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耍無賴嘛。


    白虎院凶姬站在那裏,宛如發狂的大象在門口撒野。


    哪個客人敢上門?


    赤鬆眉頭一挑,剛想開口說話。


    (叮,係統派發新的任務。)


    腦中忽然響起的機械音打斷原有情緒。


    (虎身拔毛,請隨意拔下白虎院凶姬身上的一根毛,任務獎勵是初級白打·虎鶴雙形。)


    納尼?!


    赤鬆被這個任務驚得目瞪口呆,第一時間望向白虎院凶姬的腰部以下。


    隨即連連搖頭,不可能是那個位置,人體的毛有好幾種。


    那地方的話,怎麽想價值都不是一套初級的虎鶴雙形,起碼要高級白打。


    等等,頭發算不算人的毛發呢?


    赤鬆視線移向白虎院凶姬那頭雪亮的銀發,又轉向腋下、胸口,唔,女人不可能有胸毛。


    腿毛,也不太可能有,汗毛那麽細,也不知道好不好拔……


    他心裏想著,臉上的表情出現變化。


    有好處的時候,人的脾氣會變得比尋常要友善那麽一些。


    “我現在要上班,有什麽事情等我忙完後說。”


    “哦,那我先上去睡一會。”


    白虎院凶姬也不客氣,如回到自己的家中,直接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喧嘩上等的背影沒入樓梯口。


    赤鬆轉向吧台,道:“抱歉,新垣姐,我給你惹麻煩了。”


    “沒事,你要記住我告訴你的消息,對魔忍很可能找上你。”


    新垣淚衣努力讓自己酥軟的語氣充滿嚴肅,“千萬不要暴露異常,他們是一群極為殘酷的鷹犬。”


    “那新垣姐……”赤鬆有些擔心她。


    新垣淚衣笑了笑,抬手一彈他的額頭,“八嘎~”


    罵得赤鬆骨頭都軟了。


    “我在玄門練過龜息功,能控製住自己的靈壓,店鋪各方麵數據正常,就是普通的店主。”


    她苦心經營店鋪,可不是為賺錢,就是防止被查出異樣。


    “你不用操心。”


    聽到新垣淚衣的保證,赤鬆心裏有底,又有些好奇道:“白虎院口中的老太婆是誰?”


    “她的奶奶,白虎院凶姬的性格能不鬧出人命,都是有奶奶的牽製,但她年事已高,限製不了白虎院多久。”


    以新垣淚衣的立場看,白虎院凶姬早點失控,無疑是一件好事,那股狂暴的強大力量將砸碎日本現有局勢。


    當亂局浮現的時候,治天之君不可能坐視自己打造的禦三家崩塌,絕對會出麵主持大局。


    報仇的機會就在那一刻。


    可新垣淚衣的性格,又讓她不想用那種手段對付敵人。


    她因戰爭失去一切,深知打起來的話,會有多少人陷入和自己當初那樣的絕望。


    那記憶深處哭泣的少女,流出的眼淚總能將陰暗隔絕在另一側。


    讓她無法刺殺那個限製“魔獸”的老人。


    “哦。”


    赤鬆心裏底氣更足。


    叮鈴的門鈴響起,他回過神,上前道:“歡迎光臨新垣咖啡廳。”


    ……


    下午茶的時間結束,店內依舊坐滿客人,卻沒有排隊催促的人,新垣咖啡廳步入一段稍微悠閑的時光。


    赤鬆走上二樓。


    裹著櫻花味的風從陽台拉門吹入,客廳的多人沙發上,白虎院凶姬躺在那裏睡覺,沒有睜眼時的壓迫感。


    長長的眼睫毛交錯,似是一道墨色的線條,肌膚緊實有彈性,臉型看起來有幾分像價值連城的鑽石。


    靜靜沉睡時,如動物園酣睡的老虎,沒有半點危險,隻有讓人想要擼一擼毛的衝動。


    察覺到有人打量,白虎院凶姬從熟睡醒來,碧色眼眸散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銳利。


    從寧靜大貓變成想要噬人的荒野凶獸,僅需一睜眼的動作。


    “你的工作結束了?”


    白虎院凶姬從沙發起身。


    “嗯。”赤鬆回一句,抿嘴,這家夥的氣場也太恐怖了,難得有那麽漂亮的臉,卻讓人在醒著的時候無法欣賞。


    他必須全力維持自己的清醒,稍微不注意的話,就會在那股壓迫感下,腦子變得昏昏沉沉。


    不過,這和硬抗靈壓不同,隻要不直視白虎院凶姬的眼眸,壓迫感就會減弱許多,退化成大型猛獸在身旁的危險感。


    這種情況不會導致靈魂受損。


    “那我們走吧。”


    白虎院凶姬打了打哈欠,麵色慵懶,雙手插在特攻服的口袋,大步往下走。


    赤鬆心裏思考該如何拔毛呢?


    ……


    春風拂過老舊宅邸,收音機的信號不好,斷斷續續述說電台廣播主持人的話語。


    白虎院千代沒有嫌棄,人老了,思緒也如收音機那樣,變得斷斷續續,剛好能對上電台廣播主持人說的話。


    有時候,她什麽都不做,單純坐在這裏,就能坐一整天。


    到她這個年齡,想做什麽都做不了,每日隻能回首過往。


    自己為什麽要給孩子取名叫凶姬呢?


    好像是她看那孩子的眼神太凶,就取那個名字。


    現在想想,或許是名字取錯,才會讓凶姬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虎院千代心裏想著。


    十八年前的她還是一個固執、臭脾氣的老太婆,不相信所謂的命,遇到白虎院凶姬後,才慢慢改變。


    人有了軟肋,就會試圖去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滴,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整。”


    “都到這個時間點了。”


    白虎院千代聽見老人機響亮的報時聲,起身想要熱菜。


    叮鈴,門鈴聲響起。


    “老太婆,人我給你帶回來了。”


    很顯然,按門鈴的人和說話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白虎院凶姬回家從不會按什麽門鈴,直接開門。


    有禮貌的小夥子。


    有不講禮貌的孫女對比,千代對那個從未謀麵的男人心生一絲好感,慢慢起身,想前往外麵的玄關迎接。


    人剛起來,臥室的拉門就被打開。


    白虎院凶姬站在門口,側身道:“就是他,你打算怎麽做?”


    千代眼眸頓亮。


    五官端正,眉宇之間是清爽的陽光氣息,身上是咖啡廳的工作服,黑色燕尾服,內穿白色襯衫,打著蝴蝶結。


    雙手戴著白色手套,拎著一袋水果。


    “初次見麵,我叫赤鬆,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請、請和我孫女結婚吧!”


    千代噗通跪在地上,擺出土下座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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