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伴侶的閃電雕隱忍許久,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就等著一個最好的時機,能一下置我們於死地,如今蛇群也密密麻麻地湧了過來,這雕看準了我們已經無處可逃,插翅難飛。


    天上有雕,地上有蛇,我們真是上天無力,入地不能,今天,可能真就交待到這了。


    我悲戚地慘笑。


    “媽的,拚了!”小兵抄起獵槍連放兩槍,殘破的蛇屍四分五裂,最恐怖的情景出現了,那些蛇群竟然大口吃起了自己同伴的屍體,嘶咬聲、咀嚼聲讓我們不寒而栗。


    那雕身形一晃,又不知蹤影。


    不知又躲在哪裏,等著偷襲。


    小兵還要開槍,被我攔住了,“傻子,那雕在耗費咱們的彈藥,省著點。”我說道。


    “不對,不對,這不是死路,這是地道的出口。”半天沒出聲的勇子在一邊興奮地喊道。


    聽了勇子的話,我才隱隱感覺到,的確,靠在這麵牆上,我的後背好像吹著一陣陣冷風,開始以為是極度恐懼,造成的渾身發冷,現在看來,這麵牆是有縫隙,那縫隙的外麵一定就是出口。


    眼下的事,就是如何解決掉麵前的麻煩,還有,拖住這些蛇和雕,得有充足的空間和時間來挖開這堵牆。


    小兵把槍遞給我,自己翻起了背包。


    “臨走前,我管鐵蛋他們要了兩捆炸藥,這時候不用什麽時候用?咱們把牆炸開。”


    “不行,咱們沒有安全距離,在這炸,咱們都得同歸於盡!”我想了想說,“這樣,我去把蛇引開,勇子,你倆把牆炸開。”我拿過了一捆藥管,拆開一個,這種土製的炸藥性能不穩定,大小和二踢腳相仿,平時他們都是用來在湖裏炸魚,這種藥量不穩量,要麽極大,要麽就極小,而且容易受潮,不知道有幾個是好用的。


    不過,這個當口,有總比沒有強,我拿出火機,點燃一個長長的引線,丟了出去,我們三個同時向兩側趴下,隻聽咣的一聲巨響,崩了我們滿頭的濕泥,我再一回頭,後麵的地上被我炸出了一個坑,四周散落著很多炸碎的蛇身。


    這正是機會,我提著砍刀,衝了過去,那些蛇顯然是被炸得蒙了,高昂著蛇頭,不停地吐著蛇信,小兵和勇子趁機用刀在牆上挖出空隙,插進管式炸藥。


    我剛跑了十幾米,後麵的蛇群就追到了,順著我的鞋纏身而上,我的兩條腿上爬上來至少三條蛇,好在我的衝鋒衣布料厚實,領口都封得嚴實,我邊跑邊甩,把這些蛇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兩腳。


    我手裏還有幾根雷-管,可是這時卻沒有時間使用,我隻盼著小兵他們能快點炸牆,然後趕快來接應我,我感覺這該死的蛇又爬到我的身上,那蛇牙好像穿透了我的衣服。


    正在這時,黑暗中,我的頭燈一陣劇烈搖晃,緊接著我的後背一陣巨痛,好像有數把尖刀插進我的後背,疼得我渾身一緊,心中暗罵,那扁毛畜牲終於出手了。


    到了這檔口,我橫下一條心,大不了同歸於盡,我心下發了狠,雙手護臉,整個人向後猛衝,我想把那雕擠到牆上,可是那雕隻一抖翅膀,又飛出好遠,地下的蛇在不停地燥動,蛇與雕是天投遞敵,剛才大雕撲過來時,蛇群散開不少,我趁這個功夫調整了燈光,眼前蛇群密集,那雕一擊得手後又躲了起來。


    我正在手忙腳亂的時候,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陣濃煙湧來,我身子被一股氣浪衝出去好遠,小兵他們終於引爆了炸藥,我還沒等高興,我發現,頭頂的地道在刷刷地掉著泥土,宛如那晚的小兵老宅


    地道,炸塌了!!!


    我站起來,顧不得地上的蛇群,奮力向小兵的方向跑去,可是根本沒有洞,小兵和勇子趴在不遠處,因為距離爆炸點太近,他們已經昏了過去,小兵他們剛才藥量不夠,隻是讓落石更多了,可是出洞卻沒炸開,我手裏還有一捆雷-管,找了個縫隙插進去,剛摸出火機,隻見那雕突然俯衝過來,對著我的後腦就撲過來。


    這大雕是隻成年雕,那喙開磚裂石都不在話下,何況我的腦袋?千鈞一發之際,我一把抄起背包擋在後麵,右手點燃了雷-管。


    雷-管被我拆下了一根,引線燃得快,我知道,我哪怕再多呆一秒,我馬上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我頂著背包,奮力一躍,那大雕正抓著背包,被我甩到了牆上。我在地上就勢一滾,還沒抬頭,耳邊轟隆一聲巨響,我隻覺得頭好像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恍惚間,一陣冷風吹過,頭上落石如雨,我知道,這地道馬上就要塌了。


    我掙紮著站了起來,向著風的方向走了過去,那裏破開了一個大洞,那雕被炸得粉碎,我向外看去,外麵是一條片樹林,天上的星光、月光灑了進來,小兵離得最近,手裏還死死地攥著那把獵槍,我拖著小兵往洞口拽去,一邊喊著勇子,勇子離得稍遠,被風一吹,醒了過來,他踉踉蹌蹌地趕過來,我們一起把小兵抬到了洞外,我們剛剛跳出洞口,隻聽得轟隆一聲,那地道塌了,連同那些毒蛇、閃電雕的屍體全被封在了地道裏。


    我們躺在草地上喘著氣。總算跑出來了,我的眼睛裏被泥灰迷了眼,不停地流著淚。


    我感覺天上下起了雨,劈啪地打在我的臉上,涼涼的,卻是說不出的舒服。


    這場雨挺大,小兵被雨水一激,也悠悠轉醒過來,他連晃了半天腦袋,才意識到我們已經逃出了地道,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先找個地方避雨,等天亮了再尋路下山。我扶起小兵,在這挨澆,肯定得淋出病來。


    我們在四周轉了半天,這裏已經是東山的地界,我們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呈c型的土坡,我還有一把工兵鏟,我又向裏挖了挖,盡量能容下我們三個人坐下。勇子又用砍刀砍了些枝葉,我們在這土坡上,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三個人靠在一起,像三尊坐在佛龕裏的佛像似的,腿都不敢伸直,盡管坐著也很麻煩,我們困得極了,也睡了過去。


    雨下的越下越大,我才睡了幾分鍾就被凍醒了,我開始想念那兩瓶做成燃燒彈的白酒,早知道應該留下半瓶酒,這時候喝一口也能取取暖啊。


    勇子也醒了,他聽了我的話後,竟然從包裏翻出了小半瓶酒精,這是醫用酒精,我想了想,還是沒敢喝。


    中間,我們嚐試著點堆篝火,可是地上的枝葉被水淋濕了,連引燃物都沒有,勇子抱過小兵的獵槍,警惕地聽著外麵。


    “哥,你再睡會吧,我睡不著,我守夜。”自從我和小兵遇到狼之後,我倆總覺得現在這山上不太平,不過,今晚雨這麽大,野獸也需要避雨,完全不必草木皆兵。


    我看了看表,已經淩晨4點了,再過半個多小時,天就放亮了,到時候再尋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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