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尖罪!”一個警察公事公辦地說道。


    “強尖罪?你們弄錯了吧?我一個女人,怎麽犯強尖罪啊?你們要抓,抓那個什麽葛大力啊,沒我的事呀。”


    “你是強尖罪的共同犯,一樣是犯罪,跟我們走吧!”另一名警察說完,冰涼的手銬就不由分說地拷在她手腕上。


    “葉先生,別這樣,放了她吧。”夏一涵低低的祈求。


    不過日後在白鍾傑看來,她這樣的求情是沒有任何力度的,隻是在假惺惺的做戲給她看。


    “她自己觸犯了法律,不是我說能放就放的。去房間裏把你東西拿出來,我們走吧!”


    “葉……”夏一涵還想再求情,葉子墨緊抿著唇,臉色更冷淡了,顯然就是不許她說話。


    她心內歎息了聲,知道越是這時候,求情隻會越糟,隻好看了看白鍾傑,輕聲說道:“媽,你要不跟他們走一趟吧。”


    她意思很明確了,她會再勸葉子墨,叫她別怕。


    可是此時此刻,白鍾傑隻覺得夏一涵是和葉子墨合夥整她。本想攀個有錢的女婿,沒想到女婿一見麵就讓她坐牢。她真是差點氣死,又不敢罵葉子墨,也不敢再罵夏一涵了,隻好垂頭喪氣又極度不甘地跟著警察走。


    走了幾步,她才像是稍微轉變過來了些,流著眼淚轉過頭看向夏一涵,求她:“女兒啊,你可一定要救我,我都是為你好啊。你不看別的,也要看我養你這麽多年不容易。”


    夏一涵看著養母被警察押走,心裏是真的難受的厲害。昨晚她把她送給葛大力,她是真恨她財迷心竅。恨歸恨,到了這時,她還是不忍,甚至想衝動地衝上去攔住警察不讓他們把她帶走。


    不過她心裏漸漸的明白了葉子墨那句,我有分寸。


    葛大力又沒真把她怎麽樣,最多算是強尖未遂,而白鍾傑的罪名更不可能重了。


    他大概隻是想幫她教訓她一頓,讓她以此為戒吧。


    明白他的用心,她很感激他,可還是擔心白鍾傑。


    她被帶走了,晚上父親回來,還不得嚇死,他可是老實了一輩子的呀。


    “還不去拿東西?就別拿了。”葉子墨微微皺眉,是不耐了。


    “我去。”她手機還被白鍾傑收著呢,那也算她和葉子墨的信物了,不能放下。


    夏一涵拿了葉子墨給她的手機,還有葉子墨的錢包,出來鎖好門。


    兩人走到小區院子裏,大家還在議論紛紛,說警察抓了人,不知道犯了什麽事。


    “嚇唬嚇唬她就算了,晚上別讓她在看守所過夜行嗎?她膽子小……”


    葉子墨冷笑:“她膽子小,都敢把你給賣了,要是膽子大,得做出什麽事?”


    夏一涵知道他還在氣,也不理他語氣不善,又低低地對他說:“她身體也還沒完全好,你就當給我個麵子,把她放了吧。”


    “不行!必須讓她在裏麵住幾天,不然記不住這個教訓。”


    這已經是他給了她最大的麵子了,否則動了他的女人,他不讓她死,也得扒層皮。


    夏一涵長長歎了口氣,她何嚐不知道如果對白鍾傑心軟,也算是縱容犯罪呢。這是她沒事,萬一她昨晚真的被葛大力強暴,可能她就死了,其實白鍾傑的罪過並不小。


    “那你允許我爸去探望她行嗎?”


    “嗯。”葉子墨哼了聲,是又讓了一小步的。


    雖然難以啟齒,夏一涵還是給莫衛東打了個電話,把白鍾傑的事情跟他說了。這對他的打擊確實不小,連忙說著立即到派出所去,也求夏一涵不要生她的氣。


    其實夏一涵很想聽養父問一句,你沒事吧?他沒有,隻是讓她別生她養母的氣而已。


    她甚至懷疑,就算昨晚她真被葛大力強暴了,他也許也還是這句話而已。要是換了莫小濃呢?他再老實,恐怕也要和對方去拚命。他再聽妻子的,恐怕也會一耳光扇過去。果然親情是沒辦法勉強的,掛了電話,夏一涵的眼淚不知道怎麽的就流了下來。


    她想她的爸爸媽媽,很想很想他們,不知道這輩子,她還沒有機會知道他們是誰。


    傻女人!


