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咖啡廳。


    鬱眠在家用過午飯後就收拾好東西來了與沈知謹約定好的地點。


    與小劉叔叔告別後提著一袋書,磕磕絆絆的尋了窗邊就近的一個位子坐下,拿出手機給沈知謹發消息:“你到了嗎?我沒看見你人。”


    剛發出去,另一條消息幾乎同時顯現了出來:


    【小漂亮:你就呆那別動,我看見你了,就來找你。】


    鬱眠動作頓了頓,沒再東張西望,從擺在腳邊的袋子裏拿出數學書和筆,乖乖等沈知謹來找她。


    杯底輕磕在桌麵的響聲輕起,鬱眠看著桌邊的小蛋糕和牛奶有些懵,抬眸想解釋自己還沒點東西時,撞上了沈知謹笑意蔓延的雙眼。


    沈知謹穿著咖啡廳服務生的服裝,白襯衫黑色長褲,身姿頎長,頭上還帶了一個白色兔耳的頭箍。


    這是咖啡廳所有工作人員統一要帶上的頭箍。


    他在鬱眠的小桌對麵坐下,懶懶散散道:“給我替班的人臨時有點事還在路上,所以暫時還要幫點忙。我先摸清一下你的知識體係大概如何吧。”


    鬱眠點點頭應下,她的眼神流連在沈知謹頭上,許久好奇道:“同桌,你在這裏兼職嗎?”


    “嗯呢。”沈知謹頷首,隨口道:“為了養家糊口。”


    他從鬱眠手裏拿過草稿本和筆,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就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沈知謹低頭時頭發細細碎碎搭在額前,襯著膚色愈發冷白。眼睫隨著眨眼輕緩,細密纖長,淺淺的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可愛的頭箍柔和了他身上的氣勢,整個人顯得更平易近人了許多。


    沒有最開始那副冰冷難以接近的樣子了,鬱眠默默看著出了神。


    “給你。”沈知謹把本子遞給鬱眠,草稿紙上赫然寫滿了一整頁數學題,他道:“你先把這個做完,做完後我再依你的具體情況給你製定學習計劃。”


    鬱眠接過,看到許多陌生非陌生的符號腦袋都大了點,懵懵點頭:“好。”


    見沈知謹看著服務台那邊的方向,連忙道:“你先去忙吧,我寫完了再叫你。”


    “嗯。”沈知謹站起身,想了想又道:“牛奶和蛋糕特意給你點的,是…受傷的安慰禮。牛奶是溫的,這幾天就先別喝冰可樂了。”


    鬱眠乖乖點了點頭,腦袋裏沈知謹那句養家糊口卻揮之不去。


    時間過得很快,仿佛須臾之間,日暮西斜,從窗外灑落了些許金色殘影。


    鬱眠在這個午後安安靜靜的學習了許久,也等來了正式換回自己衣服的小沈老師。


    “語文不太影響,數學現在的基礎知識基本為零,英語很可以,文綜這邊政治稍好一些、地理很差。”


    鬱眠伏在了桌上,等沈知謹說完後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羞愧提問:“同桌我還有救嗎?”


    沈知謹可疑的停了幾秒,斟酌道:“救還是有救的,不過是需要花的時間要更多一些。”


    鬱眠沒有聽出裏麵的安慰之意,認認真真保證:“同桌,我別的沒有,但是時間真的很多的。我今後一定在小沈老師的帶領下,努力學習!”


    “對了同桌,那我要什麽時候才能超過邢靈的成績啊。”


    “邢靈就是上次那個欺負你的同學嗎?”沈知謹把手裏自己出的卷子放下,道:“邢靈成績怎麽樣?”


    說到這個鬱眠就很生氣了,整個臉都皺在了一起。語氣氣呼呼的像在告狀:“好像是全校前三十,她媽媽昨天就因為邢靈成績好,所以覺得她不應該受處分來著。”


    “這話什麽道理。”沈知謹搖頭:“我們總不是隻看成績的,從小到大的課本裏都在希望我們德智體美勞皆能具有,如果單看成績,道德跟不上以後進了社會也是徒勞。再說了,為自己做錯了的事負責不是理所應當嗎?”


    “對對對。”鬱眠抿起一點笑意,也沒有最開始見麵的拘謹了:“同桌,你剛剛說話的時候跟之前鄒老師說的話好像。”


    “小沈老師名副其實。”


    沈知謹輕咳了聲,正經起來:“我們再說回之前的成績問題。”


    “這次月考隻有將近一周了,考全校前三十不太可能。不過這次月考範圍隻有這幾個月新的知識,沒有高一的知識點。雖然考的比較細,但正好對我們時間短的情況比較有利。”


    鬱眠點頭,小小聲道:“隻要不拖班級平時分就最好了。”


    “我前幾天給你帶的卷子你今天帶過來了嗎?”


    “帶了。”鬱眠把一整個袋子費勁的搬上桌:“我都帶過來了。”


    沈知謹仔細從裏麵挑選出好幾張卷子整理好給鬱眠:“明天還有一天假,把這些都做完可以吧?”


    “可以翻書寫,一起做完後周一帶到學校來給我檢查,做錯的我再教你一遍。”


    鬱眠不確定的問:“這四張卷子都要嗎?”


    “是,有問題嗎?”


    鬱眠秒慫:“沒、沒有。”


    學了好幾個小時也差不多了,沈知謹給鬱眠把剩下的東西整理好,問她:“有人來接你回家嗎?”


    “有的。”鬱眠想了想,邀請他:“我請你吃個飯吧。”


    “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怎麽…”沈知謹抬了抬眼,慢吞吞道:“這麽快就想孝敬我了?”


    “什…”鬱眠幾秒後反應過來,哼了聲:“才不是呢。”


    她隻是想起早上的牛奶和蛋糕,怕同桌吃不起晚飯了。


    鬱眠道:“是…牛奶和蛋糕的謝禮。”


    “不用了。”沈知謹輕聲道:“改天吧,晚上還有個兼職要去,沒有時間。”


    這麽晚了還有兼職啊,鬱眠皺眉,同桌原來這麽辛苦。難怪每天上課都睡眠不足的模樣,肯定是晚上工作太晚,休息時間太少了。


    “那好吧。”鬱眠也幹涉不了,隻能道:“那你注意安全,下次不能再拒絕我了。”


    “嗯。”


    “對了同桌。”鬱眠推開門之前停了停。


    沈知謹站在原地,聽見小可憐回過頭笑著說話。


    “再見,我們下周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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