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縱橫的地下,特別是外麵還在下雨的情況下,濕氣更重了,隨著越走越深,氣味變得令人作嘔,時不時還竄出一隻老鼠。


    廚娘的腳步絲毫不亂,好像對這樣的環境司空見慣。


    “你看我讓你臉上綁塊布沒錯吧。”廚娘的語氣帶些自得。


    “嗯嗯,還好你說了。”秋梨覺得過來送餐是她做過的最可怕的決定,布條並不能遮掩氣味,最多起個安慰作用。忍住心中泛嘔的衝動,她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來分散注意力。


    還好並不遠,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地牢在走道盡頭,汙垢的牆麵上有一排鐵柵欄,地下有一個送餐口,有兩間地牢,另一間有些遠。


    廚娘指著更遠的那間地牢:“那裏有個魔鬼,你可千萬不要望過去,她能用視線控製你。”


    那個地牢的方位在更深處,黑漆漆地,秋梨根本就看不到什麽。


    廚娘蹲下身子從手裏的袋子摸出幾塊黑麵包,從送餐口扔到地上,黑洞洞的牢房裏傳來了撲向食物的聲音,一個膽怯的女孩聲音傳來:


    “可以給我一杯幹淨的水嗎?”她聲音有些嘶啞:“我妹妹病了。”


    廚娘歎了口氣:“我沒帶水過來。”


    秋梨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她視力一直不錯,不像廚娘她們這些人有夜盲症。


    她看清地牢靠近欄杆的地上擺放著一個水桶,廁所被一道木質半門遮擋,那些異味混雜在一起,她突然對這些囚犯有了幾分憐憫。


    水桶是她們的飲用水,這環境,水源肯定也是一塌糊塗,生病是必然的。


    床鋪是高出地麵的石台,上麵胡亂鋪著看不出顏色的稻草。


    一共六個人,都是女人。


    秋梨趁著身在暗處,飛快地從“隨身食盒”裏取出一瓶礦泉水,將外衣撕掉,把水瓶從送餐口滾了進去。


    “謝謝好心人。”女人嘶啞著嗓子,伸出手將水瓶緊緊抓在手上。


    “紅色的是瓶蓋,你用力向右擰一下就可以打開,瓶子別扔了,我明天給你送些水。”秋梨低著嗓子說道。


    “秋梨,你總是太心軟了。”廚娘皺著眉,“小心她們,她們一向會蠱惑人心。”


    “嗯,我知道了,我會防範的。”秋梨小聲回了一句。


    回程走在陰暗的通道裏,看著兩側的油燈發出昏黃的光亮。


    秋梨覺得,從沒有哪個時刻,讓她感受到如此大的人類的參差。


    可能是在主星上的日子太過於平和了吧,她很難理解會有人類處於如此境地。


    翌日一早,她從雜物間的小木床上爬起來,沒辦法,她的住所就是如此簡陋,第一天穿梭過來的雜物間其實就是她的寢室,所以才能被嬤嬤輕易地捉到她偷懶。


    這裏洗澡要去廚房燒水,所以,昨晚她沒洗,這個年代的人並不講究衛生,當然,除了那些貴人……


    洗了臉,刷了牙就是對他人最大的尊敬了。


    雨停了,她推開廚房的一扇窗,讓裏麵的空氣流通。


    開始做早餐。


    早餐很簡單就是培根與麵包,再倒幾杯牛奶。


    烤麵包讓她費了很大的勁,但是比前一天要好多了,揉麵需要人工,絲毫無法偷懶,其次就是火候問題,她忙的一身汗,今晚就算再麻煩,也得衝一把了。


    黛兒幾乎一刻不停,將廚房裏擦拭的很幹淨,接著又開始整理廚房裏的雜物。


    從外麵抱進來一捆木柴之後,終於累了,停了下來,坐在小板凳上,幫秋梨挑揀腐爛的菜葉。


    西餐遠比中餐好糊弄,廚房的一角儲藏著奶酪,散發的味道一言難盡。


    肥胖高大的嬤嬤從廚房外喊了一嗓子:“秋梨,你家裏來人了,你做好飯去看看。”說完自顧自走了。


    秋梨愣了一下,家裏來人?