    葉子墨什麽都不說,隻是無聲地把她摟過來,讓她靠在他身上流淚。


    夏一涵緊緊地摟抱著他的腰,心裏想著,我沒有親生父母,也沒有了小軍,以後你就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了。


    不要拋棄我,不要離開我,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可是她明白,他不可能不生她的氣。要不是昨天她忽然遇到了危險,要不是這幾天他們正好分開,他此時或許還要說她騙他呢。


    “你相信我好嗎?我從沒有騙過你,沒有說過謊,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夏一涵仰著頭,淚眼婆娑著,楚楚可憐。


    他知道她想說什麽,葉子翰一個人春天走失,冬天出現在孤兒院門口,他能解釋說有可能是他曾經被人撿到了,後來不養了,又送到孤兒院去。


    自從他叫林大輝去給他和莫小軍做dna,他就已經決定要麵對了。


    假如莫小軍真是他弟弟,他會讓他入土為安。她再愛,也是愛的他弟弟,他以後就不嫉妒了,他會好好對待她。


    至於母親那裏,他會想別的辦法,不會讓她知道葉子翰已經死了。


    “夏一涵!”他認真地叫了句她的名字,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給莫小軍查案子的警察偷偷保存了他的屍體樣本,我也取樣送去化驗了。我在等結果。”


    我在等結果,這幾個字他說的似乎很平靜,卻也很沉重,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說她騙沒騙他,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確認過那張照片,她不怕查,她隻是心疼他要麵對那樣一個結果而已。


    她絲毫都不慌亂,或許他真是誤解了她?


    昨晚她依偎在他懷裏,多少次無意識地抱緊他,她是這麽沒有安全感。從小到大,估計除了莫小軍,沒有人認真對待過她了。


    這可憐的女人,他應該好好對待她的。


    “答應我,等結果出來以後,你不要太傷心。”夏一涵伸出小手放在他臉上,溫柔地說。


    葉子墨不說話,他盼了二十多年的結果,如果莫小軍真是他弟弟,他又怎麽可能不難受。她也明白,她隻是希望他盡量高興些而已。


    “小軍他希望他的家人高興,真的,他是一個很為別人著想的人。”


    葉子墨又沉默,沒接她的話,可夏一涵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改變。她以前哪裏敢在他麵前提莫小軍啊,就是看她發呆,他臉色都是鐵青的。


    他總算是想通了,看開了吧。


    “走吧。”半晌他才又說了句。


    “你打算叫我媽在裏麵呆多久,可不可以讓我知道個準確的日子,我……”她還是放心不下啊。


    “半個月。”


    半個月夠難捱的了,夏一涵不是不知道關在看守所的滋味。明白他的決定不可改變,夏一涵還是忍不住又說了句:“你叮囑一下別讓人欺負她行嗎?她年紀那麽大了,就是單純的關押也夠她受的,不要再讓她承受別的了。”


    知道她心軟,他皺了皺眉,還是當著他的麵給林大輝打了個電話,吩咐他,讓他交代下去,白鍾傑關押半個月後就準時放出來,並且要人不要為難。


    “這回放心了嗎?”他涼涼地問,語氣不好,她卻聽出了話裏話外的寵溺之情。


    “謝謝你!”夏一涵踮起腳尖,在他唇上溫溫柔柔地吻了下。


    “你是還想挑戰?”攬住她,他盯著她櫻紅的小嘴問。


    她慌忙搖頭,“不想了,我是怕了,您還是放過我吧。”


    “我不是你老板嗎?榨幹員工,是我的天職。”


    “小氣男人。”夏一涵小聲嘀咕道。


    “說什麽?”他的嘴邊兒也浮起了一抹笑,夏一涵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她在前麵跑,葉某人就在後麵追,大概他長這麽大都沒這麽追過女人。當然,被追到了的女人,逃不掉地被他蹂令了一番唇瓣。


    看得出葉子墨並沒有急著回去,夏一涵輕聲問他:“我還想去一趟孤兒院,你願意陪我嗎?院長腿腳好像不太好,我想給她買個足浴盆送過去。另外,其實阿姨這些年也很苦,你看她穿的衣服多單薄。還有那裏的孩子們,其實他們都很渴望有外麵來人去看看他們。我想給他們買些圖書,大的孩子就可以給小的講故事了。”


    葉子墨隻是很溫和地看著她,覺得她說這些時,臉上有種聖潔的光芒。


    “行嗎?”她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問。


    你說什麽都行,小東西,隻要你不騙我,隻要你心裏有我,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去給你摘下來,何況是這麽點兒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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