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丁依依還沒有睡,她不斷完善著自己的計劃,想著如果被抓了要怎麽樣,怎麽樣教大家逃跑。


    黑暗中,她看道兆桃還沒有睡,隻是靜靜的躺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桃你怎麽了?”她問,心裏很是擔心,自從那個瘋女人死後,小桃的情緒就一直十分低落。


    兆桃的眼睛在黑夜裏好像寶石,她似乎把全身能夠湊到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所以眼睛才顯得那麽熠熠生輝。


    “沒事。”她轉身側躺著,不願意多說。


    丁依依在她背後,伸手覆蓋她放在腰側的手背,輕聲說道:“等出去了,我帶你去見我最重要的人,你也帶我去見你最重要的人吧。”


    兆桃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之前平靜的樣子,也沒有對她的話做出回應。


    當丁依依知道船開始逆水行駛的時候她酒知道機會已經來了,船一般要靠岸後不會直接靠岸,而是會繞著靠岸的方向逆向行駛一圈,讓船頭頂著水流,減緩行船的速度,而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期。


    一大早,女人們齊聲喊著,叫著,他們拍打著牆壁,用自己嘹亮的聲音呼喚著。


    終於,那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響起靠近,女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光芒。


    她們更加賣力的嘶吼著,“趕快來人,有人生病了,需要醫生。”


    鐵皮門被拉開,那個胖男人的頭湊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明顯位置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喘著粗氣,眼睛緊緊的閉上,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他罵了一聲,然後又重新關上了鐵皮門,等鐵皮門關上,丁依依立刻坐了起來,為了讓自己演得比較逼真,她反複的憋氣,直到憋得自己滿臉通紅才罷休。


    她朝眾人使了使眼色,再聽到雜亂的腳步聲以後她立刻躺下,憋了幾口氣,直到受不了了才開始緩慢的呼吸。


    鐵皮門重新打開,梯子架在鐵皮門一側,然後從上麵依次下來幾個人。


    最先下來的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懂點醫術,他往丁依依的方向走去,剩下的兩個人在聊天。


    丁依依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來人,人數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那麽一點,不過男人正在聊天,也可以攻其不備。


    她慢慢的燈那個男人靠近,等到他蹲下來的時候,她猛地起身,把手心裏的麵包碎屑扔到男人的眼睛裏。


    男人哀嚎著往後退兩步,丁依依一躍而起,抓起木棍往他頭上打去,然後看著四周。


    四周站著的女人顯然已經嚇傻了,他們有人往前走了幾步,但是看到其他人沒走,又往回退了幾步。


    聊天的男人很快回神,他們抽出手槍,一個箭步衝到丁依依麵前,伸手扯住她的頭發。


    看到手槍,女人們尖叫著躲閃著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


    “有種。”男人扯住丁依依的頭發,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陰沉的看著她,“你是不是也瘋了,就你一個人也想著和我們作對?還是·····”他話停頓,然後將目光投向再場的女人。


    丁依依痛得眼淚不受控製,她咬著牙槽,“就我一個人也要逃出去,你們這些人販子。”


    話剛說完,她就被扇了一巴掌,打得她眼睛冒著金星,一時間暈眩不已,男人拖著她往鐵皮上走去。


    丁依依睜開眼睛,她看到了兆桃的淚水,悄悄的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什麽都不要說。


    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卻是臨近死亡之時,丁依依望著大海,第一次發現大海是那麽的波瀾壯闊,讓人心生敬畏。


    手臂被人狠狠一扯,她踉蹌的朝前方倒去,重重的摔倒在甲板上,然後她聽到了男人們的哄笑聲。


    她抬頭打量了一下,發現對方總人數其實不多,零零散散加起來才五六個人,而女人們有十幾個。


    “以前也有想過逃跑的,但是他們最後並沒有死,你知道我們隊逃跑者的懲罰是什麽嗎?”帶頭的男人笑得滲人。


    丁依依爬起來謹慎的看著對方,心裏想著不管對方要做什麽,她都不會讓對方得逞的。


    她緊張的樣子刺激了在場的幾個男人,他們哈哈大笑,其中一個人說道:“我們會把你賣到最下三濫的地方去,那裏的男人見到你這種女人簡直就是饑渴難耐,他們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會削掉你的鼻子防止你逃跑。”


    他們越說越是興奮,為首的男人一直看著丁依依的臉龐,“這個妞長得真的很正,要不就我先來幫兄弟們試試?”


