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的一笑,輕聲說:“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想你呢?我剛剛本來就在想和你之間的事。”


    “話不要說一半。”他涼涼地說,分明就是關心她到底在想著和他之間的什麽事。


    夏一涵歎息了聲,再次說道:“我隻是想,也許我們隻是開始的方式不好。假如我們像一般的情侶那樣相識,相知,相戀,是不是你就會對我有信任感,不會總這麽無緣無故的猜疑我了。”


    她說這些時,是看著他幽深的雙眼說的,她多希望她的話能入他的心,他能好好考慮考慮。


    假如他真的喜歡她,真的愛她,真想跟她一生一世在一起,他是不是該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種關係不正常,他難道不知道嗎?


    葉子墨凝視著她,她的小臉上似乎寫滿了真誠和無奈,看了半天,他還是移開目光,放開她,坐直了身體。


    他對她的猜疑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難道她沒有在他麵前為另一個男人哭嗎?


    她那時明明知道有可能懷了他的孩子,不是還像瘋了似的對著莫小軍追過去嗎?在她心裏,要真是他是第一的,超過莫小軍的分量,他難道感覺不到嗎?


    她可以為了莫小軍命都不要,可以為他犧牲尊嚴,她為他葉子墨能做到這些嗎?


    她做不到,他不需要問,也知道。


    她已經足夠冷靜,足夠理智地和他談他們的關係了。他的態度,還是不理不睬。想要改變,不是她一個人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夏一涵心裏又歎了一聲,閉上眼,仰靠在真皮座椅的頭枕上。


    她不去看,也不去想了,還是等待結果出來吧。


    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誰的心卻也都不平靜,一直到進了別墅,車開到主宅門口停下,兩人都保持著安靜,誰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早有兩名安保員迎上來,一左一右地幫兩人打開車門。


    葉子墨坐在車內沒動,隻是對夏一涵淡淡說了聲:“安安分分地呆在這裏,別忘了你的手機是專門跟一個人聯係的。有監聽的,自己注意些。”


    夏一涵的身體僵了僵,隨即轉過頭,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說:“我知道的,以後不會打給別人。”


    說完,她下了車,安保員又關好車門,葉子墨的車輛啟動,離開。


    酒酒見夏一涵回來,從遠處跑過來,摟住她胳膊,關切地問:“怎麽樣,見到莫小軍了吧?dna結果怎麽樣啊?他們是兄弟嗎?”


    夏一涵微笑了下,說:“傻丫頭,哪有那麽快出結果的。”


    “你見到他的時候哭了吧?唉!他見到你肯定是要高興死了,是不是?”酒酒問著,說起這個他字,酒酒心裏是既甜蜜,又苦澀呀,可是再怎麽複雜,她似乎還是不想放棄。


    “嗯,他很高興,也很難過。他總以為葉先生對我不好,他不放心。”夏一涵輕聲說道,不覺又歎息了聲。


    “哎呀,那你告訴他呀,你就說其實太子爺對你不錯的。本來他對你也不錯,他是在乎你,才要對你那麽計較。你看,以前怡冰在他麵前自殺,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呢,是不是?”


    夏一涵何嚐不知,他是在乎,隻是他的在乎,太過度了,讓她覺得疲累和窒息。


    假如他的愛就是這麽不讓她喘息的在乎,她寧願他不要愛她,不要喜歡她,隻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哪怕隻是一個床半。


    如果那樣,他也會高興和灑脫吧。


    “酒酒,他不許我跟小軍聯係,我連電話也不能給他打。你出入自由,我拜托你經常去看看小軍,他心情肯定不好,他也會想方設法的讓我離開這裏。幫我轉告他,就說我真的很好。也許你這麽說他也不會信,你就把以前他怎麽對我好的事,告訴小軍。你說多了,他一定會信的。另外你也幫我告訴他,於珊珊和他爸爸已經落網了。於洪濤被判了死刑,葉先生說於珊珊至少也會被判十年,你就說青山泉下有知,也能死的瞑目了。”


    唉!這幾個人為什麽都這麽苦啊,酒酒的眼淚又有些忍不住了。她吸了下鼻子,笑著說:“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這些話帶到的。我也會想辦法讓他愛上我!假如,假如你真的放棄他,不跟他在一起的話,我去照顧他。他是個值得愛的男人!”


