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一個童話,那麽美好,又那麽不真實。


    如今她的夢是真的要醒了嗎?明明隻有一道門的距離,她跟他就真的再也跨越不了,她真的一生一世都不原諒他了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是因為房間太靜了,夏一涵的淚水止不住的又緩緩流出,浸濕了枕頭。


    葉子墨從褲袋裏掏出煙,靠在門對麵的圍欄上點燃,緩慢地抽著。


    打火機的輕響聲,夏一涵聽到了。


    她不喜歡他抽煙,抽煙傷身體。她是多想要打開門,把他手中的煙搶下來,狠狠的踩滅,就像她曾經阻止他喝酒一樣。


    她坐起身,赤著腳下床走了幾步,快到門邊時,又狠下心來回到床上躺下。


    她始終都沒聽到葉子墨離開的腳步聲,但她強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總是要離開的,這麽長時間的相依相偎,離開後總需要適應的時間,他是,你也是,所以夏一涵,你別心軟。


    也許你咬牙堅持一下,他就明白你的決心了。


    夏一涵從床頭櫃裏拿出手機耳塞,打開手機裏的音樂,她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忽略門外的聲音。


    不管有沒有腳步聲,她都不關注了。


    葉子墨始終站在那裏,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根煙,直到他發現煙盒已經空了,走廊上到處都是煙霧,他才苦澀地彎了彎唇角。


    他依然沒有離開,腦海中不斷想著從他和她認識到此時的一切過往。


    隻要他堅持,沒有了宋婉婷和那個孩子,他們還是會回到從前的,一定會的,他默默地想著。


    夏一涵,這次是我錯了,以後我會更加疼愛你。


    她始終不開門,他知道,她還是不肯原諒。也不怪她,她到這時都不知道他為了她已經決定把那個孩子打掉了。


    一般夏一涵到了後半夜就會睡熟,對於她這樣的習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看了看手機,已經到了一整夜裏最黑暗的時刻——淩晨四點。


    他掏出鑰匙,輕輕打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想很多個夜晚那樣,悄悄坐到床畔。


    她早沒再聽音樂了,房間裏的大燈也被她關了,隻有一輛橘黃色的床頭燈亮著,柔和的燈光下,她緊閉著雙眼。


    她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未幹的淚水,這小東西,一定是傷心壞了。


    葉子墨心裏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還是脫了鞋子輕柔的爬上了床,把她摟在懷裏。


    夏一涵沒有睡著,她能感覺到他沒走,所以她幾乎一夜未睡。當他把她拉到懷抱裏,以那樣溫柔的動作拉她時,她的心都要碎了。


    葉子墨並不知道她沒睡著,以往每一次他這個時間進房,她都睡的很沉,從不知道他進來過。


    他隻覺得今晚她也是和以前一樣。


    夜深人靜,她睡著的時候,他終於能夠輕聲地對她說些什麽了。


    他把她摟的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耳語一般的低聲喃呢:“真舍得離開嗎?”


    隻這一句話,夏一涵的心就再次一痛,鼻子頓時酸的厲害,有種強烈的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不知道怎麽勉強自己,克製自己才能保持繼續平穩的呼吸。


    好在他沒再多說什麽,他本來也沒想讓她聽到他的話。


    他的大手輕輕放到她的頭發上,就像很多個夜晚那樣,柔和地撫摸了一會兒。她的小身子暖暖的,散發著一股讓他心醉的幽香,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他甚至帶著幾分貪婪地深吸了幾口氣,仿佛這樣做,能讓他心裏變踏實似的。


    夏一涵,寶貝兒,真想把你弄醒告訴你,那個孩子沒有了。但我知道,你這樣的女人不會喜歡聽到孩子沒有了的消息。對你來說,一定是覺得孩子在,你沒辦法容忍,孩子沒有了,你會覺得太殘酷。


    也許過兩天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但是現在不行,一分鍾沒做手術,就不能算是十足十確定的事,等確定了,再說。