    丁依依想起那個被男人們帶走再也沒有回來的華裔女孩,她憤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


    “這樣吧,選擇權在你們,一來把我賣掉,你們還能得到錢,二來我現在立刻從這裏跳下去,我死,你們什麽也得不到。”


    她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這樣能不能對那些男人起到恐嚇作用,這一點她不知道。在一番對峙以後,男人們屈服於金錢的誘惑下,“到時候把你賣到那些下三濫的地方去,讓你知道和我們作對的後果。”


    鐵皮門再次打開,女人們驚恐的看著架子再次被放下來,丁依依才走了幾步,後麵的人就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然後收走架子。


    丁依依摔倒在地上,兆桃急忙去扶她,急匆匆的問,“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其他女人都默默的豎起耳朵聽著,他們沒有上前,而是遠遠的看著。


    “沒事。”丁依依爬起來,借助她的幫忙站好,“大家,船很快就要靠岸了,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這一次,沒有人響應,兆桃也是一臉發白,“別說了依依。”


    “為什麽?我知道你們之前很害怕,但是為什麽要屈服,難道你們就沒有重要的人嗎?想想你們的父母,想想愛你們的人和你們愛的人。


    他們希望你們能夠健康快樂,但是啊,前方是一個火坑,如果我們反抗,可能會死,但是如果我們不反抗,那麽我的將會生活在煉獄中,那時候是生不如死,姐妹們,我們真的要逃出去。”


    沒有人回答她,女人們低著頭,默默的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有的發呆,有的人睡覺,但就是不看丁依依。


    “要死你自己去死好了,不要拖我們下水。”說話的是艾力格。


    “你那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率先響應的是你。”兆桃不滿的說了一聲。


    艾力格神情恐怖,“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丁依依護住兆桃,冷冷的看著艾力格,麵前這個女人是典型的利益派,一旦和她有關的,她都會精打細算,可是偏偏這裏的人都被她蒙蔽了。


    吃飯的時候,倒麵包的人明令禁止不讓丁依依吃東西,眾人唯唯諾諾的吃著自己手裏的麵包,也不敢抬頭。


    丁依依看著兆桃擔憂的眼神,搖搖頭說:“沒關係,你吃吧,我不餓的。”


    夜晚,丁依依趴在糞便桶邊上幹嘔了一陣,隨後接過兆桃遞過來的水漱口,“沒事,可能是胃病犯了。”


    周圍有人沒睡的,都在靜靜的觀察他們兩個,看著他們兩個重新坐回角落裏。


    兆桃又是背對著丁依依,不知道睡了沒有,一時間無話。


    丁依依望著牆壁,忽然開口,“小桃啊,你相信命中有天注定嗎?我相信的。你知道嗎,我曾經失憶過,失憶後的我不再是我。


    可是啊,他重新找到了我,讓我重新愛上了他,我想這就是緣分不可擋吧,我們那麽那麽的相愛,卻又在互相傷害。”


    她轉頭看兆桃,“他做了一件事讓我很生氣,但是如果我這次能夠出去,我想我會原諒他,我要告訴他我還很愛他。”


    靜謐的夜晚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和淡淡的味道,沒有人回答她。丁依依嗅了嗅,忽然覺得不對。


    她麵色發白,立刻走到兆桃麵前,把人翻了過來,瞳孔在看到她手腕上深深的傷口以及從傷口拚命往外湧出的血後猛然縮小。


    “小桃,你在做什麽,你怎麽這麽傻。”丁依依顫抖著抱著她,伸手捂住傷口想幫她止血,但是傷口卻如同決堤的洪水,怎麽都止不住,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流下,不遠處有一灘暗色的血跡,傷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女人都醒了,有人尖叫,但是更多的是沉默的望著這一切,他們已經麻木了,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死活。


    兆桃舉起手,她的指尖還握著一條項鏈,項鏈上有一個十字架,十字架的一端滿是血跡,她就是用自己的信仰作為結束自己生命的工具。


    “這·····這是我媽媽給我的”她痛苦的嗚咽一聲,“她說,神會保佑勇敢前行的人,為那個人點起一盞明燈。”


    “不要說話了,趕快叫醫生過來。”丁依依朝人群吼著,眼淚掉了下來。


    兆桃抓住她的手臂,因為疼痛,她抓得特別的緊,指甲幾乎要嵌入丁依依的肌肉裏,“可是···我等了很久,明燈都沒有來,我在黑暗裏很害怕,我對未來沒有信心,而且很惶恐,我不想再堅持了。”


    丁依依抱著她痛哭,仰頭朝著上方喊著,“快點來人,這裏有人受傷了!”


    陸陸續續有人也跟著她一起喊,兆桃舉起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鮮血滴到了她的臉上,她麵色忽然安詳起來,“剛才打算放棄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也可以做明燈,照亮別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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