    “秋梨姐姐,來看你的家人會是誰?”


    黛兒仰起頭問。


    “我也想知道他們是誰?”秋梨無奈地回答。


    黛兒:“……”


    教堂在鎮子的東北角。


    這個鎮子很窮,窮到沒有名字,神父兼作行政官,這裏唯一興盛的就是神權。


    早餐做好,廚娘進來取早餐,秋梨正要打聽自己來的家人是誰。嬤嬤再次走進來:“你怎麽還不去,別讓他衝撞了大人!”


    她待在廚房寸步不離,盯著她們做事。


    “哦,我這就去。”秋梨不情願地挪了挪身子。


    期期艾艾走到了教堂的正門口,她左顧右盼。


    這裏的正前方是個小的集市,估計雨剛停的緣故,人很少。


    這裏的人穿著與黛兒相似,甚至比她還要差。


    一個老婦人走過來,對著秋梨一笑,露出一口豁了門牙的大黃牙,秋梨一愣,這是自己的家人?


    她抱定主意,對方不開口她是絕對不開口的。


    “給我點錢吧,我隻要一塊麵包的錢。”老婦人說話漏風,秋梨心裏定了一點,還好,不是她。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一名男子高聲叫道:“秋梨,你離這些賤民遠一點。”


    她回過頭,一名褐色長發的青年男子正向她快步走來,他的衣服沒有補丁、布料雖然陳舊,但清洗的很幹淨。


    他伸手攆走老婦人,轉頭看向秋梨。


    “你找我?”秋梨問。


    男子“噗呲”笑了一聲:“連哥哥都不叫了?”


    秋梨看著他,他們的樣貌並不相似,況且,秋梨雖說五官輪廓很深,但仍然是個東方女子。


    身為npc,她的身材與她在主星時不同,但是這張臉卻有六分相似。


    男人是典型的西方人臉孔,她沉思片刻,難道這裏是東西融合的國度?


    見她沉默不語,男人的表情也低落了下來。


    他輕聲開口:“我知道,你賺得錢都給了家裏,要麽,這個月,你不要給了,我可以多做點活。”


    他用輕快的語氣:“你的秋西亞哥哥也是很能幹的!”


    他的手骨節很粗,手指長且有力,他伸手揉了揉秋梨的頭發:“好了,我也見到你了,你回去吧,我會跟媽媽說你給過家用了。”


    看來這個世界的秋梨每個月都會把薪水交給家裏。


    秋梨想了想,她在裙子的外衣口袋摸了摸,找出來一個布袋子,裏麵有兩枚銀幣,她取出一枚,遞給秋西亞說道:“哥哥,給。”


    “說不要,就不要,我的妹妹這麽好看,去買一些好看的衣服穿,亮瞎那些小夥子的眼睛!”


    秋西亞微笑著,眼裏帶著一絲寵溺,後退了一步,“我走了,下個月見,秋梨。”


    他的個子很高,步子誇得很大,很快就在集市上消失不見。


    情報開始清晰了,她在這裏有位哥哥,還有位母親,同時家裏很窮,需要哥哥與自己一起打工才能維持生計。


    秋梨長噓了一口氣,她好奇地在教堂門口轉了轉,一張白色寫滿字的紙的告示貼在側牆上,這是一份審判的告示。


    秋梨想到地牢裏關著的幾個孱弱的女人,怎麽看跟巫術都毫不搭界,這個充滿著落後氣息的地方,能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也是正常。


    眼看著那名老婦人再次走向她,她趕緊轉身走回教堂。


    傍晚,她背了一壺水跟廚娘一起往地牢方向送飯。


    “秋梨,你的心太軟了,我是沒辦法必須送飯,不過有你陪著,我就沒那麽討厭那裏了。”廚娘的話很多。


    秋梨隻是安靜地聽著,這幾天靠著廚娘的多話,讓她了解了很多事情,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裏,一定有個原因,這裏的人物與遊戲城堡裏太雷同了。


    兩者必定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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