “你告訴院長,他是怎麽走的。你跟他不是一起走的嗎?你們是一家人,你肯定知道他是怎麽走的。”


    夏一涵咬牙忍著淚,不想再讓葉子墨看到她為莫小軍不停地哭了。


    “是意外,院長。”


    院長也知道夏一涵這話有些敷衍,要真是意外,怎麽會有當官的來拿資料呢。不過她年紀大了,就算有什麽,也是她改變不了的,所以也就沒再追問。


    “院長,我想問一下,莫小軍大概是哪一年來到孤兒院的,具體日期您記得嗎?”葉子墨問。


    “讓我想想。”老院長仔細想了想,說:“有二十多年了,二十二三年的樣子,具體年份我還真有些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是在一個冬天,那天天很冷,難得我們這個城市下雪,他是在雪天來的。”


    “我知道了,謝謝您!”


    葉子墨從孤兒院出來,一直都很沉默,莫小軍是春天丟的,院長卻說莫小軍是冬天來的。


    本來夏一涵把葉子翰唯一的照片弄沒了,還不影響什麽,至少有存檔他還能確認。可現在,存檔沒了,那張照片是唯一能確認的證據,也沒了,可見這照片丟的更蹊蹺了。


    夏一涵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她自己也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想他誤會她別有用心,於是沉思了良久,輕聲問他:“我們去他小學看看行嗎?”


    雖然那時的小軍和剛進孤兒院時長相不同,到底變化也不會太大的。


    葉子墨沒有反對,上車後,夏一涵說出小學地址,幾個人甚至飯都沒吃,就趕去小學校。


    和孤兒院的情況一樣,臨江市政府曾經派人來過,把莫小軍的資料拿走了。


    夏一涵不死心,又說服葉子墨去莫小軍的初中,還是同樣的結果。


    葉子墨的臉越來越沉,越來越陰,他定定地看著她那張總讓他動容的小臉兒,冷冷掀起嘴角。


    “需不需要我再去他的高中,他的大學?他上班的地方,需要嗎?”


    “我沒騙你!以前我可能還是猜測,可我看到他的照片,我能確認,莫小軍真的是葉……”


    “不準你說出我弟弟的名字!”葉子墨聲音冰冷,扔下夏一涵,大步走出莫小軍的初中校園。


    夏一涵小跑著追出來,葉子墨已經上了車,車門開著,她也鑽進車內。


    “回東江!”葉子墨沉聲命令。


    夏一涵越想越覺得那張照片丟的不對,她張了張嘴,想跟葉子墨再說說照片的事,他的表情卻已拒她於千裏之外。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堅持說道:“葉先生,我懷疑有人進我房間拿走了那張照片,真不是我自己故意弄的找不著的,您相信我。如果不信,可以調出昨晚走廊上的監控錄像來看。”


    葉子墨的表情更冷了。


    “你真細心,夏一涵,你連別墅裏哪裏有攝像頭,哪裏沒有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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