    夏一涵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好,那我就把他拜托給你了!我不會再回頭,你放心吧。不過他這人也很固執,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他沒有那麽容易動容和妥協。但隻要你堅持,他以後會感受到你的誠意,會對你好的。”


    “嗯嗯,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他就是再難啃的骨頭,我也把他給煮爛,啃個精光。”酒酒笑道,夏一涵也跟著她輕輕笑了下。


    “去吧!”


    “好,我去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好在這裏現在也沒壞人了,我不擔心有人會害你。不過你自己也要心情好起來,現在連絨絨都不在,你真是好可憐。”酒酒真想在這裏一直陪著她,隻是她有時候也看得出,其實夏一涵更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發呆。


    酒酒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事,折回來,對夏一涵說:“一涵,昨晚你又喝了避孕藥,我每次看你喝那個,我都想把碗給你搶下來。下次如果葉先生還要你喝藥,我不去跟郝醫生說,你偷偷給他懷個孩子好不好?要是有了孩子,你們的關係就徹底的定下來了,葉先生知道你這麽執著地要給他生孩子,說不定就不會懷疑你了。現在那個姓宋的雖然沒來,估計他們婚約也還沒解除。一旦你有孩子,葉先生一定會徹底跟她斷絕關係,讓你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千萬別那麽做!酒酒,你千萬別那麽做。”夏一涵神色嚴肅而認真,甚至眉都微微皺了起來。


    “為什麽?難道你改了主意,不想給他生孩子了嗎?”


    夏一涵搖搖頭,“不是。我希望我的孩子不是這樣偷偷摸的孕育的,這種偷來的孩子不會被祝福。假如他心裏有我,總有一天我們會毫無芥蒂,我會等到那一天。我希望我的寶貝孕育在愛中,從他形成胎芽開始就能感受到父母的愛意。我不想他出來以後還要曆經波折,說不定還有被遺棄的一天。一個小孩不管是被父親拋棄,還是被母親拋棄,都太可憐了。”


    說著這些,夏一涵的語氣漸漸的悠遠。


    她不怨她的父母,但她不會讓她的孩子跟她一樣被放棄。所以懷孕這樣的事,她必須要在水到渠成時才會做。


    酒酒想到夏一涵是個孤兒,頓時了解了她的心意,隻好無奈地答應她:“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打這個歪主意了。你說的對,他愛你,你也愛他,誤會早晚都會消除,還是順理成章的好。”


    “去吧,別管我,我沒事的。”夏一涵又說,酒酒這才離開了。


    夏一涵回到客房,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算算日子,養母白鍾傑已經被關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她估計過的不好。


    雖說她對她不算好,夏一涵每當想起她來,還是放心不下。


    葉子墨出發前交代,說她的手機隻能跟他一人通話。她知道他其實隻是限製她跟男人打電話吧,給她養父打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夏一涵還是撥通了莫衛兵的手機,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著讓人很不放心。


    “爸,你怎麽了?病了?”


    “有點兒感冒。”


    夏一涵知道,他可能是因為莫母,自己著急又受了涼,頓時有些愧疚。她這次本來是回去照顧他們的,沒想到反而引發了養母的貪欲。要不是她回去了,他們不會有這個劫難的。


    “我媽還好嗎?她是不是在怪我?您多勸勸她,我是真的沒辦法。”


    “是她活該!”莫衛兵冷淡地說,夏一涵聽得出他這就是在怪她沒有說服葉子墨放人。


    她也努力了,隻是她說不動他啊。


    “爸,您別這麽說,要不我晚上再跟他說說看,看能不能讓我媽早點兒出來。”


    “你看著辦吧!”莫衛東說完,就要掛電話,語氣還是很強硬的。


    “爸,您先別掛電話,小濃回去了沒有?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她知道嗎?”


    “不知道,沒告訴她,又不是什麽好事,告訴她幹什麽。好了,就這樣,我還要給你媽做飯送過去。”莫衛兵以為是他千求萬求給看守所的人送了煙,人家才許他去給他老婆送飯的,他哪知道對白鍾傑的特殊照顧,都是夏一涵求來的。


    夏一涵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心裏很不是滋味。養父怪她,因為覺得是她讓他心愛的女人被關押。


    也難怪他會怪,養母從來都是養父手心裏的寶,這麽些年,不管家裏條件好也好,壞也好,他哪怕是隻有一分錢也要用到老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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