    葉子墨答應了她,說晚上她可以如願以償一個人睡,所以他隻是摟了她一會兒,聽到她呼吸很均勻,他又起身離開了。


    他隻是不知道,門關上的刹那,夏一涵的淚再也克製不住……


    第二天一早,夏一涵沒有出門去吃早餐,她要用行動告訴葉子墨她離開的決心。


    哪怕他把她強留在別墅裏,她也不跟他見麵,即使他強迫她見麵,她也不會給他一個笑臉。


    他不管做什麽,她再感動,都不屈服,不心軟,不原諒。


    葉子墨後來是在書房裏坐到天亮的,管家敲門叫他吃早餐時,他豁然起身。


    他想見到那個女人,即使隻是跟她一起吃早餐,他也無比的高興。


    餐廳裏,卻是空空的,那麽多女傭人站在那裏,他還是覺得是空的。


    “少夫人呢?”他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問管家,回答的人卻是酒酒。


    “少夫人的早餐我送到她臥室裏去了。”酒酒的臉冷冷淡淡的,要不是夏一涵勸她不許對葉子墨說出過分的話,她真想要當眾問問葉子墨,他的腦袋是不是被門給擠了。


    葉子墨的眉頭動了動,心想,這女人還跟他徹底別扭上了。


    什麽意思,想永遠不見他的麵嗎?


    他沒了那個孩子,他有資格跟她在一起,他可以對她說愛了。


    就算是那個孩子在,他也不會放開她,這輩子不管是誰,都別想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他優雅地站起身,吩咐了一聲:“幫我把早餐送到臥室,我也要到臥室吃。”


    酒酒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揚了揚拳頭,對她的大膽舉動,管家使了個眼色。


    “酒酒?”葉子墨回頭,不悅地發出了一聲疑問。


    “對不起葉先生,我手壞了,端不了餐盤。”酒酒揚著脖子,不卑不亢地說。


    女傭人們都被酒酒的大膽給弄的呆掉了,以為緊接著,葉子墨會雷霆大怒,讓她滾出別墅。


    誰知道葉子墨反而彎唇笑了下,那笑容裏說不清是讚賞還是諷刺,反正看的女傭們頓時心花亂放的。


    “有手還正常的嗎?有就給我把餐盤送到二樓臥室去!”葉子墨輕描淡寫地說完,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酒酒,那眼光也是極淡的。


    方麗娜一步上前,沒說話,眼疾手快地拿起了餐盤跟上葉子墨的腳步。


    酒酒更咬牙切齒,心想,姓方的,我要是不跟一涵走,我早晚要想辦法開了你。


    到了二樓,方麗娜就要直接扭開門進去,葉子墨冷漠地問她:“你不知道葉少夫人在裏麵,進去前要先敲門嗎?”


    “對不起,葉先生!我忘了!”方麗娜忙道歉,隨後輕輕敲門。


    夏一涵根本就吃不進早餐,這時還坐在床邊兒上看著早餐發呆呢。


    聽到葉子墨的聲音,她的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你真傻啊,夏一涵,你激動什麽?說好了不管他做什麽,你都不心軟不動容的。


    躲避不是辦法,葉子墨有臥室的鑰匙,他隨時都能進來,所以夏一涵選擇麵對。


    “請進!”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葉子墨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方麗娜扭開門,先恭敬地說了聲:“葉先生請!”


    葉子墨邁著沉穩的步子緩緩走進門,目光落在夏一涵那張冷冷淡淡的小臉上。


    她看起來再冷漠,都掩飾不了她臉上的淚痕。她的雙眼有些紅腫,看著很讓人心疼。他多想走到她麵前,把她摟到懷裏,好好的親吻安慰一番。


    但她那樣的臉色……他不是個容易放下麵子的男人。


    方麗娜當然也看得出夏一涵是哭過了,她哭,她心裏就高興。她的眼神裏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葉子墨眉頭一皺,冷聲說:“出去!”


    方麗娜的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輕笑了下,說了句:“葉先生,葉少夫人,請慢用。”


    說完,她把葉子墨的早餐托盤放在另一側的床頭櫃上,出去了。


    夏一涵不看葉子墨,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兒吐司,準備吃早餐。她不想讓他看出她還會為了他茶飯不思,她不想讓他覺得她還有回頭的餘地。


    “怎麽著,還想永遠不和我說話嗎?”葉子墨的語調還是有些冷的,好像對女人低頭是一件非常沒麵子的事。


    “我要離開。”夏一涵抬頭,平靜地看著他。


    “不準!”他隻說出兩個字,自己去拉了個椅子過來,拿過早餐,看著她,慢悠悠的吃。


    夏一涵沒再和他說話,她默默地吃了些早餐,隨後起身去衣櫥拿了工作服,想要出門去換。


    她知道,葉子墨不會讓她上班,她還是要做出要去上班的姿態。


    “我昨晚就叫林菱給你請假了,你休假休到你不想要離開我為止。”葉子墨淡然地說完,繼續吃他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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