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尾音消失在哽咽的聲音中,她的心就好像有無數力量在較勁拉扯著,痛得她沒辦法呼吸。


    身邊遞過來一張白色的手帕,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葉念墨不知何時出現,又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揚手打掉手帕,低吼道:"你早就知道初雲的病了對不對,你為什麽早出現!如果不是你,他不會忽然就昏倒。"


    他安靜站著任由她發泄和崩潰,如果還能從來,他的選擇還是這樣。


    丁依依無力的蹲在地上,忽然又呢喃道:"不,是我,是我的搖擺不定害了他,我應該堅定一點的。"


    他知道她要崩潰了,咬牙拉起她,"你應該休息。"


    "不要碰我,求求你讓我懲罰我自己。"丁依依眼神迷離,接近十個小時沒有進食讓她的身體極度虛弱。


    後頸一陣麻痛,葉念墨接住癱軟的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冰冷的墳墓以及落寞的背影,她看著葉初雲逐漸遠去,她呼喊著,聽見身後有人喊她。


    "初雲。"她驚喜回頭然後看到一座墓碑,墓碑上的人目光空洞。


    "初雲!"


    “你沒事吧。”外國護士溫柔的幫她倒了一杯水,“你的朋友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丁依依接過水喝了一口,渾身虛脫的感覺這才好了一些,"你認識初雲?"


    護士點點頭,"當然,五年前他就來了一次,選擇保守治療後來離開了。"


    "為什麽要離開?"丁依依近乎喃喃自語。


    護士笑著幫她把窗簾拉開屋外陽光照射進來,“因為他說在中國有放不下的人。”


    眼睛幹澀不已,丁依依拉開被子,想要見到葉初雲的念頭越來越盛。


    重症監護室外,葉家所有人都在,丁依依現在走廊拐角處靜靜聽著。


    "心髒移植手術並不難,護理得好沒有出現糖尿病以及高血壓情況的話活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葉子墨的聲很沉,“用盡一切最好的技術。”


    "相信美國的技術,之前這位先生一直不願意進行心髒移植,所以首先是要他這個人配合。"


    “他一直想等那個女孩。”海晴晴泣不成聲,早知道就應該強製的讓那孩子接受手術。


    夏一涵連忙安慰她,眾人愁眉不展的時候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我會一直陪著他。”


    葉念墨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她卻不聞不動的走到窗戶前,玻璃上映出了她的倒影。


    忽然,護士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在醫生身邊小聲說了幾句,醫生點點頭進了重症監護室。


    眾人神情緊張的守護在一旁,頻頻朝屋內張望。不一會醫生出來眾人一擁而上丁依依反而被擠在眾人之外。


    "他醒了,不過隻有兩個人能夠進入看他。"


    丁依依很想進去,卻又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他低著頭,然後手腕被人一抓推到眾人麵前。


    眾人紛紛沉默,莫小軍道:“讓她進去吧。”


    丁依依默默甩開葉念墨的手,穿好除菌服裝,她和海晴晴一起進去。


    葉初雲精神狀態還不錯,看到丁依依後眼神一亮,海晴晴握著葉初雲的手,一夜之間這個貴夫人蒼老了很多,“你會沒事的孩子。”


    "媽,抱歉。"葉初雲虛弱的說道,目光投向了丁依依。


    海晴晴主動讓開,丁依依紅著眼眶上前。


    "又哭了吧。"葉初雲想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可是全身力氣就好像被抽幹似的毫無起色,他奮力抬起雙手,丁依依立刻握住。


    "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能等我嗎?"


    丁依依含淚點頭,"我等你,等你好後我們就結婚。"


    葉初雲帶著笑意沉沉睡去,丁依依擦幹眼淚抬頭,恰好和窗外的葉念墨對視,兩人同時挪開了視線,心裏都知道雙方再無可能。


    "你得吃掉這個,不然手術那天沒有足夠的力氣了!"丁依依氣呼呼的拿著碟子指著裏麵的胡蘿卜。


    葉初雲無奈,“那時候會打麻醉藥的。”


    “我不管!”丁依依大聲嚷道,“你一點意外也不能有!”


    話音剛落她和他都愣住了,她轉身想走,手腕卻被抓住,“抱歉,讓你擔心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溫柔,“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是相信我好嗎?”


    丁依依轉頭,眼眶紅紅的點點,門被人推進,付鳳儀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傲雪攙扶著她,視線落到丁依依身上。


    “孫子!你怎麽樣!”付鳳儀雙手合十不住的祈禱,葉初雲主動握著她的手,“奶奶沒事的,美國技術很好,隻不過就是心髒移植,成功率很高的。”


    “心髒移植就算再怎麽高那也是把心髒都摘出來,你這孩子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不告訴奶奶,是不是把奶奶當外人!”


    她作勢輕拍著葉初雲的手臂,看到丁依依火氣忍不住騰升,“也不知道葉家到底犯了什麽小人,傲雪流產,我的孫子受傷的受傷,傷心的傷心,真是時運不濟!”


    丁依依低著頭不回話,葉初雲溫柔道:“依依,能麻煩你去給我買一瓶水嗎?剛才的午餐實在太難吃了。”


    知道他有意再幫自己開脫,丁依依點頭往外走去,身後有腳步聲跟來,傲雪閑閑的跟在她身後,語氣惡毒,“我說你是不是應該取名為掃把星?也就隻有你有勇氣還繼續呆在這裏了,如果我是你,早就結果自己不去禍害別人了。”


    明知道她在故意激怒自己,丁依依卻沒辦法反駁,她低著頭往外走著,傲雪如鬼魅一般跟著她不願意放過她。


    “怎麽,我說對了吧,你怎麽這麽厚臉皮?如果不是有爸,你估計還在你那小巷裏呆著吧,如果不是有念墨,那你還能有今天這地步?”


    “如果你再繼續說下去,今天立刻給我滾回國。”葉念墨站在兩人身後冷冷道。


    傲雪臉色一僵,剛才的話他一定都聽見了吧,丁依依腳步不停直直朝外走,傲雪破罐子破摔,她一把拉住丁依依高聲喊道:“你走什麽走!這下你滿意了,你就是掃把星,奶奶說的掃把星!”


    “啪!”她捂著臉頰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葉念墨,“你打我?”


    “立刻讓她回國。”葉念墨冷冷道,葉博上前拉住傲雪。


    傲雪劇烈掙紮,“我不要走!我做錯什麽說錯什麽!”


    “夠了!”丁依依猛然大喝,“她不走,我走!”


    她朝前跑開,腦海裏什麽話都沒有聽到,直到葉念墨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依依!”


    天旋地轉裏,丁依依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牢牢的禁錮在溫暖的懷裏,耳邊滿是傲雪淒厲的喊聲,“念墨!”


    她掙脫開葉博的手,跌爬著往馬路邊上跑去,從火車上走下來一個白人,他聳聳肩膀表示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


    丁依依靠在葉念墨劇烈起伏胸膛上,頭上傳來他關懷的聲音,“沒事吧。”


    她搖搖晃晃起身,沉默的看著他,眼前影子一晃,傲雪已經跑到葉念墨麵前,她哭得淒慘。


    丁依依不耐,轉身就走,被葉念墨叫住,“我會等到他身體康複的那一天。”


    她腳步一頓,再也沒有回頭。


    夜晚,丁依依坐在病床邊給葉初雲削蘋果,手裏的蘋果連著果肉被削掉,隻剩下薄薄的殼,葉初雲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蘋果滾到了地上,她一驚急忙低頭去撿,起身的時候正好撞到軟軟的掌心,。葉初雲收回放在櫃子邊角的手,笑著道:“我好久都沒有看到你動筆了。”


    “恩。”丁依依淡淡的應著。


    “在我從手術台出來的時候能不能看到你為我們設計一幅戒指?我一直很想這麽做,可惜總是擔心你太忙。”


    丁依依一口應下,“我願意,我立刻就去做。”


    黑夜裏,丁依依坐在走廊的地上,椅子上已經布滿了畫紙,畫紙上被鉛筆弄得麵目全非,她狠狠丟掉手裏的鉛筆,抱著頭窩在牆角。


    她畫不出來,腦袋裏空得就如同枯井,每次一提筆都是一次煎熬,想著病房裏的人,她強迫自己提起筆。


    清晨,她迷迷糊糊醒來,肩膀上滑落一件大衣,葉念墨靠著牆壁,一張一張翻看著手裏的畫稿。


    丁依依猛地站起奪過稿子瘋狂的撕扯起來,手腕被人扯住,葉念墨目光沉沉,“怎麽回事?”


    “我畫不出來了,我什麽都畫不出來。”她抱著一堆殘稿蹲在地上低聲呢喃著,心裏悲涼不已,葉初雲的願望,自己都無法滿足麽?


    葉念墨靜靜的站在她身邊,一個小時過去了,丁依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葉初雲的病房裏走去。


    病房內,外國醫生為葉初雲檢查,他刺裸著上身,露出精瘦的胸膛。海晴晴和莫小軍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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